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4章 開炮也是神槍手
就在此時,突然間一聲大吼傳來:「不要跳!我有辦法!朱勝忠,你個混蛋!」
這個聲音不但響亮,而且傳的很遠。
甚至傳到蘇州河南岸。
賭場二樓陽台,高玲一下子激動起來:『是他的聲音。』
蓉姐握住了高玲緊攥的手:「別擔心,他不會有事的。」
而在另一邊,何香凝先生詫異的問一旁的88師參謀長:「柏亭,誰再喊?」
「先生,我也不知。」張柏亭一臉茫然。
此時西樓北四行倉庫台上,穀雨背靠沙袋,拆掉迫擊炮的支架,放進炮彈后,親手扶住炮管,立了一個極高的角度。
目測得有八十度。
這個拋物線下去,似乎能擊中樓下的鐵甲陣。
一旁的謝晉元愣住了,高聲喊道:「你在幹什麼?一個不心會炸到台上!」
「你們國軍炮兵當然不行,但是我曾經和炮神學習過。單憑炮管照樣行!」穀雨回了一句。
「轟!」
炮彈發射出去,似乎直直的衝上空,又似乎直直的落了下來。
蘇州河南岸的人們,一剎那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盯著那枚炮彈。
只覺得炮彈飛的,比往日要慢得多。
終於,炮彈直衝而下,正沿著北四行倉庫西牆垂直而下。
「轟!」
隨著一道震耳欲聾的爆響。
火浪翻湧,龜甲陣全破,鋼板和殘肢斷臂飛上了,無數破片激射而出,附近掩護龜甲陣的日軍士兵死了一茬,
蘇州河南岸,立刻爆發出歡呼聲。
之前國軍士兵用人肉炸彈對付鐵甲陣,既悲壯又傷感,但此時卻用大炮轟擊,只讓人感覺痛快!
「轟!」
又是一聲巨響,不遠處一座廢棄建築物的一堵牆都給震塌方,被五十日軍士兵趴在地上哀嚎不止。
三樓的朱勝忠、楊德余等人在歡呼。
台上的機槍連戰士也在歡呼。
謝晉元看穀雨的目光變了,萬萬沒想到這人連迫擊炮都能玩出花來。
軍事全能啊!
「打得好!太厲害了!」
穀雨哈哈大笑,聲音傳達四方:「河南洛陽,炮神趙章成傳人!」
……
處理完鐵甲陣,穀雨重新將支架裝上。
用昆式無人機繞了一圈整座四行倉庫,發現大家還頂得住。
既然如此,那就該對整個長谷川中隊進行定點清除了。
把那些炮兵、機槍手、擲彈兵、耍擲彈筒的上等兵,全乾死之後,我看只有步槍的日本士兵,還敢怎麼進攻。
二百米外,一個日軍伍長半跪在地,手上的榴彈發射槍對準了倉庫一樓大門。
他身邊有七八個日本士兵,蓄勢待發。
就在他準備點射干擾時,一枚炮彈準確的落到他的頭上。
「轟!」
伍長連同他身邊的士兵,盡被炸成碎肉。
一枚炮彈襲來,三個提著擲彈筒的日軍士兵被炸死。
正在爬梯子攻擊二樓窗戶的一夥士兵,握著手雷在頭頂鋼盔一磕,還沒等丟出去,炮彈從而降,將他和下面的額幾個士兵全都炸上了。
舉刀的日本指揮官。
操作迫擊炮的炮手。
高處的機槍手、狙擊手。
十幾分鐘時間,前廣場的日軍倒地十幾人,都是日軍裡面的技術兵種。
謝晉元通過望遠鏡觀察到這一幕幕,只覺得真長得不夠大。
厲害,太厲害了!
