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澀漫畫家

每個早晨，叫醒田榮的不是夢想，也不是鬧鐘，而是窗外嘈雜的汽車鳴笛聲。公寓門口的早市負責每天鞭策田榮起床。只不過今天起床后的田榮一改往日頹廢，精神十足，連熬夜產生的黑眼圈都要比平時帥三分。因為他要去給一位美女漫畫家做助理。是的，雖然還沒有見過面，田榮已經默認對方是「美女」了。比平日裏更精心地洗漱打扮了一番，田榮迎著朝陽出門了。姚俊傑囑咐只要十點前到達即可，時間非常寬裕。田榮問為什麼這麼晚，姚俊傑答因為對方要睡懶覺。「睡懶覺！」田榮聽聞也是震驚了，難道職業漫畫家不都是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的嗎？！震驚歸震驚，晚一點對田榮來說倒是好事，畢竟他只是個打工的助理。老闆主動削減工作時間，打工人又何樂而不為呢。姚俊傑給的地址雖然也是公寓，但是在雙羊市比較繁華的地段，與田榮所住的城郊相距甚遠，得坐地鐵過去。……九點半，祥雲公寓303室。「沒錯，就是這家。」田榮整理一下儀錶，按下門鈴。「叮咚！」門開了。田榮畢恭畢敬地來了個90度鞠躬，問候道：「夏問雪老師你好，我是來做助理的田榮。」對方沒有反應，田榮只聽到「呼哧，呼哧」的喘氣聲，他微微抬頭一瞧——眼前站着……呃不，是蹲著一條金毛？！開門的就是這貨。田榮掏出姚俊傑留的名片來再次確認，地址沒錯啊。「進來吧。」一個好聽的女聲回答道。金毛開心地沖田榮搖尾巴，聲音當然是從房間裏面傳出來的。田榮跟着金毛進屋，這間公寓雖然也不大，但收拾得乾乾淨淨，以粉色調為主，空氣中飄着淡淡微香。相比自己住的邋遢房間，田榮感慨道：「這大概就是女生宿舍與男生宿舍的差別。」看着開心的大金毛，田榮心裏感嘆——狗子住在女生的閨房裏，而我卻只能住在「狗窩」里。環視四周，整個客廳便是工作室了，其中整整一面牆全是書架，擺滿了書和各種手辦陳列。工作枱在客廳正中間，桌面不小，足夠四個人同時作畫，但是從畫材擺設來看只有一人在用，想必就是夏問雪本人了。自打幼兒園畢業，田榮就再沒進過女生閨房，他拘謹地站着，有些不知所措，好客的大金毛一直在圍着他轉圈圈。「毛毛蟲，一邊兒去。」女聲從衛生間傳來。是主人的命令！金毛立刻找了個牆腳趴好，不再黏着田榮。衛生間門開了一條縫，伸出個腦袋。頭上裹着粉色的毛巾，臉上敷著面膜，嘴裏還戳著牙刷，泡沫都快順着嘴角淌下來了。「夏老師，您這啥造型？」田榮來了個地鐵老漢看手機的表情。「隨便坐，等我一會兒。」夏問雪說完又關上了門。田榮從工作枱下抽出把椅子坐下。只聽衛生間里嘰里咣當、噼里啪啦熱鬧非凡，田榮這邊和狗子大眼瞪小眼無所適從。「原來你叫毛毛蟲啊，你是男生還是女生？」田榮沒話找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