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1 章

第 421 章

第421章第421章

金鐸聲響,暴雨即將來臨。

隨着響聲而來的,還有一位身穿布衣的中年術士。他的穿着打扮瞧著十分樸素,像是常在鄉下種地的平民,多年風吹日晒使他肌膚變得同小麥一個顏色。

賀源帶着三個小輩上門,他雙目凝光聚氣,精氣神外漏,幹練強悍。

倒是跟在他身後的三個年輕小輩,穿着同樣的翠青色長袍,嬉皮笑臉地走在後頭,完全不在意南宮王府的喪事氛圍。

南宮明快步上前相迎,主動朝走在最前邊的賀源拱手:「先生。「

賀源和南宮明年紀差不了幾歲,但南宮明保養得很好,養尊處優貴氣十足,面相也偏年輕,這就顯得賀源大了他十歲數一樣,像是他的老大哥。

「王爺,節哀。「賀源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他青陽王爺的高貴身份,十分自然地拙手拍了拍南宮明的肩膀,一派大哥安慰小弟的風範。

南宮明也不在意,領着人往裏走。

跟在賀源身後的兩男一女,只有梳着道髻的姜豐羽神色平靜,情緒內斂。

趙婷珠滿眼好奇地打量四周,那雙水潤黑眸,不時露出嫌棄或是滿意的之色;紀景澄打着哈欠,雙手枕在腦後,一派悠哉模樣。

虞歲算是看出來了,賀家人都沒把南宮王府當回事。

她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幸災樂禍還是該罵賀家狂妄自大。

南宮明領着賀源進入靈堂,正在抹眼淚的季家祖母側過身來,朝賀源點頭致意。

賀源拱手道:「考夫人,多多保重身體。「

季家祖母沉默不語。

賀源過去上香祭拜。

三名小輩停在門外,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如今留在王府的就虞歲和盛晝兩個年輕小輩,這兩人都沒有怎麼和賀家接觸過。

