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章

第90章 第九十章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系統突然說。

喻寧:?

【我一路上都在想,反派是怎麼會變得這麼思路清奇。】

系統緩緩道,【我終於想明白了,因為他和你在一起。】

喻寧:……

一時間不知道該先吐槽它居然為這個問題想了一路,還是該提醒它那句俗語和它的思維其實是相悖的——如果傅景時是因為和她在一起才變成這樣,就不算是「人以群分」,這句話的前提是傅景時本來也是這樣的人。

見喻寧沒能反駁,系統得意地哼哼了兩聲:【說不出話來了吧!】

終於!

它也有讓喻寧詞窮的一天了!!

喻寧沉默稍許:那你呢?

系統敏捷地道:【我不是人!】

喻寧:嗯。

得意不過兩分鐘。

系統:【……】

等等。

好像不對勁?

車開回景苑的路上。

傅景時在用筆記本處理公事,手機響起來。

不知電話那頭說什麼,傅景時眉心微蹙,卻又不是單純的不快。

「先不用管。」

傅景時說,「緊跟動態,隨時反饋給我。」

這通電話時間並不長。

他放下手機,對喻寧說:「出了點問題。」

喻寧看向他。

傅景時:「陸硯操作有誤,休息室不是拍攝,而是直播。」

這會兒直播錄屏滿天飛,熱搜上數個相關詞條。

公關部經理看到喻寧也在其中,沒有輕舉妄動,先來請示。

喻寧剛才在玩消消樂,手機消息沒提醒。

她切出去就看到陸硯發的消息:

[抱歉,攝像師拿錯了機子,休息室的畫面直播出去了。這是雲馳的失誤,目前輿論走向有利,沒有對你和傅總造成形象損失。如果你們有別的想法,雲馳隨時配合。]

「嗯。」

喻寧說,「陸硯說是拿錯機子了。」

傅景時頷首。

他倒並不懷疑是陸硯別有用心。

陸硯不是蠢人,沒必要做這種目光短淺、得不償失的事。

手機震了兩下。

陸硯:[……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損失。]

陸硯:[圖片。]

喻寧點開截圖,正是那句「在外重拳出擊,在家我是嬌妻」。

下面還有熱評「這麼乖的總裁是真實存在的嗎?」

她朝右側看去,傅景時正目不斜視地看着電腦屏幕,間或手指輕點兩下。

冷淡,專業,不苟言笑。

再次看向屏幕——

噗嗤。

系統想笑,但又憂心忡忡:【反派不會一怒之下,真的把雲馳收購了吧。】

天涼王破這種事,對總裁來說不是家常便飯嘛。

劇情都崩壞都這個地步,不能再遭受任何摧殘了QAQ

喻寧把截圖放大,送到傅景時面前。

傅景時抬眼,看清了圖上的文字。

視線來回,又確認了一遍:「……」

系統:【噗嗤。】

它迅速憋住了笑聲。

傅景時想說什麼,但是又沒說。

沉默片刻,他鎮定自若地重新瀏覽文件:「調侃而已,無傷大雅。」

喻寧對逗傅景時這件事樂此不疲,當下就喊了聲:「嬌妻?」

傅景時:「……」

抵達景苑門口。

有輛陌生的車停在側面,像是等了有一會兒。

車裏下來兩個人,周馨月,還有一位年紀稍大的男性。

「那是周馨月的父親,周振。」

傅景時合上筆記本,神色不辨喜怒,「走吧。」

周馨月低着頭,只能看到她緊抿著的嘴唇。

周振卻是笑呵呵地迎上來,熟稔地打着招呼:

「正好今天有空來拜訪傅總和傅太太,沒想到在門口就遇到了,看來這趟是來的巧了。」

【周振就是力全百貨的董事長,主要做日用品的,市場份額不小。】

系統翻了翻資料,【他們家算是老牌而不衰的豪門了,主要是和各家都有點沾親帶故的關係。嗯……你要不客氣兩句?】

喻寧:今日的口水份額用完了。

【?】

「不算巧。」

傅景時並非是立即回答,而是慢條斯理地以目光將周振打量了一遭,才輕慢地開口,「我妻子受累了正需休息,我也心情不佳,恐怕不能待客。」

周振臉上的笑容僵硬,嘴邊的弧度逐漸降了下去。

但他既然來了景苑,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從未想過女兒竟然能做出這等蠢事,挑釁雲馳在前,拉喻寧下水在後。

惹誰不好,偏要惹喻寧?

