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拜師

「張叔叔！」

元問天剛進張小凡家的院門，就看見張小凡在院子里侍弄著蔬菜，連忙上前問好。

張小凡家裡原本地處偏僻位置，竹樓後面是一片高低不平的坡地，多少年來都無人關注，任野竹青草隨意生長。

不過在張小凡夫婦來到村裡之後，這裡已經被新辟成了一個沿著小坡數丈見方，共有三層的小菜園子，第一層種著幾種青菜，還有些瓜果葫蘆的東西。第二層也差不多，但是又多了些辣椒、地瓜等作物。最下面的第三層，則多是各種果樹，看上去鬱鬱蔥蔥，各種蔬菜瓜果都長勢喜人。

站在菜園子里的張小凡抬頭看了一眼，露出一絲笑意，道：「小天，你是又到這來蹭吃蹭喝了吧？」

張小凡接過那兩尾鮮魚，摸了摸元問天的腦袋，「下次跟你爸爸說，可不用再帶魚來啦。」

元問天嘿嘿一笑道：「張叔叔，告訴你個好消息，我覺醒出三級先天魂力了！」

張小凡微微一愣，隨即微笑道：「那就恭喜你了，先進來坐吧。」

元問天不禁嘟起了小嘴，道：「張叔叔，你的反應也太平淡了點吧！」

張小凡微微一笑，走向灶台，動作熟練地開始準備做飯。

「燒火我會！我來燒火！」元問天也不好意思只在一旁等吃，就主動擔下了燒火的工作。

元問天從小就喜歡燒火。看著火堆里的木枝被火焰燃燒成灰燼，看著跳動的火焰發獃，火光倒映在眼眸上，心裡會顯得特別平靜。

大概是煩惱都被一起燒成灰燼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灶台邊的張小凡忽然淡淡地道：「你很快就到索托城的初級魂師學院學習了是嗎？」

元問天怔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道：「是的，三個月後，我就要到索托初級魂師學院學習了。」

張小凡沒有回頭，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的跡象，只道：「你能成為魂師也算是一種機緣，日後多加苦修，不會吃虧的。」

元問天往爐子里丟了一些干竹片后，道：「是。」

張小凡拿過一個大碗，然後掀開鍋蓋，用大勺將鐵鍋中燉煮的大骨撈起，然後將鍋中放水，壓小火苗，熟練無比地做完了這一系列動作后，才道：「你的先天魂力不算高，未來成就有限，你對此也是心裡有數的吧？」

元問天不知為何，心頭忽然有一絲莫名的感覺，遲疑了片刻后，他終究還是斬釘截鐵地道：「我知道。」

「魂師的世界其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美好，很多人在得到常人無法企及的力量后，他的初心就變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乃至爭伐殺戮，更是無時不有，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性命不保。這條路不好走，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儘管之前早已經在腦海中確定心意無數次，但元問天在張小凡面前聽他說了這番話后，元問天心中對於魂師世界的熱切，好似也消減了不少。心裡甚至湧起一陣強烈想要放棄成為魂師的衝動，但他還是將這股衝動壓了下去，定了定神，低聲道：「張叔叔，我已經想好了。」

或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雖然前途未卜，但平凡一生與絢爛一時，二者選其一的話，元問天還是更願意選擇後者！

「是嗎？」

張小凡雙眉微揚，向地上的燒火棍招了招手，只見原本躺在地上的燒火棍，像是被一股無形之力托住，然後以極快的速度飛到了張小凡的手中。

握住那根燒火棍后，元問天只覺得一股凌厲的氣勢猛然從張小凡身上散發出來，猶如鋪天蓋地的浪潮般涌過，差點令他無法呼吸，竟是無法自控地退了一步。

元問天只覺得眼前的張叔叔似乎變得陌生了起來，或者說他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張叔叔。

下一刻，這股突如其來的氣勢便消散而去，張小凡將燒火棍伸進灶台里撥弄了兩下，頓時那火苗又旺盛了許多。

或許是因為火光的緣故，元問天的目光掃過那根燒火棍上時，隱約望見那棍頭和棍身上似有極淡極細的紅色細紋，棍頭上似乎還有一顆深紫色的圓珠。

張小凡也沒有回頭，仍是看著前方灶台里那片熊熊燃燒的火苗，過了一會兒，只見他回頭笑道：「既然你打算去玩命，那我這個當叔叔的，就得教你一些玩命和保命的本事才行。」

元問天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過望。

他知道張叔叔是打算教他本領了！

到剛剛為止，他見過的最厲害的人，就是替他覺醒武魂的李泗大師，但就算是李泗也無法跟剛剛展現實力的張小凡相提並論。彼此之間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如果說李泗是一條普通的小溪流，那張小凡就是汪洋大海，深不可測！