虞歲沒什麼反應,盛晃早已皺緊眉頭,眼裏全是對賀源等人的不喜。

傲慢、無禮。

或許是盛晝帶有攻擊性的視線太過強烈,讓那三名小輩齊齊扭頭看了過去。

盛晉不躲不避,迎接三人的注視。

姜豐羽只看了一眼,神色不變。

紀景澄卻挑釁地朝盛晝吹了聲口哨,那嬉笑的模樣像是無聲在說:不爽就過來啊。

這裏面唯一的女孩子趙婷珠卻對着盛晝直言道:「長得挺俊嘛,比你們兩個都俊。「

紀景澄瞥眼斥她:「我看你是瞎了眼。「

姜豐羽沒理,目光從虞歲身上掠過時有一瞬的停頓。

賀源和南宮明一起從靈堂出來,前往議事廳的方向,這三人也跟着一起去了。

虞歲第一次見南宮明接觸賀氏的人,也是第一次見到出現在明面上的賀家人。

南宮家怎麼說也是青陽國數一數二的世家了,人家倒是半點面子都不給。

賀源都把南宮明當小弟看,他帶來的年輕人,估計也是把南宮王府當作賀家後花園逛。

如此一瞧,確實傲慢又無禮。

不知道這次賀氏一族的人來和南宮明談些什麼。

虞歲第一次遺憾自己沒法使用五行光核監聽,這幫人談話可都不帶聽風尺玩的。

南北三十六街。

韓子陽帶着公孫乞三人走地下通道,這通道寬闊卻低矮,得弓著身子前進,顯得有些壓抑,尤其是他們這種高個,大塊頭又長手長腳,弓腰走還不如跪下去用爬的

這條道平日裏是不開放的,只有遇上刑水司衛隊大規模搜查的時候,兩邊的陣法才會被啟動。

街區里的人稱呼這條道為和平道。因為通道雖然低矮,卻足夠兩人並排行走,

所以既能有進去的人,也能有出去的人。

若是在這條道里遙見仇家,也不準動手,以免打起來把通道的抗震陣法毀了。

出口依舊是在一片密集的叢林中,韓子陽走出洞口的瞬間就直起身:「聽說這通道就跟埋藏在地下的樹根一樣,分支很多,四通八達,不知道是不是你們機關家的風

司徒瑾出來顧著呼吸新鮮空氣,沒思考,倒是阿泉點點頭說:「確實有點像百里家會做的事,他們就喜歡掃著鋤頭在地下拮拮拮,好像要拮空整個玄古大陸!「

我看你才是喜歡用一張嘴在外邊瘋狂訴毀百里家的聲譽。

司徒瑾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往前走了沒幾步,隱約能看見街區里的燈火,旁側是大

片田野,與田野相對的方向就是高低錯落卻緊挨着的屋群。

「我去銅塘找商隊,你去找什麼?「韓子陽問。

公孫乞說:「人販子。「

韓子陽沉默。

搞什麼,那他們的目標不是一樣的嗎?

「你家也有小孩被抓了?「韓子陽問。

這下輪到公孫乞沉默了。

倒是阿泉幫忙解釋道:「我們是來青陽執行正義,圍剿人牙子,找出幕後黑手,

將其組織一鍋端掉「

「沒看出來你們是這麼心善的冤大頭。「韓子陽說,「大考遠來這幫青陽刑水司幹活「

阿泉:「做人嗽,善良一點總沒錯啦。「

公孫乞保持沉默,韓子陽和阿泉互相已讀亂回,只有司徒瑾在認真看地圖。

街區里也有刑水司衛隊巡邏搜查,在這裏面拔著黑風袍反而很有嫌疑,引人注

於是司徒瑾提議偽裝一下,改一改面貌裝扮。

韓子陽看看他們,不屑道:「你們是通緝犯,我又不是。「

司徒瑾便對公孫乞說:「那就你來試試我的搓骨術吧!「

韓子陽不由豎起耳朵來。

機關家的搓骨術,確實難見。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7「阿泉驚訝地看向司徒瑾。

「也就前兩天吧「司徒瑾語氣謙卑,眉眼難掩驕傲。

他朝公孫乞伸出手,試探地晃了晃。公孫乞摘下兜帽,無言地看回去。

「你想要什麼樣的臉?「司徒瑾見他同意,難掩興奔,「男的女的都可以!「

公孫乞:「隨你。「

他不挑。

司徒瑾搓了搓手掌根,調動五行之氣,金色的瑩光出現在他掌心,隨着他的動作遊走在公孫乞的面部。在阿泉和韓子陽看來,司徒瑾的雙手只是在公孫乞的臉上拍了拍,那瘦削的臉型就變得膨脹了幾分,一下成了發麵的饅頭。

劍眉在兩根手指往後拉去后,成了平眉。

司徒瑾的動作不快不慢,但每一次動作,都有明顯的變化,他的十指挪動更改骨骼,在一張英俊不凡的臉上敲敲打打,讓它變得平凡普通。

甚至還有點小丑畸形。

司徒瑾還是第一次施展搓骨術,剛開始只顧著興奮了,這會看着眼前的臉,才後知後覺,低咳一聲后說:「大將軍,你放心,我才剛學會,只能保持大概一個時辰模樣,很快就能變回去的!「

