第32章亂世即將到來，你們準備好了嗎

乾清宮內，崇禎一錘定音，天子威嚴展露無疑。

清冷的聲音在宮內回蕩。

「皇上聖明！」

英國公張之極立馬大喊一聲，其他幾人連忙跟著呼喊，「皇上聖明！」

「既然決定了，就立馬去辦，大伴立即八百里加急把朝廷的決議送到陝西。」

「告訴洪承疇，絕不可姑息養女干，賊頭高迎祥，張獻忠，李自成抓到就地處斬，不必押回京城。」

「只要他能快速平息叛亂，朕重重有賞。」

「皇上，剿賊需要大量糧餉，陝北連年大旱，還有蟲災，百姓顆粒無收，官府征不到稅糧，陝西府庫存糧告盡，已經拿不出錢來剿賊。」

兵部尚書張鳳翼小心翼翼的提醒，他可不想洪承疇出師未捷身先死，到時候他這個舉薦人也會倒霉。

「國家有難，身為朱家龍子龍孫也要為國出力，命令秦王出糧二十萬石支持剿賊，待國家有錢再還給他。」

崇禎此言一出，英國公面無表情，表示默認，其他人也不說話，這和他們沒有關係。

只有首輔周延儒搖頭道：「朝廷朝藩王借糧，有損朝廷威望，況且我朝從沒有此先例，臣怕秦王不願意，暗裡聯合其他藩王說皇上虐待宗親。」

「他敢，」崇禎一瞪眼，「朕為國家累死累活的，他們都在封地享福，年年給與***厚祿，國家有難，叫他們出點力怎麼就不行？」

「朕又不是不還，告訴秦王，他不借也得借，沒得商量，否則就換秦世子當秦王。」

只要能弄到糧什麼面子都不重要，他就不信，秦王敢不借，每個都有豐厚家底，歷史上這些藩王的糧餉全部被反賊搶了，最著名的就是河南福王，也就是崇禎的皇叔。

福王是萬曆和萬貴妃的兒子，他就藩河南的時候萬曆賞賜了大量糧田，據估計有1.9萬傾，結果河南的田地不夠，還用湖廣的田補足。

河南的藩王數量最多，所以河南的百姓也最苦，造反就更有積極性。

河南和陝西就是大明的兩個火藥桶，現在陝西已經爆了。

「臣遵旨，」周延儒挨了頓罵，退到一邊，溫體仁在旁暗笑。

「現在商議下一個問題。」

「朕聽說最近勛貴都在串聯，英國公，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英國公心中嘆了口氣，心想還是躲不過，勛貴為什麼串聯？還是被你嚇得，最近這段時間京城街面上的公子哥都不見了，全部被趕回家，生怕做錯什麼事被皇帝抓到把柄抄家。

「回皇上，微臣不知，微臣這段時間都在府內研讀祖先兵書，」英國公張之極低頭小聲道。

「讀兵書是好事，你的祖先張玉，張輔都是一代名將，」崇禎笑了笑，「現今是多事之秋，朝廷必將重用武將抗虜剿賊，那些武將的臭毛病就不要學。」

英國公點點頭。

「成國公朱純臣為了一點點錢，竟然販賣武器，糧草，鎧甲給后金，這是在挖大明的根基，要朕的命，朕不能忍。」

崇禎最恨這種吃裡扒外的傢伙。

頓了頓，接著說道：「懷寧候在京營喝兵血吃空餉，嚴重影響京營戰鬥力，朕也不能忍，所以他也該死。」

「國朝從太祖建立傳到朕的手裡已經二百多年，接近三百年這個大限，朕觀歷朝歷代史料，中原大一統的皇朝，每隔三百年就會改朝換代，你們說，大明沒了，你們還能當國公，柱國大臣嗎？」

「每個新王朝建立，必然對原有的統治階層進行清洗，剛開始為了安定人心，為了拉攏人心，可能還不會處理舊臣，可是你們看看，最後他們下場都不好，甚至遺臭萬年。」

群臣駭然，面面相敘，在他們心裡朝廷現在只是有點艱難，還不到滅亡的時候。

「皇上，您過慮了，如今朝廷內有聖君，外有百官，吏治清明，國運定能綿延萬世，」溫體仁站出來笑道：「只要群臣一心，定能很快平定遼東，剿滅叛賊。」

「是啊，皇上不要過分憂慮，朝廷有百萬兵，有山海關阻擋，小小后金不足為慮。」

六部尚書和四名閣臣紛紛說道，在大明文官眼裡，后金實在太小了。

英國公則暗自沉思，他可不是草包，他有武將的直覺，后金這些年發展太快了，已經讓朝廷內一些人談虜變色。

如果大明沒了，這些文官還可以換個主子，自己家肯定會死，而且死無全屍，他現在是大明最頂級的勛貴，世襲罔替的國公爺，新朝肯定容納不了自己。

英國公張之極從來沒有想過叛變的事，所以他開始仔細的思考大明現在的處境，不過想了半天，他也看不出大明會滅亡。

雖然朝廷現在貪官多了點，藩王多了點，還有陝西出現叛亂，遼東打不過後金，但是沒有一點亡國徵兆啊。

「好了，你們聽朕說。」

崇禎擺擺手，咳嗽一聲，「你們都覺得朕在危言聳聽，認為大明不會這麼快亡國。」

「朕告訴你們，不止你們這麼想，全天下當官的都這麼想，所以他們肆無忌憚的挖朝廷牆角，他們就像蛀蟲一樣在啃食大明這顆參天大樹。」

「現在大明的問題很嚴重，嚴重到隨時都可能倒下。」

崇禎嚴肅的看著眾人，淡淡道：「你們想想，如果大明亡國了，你們這些亡國之臣有什麼下場？」

「英國公，你還會是英國公嗎？」

張之極搖搖頭。

「元輔，你還是內閣首輔嗎？」

「還有你們，你們還有榮華富貴可享嗎？」

「朕現在告訴你們，這些都沒了，大明亡國，你們這些人一個都逃不掉，因為你們是大明最頂級的官員，是金字塔的頂尖，新朝會把你們掃進歷史的垃圾堆，而你們的家族也將徹底消失。」

「朕，也將成為亡國之君！」

「亂世即將到來，你們，準備好了嗎？」

乾清宮內一片寂靜，眾人想想亡國后的種種可能，不禁脊背發涼。

齊齊望向崇禎，眼裡好像看到一片死屍遍地的戰場，江河破碎，無數黎明百姓凄慘的哭嚎，敵人的鐵蹄踏破家園，留下一地屍體，冷笑著離去。

「皇爺，奴婢始終跟隨皇爺，」王承恩語帶哭腔的看向崇禎，眼含熱淚。

「大伴，朕信你。」

短短几字，卻是對王承恩最好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