現在網上已經扒到周馨月這兒了,眼看着下一步就是往周家、鄭家的內部延展。這若是沒人推波助瀾,事態不會發展得這麼快。

更要命的是幾家合作公司突然之間停了進度,打電話去問都是含糊其辭;接洽的幾家直接表示不合作了,還有的已經簽了合同卻要反悔。擺明了有人在背後施壓,且不惜大把往裏砸錢,也要讓力全元氣大傷。

鄭丞明不願露面,想來是拿不準傅景時的真正意思,不敢把自己也搭進這件事。

但他是周馨月的父親,怎麼也得來。

周振回頭呵斥:

「還站着那裏幹什麼?趕快過來!」

周馨月深吸了一口氣,腳步沉重地走上前,低聲道:

「今天的事……是我一時糊塗。喻小姐,對不起。」

周振生怕女兒這性子過倔,看不清形勢。

他試圖和稀泥:「傅總,小女不懂事冒犯了傅太太,我已經教訓過她了,她也認錯了。別為這事傷了兩家和氣。」

傅景時並不看周馨月:「周總誤會了,你女兒的事並不足以影響我妻子。」

周振:「……」

那你非要等我們都道完歉了才說。

其實這話意思很明白:傅景時不打算接受這個道歉。

周振只好把目光轉向喻寧。

要他對這麼個年輕的丫頭低頭,比對眾所周知心狠手辣的傅景時低頭,難度可要大的多。

「傅太太。」

周振盡量心平氣和,「這幾天天熱,難免讓人覺得疲憊。我們力全在國外有幾個不錯的度假村,傅太太可以隨時去玩,放鬆心情。」

「天是挺熱。」

喻寧點頭,「周總就別拖着我們站在門外了。」

周振:「……」

這夫妻倆說話怎麼一個比一個噎人。

周振:「不在門外也好,我們進去好好——」

傅景時攬住喻寧的肩:

「我妻子為了事業在外忙碌奔波,實在不能奉陪了。」

說完便轉身進了景苑。

身後幾個保鏢默契地擋在門口,將周振和周馨月攔在外面。

周振喊了兩聲「傅總」,眼看着人走遠了,沒辦法扯著嗓子在人門口嚷嚷,要讓其他人家看到了,這張老臉就徹底沒地兒擱了!

他忍不住指責道:

「看看你乾的好事!道歉都不會,還要你老子來說!」

周馨月知道這次惹了麻煩,心裏又不服氣:「她也就是仗着嫁給了傅景時。」

周振險些氣得倒仰:

「我原來以為你算是聰明的,沒想到你根本沒腦子!她要是真沒本事,輿論就不是現在這樣,得靠着傅景時幫她扭轉局面,你看她需要嗎?」

-

「景苑一般不放外人進來吧。」

喻寧意有所指。

傅景時:「周馨月的表姐在這裏有套房產。」

喻寧瞭然。

原來是他故意的。

連這種信息都知道,不是巧合二字能說得過去的。

「道歉就接受有什麼意思。」

傅景時言辭鋒利,語氣卻很溫和,「不給點教訓,怎麼能長記性。」

系統:【……幸好他不知道我剛才在嘲笑他。】

這哪裏是嬌妻啊。

八百個心眼子的凶獸吧。

陳伊彤翹首以盼,看向傅景時和喻寧的眼神用閃閃發亮來形容毫不為過。

如果非要形容這種心情,大概是——我磕的cp終於被全世界知道了!好耶!

「歡迎回家。」

陳伊彤含着笑說,「先生的父親和母親今天下午五點十分來拜訪過,留下了一樣東西,說是送給太太的。」

說來也怪,傅總的爸媽都到了景苑,也沒說進來坐坐。這所謂的「拜訪」不過是在門口停了會兒,把東西交完就走了。

傅景時動作一頓,一手解著袖扣,不甚關心地道:

「知道了。」

喻寧打開盒子,是塊手鐲。

通體碧綠,顏色濃烈而純凈,整隻手鐲打磨得極好,綠色幾欲掙脫而出。

拍賣會上喻寧也得過一隻手鐲,那隻就算少見,可相比之下遠遠不及。

「是外祖母留給母親的。」

傅景時說。

喻寧端詳了一陣:「這算是婆媳劇中對媳婦兒認可的象徵?」

傅景時:「?」

什麼劇?

