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 110 章

第110章 第 110 章

[……

月7日①

……帝丹小學炸彈威脅事件……造成嫌疑犯及一名警方相關者死亡,十六人受傷……

……致以沉重哀悼。]

聽見門鈴聲響起的遲川一日悄悄將大門推開了一條縫隙。

在看清了來人的那一瞬間,他下意識地就想要把門給合上。

結果卻被對方伸出的一隻腳給抵住了。

「……松田警官?」

遲川一日語氣弱弱地抬頭看了一眼外面正穿著黑色西服、表情不怎麼好看的男人。

「在他的葬禮上沒見到你,所以我過來看看情況。」

松田陣平說得很直接和理所當然。

明明應該是慰問關心的話,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或許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會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問心有愧的事。

遲川一日的嘴角不明顯地抽搐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我……只是覺得沒什麼意義。」

隨後他用真摯的目光眨了眨眼。

他的確對參加自己馬甲一號機的葬禮沒什麼興趣。

看著別人哭自己的喪,怪尷尬的。

而且被損毀之後的身份卡,也變回了原始狀態,正塞在自己的系統包裹里呢。

但考慮到眼前NPC的情緒,他也沒嬉皮笑臉的,只能努力作出一副將悲痛藏於內心的樣子。

松田陣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一時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門內門外陷入了一陣沉默。

打破兩方安靜對視狀態的,是跟在後面的細川朝平。

「松田警官他是擔心你在接到這個噩耗后,一個人在家出什麼意外。」細川朝平從後面探出頭來,語氣溫和地和遲川一日自我介紹起來,「你好,遲川君,我是細川朝平,這還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遲川一日:……

不,這是我們第三次「第一次見面」了。

細川朝平自然不會知道眼前年輕人的心理活動,他只是想到了松田介紹對方時寥寥提過的幾句情況,因而態度也更加和善。

「我是……你哥哥的室友。」說到這句話時,他臉上的笑容更淡了一些,「這次過來,是因為收拾了你哥哥的一些東西,不好擅自處理,所以想要交給你。

「還有就是,我現在住的地方,也是你哥哥名下的。如果你介意的話,我會儘快搬走。」

「不不不……不用,你就在那兒住著吧!」

開什麼玩笑,好不容易薅到手的NPC哪有放跑的道理?

但話一出口,他覺得自己的反應似乎有點過激了,便連忙補充道:「我不介意,反正我也用不上。」

不對……聽起來更怪了,好像自己是什麼絕世冤大頭。

於是,他只能清了清嗓子,盯著門外大人們看大冤種的眼神,硬著頭皮試圖挽回自己的形象:「咳……我只是想說,我相信、相信……哥哥他的眼光,相信細川先生不會是什麼壞人,這才放心將房子給細川先生使用的……畢竟搬家也很麻煩不是嗎?」

「只要細川先生……記得及時交房租就好。」

遲川一日的聲音越來越弱。

因為他猛然意識到,這又很像是自己在借著「哥哥」的這層關係,強迫對方租自家的房子。

最後,他只能頂著對方那略顯奇妙的眼神和那份欲言又止,默默閉上了嘴退開,打開門,把門口的客人們放了進來。

今天也不知道是究竟出了什麼毛病,腦子和嘴總是匹配不上。

對此,第一次見到遲川一日的細川朝平給予了對方最大的寬容和體諒。

年輕人嘛,總是會有些不成熟之處,再加上突然收到噩耗,再也等不到自己一直期盼著的那個人,能保持鎮定就已經很不錯了。

懵懂而莽撞,年輕人應該要這樣才對。

而一旁的松田陣平則是在朝他打眼色:

[我就說過了吧,這傢伙表面上一直是一副鎮定從容的可靠模樣,但仔細接觸下來,就會發現他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真擔心他哪天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玩家並不知道自己被捲毛NPC評價為了「不太聰明的樣子」,若是知道這一點,他一定會立刻、馬上、毫不猶豫地把捲毛驅逐出自己的地盤。

就算對方是他單方面認定的「一生之敵」也一樣。

他只是站在門邊,盯著進來的人的腳下開始發獃:左腳、右腳、左腳、右腳、左腳……

欸,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

遲川一日一個猛抬頭,恰好對上一雙沉靜又內含銳利鋒芒的眼神。

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靠上了玄關邊的牆面。

他……他、他空條承太郎怎麼會在這裡?!

為什麼他會和本周目的兩名重點NPC混在一起啊?還結伴跑他家來了!

察覺到對方反應的空條承太郎轉了個身,朝遲川一日伸出手:「你好,我是空條承太郎,也是六月的朋友,很多年前就認識了。」

騙人!

