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鳴冤鼓響

「咚咚咚！」

「咚咚咚！」

宋揚抵達振州的第二天早上，天剛亮的時候，衙門口的鳴冤鼓便響了起來。

「怎麼回事兒？哪兒打炮？哪兒打炮？」

宋揚昨天伸展了筋骨，這會兒睡得正香呢。

突然一陣鼓聲給他整蒙了，還以為火炮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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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好像不是炮聲啊。」沈小婉也醒了，聽着聲音便覺得不是炮聲。

昨天晚上抽籤抽到沈小婉了，宋揚便住在沈小婉的房裏。

「報！」門外傳來護衛的聲音。

「講！」宋揚一邊披上外套一邊說道。

護衛在門外說道：「王爺，有人敲響了鳴冤鼓！」

「嗯？鳴冤鼓？」宋揚一愣。

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快十年了，就沒聽過那鼓響過，他都忘了衙門口還有鳴冤鼓這麼個東西了。

「郭岱呢？升堂沒有？」宋揚穿好了衣服出來問道。

「王爺，郭大人已經去前頭了。」

「走，咱們也去看看是啥冤屈。」宋揚邁步往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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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還沒吃早點呢！」沈小婉披着衣服在屋裏說道。

「給我留倆麻團一碗豆漿。」

說完宋揚便出了小院。

前堂。

「大人，草民沒有冤情！沒有！」

宋揚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老漢嘴裏說這話，顫顫巍巍的往外走。

「這是咋回事兒？」

宋揚一臉懵，看來這老漢就是剛才敲鳴冤鼓的人，怎麼敲了鼓這會兒又說沒冤情？那你擱這玩呢？

「這位大人，小老兒就是……就是手抖！對！是手抖敲了鼓！您大人大量，放我走吧，我真沒有冤情啊！」老頭似乎有些驚恐的對宋揚說道。

宋揚皺着眉，一看這老頭就知道他肯定是害怕，不知道誰嚇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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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岱！出來！」宋揚厲喝一聲。

郭岱溜溜的跑了出來。

「王爺千歲！」郭岱一出來就見禮。

那老頭嚇了一哆嗦。

原來面前這年輕人就是王爺。

「郭岱！膽兒肥了啊！敢恐嚇百姓！」宋揚皺眉質問。

郭岱嚇得立馬跪了。

「王爺冤枉啊！下官怎麼會坐這等惡事啊！下官真沒有恐嚇百姓啊！」郭岱跪在那叫屈。

「老伯你別怕。有什麼事情就說，本王替你做主！他要是敢欺負你，老子敲折他的腿！」宋揚指著郭岱說道。

那老頭顫顫巍巍的也跪了，半天也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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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快起來。本王是江州王宋揚，這趟來振州就是為百姓伸冤的。如果你不信本王，那還有本王的三叔，南海王也來了。要不我請他來給你伸冤？」宋揚扶起老頭說道。

「沒有信不過，沒有信不過！」老頭慌忙擺手道。

「老伯啊。有事說事，說破無毒嘛！有本王在，誰還能反了天不成？」宋揚笑着對老頭說道。

老頭看看宋揚，宋揚一臉誠懇，又沒有官架子，老頭的心神終於穩了一些。

缺見老頭再次噗通跪下，對着宋揚直接叩首在地道：「王爺！請您為草民伸冤啊！草民的兒子被那黑心的知府孔健給害死了啊！」

「嗚嗚嗚！」

老頭骨氣勇氣說出了冤情，說完便跪在那裏大哭起來。m.

「快起來快起來！老人家，本王給你伸冤，你快起來吧。」宋揚又把老頭給扶了起來。

之後便扶著老頭王前堂裏面走。

「老人家，剛才不是你敲的鼓嗎？怎麼進了大堂又不說了？」宋揚扶著老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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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頭回頭看了一眼還跪在那的郭岱猶豫了一下。

「說吧。本王在這。」宋揚安慰道。

郭岱在那一臉無辜，老頭啊，你可別坑我，本官可沒做過惡事啊！

「王爺。我曾在府衙見過這位大人出入，這衙門都是孔健的黨羽，所以……所以……」老頭有些懼怕的說道。

「老人家！你這是冤枉本官啊！本官乃臨州縣令，臨州隸屬振州，偶爾來處理公事不也正常啊！」郭岱苦着臉對老頭說道。

宋揚也明白了，這老頭把郭岱當成孔健**了。

「行了，起來吧。案子還得你來審！」宋揚對郭岱說道

郭岱總算如是負重的爬起來跟着宋揚和老頭又回了前堂。

老頭看到郭岱進來，又有些緊張。

宋揚忙的安撫道：「老人家放心吧。這位是新任振州知府郭岱。孔健能倒台就是他辦的案子，孔健的哥哥孔林也是他抓住的。有什麼事情你就和他說就好了。」

老頭一聽，孔健倒了是郭岱乾的，立刻就對郭岱感官了，甚至還對郭岱道謝：「多謝大人為我兒報仇！」

「呃。孔健犯了法，本官自當懲處他。至於你兒子的事，細細說來，本官自會並公執法。」郭岱閃到一邊也沒受老頭的禮，案子沒查清楚，不能因為一面之詞定罪。

這就是郭岱的風格，即便孔健已經崩盤了，他也不會把不是他做的事情扣到孔健頭上。

老頭還是謝了一次才將自家的事情緩緩道來。

他姓徐，家裏原本是個富裕的商賈之家，兩個兒子都是振州城的生意人。

他們家主要是經營針織品、布匹這種生意。

因為做的年頭久了，家資也算豐厚。

天災以後，百姓們的衣物大多毀壞，平日裏百姓們都是自己織布自己做衣服。

可是天災以後，連材料都燒了，哪還能自己做衣服了。

衣服就身上這一身，壞了總不能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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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徐老漢家的衣物布匹生意便爆火起來。

