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第一百零一章

第 101 章 第一百零一章

徐枳和齊扉的婚禮訂在北京,他們選擇了最傳統的婚禮。租了個莊園,中西合璧,中式喜服加西式婚紗。早上接親,中午婚禮,晚上舞會。

婚禮是齊扉和徐枳親自操辦,他們兩個拿鋼筆一筆一劃的寫喜帖,手動按火漆章印。親自跟設計師一起設計婚禮現場,現場菜品和酒水親自挑選。原計劃連玫瑰齊扉都要親自過目,確定每一支都新鮮。

設計的非常浪漫,可實際操作下來太累了。

喜帖寫到第三天徐枳就受不了,大量的喜帖,齊扉邀請了半個娛樂圈的人,恨不得所有人都來參加他的婚禮。她寫的手腕疼,麻了,她寫了十分之一,其他的齊扉加班寫完了。

室外婚禮現場,婚禮前一周天氣預報一周都有雨,被迫改到了室內。迎親的房子一開始用的齊扉那套,徐枳的房子安保系統不好,如果在她家接親大概齊扉都到不了她家。

齊扉的房子安全性稍微好些,他們兩個不存在什麼迎親,早就領證結婚住一起了,不用接走。齊扉的意思是他從外面進來,兩個人在這套房子裏度過早上,寓意他加入這個家。

前一天齊扉家的地址被無良媒體曝光了,粉絲從四面八方蹲守,小區門外那條路都被堵死了。佈置好的婚房被迫捨棄,他們換到了莊園裏面,婚房重新佈置。

婚禮遠比想像中要繁瑣疲憊,佈置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外面在下雨,這雨已經下一周了,還在下。北方的秋天一下雨,大幅度降溫,瞬間有種深秋的錯覺。

徐枳安排了宵夜讓過來幫忙的伴郎伴娘們一起吃,今晚原本應該是齊扉請伴郎徐枳請伴娘,如今大家都被困在莊園里,混一起聚了。

徐枳跟林立一起安排好大家,找了一圈沒看到齊扉。門口響了一聲,隨即拎着雨傘戴着黑色口罩的蕭岸探頭進來,「哈嘍!」

「岸哥!遲到了罰酒。」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蕭岸就被客廳里那群人卷進了人群。徐枳請的伴娘大部分都是素人,追星女孩,蕭岸陷進去可能在十二點之前都出不來了。

「林總,你見扉哥了嗎?」

「樓上。」林立拎着一罐啤酒,指了指樓上,說道,「婚房裏。」

「不是準備好了嗎?他在婚房幹什麼?」徐枳從人群中取了一盒龍蝦面,她讓餐廳安排了夜宵,也在外面訂了一些餐廳沒有的菜。以這群人的戰鬥力,等齊扉下樓就沒能吃的飯了,齊扉有點潔癖,別人碰過的他很少碰。

「激動吧,跟你結婚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林立喝了一口啤酒,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看向徐枳,「他渴望已久,終於實現了。」

徐枳倒是沒想到林立會說這些,還說的這麼直,愣了下,隨即臉頰泛熱,「謝謝。」

「他喜歡你——挺久了,如果不是你——算了,他得償所願,你們在一起挺好。」林立笑着舉了下啤酒罐,說道,「一定要天長地久,好好地過一輩子。我最討厭處理藝人的感情問題,別讓我處理這些。」

徐枳取了一罐可樂拆開跟他碰了下,「應該不會有麻煩您的機會。」

「百年好合。」林立頓了下,說道,「扉哥挺不容易。」

「我知道,我會珍惜他。我上樓找他了,您趕快去吃飯吧,別喝太多酒。」

徐枳是個很聰明很赤誠的女孩,齊扉也是個幸運的人。

「新婚快樂!」

「謝謝。」

徐枳拎着可樂上樓,二樓走廊里到處都是白玫瑰與白羅蘭。

他們這次的婚禮主色調是白色,從迎親的房子到婚禮現場,一共用了五十二萬一千朵白玫瑰。

非常奢華。

二樓水晶燈靜靜的亮着,白玫瑰在燈下嬌艷欲滴。雨聲與潮濕的空氣,一起被隔絕在窗外,房間內安靜。

徐枳踩着白色的地板,越過花海到了主卧。房門開着,齊扉穿着白色休閑襯衣雙手插兜敞着長腿站在落地窗前在外面。脊背輪廓在襯衣下清晰,他最近忙的好像瘦了一些,看起來有些孤單。