玩家有些驚訝地瞪圓了自己的眼睛,嘴角癟了癟,明顯流露出不認同的神色。

沒想到這濃眉大眼的大個子瞎編起來還真有一套,配合這人一本正經的外表,很容易讓人信以為真。

若不是他就是當事人,恐怕也要被騙過去了。

這傢伙與六月一日的重逢雖然只有短短半天,但他和六月身邊所有人見面時,自我介紹可一直都是「故人」,從來沒有承認過「友人」的身份。

對於這一點,六月一日一直沒有什麼異議。

畢竟從立場還有過去那些破事來看,他們之間用「敵人」這個詞來形容還更貼切一些。哪怕多年後莫名「復活」的六月一日已經擺脫了「吸血鬼」的身份,重新成為了「人」也一樣。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但不代表能夠毫無芥蒂地完全消抹掉。

委婉地說是「故人」,也許還是看在那短短十幾天的份上。

可是現在這傢伙,仗著六月一日沒辦法再次跳出來反駁,就在這裡瞎說一氣。

「朋友」?誰和你是「朋友」了?!

松田和細川那時候因為先去了米花中央醫院,沒有見到兩人間的真實相處狀態,所以被矇騙了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目暮警官你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把來歷不明的人放進他的葬禮里呢!

遲川一日一邊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人今日的穿著,一邊暗自腹謗著。

不僅把「來歷不明」的人放進葬禮、還安撫著對方的肩膀說「節哀」的目暮警官此刻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遲川一日此刻的神態和沉默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作為在場對遲川一日了解得最為透徹的人,松田陣平很快想到,對方恐怕是把空條承太郎當成了拐帶六月一日離家出走的「狐朋狗友」,因而才是這樣一副警戒又不歡迎的樣子。

說不定,甚至還帶上了些怨恨的情緒。

要不然一向都裝作成熟、時刻注意控制自己情緒的遲川一日哪裡會把自己的不友好表現得這麼明顯?

「這位空條先生是六月他到國外以後才認識的……」

作為兩方的橋樑,松田不由得開口解釋了一句。

結果他才剛說完第一句話,就見到遲川一日有些氣鼓鼓地看著他,露出了難得的如孩子脾氣一般的委屈眼神。

像是在說「為什麼幫他不幫我?」「我們不是更熟一些嗎?」

糟糕……

松田不由得一噎。

平時冷靜自持的大學生猛然露出這種表情,不知道為什麼,讓他莫名有了一種負罪感。

本來以他的性格,在這種時候大概是要毒舌兩句的。但情況特殊,作為靠譜的大人自然也不想在參加完對方哥哥的葬禮回來后,就刺激對方。

可把第一反應下的話吞下去之後,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於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遲川一日彷彿取得了什麼階段性勝利一般,昂著腦袋退開了兩步,「大發慈悲」地把「狐朋狗友」給讓了進來。

也不知今日「限定任性版」的遲川一日是不是有意為之,但事實是整間屋內的氣氛的確得到了緩解。

尤其是對於剛參加完葬禮、身上多多少少帶著些鬱氣的三位大人來說。

在來到遲川宅之前,松田陣平曾經有過很多設想。

他不知道接到六月一日死訊的遲川究竟是什麼心情。

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出於什麼想法,缺席了葬禮,不去見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哥哥的最後一面——即便那只是一捧灰。

他甚至想到了對方不願接受現實、只願自欺欺人地活在虛假之中的情況。

因為這場離別,對於所有認識六月一日的人來說,確實是太過突然了。

雖然才過去短短几天,但松田陣平已經忘記了自己在接到那通電話時,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那時他剛親眼目睹矢川仁幸從醫院天台頂上一躍而下,又在半空當中被炸身亡,腦袋中本就一時信息量爆炸。

關於矢川的背景和他話中的含義、關於他拿出的磁碟、關於他抱著的炸彈……

當然,他的好同期幫他解決了其中一個問題。

「松田,我知道矢川仁幸手中的炸彈是怎麼來的了。」晚了幾步出現的細川朝平對他說道,「剛剛我在上來的路上找到了目擊者。」

「有人見到不久前,一名提著手提箱的高大男子也從這條路線上經過……」

就在松田陣平努力將這些雜亂而又龐大的信息在腦中歸類、分析、進行處理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怎麼了?」

如果是和事件有關的緊急事態,目暮警官一定會直接使用警方的聯絡器。既然是選擇打電話給他,那就說明不是什麼立即需要處理的事。

因此正頭腦風暴的他在剛接通電話時,還有些心不在焉。

但隨著一字一句從電話那頭的人口中吐露出來,什麼案情分析、什麼疑點,都被松田陣平全然拋在了腦後。

他只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耳朵里反覆回蕩著同一句話——

「……六月顧問殉職了。」

六月顧問殉職了?