徐家生意能火，完全取決於徐老漢的穩重。

他家裏的倉庫不在地上，而是在地下。

天災來時，火燒了地上建築，地下的倉庫保留了下來。

那一倉庫布料成了徐家崛起的資本。

短短兩三年，徐家成了振州城裏最富裕的人家。

這也被貪婪的孔健給盯上了。

孔健多次敲詐勒索徐家，徐家也不敢和官斗，只能忍氣吞聲的花錢消災。

可是三年前，徐家大兒子出門進貨的時候，遇到了盜匪。

被盜匪劫持以後，要挾徐家送金銀財寶來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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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漢便讓二兒子，將家裏的財務拿去贖人。

結果大兒子沒贖回來，二兒子也被抓了。

徐老漢沒了辦法，只能報官求助。

結果孔健受理案子時又敲了老漢一筆，最後派了幾個差役帶着老漢去救人，結果差役都被賊人殺了。

老漢挨了一刀就躺地上裝死。

結果就聽到賊人們說拿着錢去和孔健平分。

老漢才明白，原來孔健和賊人是一夥的。

僥倖逃脫以後，老漢在賊人藏身之地沒多遠的荒野里找到了兩個兒子的屍首。

傷心的當場暈死過去。

老漢醒來，便想着去上官那裏告孔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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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回了家，發現家裏已經被官府抄家了。

城門口還貼著抓捕他的告示。

告示上說他勾結賊人，殺害了差役！

就這樣，徐老漢成了通緝犯。

他也不敢公開露面，就是隱姓埋名喬裝成樵夫等待機會。

他的兩個兒子被孔健害死，這深仇大恨徐老漢銘記在心。

這幾年一直打算和孔健同歸於盡。

所以他不僅沒有離開振州，還每日都會從衙門口經過尋找機會。

直到昨天，老漢看到衙門口的告示欄貼著宋揚的令旨，孔健倒台了。

於是今兒一大早，徐老漢便鼓起勇氣來敲了鳴冤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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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進了衙門，他就看到了郭岱，正如郭岱所言，老漢是見過他的。

每天都在衙門不遠處徘徊的徐老漢見過郭岱從衙門裏進出。

所以他才沒敢訴說冤情，直到碰見了宋揚。

「哼！這孔健簡直是個人渣啊！」宋揚冷哼一聲道。

正位上，郭岱聽了徐老漢的話，並沒有直接聽信，而是問道：「老漢。此事你可有人證物證？」

徐老漢會議了一會兒說道：「人證就是小老兒了，小老兒見過那些賊人，他們之中有好些個安南那邊的口音。」

徐老漢做了一輩子生意，南來的北往的安南的北方的，各地音調都是能聽出來的。

徐老漢又補充道：「至於物證……草民有一尊金子打的如意，是草民長子送給草民的六十歲壽辰禮物，那日草民聽賊人說，要把如意送給孔健。」

「一尊金如意……即便是真的，你如何證實是你家裏的？」郭岱問道。

「那如意的意字右下的點有個缺口，是我大孫拿着玩不小心磕到的。」徐老漢立刻說道。

「好！本官會一一查證你的話。另外，當年你來衙門報案，是孔健第一個接的你的案子嗎？」郭岱點點頭換了一個問題。

老漢搖搖頭道：「當時是陸大人接的草民的狀子，不過陸大人第二日就病了，這件事就成了孔健來管。」

「陸大人？哪個陸大人？通判陸澤？」郭岱追問道。

「是啊。就是他。」徐老漢點點頭道。

聽到這裏，郭岱看了宋揚一眼。

宋揚的臉已經拉下來了。

「把陸澤給本王帶過來！」宋揚冷聲道。

護衛們立刻去提人，陸澤那些衙門裏的小雜魚都被圈在自己的屬衙呢。

「王爺。您找下官？」

很快，陸澤老頭就來了前堂。

「陸澤！本官問你，這位老人家你可認識？」宋揚沒搭理陸澤，郭岱便指著徐老漢冷聲問道。

陸澤一愣，忙的看了過去。

第一眼便覺得眼熟，仔細一看，陸澤眼神中充滿了驚訝。

「是你！徐掌柜！」陸澤驚道。

「哼！虧你還認識人家！當年你接手的他的案子，為何轉給了孔健！你這個通判是怎麼當的！」宋揚冷哼一聲質問道。

陸澤聽到宋揚的質問，直接跪了下去，臉上帶着愧疚說道：

「王爺！下官……失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