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1.
身邊的目光都追隨著她的手指，匯聚到走在馬路右邊的七瀨理身上。
「嗯？我嗎？」
七瀨理注意到身旁的動靜，喝水的動作一頓。
她將水杯蓋好旋緊，裝回到放著幾本課本的斜挎包里，奇怪的看向柏崎葵。
「沒錯。」柏崎葵在七瀨理周身比劃，這麼精緻漂亮的外形簡直就是少女漫畫中走出的人物，不利用起來太可惜了，「夢野老師，請認真觀察她吧！」
七瀨理看著旁邊真的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認真打量的野崎梅太郎，怎麼說，這種情景她倒是從未體驗過。
幾人邊走邊說，朝十字路口對面行去。
野崎梅太郎和佐倉千代因為家裡的筆紙工具所剩不多了，準備去百貨商場補充些漫畫器材，正好與七瀨理同路。柏崎葵要做電車，過了紅綠燈便往另一個方向走，向他們告別。
佐倉千代突然想起什麼，向七瀨理問道：「對了，七瀨是不是認識那個和我們一個大學的、有名的模特黃瀨涼太？上星期聽說不少人看見你們在教學樓熟稔的打招呼，還約著一起出去了，莫非是男朋友？！」
「黃瀨？不是，我們只是高中同學。」七瀨理打斷了她的幻想，認真的看著她，「我有喜歡的人。」
「誒——」佐倉千代被她的突如其來嚇了一跳，對方看起來相當坦蕩，野崎梅太郎也轉頭看她。
「同，同一個大學的嗎？」
「不是，他比我大一些，已經工作了。」
「已經是社會人了嗎？」佐倉千代很好奇，忍不住問，「對方是做什麼的，七瀨你們怎麼認識的？」
「小時候就認識了，做什麼的……」
七瀨理想了想之前聽到他們的代號，再說好像藥物和晶元研究都不是男人的活。
她沉思道：「他大概在公司負責檢測酒的質量……」
「酒廠質檢員嗎？」佐倉千代想到這個職業。
七瀨理覺得差不多，含糊地點點頭。
2.
在百貨大樓前分開，七瀨理沒有如往常一般回去，她四處看了看，找到一家藥店走進去。
半晌后，她拎著一袋東西出來，也走向電車的方向，出站后前往一棟高級公寓。
電車上耽誤了一段時間，到達已經是黃昏。
橘色的光線斜照進公寓透明的玻璃里，七瀨理站在電梯門前輸入數字密碼，電梯門開后按下按鈕，最後在15樓的公寓門前敲響房門。
「阿陣，我來了。」
不一會兒，門從裡面打開，又很快關閉。
七瀨理關好門后，從鞋櫃里取了雙男士拖鞋，換下腳上的鞋子。
深灰色的拖鞋對她來說大了很多，但沒辦法，這兒除了男士拖鞋什麼也沒有。
從玄關往內看，這間公寓相當空曠，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臨時落腳的安全屋。客廳里擺著一架黑色的茶几，加之同樣性冷淡風的一套灰色沙發和牆壁上的電視機之外再無其他傢具。
當然，若是仔細搜尋還可以發現房間內隱蔽的藏了不少武器。比如說茶几的內側和抽屜打開就是各種型號的槍械。
七瀨理換好拖鞋往裡走，順便開了燈。之前給她開門的銀色長發男人已經重新坐回了沙發上，瞥著她走過來。
「怎麼樣，今天？」
茶几的煙灰缸里落著煙蒂，但室內沒多少煙味。她把塑料袋放在茶几上，昨天最後一卷紗布和繃帶已經用完了，她又買了些回來。
七瀨理看著只穿了一件銀灰色高領毛衣和黑色長褲的黑澤陣，直接上手掀起男人的衣服，露出底下薄厚均勻的肌肉，緊實的胸腹肌理各處有幾道陳舊的槍傷。
男人的黑色風衣和黑帽都搭在一旁的衣帽架上，長發傾瀉在身後，散發著銀色的光澤。
「不是說不要穿高領的衣服么，這樣又不好換藥了……」
