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壞蛋

春假結束后，鈴木葵正式成為了一名高校三年級學生。這將會是非常忙碌的一年，需要參加許多校招和統考，決定上哪一所大學。葵的目標是東大。即使次元壁破了，生活仍然要繼續。看着校道上來來往往穿着制服學生，少女有種一切都還是原樣的錯覺。道路兩旁擺放着借來的桌椅，掛着各式各樣的橫幅迎接新生入學。所有的社團都施展渾身解數搶奪新生資源，尤其是有些偏門的面臨關閉的社團。高三生總會面臨學業與社團活動的取捨問題，而鈴木葵卻沒有這個煩惱——她參與的社團是讀書社，社團活動也是十分輕鬆了。除了一些自願參加的寫作比賽外，就只剩下每周一篇的讀書筆記了。母親的工作性質給與了鈴木葵閱讀方面的許多便利。不過，學校里沒有人知道她的家庭情況，她也鮮少與人深入交流。只是從日常表現和用品可以看出少女的家境肯定很不錯。打量著學校的環境，守護靈被重重疊疊的櫻花樹吸引了全部目光。「葵的學校好漂亮。」「嗯，操場旁邊那一片更好看。」橫濱高校的櫻花景不輸於其他地方的賞櫻地點，而且由於是高校，不允許遊客入內——除非是學院祭這樣的大型公開活動。鈴木葵順着熟悉的路線走到教室。連同學們都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這種虛幻中夾雜着真實的感覺，就像給飄在空中的氣球系帶上綁上了石頭或者其他的重物，讓心變得更貼近地面。少女走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將課本和文具擺放在桌面上后，單手撐著下頜，側頭看着枝椏向上生長覆蓋了整整一片樓層的重瓣櫻花樹。微風拂面，粉白色的花瓣打着旋順着溫柔的氣流飄入敞開的教室窗戶，落在窗沿上，地面上，還有靠窗少女的金色髮絲間。「那個...鈴木同學。」有着溫軟嗓音的少年鼻樑上架著厚片黑框眼鏡，臉頰泛起健康的粉色，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才費力的撬開了嘴唇，顯得氣勢不足。他手上抱着從同學們那收起的一疊作業，來意十分明顯。重新將思緒從遙遠的地方拉扯回這間並不狹窄也稱不上寬敞的明亮教室，鈴木葵轉過頭與少年對視。「班長。」視線往下移，落在對方抱着的作業本上，鈴木葵將早已準備好的春假作業集從課桌肚裏拿出來，交給了眼前局促的少年，「辛苦了，班長。」「啊...是！」純黑色的眼睛只是與少女對視了一秒鐘不到就馬上移開，似乎再多一秒，自己本就不怎麼隱蔽的心思就會暴露無遺。接過作業本，少年猛地轉身大步向前。隨即意識到收作業的任務還未完成，便僵硬的重新倒退回去，停在鈴木葵後面的桌位上。「班長...」後座上目擊了一切的少年將手放在嘴邊湊到鄰座的耳旁小聲吐槽，「太遜了吧班長...」這樣怎麼可能追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啊。「我記得你好像也喜歡鈴木同學來着...」留着寸頭的鄰座眉毛一挑，用手指著少女的後背，「不如你去試一下？」「喂喂喂！！不要那麼大聲啊！」鈴木同學會聽到的！「嗨一嗨一...」無奈的舉起雙手，上田微笑着看着這個好像被貓逮到的耗子一樣警覺的少年，「所以不要隨便取笑別人啊，明明自己在關鍵時刻也會掉鏈子。」八卦的少年轉過頭扶額，伸出手往上田的方向楊了揚，似乎一時不想面對這個人，「知道了知道了，優等生。」......事實上，身後同學們的交談十分清晰的傳到了鈴木葵的耳邊——她對這些細微的動靜總是可以敏銳的察覺。有時候，這份覺察也會給她帶來許多小煩惱。例如睡覺時屋子內隨便一個小角落的響動都會影響她的睡眠。以至於褪黑素等助眠藥物成為了床頭的常備藥品。不過對於這些竊竊私語，少女早就學會了屏蔽。乾瘦的個子不高中年男人走上講台，穿着一身考究的西服，手裏拿着教案——這是三年一班的班主任。乏味的開場白將新學期帶來的新鮮感全部沖淡，上學時光變得一如既往的平板無趣起來。掛在牆上的時鐘三條細腿全都指向了最上方，學校的下課鈴準時響起，午休時間到了。拿出便當盒，鈴木葵打算就在座位上就餐。三葉抱起最喜歡的牛油果蟹肉卷小口的享用，滿臉都是幸福而滿足的表情。低頭看着小小的守護靈，少女露出一個微笑，似乎也被勾動了幾絲食慾，開始期待起食物的味道來。一直都是一個人獨處的少女有了守護靈的陪伴后，身上縈繞着的冷漠氣質被中和了許多，變得柔和起來。班級的前門被打開，一個陌生面孔走了進來，氣勢洶洶，目標非常明確——她朝着鈴木葵的方向走來，停在課桌前。「鈴木同學。」抬起頭，鈴木葵看到了一個留着及肩黑髮的少女。「你好，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在這雙淡色眼眸的注視下，少女的眉頭皺起，牙齒咬着唇肉，指甲已經深深的陷進了手心裏。這邊的動靜讓仍然留在教室里的同學全都看了過來。眾目睽睽之下，黑髮少女深吸了一口氣，最後幾乎是將言語吼了出來。「請和我比賽吧！這個月的統考，我一定不會輸給你！」鈴木葵也是一個優等生，而且是拔尖的那一批。常年穩坐年級第一的寶座，而眼前的黑髮少女名叫福田熏，這個名字在排行榜上永遠出現在第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