阿泉咬着手指憨笑,在司徒瑾看過來的時候立刻轉頭,怕自己笑出聲來。

韓子陽據着唇,故作高深莫測地拿手摸了摸自己的眉骨,卻不敢跟望過來的公孫乞對視,怕自己沒忍住。

「那走吧。「公孫乞像是看不出這幫小輩之間的氣氛,帽子也不戴了,徑直往肉走。

司徒瑾追在後邊:「哎,將軍,驚鴻!把驚鴻也收一收1「

阿泉跟韓子陽走在最後,等距離遠了才爆笑出聲。

銅塘這一片多是來往各國之間的黑商隊聚集的地方,他們買賣各種違禁品,死物和活物都有,百無禁忌。

一進入銅塘的主要街區,就能聞到混雜着酒氣的腐臭味。整個街區都十分潮

濕,夜裏也有薄霧蔓延,稍不注意就會踩中跑出來的奇形怪狀的農家毒物,或者被它們反咬一口中毒身亡。

因為有刑水司衛隊大規模搜查,銅塘這一片的人們還是有所收斂的,表現得沒有之前那麼熱鬧,好些商戶都關着門,只能聽見從屋裏面傳出來的歡笑聲。

「看看地圖,接下來走哪?「阿泉問司徒瑾。

司徒瑾打開地圖皺眉。

韓子陽隨手攔了一個路人問:「知不知道人牙子商隊在哪?「

「滾蛋!「拈著酒罈子的絡腮鬍男人不耐煩地揮手甩開。

韓子陽順手抓住他的胳騰把人摔地上,奪了他手中的酒。

絡腮鬍男人摔得哎喲一聲,燃起護體之氣,罵罵咧咧地起身凶道:「敢跟考子搶東西,活得不耐煩了!「

韓子陽眼都沒眨一下,在對方衝過來時拿腹一踹,將男人踹得身體騰空轉了一圈飛出去,被五行威壓定在地上起不來。

阿泉走到他身邊,遞過去一塊令牌:「大哥,知道這牌子怎麼認不7「

絡腮鬍男人疫得獄牙咧嘻,艱難地看清他遞

過來的牌子,怒道:「這一片的誰不認識雙剪堂的牌子!這就是雙剪堂的地盤!「

雙剪堂?

阿泉若有所思地看回手中的令牌,雙剪飛燕的圖形,可以說是巧合,也可以不是。

「那你知道要見雙剪堂的人走哪不?「阿泉生了張好脾氣的臉,但他旁邊的韓孔陽可不是。

絡腮鬍男人知道打不過,只能考實回答:「你往這條街的最深處走就是了。「

「謝了啊!「阿泉笑笑。

絡腮鬍男人以為這就結束了,剛要鬆口氣,卻不料對上韓子陽逆光的身影,感覺像是有一座大山突然壓在了胸口,讓他又緊張起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韓子陽不滿道。

明明是他最先問的。

絡腮鬍沒好氣道:「都在街區的最裏面!誰在街區門口做人牙子生意啊?7「

「有沒有來自燕國的商隊?「韓子陽又問。

絡腮鬍男人:「那來得可多了,這一片的商隊有一半都是從那邊來的1「

韓子陽將酒罈子扔給他,同時解除了五行威壓,還男人自由,他們往外走了幾步遠,就聽從地上爬起來的男人朝外高聲喊道:「這有四個外來者要找雙剪堂的麻煩!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紛紛朝韓子陽等人看去,原本關着的門窗,也有不少隨之打開,並喊道:「哪個不長眼的敢來雙剪堂的地盤找咱們的麻煩?「

「哥幾個混哪的啊?「

「喬裝打扮的刑水司衛隊啊7「

公孫乞剛要出手,就被司徒瑾按住:「這些人還不用上你那把劍,要是提前暴露了引來刑水司反而不值得,得確定找到人後你再出手。「

他剛說完,就見黑光一閃,無數黑色閃光的弧形飛刃懸浮在街道上空。

韓子陽望着滿街道蠢蠢欲動的人說:「我今晚來你們這找人,誰擋殺誰。「

法家裁決術.飛鏢斬。

「咱們還能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掀了不成?兄弟們上!「有人大喊一聲,於是畹著韓子陽幾人攻去。

