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第18章 第18章

自那日後,傅忱一連數日對懷樂都是冷淡的,他不再像從前,心情好時偶爾還和她說幾句話。面對心裡異軍突起般已經難以忽視的異狀,叫他不得不正視起來,傅忱難以入眠的時候仔細想過。他覺得,他應當是有些付譽說過的見鬼的貞潔癖。貞潔癖,對於男女之事涉獵廣泛的付譽總在他旁邊嘮事的時候。嗑過幾嘴,他說過女人對於初次拿走自己第一回的男人,總是容易惦念不忘的,其實不然,反過來,男人對於自己的初回也會難以忘懷惦念,心裡總在不意見多分一些憐惜給她。畢竟,那是伺候過自己初回的女人。只是當朝女人心裡的貞潔癖多數大於男人,不僅女人看重貞潔多於男人,世人都看重女人的貞潔。因為在始終上女人貞潔沒了便是不守規矩難得再嫁,男人貞潔還在就意味著他太守規矩,只有曉事以後才能成為大男子,而後三宅四院,多妻多妾。付譽還用他後院里女人多如過江鯽魚的堂舅舅,打了個很好的比方。付譽的堂舅,傅忱自然知道,付祈安他如何不知道,他在西律安插的第一大將,專給他收羅情報,制衡玢王和太子,挑撥離間卸磨殺驢的好手。付譽說他堂舅舅,雖然薄情寡義,睡一個忘一個,但對於初次給他曉事的女人很好,至今都養在後宅當中,綾羅綢緞,鮑魚海參,好吃好喝養著她。也正因為如此,為了得到付祈安的「專情」,前仆後繼的女人也不在意他的「薄情」了。說到付祈安,他跟傅忱有些沾親帶故的,是翻了倍上去,惠沅皇後母族的一個表戚。關係很好,正因這層,傅忱當初找他的時候,沒費什麼話,他爽快答應幫傅忱效力,給他打點西律。即有表戚的緣故在,他血里指不定也跟著付祈安一樣,帶了點窩囊的貞潔癖,就是這樣,他才對小結巴屢次下不去手。她一哭,他就有點梗,還有點煩。懷樂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當他還在生氣,總貼臉皮子上去,在旁邊甜甜地喊他,和他絮絮叨叨說著一些廢話。傅忱默然不見,他對懷樂所獻的好,愛搭不理。懷樂的話越多,傅忱的話越少。起初懷樂在他旁邊圍著的時候,他還惡狠狠地凶人,臉色沉得可怕,罵的話也很難聽,傅忱想,但凡有羞恥心的姑娘,都該知道不會往前湊了。偏生這小結巴,她臉皮很厚。她被奪了貞潔,不也在那晚上狠狠哭過嗎,只恐怕是她那晚哭得太狠了,給傅忱留了心病。以前哭得丑的討厭,如今就連哭得撕心裂肺的也討厭。關於貞潔這茬,她洗乾淨被褥后,也從來沒提過,小結巴心裡是沒有羞恥心的,但凡有,怎麼會總撲到他懷裡求安慰呢?她不懂什麼叫女大當防,也不明白男女有別。禮義廉恥在她那裡都是狗屁。傅忱意識到無論怎麼辱罵,驅趕都無法將懷樂攆走,他自個就歇了。傅忱懶得多費口舌是一個原由,另一個原由是因著舊鐘官柏文溫因著上奏彈劾黎美人的事垮了。說來可笑,宣武帝當真是被這胡女弄得五迷三道,竟然為幾句激言憤言,貶斥了鍾官,卸了他的職,給了他一個六品的虛官。也或許是傅忱之前的準備,叫宣武帝早對鍾官不滿了,黎美人的事不過是個泄憤口。不論如何,結果順他的意就好。新上任的鐘官是傅忱親自點上去的人,為著這個好消息。傅忱一連緊了幾日的心,都暢快不少。連帶看著懷樂的眼神都沒有那麼不善了。他無需再在南梁待多久,上林三官的株錢章印一批註下來,株錢很快就能流通於汴梁的錢莊和賭坊,傅忱只需漁翁之利,這簡直大快人心。而懷樂呢,她只以為是自己這些如何對傅忱的好總算叫他喜歡懷樂了,她以為終於打動了漂亮質子,叫他願意留在懷樂的身邊。她對傅忱越發上心。傅忱沒對她好過,懷樂這個總在苦難日子裡撿糖吃的小笨蛋,傅忱收斂起來的一點點惡意。一點點改變,叫她如獲至寶,覺得自己的努力,也是有回應的。只要再多用心一些,再努力些,看,忱哥哥也是願意對她好的。這些日子,守著他睡覺的時候,忱哥哥也沒有在夢裡叫過三姐姐的名字了呀。「夾好了綠蔥菜」懷樂把挑揀好的肉小心翼翼放到傅忱的面前。傅忱吃剩下來的飯菜總是剩得很有規律,時日久了,懷樂也知道,他喜歡吃什麼不能吃什麼。「都挑乾淨啦。」懷樂把那些傅忱不會吃的提前挑撿出來。面對懷樂的細心和體貼,傅忱只是淡淡撇了唇。「」沒有什麼謝不謝。他也不想跟她說話,懷樂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她細細數著。忱哥哥,今日跟她說的話都沒有超過幾句。她看向傅忱碗里的魚香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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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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