開什麼玩笑?這他媽的怎麼可能?!

該不會是缺德的六月顧問自己想出來的捉弄人的爛主意吧?

如果真是這樣,他立馬就能衝到帝丹小學去給對方一拳,直接送對方去享受「殉職假期」。

在醫院躺平那種。

當然,也有可能是天台上信號不太好,他聽錯了。

這樣想著的他,不顧身邊細川朝平疑問的眼神,迅速從天台上跑下了樓。

可惜的是,無論他跑下多少層樓,詢問多少次,電話那頭都是一樣的回答。

而電話那頭,同僚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重複消息的行為,無疑表明了,對方沒有在開如此惡劣的玩笑。

上蒼似乎並不願意贈予他奇迹的時刻。

可六月顧問本身不就是可以創造奇迹的人嗎?

面對案件,六月顧問的思維總是運轉得最快的,還能默契地配合上其他人,在他面前,似乎所有難題都能迎刃而解;

在所有人都為他面臨綁架、行蹤不明而擔憂的時候,他又能笑眯眯地出現,告訴大家,他不僅平安無事,還獲取了許多有價值的線索;

乃至於就在今天,這人依舊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扛著電鋸獨身一人爬上摩天輪的最頂端,把本以為必死無疑的自己以一種十分強硬的姿態,從死神的鐮刀底下給拉了回來。

那麼為什麼……為什麼他就不能為他自己創造一次奇迹呢?

.

松田陣平其實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復同事的話,又是怎麼掛斷電話的了。

但他記得,自己那時候表面上並沒有露出太多異常的神色。

任誰來看,也看不出他內心中的驚濤駭浪。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到帝丹小學,去嘲笑那個缺德傢伙的死狀,而是冷著臉,和在米花中央醫院內的同事們一起,把剩下的殘局收拾完畢。

畢竟,在得到確認安全的消息前,醫院這邊不能離人。

顯然,收到噩耗的不止他一個人。

大家雖然默契地什麼都沒說,但多少都能從臉上看出一些端倪。

志園那傢伙的臉色尤其難看,就連負責現場、職位最高的白鳥,面上也隱隱多了一層憤怒和悲痛。

相較之下,他倒顯得是最不近人情那個了,似乎和平時沒什麼差別。

後續的工作幾乎沒有人說話,只是手頭的效率高了不止一倍。

可能是警察這個職業,比旁人要面臨更多的生離死別,所以連告別也顯得更加寡淡和剋制。

六月一日明面上沒有其他親人,唯一一個沒有正式相認的,還是一名剛成年不久的學生,所以葬禮主要是由搜查一課和帝丹小學的人張羅的。

而這就幾乎覆蓋了他所有的交際圈。

除去他兩方的同事,以他友人的身份出席葬禮的,也就是細川朝平和空條承太郎等寥寥數人。

他唯一的親人,雖然收到了邀請,卻沒有出現在葬禮上。

搜查一課的眾人即便都被悲痛籠罩著,可這其中更摻雜了憤怒和決心,整體氣氛是肅穆而陰鬱的,沒有誰是完完全全的情感宣洩,都顯得很沉默;

觀野鶴知子等人則可能是性格使然,一直在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抽泣聲。

因而,在葬禮上真正哭得稀里嘩啦、痛痛快快的,只有小池純平一個人。

他放聲大哭起來仿若一支嗚嗚祖拉,整個現場都充斥著他「嗚嗚嗚」的聲音,連他人的交談聲都時不時會被蓋過去,把在場的眾人刺得耳朵發疼。

因為聲音實在太大,他被旁邊的警官先生敲了敲肩膀。

小池純平一邊抽泣著,一邊轉過身去,恰巧對上松田陣平那張面色不善的臉。

「別哭了。」

松田陣平本意是想安慰一下對方,順便拯救一下其他人的聽覺。

但沒想到,小池純平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抽泣聲猛然一噎,本就沒完全上來的氣又倒了回去,醞釀半天,最後打出了一個長長的、所有人都能聽見的飽嗝。

松田陣平:……

小池純平:……

「沒……沒辦法。」小池純平抽抽搭搭地說,「六月他、他可是我同崗的同事啊。」

「你一定沒辦法體會到這種感覺吧……」

「六月他也是我的同事……」松田陣平不由得反駁道。

「但是……我才是他的正牌同事啊……嗚嗚……他去你們那兒不是兼職嗎?」

小池純平以最為柔弱無害的姿態,一邊抽泣著,一邊說出了最扎人心窩子的話。

「實際上他在搜查一課花的精力比在門衛崗位上要更多吧。」

不知為什麼,在這種時候,警官們的好勝心突然被激起來了,似乎準備就「誰才是六月一日正牌親親同事」這個問題進行一場激烈的討論。

面對眾位警官聯合起來「欺負」一位弱小門衛的情形,細川朝平不禁低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副頭疼的樣子。