黑光飛閃,血色四灣。

韓子陽單手拿訣:「法命飛廉.風域。「

以氣生風,化作無數風刃切割他人五行之氣的連接,秒破護體之氣。

亞時間,街區里狂風呼嘯,將門窗和人一起吹飛。

街道里打作一團,混亂之中阿泉讓司徒瑾帶着公孫乞先跑,自己退去後邊打了幾顆機關靈球,布下防爆結界,免得這邊打起來的動靜引來更多人的關注。

銅塘有四條街道,形成四方形,但它們都通往同一個終點,在方形街牆的最中心,便是雙剪堂的位置。

比起那四條街道的熱閘,靠近中心點反而更加冷清,路上連一個人影都看不見。

司徒瑾覺得不對勁,暗暗提高警惕。

公孫乞的步伐卻快了。

他們穿過街道,在逐漸變濃的霧氣中看見有雙剪標記的小樓。

似乎知道今晚有遠容來,小樓大門敞開,附近也沒有任何盯梢的人,不見陣法結界。

卻是人去樓空。

公孫乞隨着霧氣進入樓中,四周空蕩蕩,他卻注意到地面放着的碎裂成兩半的神木簽。

司徒瑾左右逛了一圈,什麼都沒發現:「一個鬼影都沒有。「

他大著膽子往樓內去搜,公孫乞卻停在門口,低頭望着破碎的神木簽。

等司徒瑾出來后說:「我怎麼感覺他們像是收到風聲提前走了。「

「他怕了「公孫乞盯着神木簽說。

司徒瑾指了指地上的神木簽:「趙余鄉算到咱們會來,所以提前跑了7「

他留下這破碎的神木簽告訴公孫乞,我知道你今晚會來,但我不想見你。

公孫乞彎腰撿起地上的神木簽,喃喃自語:「真的是他。「

這種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的感覺,喚醒了公孫乞刻在神魂里的殺戮意識,讓他真正的想要去做點什麼,無所顧忌,不用去思考、算計,只需要提劍砍殺。

上一次擁有這種感覺,是他在得知東蘭離還活着的時候。

驚鴻劍鞘忽地插入地面,長劍出鞘的瞬間,路面四分五裂,地動山搖,強橫霸道的劍氣尖嘯著肆意破壞世間的一切。

公孫乞確定趙余鄉就在青陽帝都后,開始大開殺戒。

小樓崩塌,司徒

瑾燃起護體之氣,雙手抵擋身前,又奪去公孫乞身後,才沒被這劍風給捲走。

等他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拿頭望去,只見之前密集的房屋破碎坍塌成廢增一片,

烈火四燃,被氣風捲起,猶如平地而生數條火龍。

那些紅色的劍影藏在星火中四宛。

「你要去哪?!「司徒瑾見公孫乞往外走。

公孫乞頭也沒回地說:「去找他「

司徒瑾怔住:「就這麼殺出去找?1「

公孫乞只是笑了笑,沒有答話。

他此時看起來生機勃勃,也正在燃燒。

司徒瑾見他沒有要停的意思,急忙跟上去。他追的滿頭是汗,不知道是因為着急,還是被周圍的火烤的。

公孫乞沒走多遠就停住了。

在火海廢墟中,一人單手提劍,沒有護體之氣,可周圍無形的氣卻形成屏障,

使得他不受劍影火毒的侵害。

鍾離辭身着常服,腰間還掛着女兒小時候做的木頭鈴鐺掛件,他手中的劍身雪白,劍尖鋒芒微閃。

兩人無聲對視許久后,鍾離辭說:「多年不見,你變醜了許多。「

公孫乞:…

追上來的司徒瑾:「......「

鍾離辭拙手橫劍,列身映照出公孫乞的面容,對他說:「不信你看看。「

劍光一閃,公孫乞才看見這搓骨術搓的面容有多麼醜陋。

他無聲朝司徒瑾望去。

司徒瑾此刻汗流澤背:「......要不我現在幫你卸了7「

公孫乞收回視線,五行之氣運行加速血肉流動,自行卸了搓骨術,恢復原貌。

鍾離辭看了會,說:「老了「

「你是來攔路的?「公孫乞沒什麼表情地問。

鍾離辭持劍指向他:「當年那一戰,不夠盡興,今日再遇,正好。「

公孫乞笑道:「手下敗將「

鍾離辭也笑了:「我可不記得有這回事。「

兩人安靜片刻,五行之氣皆爆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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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妹不可能是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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