元問天立即機靈地道：「弟子元問天拜見師傅。」

張小凡笑罵道：「你小子倒是會打蛇隨棍上，也罷，你跪下磕頭吧！」

元問天立刻恭恭敬敬地跪下，「咚咚咚」的磕了九個頭。

張小凡笑著扶起元問天道：「以後你就是我大竹峰的第九代弟子了！」

正當元問天想著大竹峰是個什麼樣的宗門時，張小凡已經吩咐道：「三個月後你就要到索托初級魂師學院學習了，時間比較緊迫，這三個月里，你必須每天都來我這，能學到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不過，你來我這學本領的事情，除了你父母外，不能有任何人知道。」

元問天不禁疑惑道：「師傅，我不是一直跟在您身邊學習嗎？為什麼要說時間緊迫呢？」

張小凡搖了搖頭，道：「我的修鍊方式與你們魂師的修鍊方式不一樣，我教你的是另一種修鍊方式，而魂師方面的知識，你還是需要到魂師學院去學習。不過現在嘛……」

張小凡拿出來一塊姜，「先過來幫我刨姜。」

元問天：「……」

看著在一旁刨姜的元問天，張小凡微微一笑，開始處理元問天帶過來的這兩條黑魚。

映日湖產出的魚特別鮮美，元問天帶來的這兩條黑魚張小凡打算用來做酸菜魚。黑魚的小刺很少，除了大骨，幾乎都是肥美的魚肉，做魚片最為合適。

張小凡將兩條黑魚開膛破肚之後，清洗乾淨，將黑魚肉完整的切了下來了，然後將片好的兩片魚肉魚皮朝下，片掉上面的一些魚腹大骨，最後斜刀四角把這兩片大肉片成了薄薄的魚片。

元問天好奇地捻起一片魚肉，驚訝道：「好薄啊！師傅，你這刀功也太厲害了！」

「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啊！」

張小凡笑了笑，洗了一些酸菜，又到菜園摘了些辣椒和花椒，這些都是等會做酸菜魚用的。

香氣騰騰，動作飛快，鍋碗瓢盆乒乓作響，在元問天紛亂帶著驚訝的目光中，張小凡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飛快地做著飯菜，一道接著一道，轉眼間如仙法一般變出了三四盤美味誘人的菜肴，每一道食材都是天然質樸的材質，稍加調料，卻自有股天然去雕飾般的美味，令人不由自主地垂涎三尺。

張小凡微微一笑，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土，笑道：「時候到了，你快去叫你師娘回來吃飯吧。」

「哦！」

元問天答應一聲，就屁顛屁顛的跑到屋外，叫喚陸雪琪回來吃飯了。

歡樂融融的午飯開始了，等到陸雪琪回來入座后，元問天這才敢下筷。

元問天用筷子夾起一片魚肉，魚片薄而嫩，入口便是一陣鮮香，魚肉緊緻有彈性，一口下去滿足感爆炸，舌頭上每個味蕾都雀躍起來了！

看著元問天吃得開心，張小凡和陸雪琪相視一笑，彷彿在這樣一個地方，遇到這樣一個孩子，算是他們意外來到這片大陸最幸運的事情了。

這一場午飯吃得安然無事，氣氛祥和，元問天更像是個小開心果一樣，說了很多這幾天有趣的事情。

每個普通人的生活其實都大同小異，但總有熱愛生活的人能在日常的生活中發現趣事。

飯後，元問天幫著張小凡收拾桌子洗刷飯碗，張小凡看在眼中，淡淡笑著。

看著煥然一新的廚房，張小凡慢慢伸了一個懶腰，道：「已經是正午了，你也該回去了，記得明天卯時過來。」

元問天答應一聲，含笑跑回了家裡。

元清風夫婦也剛吃完飯，見到兒子回來，笑罵道：「你這兔崽子終於回來了，今天在你張叔叔家吃得開心嗎？」

「開心！張叔叔他還收我當徒弟了！」

元清風與妻子李淑華對望了一眼，開口問道：「小凡他收你為徒了？這是怎麼回事？」

元問天就將今天在張小凡家裡發生的事都告訴了父母。

元清風不禁微微抬頭，神情驚駭的自語道：「雖然我早就猜到小凡他們夫婦倆的來歷可能不簡單，但實在沒想到，他居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能夠認識這樣一位奇人也是你的造化了，天兒，明天你就去跟你張叔叔學習吧，記得好好努力，我和你媽媽都全力支持你。」

元清風看著兒子，眼中露出一絲鼓勵，輕輕的拍拍他的肩膀。..

元問天看著父親，微微點頭道：「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