婚房內大部分佈置都是純白,只有床上用品是紅色綉了金線,很傳統的喜被,華麗明艷。

徐枳把面放到門口的桌子上,拎着可樂走進去。齊扉便回頭看來,四目相對,他轉過身來微一偏頭,黑眸中的笑就蕩漾開了,笑意很深。

「看什麼呢?」徐枳把可樂遞過去,「喝可樂嗎?我喝過了,介意嗎?」

齊扉低頭注視着徐枳的眼,接過可樂喝了一口,喉結滑動咽下可樂,「我們親多少次了,差這一點嗎?」

「吃東西嗎?」徐枳也笑了起來,彎着眼睛走到他身邊,「給你搶了一盒面。」

「謝謝。」齊扉把徐枳抱進了懷裏,親到她的額頭上,圈着她轉身面對窗外,「外面在下雨。」

徐枳靠在他懷裏看窗外的雨,看落地玻璃里倒映的兩個人,拿走了他手上的可樂,很輕的抿了一口,甜蜜的氣泡在口腔里炸開,她不是很喜歡下雨天,聽說下雨天結婚不太好,她希望明天是個晴天。她的婚房特意訂了兩面都是玻璃的陽光房,如果下雨只能看到陰天了,效果會差很多,「不知道明天會不會停。」

齊扉把下巴放到她的肩膀上,嗓音很沉,慢悠悠的,「我以前聽到過一個說法,說下雨天結婚的新人,婚後生活和諧甜蜜。雨替你哭過了,苦過去了,往後只剩下甜蜜幸福。」

徐枳半信半疑,「真的嗎?」

「真的。」齊扉修長手臂環抱着她,徐枳小小的一個,很是可愛,他很喜歡從後面抱徐枳,「我現在就很幸福,特別幸福,我居然跟你結婚了,你是我的老婆。」

徐枳笑出了聲,從玻璃倒影中里看齊扉的眼。

她信了。

「扉哥。」

「嗯?」

「老公。」

齊扉短暫的停頓,低頭親她,徐枳一躲,他就親到了徐枳的脖子上。徐枳縮著脖子笑,轉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下,「不要親脖子,明天要穿婚紗,脖子上有痕迹很醜。」

「你高興嗎?」齊扉修長的手指貼著徐枳的下巴,讓她轉過頭來,「枳子,我們要結婚了。」

齊扉逆着光站,五官深邃稜角分明,鼻樑骨很高。

徐枳嗓子有些干,可樂裏面的糖粉顆粒停在了嗓子深處,讓她生出一種不知道生理還是心理上的渴。齊扉身上有玫瑰香氣,他今天佈置了很多玫瑰,指尖微涼,香的清冽。空氣中瀰漫着玫瑰香,他的呼吸清淺,兩個人纏繞着。

「嗯。」徐枳點頭。

「嗯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齊扉拿走她手上的可樂,擱到了一邊的花架上,整個把她圈住,指腹貼着她的腰,「嗯?」

徐枳仰起頭貼上他的唇,眼看着齊扉黑眸變沉。他的唇很涼,有着可樂的甜,她一親就鬆開了。

「有粉絲說我上輩子拯救了銀河,這輩子才這麼幸運嫁給了你。」徐枳轉身過兩隻纖細手臂攀在齊扉的脖子上,仰起頭笑的睫毛全覆在眼下,她的聲音有些啞也很輕,壓的極低,「我覺得,我可能是綁架了宇宙,威脅來的。扉哥,能跟你結婚,我很高興,做夢都能笑醒那種。」

齊扉低頭鼻尖碰到她的臉頰,親她的唇,沉啞嗓音里浸著笑,「小徐同學,為了慶祝你的高興,齊老師送你個禮物。」

如果徐枳綁架了宇宙,那齊扉一定是同夥。

齊扉遵從傳統又沒有完全遵從,說是結婚的新人婚禮前不能見面,不能親熱。齊扉把時間定到了零點,零點前見面不算婚禮前,只能算前一天。

他計劃是十二點帶伴郎撤。

一群人鬧的正凶,齊桁夫婦過來了,齊禮正在跟蕭岸拼酒,被母親陶業溫柔地攬住了肩膀,「你小叔叔呢?」

「樓上。」

「小嬸嬸呢?」

「什麼小嬸?徐枳嗎?剛才還在這裏。」齊禮一轉頭看到母親,嚇的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你們怎麼過來了?」