果然,隨著前線技術兵種大規模的損失,日軍的攻擊力度驟然下降。
畢竟一群操著輕武器的日本士兵,很難對處于堅固陣地的國軍造成什麼威脅。
因此他們一下子就亂了。
524團的壓力驟減,隨即發動更加猛烈的反擊。
本身久攻四行倉庫不下,日軍士兵心態就有點崩,現在給敵方狙擊炮手一攪合,氣勢驟瀉,變得更加茫然無措。
長谷川大隊已經在戰場丟下幾百具屍體,而剩下的人對那個神跑數可以心存畏懼。
比較前線作戰士兵,近衛勛知道的更具體一些。
他已經猜到。
不,是已經判斷到。
那個神秘的炮手,一定就是那個「白馬銀槍薛仁貴」。
看看前面久攻不下的四行倉庫,近衛勛煩躁不已,仙子阿已經是下午3:45分,距離向租界宣告的3個時只剩不到15分鐘,然而以當下形勢判斷,要在15分鐘內佔領目標已經是不可能。
「傳我的命令,停止進攻。」
近衛勛緊了緊手裡的韁繩,一臉凝重看著對面被硝煙包裹的兩棟樓房。
打了快三個時,丟下幾百具屍體,軍隊的士氣已經跌落到谷地,堅持下去除了送人頭再無意義,他沒有死不認輸,當機立斷下達了撤退指令。
部署在周圍的機槍、重機槍、口徑迫擊炮發起一波火力壓制,前線的日軍士兵開始有序撤退。
近衛勛面對四行倉庫,臉色陰沉得可怕。
……
還沒到三個時呢,日軍就撤退了。
這不僅僅是守住倉庫那麼簡單,用英國佬的話講,「耶穌基督,他們居然擊敗了日本人。」
是的,因為傷亡慘重,再耗下去就是送日本饒命,那位大佐不得不接受戰敗的事實。
「三個時到了。」
「日本人沒有打下四行倉庫。」
「三個時到了。」
「日本人沒有打下四行倉庫。」
「我們勝利了。」
「日本人食言了,兄弟們都是好樣的。」
「……」
賣報哥帶著口音的宣告迴響在蘇州河南岸,從蓉姐的賭場到英國饒酒吧,再到徹夜開放的新余茶館,觀戰的人在街道上密密麻麻站了好幾層。
蘇州河南岸一片歡騰。
而在蘇州河北岸的四行倉庫內,國軍將士們也是一片歡騰。
老葫蘆終於看見了湖北,他緊緊地抱著湖北和端午,又哭又笑。
老算盤和老鐵一起躲避槍林彈雨,成了好朋友,正在互相貼膏藥。
朱勝忠簡單地安排好一切之後,直接扎進那團茅草堆里呼呼大睡,就算有人告訴他謝團座下來了,他也沒反應。
謝晉元自然不會讓人去吵醒他,他看著滿場的將士們,大聲:「弟兄們,你們都系好樣的。」
隨即吩咐上官志標道:「安排人打掃戰場,照顧好傷員,通知伙房多做點好吃的,反正咱們有的是吃的。」
「是!團座!」
……
與此同時,蘇州河南岸,每日電訊報的英國佬們噼啪噼啪打字的時候,租界內的名流豪紳也沒有閑著。
德國姑娘尤莉葉拿出一個巨大的希特勒黨旗,申報記者方興文背著一個包,提著一大巨大的箱子。包里是他攝影器材,巷子里是何香凝先生準備的食物。
一名青幫弟子,手裡拿著盤電話線,電話線另一頭的桌子上放著一部電話,一襲白袍的杜月笙正襟危坐。
尤莉葉是德國人,而日本現在和德國是同盟關係,南岸那麼多外國記者看著,日軍絕不敢對她下殺手。
她的想法不錯,也很現實。
日軍士兵不敢殺她,但是敢殺中國人呀。
埋伏在西方建築的狙擊手連開兩槍,一槍擊中線盤,第二槍爆了青幫弟子的頭。
方興文想去撿,給狙擊手的射擊逼退,只能先帶著藥品和食物過河。
最重要的線盤掉在垃圾橋上,無法建立聯線,便不知道四行倉庫內國軍士兵的情況,給予幫助。
一名青幫弟子主動請纓去撿線盤,可是才跑到橋上便被日軍狙擊手射中右腿,第二槍爆頭。
然後是第三名青幫弟子,同樣沒能完成任務。
這個時候,賭場打手刀子眼神變了。
就在他要準備向蓉姐告別的時候,忽然蘇州河兩岸同時爆發出驚呼聲。
二樓的蓉姐突然高呼:「哪。」
遠處二樓陽台的張教授也在驚呼:「哪!」
而在垃圾橋附近,那邊的群眾也在驚呼:「哪。」
正襟危坐的杜月笙站起來了,一群青幫弟子也在張望,不遠處的童子軍戰地服務團的組織者楊慧敏,也是一臉興奮加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