夜間娛樂活動當場被替換成看婆媳劇,這次選擇的地點是露台。

露台鞦韆沒有花園的那麼寬敞,兩人也能坐的下,只是多少有點不太舒展的開。傅景時索性將喻寧抱在懷裏。

小几上擺着兩杯紅酒。

喻寧喝了一口。

剩下小半杯被傅景時搶走。

「這種情況不會出現在我們家。」

傅景時對某個片段進行點評。

是婆婆和媳婦兒為了孫子的事大吵了一架,險些還打起來了。

喻寧中肯地道:「沈夫人不像是會和人吵架的性格。」

傅景時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無聲地收攏懷抱,垂首,額際抵著喻寧的耳尖,聲音自她發間傳來,有種模糊的沉悶:「其實是會的。」

-

傅景時出生后,有段時間沈思筠的身體不是很好。

彼時傅景洵想當然認為,是傅景時導致了母親身體不好。

傅長寄忙着公司的事和照顧沈思筠,忽略了這點,沒能及時糾正傅景洵的想法。

等發現這兄弟倆相處得不怎麼好,分|身乏術,只能先將傅景時送到了老爺子身邊。

兩兄弟打小就沒怎麼相處過,且性格天差異別。

傅景洵活潑外向,受眾人喜愛,朋友多得數不清。傅景時則寡言少語,孤僻安靜,永遠都是獨來獨往。

哪怕後來又重新住到了一起,兩人的關係也並不熱絡。

兄弟倆差了歲,卻同時上了高中。

沈思筠提議讓他們倆在一個班裏,正好互相照應。

剛開始的幾個月他們還是一起走的,後來傅景洵說早上要去和隊友打球,兩人的上學路就分開了。

只要有他們倆在的場合,總有人打趣:

「你弟這腦子怎麼長的?比咱們小歲還回回年級第一,別不是咱們都還在高中待着,他直接上大學去了吧?」

「光是想想這可能就嚇人,我要有這麼個弟弟,壓力大死了。」

「得了吧,哪家有這麼個天才,不都得樂瘋了。要我就成天領出去吹比。」

向來在社交場合遊刃有餘的傅景洵,在這時卻不怎麼說話。

他向來是第一,但傅景時出現,他就成了第二。

傅景時回到家裏,對沈思筠說:「我想去別的學校。」

「為什麼?」

沈思筠很意外,「你……不喜歡哥哥嗎?」

傅景時不知道母親為什麼會這麼問,他搖了搖頭:「沒有。」

後面的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直接說傅景洵可能會因為這個感到壓力嗎?是不是太傲慢了?或者根本就只是他想多了,其實並不會有這樣的事。

年幼的傅景時即便有超乎同齡人的細緻聰穎,到底還是個孩子。

「我不喜歡現在的學校。」

傅景時決定將問題都歸咎在自己身上,「我想換一所。」

沈思筠:「那……」

「媽!」

傅景洵歡快的聲音自門外響起,「我拿到足球比賽的獎盃啦!」

傅景時看到沈思筠臉上一瞬間高興起來的神色,漸漸沉默。

大約是覺得虧欠他,亦或是沒有親手撫育的緣故,沈思筠和他遠不如對着傅景洵親近,偶爾看着他會流露出一種擔憂又歉疚的神色。

之後某天。

傅景洵對他說:「那天你找媽想轉學,我都聽到了。因為沒人搭理你,所以你想轉學?」

傅景時只說:「不是。」

誰知傅景洵反而更生氣:「我最討厭你這種裝乖的樣子,既然是你自己的問題,就別去媽面前告狀了吧?她身體本來就不好,都是因為你,你現在長大了還成天煩她啊?」

傅景時蹙了蹙眉,感到了污衊:

「我沒有——」

「隨你怎麼說。」

傅景洵打斷他的話,「總之在爸媽面前裝和諧一點就行了,在外面隨便你怎麼樣,別在背後搞小動作。」

這之後,兩人關係仍舊不好,在父母面前還是裝的兄友弟恭。

高二時傅景時有機會直升大學少年班。

他拒絕了。

傅長寄對兩個兒子都很滿意,平時公司有什麼事,並不避諱他們兩人,總是把問題變成類似模擬的問答,提前教一教他們。

「景時的想法不錯。」

又一次問答,傅長寄說,「也很有天賦,要不了幾年就能超越我了。」

這話的意思,是在暗示日後的繼承人。

傅景時對當繼承人沒什麼執念,如果非要選,他比較喜歡物理。

高考結束,他決定報Z大的物理系。

傅景洵高考完和朋友出去喝酒,嗨了一整夜,傅景時得了任務去把他找回來,聽見喝醉了的傅景洵說:

「我那個弟弟,心機深沉……天生就是來搶我東西的。誰不知道Z大那邊有爺爺準備送他的公司?這大學四年還不知道他會在外面做什麼,我要是不再加倍努力,鬼知道他回來後會不會直接把我踩下去!」

傅景時最終沒去Z大物理系。

他留在本城,選了個和經商毫無關係的法律系。

傅長寄知道小兒子無心接手家業,雖然惋惜,但並不勉強。他將傅景洵帶在身邊,出入傅氏和各類場合,就像每一個培養繼承人的豪門一樣。

「你家小兒子呢?」

不乏有人這麼問。

「他還小。」

傅長寄簡略地答。

「也是,還沒成年吧。」

問話的人便會瞭然地點點頭,「這種酒會確實不適合。」

傅景時對這一切並不關心,只專註自己的學業,他儘可能遠離一切會讓傅景洵感到危機的東西。

大那年。

傅景洵將他約到名下的別墅,說有件生日禮物要送給他。

他沒想到傅景洵會做出那麼極端的舉動。

他以為自己讓傅景洵安心了。

「有你在一天,我就永遠活在你的陰影下。」

「但如果是你死了,所有人都會惋惜你這個天才,我不要在你死了之後也活在你的陰影里。」

「傅景時,要是沒有你就好了。」

那杯水裏下了葯,傅景時全身麻痹,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着事態向不可挽回發展,鮮血噴涌在他臉上,隨着時間的流逝而乾涸。

分明還沒有那麼長的時間,他卻好似聞到了腐爛的味道,幾欲嘔吐。

後面的事傅景時記得也沒有那麼清楚,他被送去見心理醫生。

他開始失眠、厭食、抗拒待在密閉空間。

沈思筠和傅長寄頻繁地爭吵,有一次沈思筠情緒崩潰,大喊道:「景時為什麼要是個天才!他要是普通人就好了!」

傅老爺子把傅景時帶走了。

他休學了一段時間,接受心理治療。

沈思筠的情況日益惡化,傅長寄帶着她離開本市。傅老爺子重回傅氏掌權,傅景時清楚地知道,他必須撐起爺爺的心血。

他一邊重拾學業,一邊接受心理治療。

哪怕去了國外,爺爺也會安排專人定期查看他的情況。

……

傅景時本不願告訴喻寧這些。

好不容易抓住了想要的,他不想冒任何風險。

但他更不想喻寧會因為他的隱瞞,而對這段關係喪失信心。

他也想相信故事裏的小王子。

「都過去了。」

傅景時口吻平靜,抱着喻寧的手卻並未放鬆分毫,「……喻寧?」

「聽着呢。」

喻寧聲音輕得有些飄渺,過了一會兒,她說,「我是在想,你都說了一件這麼大的事,我是不是該回報一下。」

傅景時:「嗯?」

「其實我是外星人。」

喻寧一本正經地道,「是從M-78星雲來的。」

傅景時:「?」

喻寧很體貼地解釋了一下:「就是光之國的所在地。」

系統:【?】

我踏馬正為反派的悲慘過往一把鼻涕一把淚,你怎麼這麼煞風景!

傅景時聞言,慢慢地笑了:

「嗯,你確實是。」

於他而言。

喻寧就是他的光。

系統:【……】

ok。

你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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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佬隱婚後我擺爛了[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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