「幾點了還不撤?新婚前伴郎不能跟伴娘見面不知道嗎?凈胡鬧。」陶業直起身,說道,「趕快吃,吃完伴郎伴娘分開。」

「他們在樓上。」林立連忙放下酒,說道,「馬上就散,我上去叫扉哥?」

「我去叫,你們趕快吃。」齊扉沒父母,徐枳也沒有請她的父母過來。陶業作為長嫂,是這個家唯一的家長,自然是要主持大局。

陶業先上樓到門口急轉彎,撞到了齊桁懷裏,狠狠咳嗽了一聲,表情詭異,「等會兒去叫吧。」

「出息。」齊桁扶穩老婆大步過去,他是大家長,不怕徐枳。

他本來就不太滿意這門婚事,如果不是老婆壓着,他早跳出來反對了。雖然反對可能也沒什麼用,齊扉看起來聽話懂事,實際上主意正的很,陽奉陰違,認準的事誰也攔不住。

乍然看到窗戶邊接吻的兩個人,齊扉衣衫不整,熱烈的周圍空氣溫度似乎都升高了。

他面無表情的轉身攬著老婆,捂住她的眼,喊道,「齊禮,去叫你叔。婚禮前不可以在一起,不守規矩!」

齊扉找個老婆性格都變了。

以前內斂清冷,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如今有了老婆,熱情奔放,十分荒唐。

他這個弟弟完了,淪陷的徹徹底底。

沒出息。

十一點,齊扉被大哥給拎走了。陶業想留下來陪徐枳,做徐枳這邊的家長,她老公也是個黏人精,只把齊禮留在這邊。

齊禮是齊扉的侄子,只能做吉祥物,不能做伴郎。

徐枳晚上只睡了三個小時,她睡不着,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緊張。她試探著給齊扉發了一條信息,齊扉也睡不着,打電話過來兩個人打着電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凌晨五點被叫起來化妝穿嫁衣,她醒來看到手機通話還在繼續,她很輕地叫了一聲,「扉哥?」

「嗯。」齊扉微沉的嗓音落過來,「醒了?」

「你沒睡?」

「睡了,聽到你那邊的聲音醒了。早上好,太太。」齊扉語調里有着剛睡醒的惺忪,「等我去娶你。」

「早上好,先生。」徐枳笑着說,「我等你。」

早上八點,#齊扉徐枳婚禮#熱搜登頂了。

九點有人放出了婚禮現場,徐枳穿着一身紅色嫁衣坐在滿是玫瑰的房間。她身後是正面牆的落地玻璃,金燦燦的陽光穿過玻璃落到了她身上。她美的嬌艷,捂著臉在笑,金色流蘇落到了皙白的肌膚上,她比萬千玫瑰更明艷。

齊扉穿着黑色三件套復古風西裝,華麗矜貴,抱着一束白玫瑰配白羅蘭的花束,外圍點綴著兩支白色桔梗。

花束是齊扉挑的,每一支都有寓意,加在一起是:我帶着純粹的愛和絕對的忠誠希望與你的愛情永恆。

原定迎親環節走個基本過場,熱鬧一下就好。徐枳找的伴娘大部分都是素人,齊扉找的伴郎全是娛樂圈明星,這邊是粉絲,自然是不會為難。

可他們把齊禮留到了這裏,齊禮堵門堵的恨不得用電焊把門焊上。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昨晚連席宇都被齊扉帶走了,他被留在女人堆里。

徐枳看着夏喬手機上連線肖寧,直播一樓外面情況。她看過無數次別人的婚禮,第一次看自己的,齊扉穿西裝很英俊。他為了做遊戲解開了西裝外套的扣子,馬甲勾勒出腰腹線條,窄腰長腿氣質凜然。

「齊禮這堵門看得出來,全是怨氣。」夏喬笑出了聲,說道,「等會兒扉哥進來不得揍他。」

「去把齊禮給我拖開。」徐枳看齊禮越來越過分,說道,「小心點,別把玫瑰踩壞了。」

齊禮反鎖門打算把鑰匙從窗戶上扔進外面的池塘,被一群伴娘按到了地上,搶走了鑰匙,打開房門放新郎進來。

齊扉進門那一剎那,徐枳驀然生出緊張,世界萬物都靜了下來。她看着齊扉捧著花進門,走到她面前。

徐枳彎着眼睛笑了起來,看着他一步步走到面前。

齊扉握著捧花單手把西裝扣子扣好,單膝跪到徐枳面前,把手捧花遞給她,唇角浸著笑,他的眼睛也笑着,只是開口那一刻,有一點濕潤。他喉結滾動,拉着徐枳的手指,親了又親。

「扉哥。」徐枳很輕的叫他,抬手把他頭髮上沾到了花瓣拿掉,手指落到他的耳朵上,貼在上面,「齊扉。」

「我們結婚了。」齊扉抬眼時,眼尾潮濕,他的聲音很沉,「我比一年前的今天更高興。」

一年前的今天徐枳拿了冠軍,他們第一次做。

「我們認識快十五年了,徐枳。我看着你從小女孩長成如今漂亮窈窕的大女人,我們從朋友成為夫妻。有人說你拯救了宇宙,才跟我結婚。不是你拯救了宇宙,是你拯救了我,我才能活到現在,與你相愛。」齊扉跟她十指交扣,婚禮上要交換戒指,此刻都沒有戴婚戒,「沒有你就沒有我。」