「他們還記得這是在葬禮上嗎?」

「他不會介意的。」一直沉默著的空條承太郎倒是突然回答了細川朝平的自言自語,「他會喜歡這種熱鬧。」

細川朝平側過頭盯著身邊這名高大的男子看了一會兒,隨後釋然地笑了一聲:「也對。」

「他說不定還要湊熱鬧,第一個加進去胡鬧。」

「聽說空條先生是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六月,但你們的關係,應該不單單是朋友這麼簡單吧。」

細川沒有再理會另一邊的鬧劇,而是望向前方照片上正笑得燦爛的六月一日,狀似無意地問道。

「……」空條承太郎沉默了一陣,隨後也學著細川朝平,將視線投向照片的方向,「現在東京的人都這麼敏銳嗎?」

「嗯?」

「有人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了。」空條承太郎抬起頭示意了一下,「喏,就是那邊那名捲髮的警察。」

「是嗎……」細川朝平笑了笑,「那空條先生,關於曾經的故事,能和我這個一般民眾也講一講嗎?」

這邊的兩人開啟了和諧而成熟的交流模式,另一邊的戰況則是已經逐漸明朗。

畢竟是在葬禮上,眾人還是有所收斂。

除此之外,作為警察,他們也確實不好在力量懸殊的情況下,還抱團「欺負」一名普通民眾。

因此最終,事件拐向了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結果——

「嗚嗚嗚……我是六月君的同事,你也是六月君的同事,所以我們也可以算同事了吧……嗚嗚嗚大家都是同事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

誰也不知道小池純平是這麼得出這樣一個堪稱邏輯鬼才的結論的。

他更勇的行為,則是揪著松田陣平胸口的白襯衫不放,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同事啊,借個地方讓我緩一緩。」

為此,他收穫了一眾旁觀者無比敬佩的眼神。

而「被同事」的松田陣平:……

所以明天是你來搜查一課報到,還是我去帝丹小學的門衛崗報到?

.

葬禮結束,眾人也三三兩兩地離開。

松田陣平幾人則是留到了最後。

這之後來拜祭的,其實還有悄悄跑過來的國中生們,以及像是正好打工經過此地的622號等人。

某位曾被警方當作可疑人士傳訊過的打工人踩著平衡車,大大咧咧地從松田陣平及六月一日的墓碑邊路過。

在錯身而過時,她的食指和中指筆直地並在一起,自太陽穴處往外揮了一下。

「喲!」

她完全無視了前面的警官先生,充滿活力地和墓碑之下的人打了個招呼。

看得松田陣平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有些拳頭癢。

等到周邊完全安靜下來后,松田陣平用手摩挲了一下冰涼的墓碑,隨後與黑白照片上的人對視了一眼。

他先是頓了頓,隨後從帶著的包里,掏出了一個雙層芝士夾心牛肉堡,放在墓碑前。

「雖然晚了幾天,但總還是算請你吃了。」

「我可是很信守承諾的,不像某人,那麼喜歡食言。」

「我也聽小池說了,你連小姑娘的糖都要騙。」他還順手指了指與牛肉堡並排在另一邊的那顆金平糖。

糖紙是透明的,在日光之下,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而且……明明答應過要去見遲川,直面自己過去的,結果又被你這個膽小鬼給逃掉了啊……」

「我這麼久以來,豈不是白費口舌了?」

話到這裡,他臉上明顯流露出了不滿。

說完這幾句之後,松田陣平便沉默了下來。

在設想中,他本來以為自己會有很多抱怨的話要說的。

可真正到了這時候,他卻覺得似乎說什麼都是徒勞而詞窮的。

於是他只是靜靜站了一會兒,在下一陣微風吹過時,輕輕說了一句:「那,這回的聚餐會面,就不帶你了啊。」

「松田。」見到警官似乎已經完成了告別,一直在另一邊詳談的細川朝平兩人走了過來,「你接下來是想去找遲川一日嗎?」

「我和空條先生也想見那個孩子一面。」他指了指自己和身邊的高大男人。

這也就是為什麼,此刻三人會同時出現在遲川宅的原因。

在進入室內坐好后,第一次到來的兩人再度作出了更為正式、且更合禮節的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細川朝平,初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我是空條承太郎,初次見面,以後請多指教。」

面對眼前二人伸出的手,玩家不免有些愣怔。

在這一刻,許許多多曾經的回憶在他的腦海中翻來又涌去。

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最後,他還是笑著伸出了手:「你們好,我是遲川一日,初次見面,很高興見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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