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意外的訪客

今天早晨，叫醒田榮的不是夢想，不是鬧鐘，也不是窗外嘈雜的汽車鳴笛聲，而是——敲門聲？「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兩長一短，很有節奏感。田榮艱難地睜開眼睛，宿醉未醒，頭有些昏昏沉沉。他摸到手機，手機依然在關機狀態，房間里並沒有鐘錶，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門外的人不急不躁、不依不饒。誰會來敲一個孤家寡人的門呢，水電、房租都交過了呀，田榮實在猜不出來。他胡亂地套上T恤，踉踉蹌蹌起來開門。「你哪位？」田榮一邊搓眼屎一邊問。門外站着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穿了身休閑商務裝。「《追風少年》雜誌社副總編常斌，特來拜訪田老師。」男子說完遞上一張名片。田榮一聽對方來路，立刻精神了許多。「《追風少年》雜誌社？」滿頭問號的田榮接過名片，示意常斌進屋。常斌進來先掃了一眼物屋裏環境，然後大方地坐在了唯一的椅子上。田榮把名片扔在一邊，甩屁股坐在床上。「現在幾點了？」這是他問的第一句話。常斌抬起左手輕輕一抽，袖口處亮出了一塊勞力士。「七點三十三，我敲了三分鐘的門。」他回答道。田榮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道：「那您來有何貴幹？」其實《追風少年》的副主編來還能幹什麼，田榮當然猜得到，但對話流程還是要走的。「我是來恭喜田老師獲得了『天音獎』的。」常斌場面話說得一點也不臉紅。田榮調侃道：「就空着手來嗎？」這一句倒是問得常斌有些尷尬，他「呵呵」乾笑了兩聲，終於聊到了正題。「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是替我們總編來找田老師約稿的，因為您一直沒回電子郵件，所以我就只好登門拜訪了。」常斌開門見山。「你是怎麼直到我住處的？」田榮的眼神突然犀利起來。常斌倒是不慌不忙，解釋道：「我也是幾經周折才找到的這裏，我們總編覺得讓我來親自登門拜訪，能表現出誠意。」這老油條說了等於沒說，田榮非常厭惡他的這種做派。要知道田榮只是默默無聞的一個年輕打工人，孑然一身租住在公寓中，對方竟然只隔了一個晚上就找上門來，擱誰身上都不會自在的。而且這肯定不是從「天音獎」官網上扒的信息，參賽時官方只要求記錄漫畫家的手機號和電子郵箱，手機號僅用於官方聯絡，而對外公佈的只有郵箱地址，根本沒有家庭住址。田榮決斷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已經答應了《神馬漫畫》，你們晚了一丟丟。」聽到這句，常斌倒是很驚訝，好奇地問道：「哦？我能知道『神馬』那邊給了您什麼待遇嗎？我想我們應該能給出更優厚的。」「他們給的你絕對沒有，我看還是拉倒吧。」田榮擺擺手。常斌瞪大眼睛，沒有說話，用眼神示意田榮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