「海誓山盟什麼都很縹緲,人只有一生一世,只有短短几十年。這幾十年,我想成為你的丈夫。財產共享,有風有雨我給你擋。失眠的夜裏陪你說話,讓你不再焦慮害怕。未來人生,我們攜手一起走。徐枳,我們結婚吧。」

徐枳張開手抱住他,嗓子發硬,想哭。臉埋在他肩膀上,剛埋下下去意識到妝會暈,立刻拉開距離,親到他的唇上,「帶我走。」

起鬨聲與笑聲一起,花瓣飄落,音樂聲響了起來,很大的聲響。

齊扉起身打橫抱起了她,徐枳抱着捧花攬住他的脖子,「扉哥,我們去結婚。」

他們的婚禮禮堂用了莊園最大的禮堂,漫天的白玫瑰與白羅蘭。

婚禮是十二點開始,十一點五十全場燈光全部關掉了,場地一片黑。嘉賓騷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輕悅的鋼琴曲響了起來,屋頂變成了深藍的蒼穹,整個會場像是陷入了宇宙之中。浩瀚宏大,有烏雲在浮動,場面特別震撼。

第一顆星星亮了起來,璀璨明亮。

一道小提琴聲落了進來,與鋼琴曲交纏,彷彿夏日午夜熾熱的纏綿。越來越多的星星亮在蒼穹之上,繁星點點。

一盞燈亮了起來,落到了會場中心,那盞燈像是月亮,光輝並不是特別清晰。穿着襯衣的男人離開鋼琴,旁邊的樂隊奏起了合奏曲。

拉着小提琴的女孩放下了小提琴,把手落到男人的手心裏,跳起了華爾茲。白色裙擺飄蕩,她頭上的白紗翩翩起舞。

他們在月光下跳舞,在星光之下,像是童話世界搬到了現實,美到震撼。

他們的婚禮不是一個過場,不是應付長輩的儀式。這是齊扉和徐枳共同創造的盛大宴會,他們心有靈犀,相愛了,要舉辦一場屬於他們的宴會來慶祝。

一曲結束,舞台的光暗了下去。整個會場重新陷入昏暗,漫天繁星,如夢如幻。

音樂變幻,十二點整,鐘聲響了十二下,像是從童話回到了現實。宏偉隆重的婚禮進行曲忽然就響了起來,依舊是鋼琴領先,隨後整個樂隊融了進來。

燈光全部亮了起來,徐枳戴着白紗,她的婚紗加上了巨大裙擺。剛才跳舞時還是輕盈的小女孩,有了華麗的裙擺,她是穩重的成年人。她的婚紗是兩件組成,一件露背的輕盈少女白紗裙,一件華麗繁瑣綴地的長尾,組合在一起美的莊重。

這個婚紗是齊扉和徐枳跟設計師溝通無數次后確定的。

婚姻不單單是愛情,還有責任,兩個人組建家庭,一起承擔起共同的未來。他們從戀愛走向了婚姻,從天真少年走向了成熟的成年。

徐枳頭戴幾乎綴地的頭紗,抱着純白手捧花走向了會場。

齊扉也穿上了西裝外套,這一套西裝加了古歐洲騎士服元素,身上流光的鑽石飾品閃爍著光芒。他離開了鋼琴,穿過鋪着白玫瑰的會場走向徐枳。

隔着頭紗,徐枳看着他心跳的很快。齊扉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指,徐枳忽的笑了起來,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注視着萬眾矚目下,齊扉俊美的臉。

「齊扉。」

齊扉深邃的眼看向了她,他看的專註,彷彿全世界只有徐枳一個人。他眼尾一動,笑意瀲灧,他的眼彷彿含着星辰,穿着華麗婚紗的徐枳完整的倒映進他眼中。

他們同時笑了起來。

真幸運。

路很長,他們走了很長時間,像是走完了半生才走到會場中心。

交換完戒指,齊扉掀開她的頭紗,低頭吻她。他好看的眼睛裏浸著笑,彎著,唇貼上她的唇,「我愛你」三個字淹沒在吻里。

一年前,齊扉跨越山河萬里,奔赴了一場少年的約定。

一年後,他們踏着萬千星辰,走進了盛大的婚禮殿堂。

「三生有幸,遇到了你。」徐枳抱住他,「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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