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顧陽

嘈雜的教室里，同學們三五聚集，興奮地討論著剛才的事情。不屬於這個班級的外來人顧清堯，卻是如坐針氈，度秒如年。前桌的八卦男，好似與他的關係非常好，一直在說。顧清堯不知道該作何回應，只好裝作身體不太舒服地半扶著額頭。周邊人對於他的行為，並沒有疑惑什麼，旁桌的小女生擔憂地看著他，而後桌的大個子男生，還比較熱心地詢問要不要送他去醫務室。「沒事，我歇一下就好了。」雖說自己也看過很多恐怖小說電影了，可是現在這樣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他可不敢保證，出了門會不會被那眼珠子盯上。既然是捉迷藏，那就有捉和躲，出現在這裡之前，那個恐怖的聲音其實已經提示了，他是躲的，被對方捉住，會死。至於該怎麼躲，以及捉住會怎麼死，就看剛才的那個男生是什麼情況了。時間非常難熬。所幸的是，那個眼珠子並未在他的方向單獨停留太久。終於。下課鈴聲響起。早就已經按耐不住的同學們，紛紛跑了出去。黑板上的眼睛在下課鈴響起之後，就消失了。察覺到那種恐怖的窺探感消失，顧清堯再靜默地坐了半分鐘，這才抬起頭，眼角餘光不著痕迹地瞥了一眼黑板的方向，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緩緩起身。「我去洗把臉，清醒一下。」「我陪你一起吧，你這病秧子待會兒不小心暈在哪兒，作為兄弟的我也好把你拖回去。」前桌的話嘮眼鏡男自告奮勇，顧清堯看了一眼對方掛在脖子上的學生證，並未拒絕。等離開教室，顧清堯先是瞟了一眼班級名牌，隨後望向外面的走廊，沒有好奇地四處亂看，只是不著痕迹地慢了前方眼鏡男一步。這個學校的廁所在哪兒他可不知道。提前他一步的前桌，根本沒察覺到不對，主動帶起了路。這個學校教學樓的設計，是一個『回』字形，每一層樓有兩個廁所，在對角的位置。走廊上的學生挺多的，都穿著校服，嬉笑玩鬧，充滿活力，看著與普通的高中並無兩樣。等到了廁所，清堯看著鏡中那白白凈凈，弱不禁風，一看彷彿一陣風就能夠吹倒的陌生白面病弱雞。「這不是我的臉，那這個所謂的捉迷藏，是以其他人的身份來玩？」即便剛才從其他人的稱呼，心裡有了猜測，可是在親眼見到，還是忍不住感到驚訝。不到一天的時間裡，顧清堯就感覺自己所認知世界，三觀崩塌，重塑了不知道多少次。還好自己也是看過有無數恐怖電影小說的，深吸一口氣，抑制住心裡的驚訝不安，顧清堯擰開水龍頭，捧清水洗臉的同時，隨口問道：「趙遠，我們是朋友吧，在你眼裡，我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