前兩天剛從橫濱回來時，七瀨理給他打了電話。站在安靜的街道上，她就聽見電流信號的對面有些不對，另一頭隱約有子彈鉗落在鐵盤裡的聲音。
七瀨理當時追問了
他們這行受傷不是什麼怪事，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會包紮傷口，這兩天男人的傷被七瀨理接手了。
「明天開始不需要過來，伏特加會換藥。」琴酒從煙盒裡抖了根煙，叼住煙頭看向她。
他從不在任何一間安全屋待太久，這裡已經待三天了。
七瀨理把換下的紗布丟進垃圾桶，聞言轉頭，坐到他身邊，「那你跟我去我那，不然我今晚就睡這裡。」
琴酒冰冷地眼神盯著她，若是黑衣組織其他人在這，深知他脾性的傢伙早被看得背後發涼，冷汗直流。
七瀨理不介意嗖嗖的冷氣，看著他不好的面色說道：「你難道是擔心我對你做什麼嗎？我發誓，不是以追求者的身份，只是多年單純的情誼。」
「相識這麼多年，我不介意幫你找塊墓地。」琴酒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拿過並舉起茶几上的那把伯來塔。
七瀨理看著那把連保險栓都沒撥的槍抵著她的腰，不禁貼著琴酒動了動，感覺腰上敏感地有些癢。
3.
兩人僵持著，此時伏特加拎著三份用精緻木盒盛放的料理上來，七瀨理被琴酒指使著去開門。
她還是沒有打消自己的念頭，看著給琴酒打開木蓋，一樣一樣擺放好碗碟的伏特加。七瀨理正想說話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中原中也，七瀨理看著在吃晚飯的兩人，放下筷子按下了通話鍵。
下一秒，憤怒難抑的嗓音噼里啪啦從通訊道具里傾瀉出來：「小理，太宰那混蛋有沒有去找你，那條該死的青花魚，我絕對要用重力把他碾碎——剛才的事絕對是他乾的，那個混賬！可惡！！！」
整個客廳里都回蕩著中原中也罵人的聲音，另外兩人吃飯的動作也慢慢停下了。
「他沒找過我。」
七瀨理稍微捂了捂手機的揚聲器位置，對中也那邊有些好奇：「他幹了什麼？」
白天中也不是還神清氣爽嗎？
中原中也咬牙切齒：「我最喜愛的摩托車被炸了，絕對是太宰那傢伙乾的！小理，如果見到那個混蛋記得跟他說——他，死定了！」
他絕對會報復回去的，不然他就不叫中原中也！
「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斷。
七瀨理猜測，電話那頭的中也八成氣得把手機給砸了。
看著停下筷子的兩人，她收起手機，對著他們的目光解釋了兩句：「沒什麼，組織出了一些事，慚愧……咳，剛才是他的搭檔，對他的所作所為有些氣憤……」
「那對方和你有關嗎，怎麼問會不會找你？」明顯伏特加也聽到了剛才中原中也怒吼的一些內容。
「我們，之前關係不錯，他問我線索……」
「叛徒嗎？」琴酒開口。
「啊……嗯……吃飯吧，待會兒生魚片不新鮮了。」七瀨理含糊過去。
她怎麼也不能說出是她演了一出好戲，攛掇著人家叛逃的。
畢竟阿陣還傷著呢，雖然兩人不肯告訴她受傷的具體原因，但伏特加偶爾漏出的兩句話，也可以猜到是和FBI的卧底對狙的時候受的傷。
伏特加為了維護自己大哥，甚至當時沒忍住又多嘴了一句：「大哥雖然受了傷，但FBI那兩個也一人挨了一槍。」
在她一手策劃組織成員叛逃的時候，男人這邊在奮力抓卧底。
七瀨理：……
……
看著不想多說的七瀨理，琴酒和伏特加身為另一個組織的成員，掌握分寸的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