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109章

第109章 第109章

大太太顧氏一聽丈夫的話,她是上心了。於是大太太顧氏是趕緊給女兒杜貞貞寫一封書信送去。大太太顧氏想知道大外孫的近況究竟怎麼辦。李家又是一個什麼樣的打算。

杜家是從商賈轉換為官宦人家。可女兒嫁到商賈人家,若是不改換民籍,等著下一輩時,兩家就真是不相般配。

想一想大外孫往後的人生,大太太顧氏替女兒杜貞貞愁啊。

京都外城,李宅。

朝廷的最新旨意一出來,李宅就是愁雲慘淡。杜貞貞病了,她是心病難醫。因為在杜貞貞的設想中,來年兒子就能下場參加科舉,如今一切全成泡影。

李二郎沒去產業上巡視,他在家中與爹娘、大哥商議著事情。這一回杜貞貞一病,李二郎也是知道妻子心病所在。

奈何大夫請了,杜貞貞的病情還是沒見一個好轉。

李宅正堂屋中。

李老爺、李家太太,李大郎和李二郎兄弟俱在。此時李家老爺說道:「朝廷的旨意下來,胳膊兒擰不過大腿。咱們家什麼情況,大郎和二郎都是清楚的。如今你們兄弟說說,咱家應該做一個什麼樣的打算。」

李家老爺的目光是轉向兩個兒子。

「爹,咱們一直吃着商賈這一碗飯。想轉為民籍,嘴裏說得再好聽。可那能當飯吃嗎?一家子老小的也不可能喝西北風去。鄉下的土地都有數,哪一寸都有主。咱家想插手,難,難,難。」李大郎倒不是沒動心思,畢竟二弟的岳家杜氏一族做出一個好榜樣。

只是事情不同,擱到李家的身上又不同。

因為杜氏的背後有人支持。李家的背後有誰?

杜家是姻親不假,可也沒得為着李家就是損害自己的利益。杜家又不是吃素的大聖人。

「大哥,這一回若不轉為民籍,往後只怕更難。如今咱家好歹能借一借杜家的光彩。兒就怕,如今就思變,將來想變時,已經沒得回頭路。商賈一道,咱們想往上走,就得尋靠山。一旦真有大靠山,豈是咱們這等人家想抽身,就是能抽身的。杜家不可能為着李家去得罪人。」李二郎是不一樣的想法。

這些年裏,杜貞貞想當官家女眷的想法,枕邊人當然知道。

李二郎在杜家也是見着太多的官員。因為眼界開了,李二郎看到就是民不與官斗。在權力面前,區區錢財算個屁,不過是別人養著的肥豬,想宰殺掉就宰殺掉。

李二郎不甘心。

或者說杜貞貞自己的想法,那是擺得明明白白,這或多或少的都是影響到枕邊人。李二郎是與杜貞貞一樣的想法。

兩個兒子,兩條心思。

李家老爺一瞧后,連連嘆氣。

李家太太一個當娘的,她哪有什麼壞心眼兒。可偏偏兩個兒子的意見不同,她是左右為難。李家太太的目光是落到李家老爺的身上,一切自然要讓李家老爺來做主。

「你們的話,各有道理。若不然,依着我的意思,分家。分家后,你們各隨各意。」李家老爺是最後拿出決斷。

「不成。」李二郎一口咬定。

「若是分家,依著規距,爹娘跟隨大哥。那我這一脈便是轉為民籍,也得等着我家曾孫輩,方可入場科舉。爹,這待我家何其薄也。」李二郎不滿意。

若是從他爹這一輩開始轉換民籍,他的兒子雖不能入科舉考場。可孫子這一輩就能成。大不了,讓兒子早早娶妻,多生幾個孫子。

可若是從李二郎這一輩再轉換民籍,那哪成?那等著曾孫輩再去考科舉,李二郎能瞧見成果嗎?

「這……」李家老爺也是為難起來。

李大郎聽着弟弟的話,他是眉頭皺起來。他說道:「老二,你莫要拿自己的心思為難爹。身為兒女的,如何能不孝。」

「大哥,你當然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李二郎不高興。在利益面前,人人都會變得自私。這可是晚一輩人考科舉。李二郎能高興才有鬼。

李二郎對於兒子不考乘興,他心頭還是鬆一口氣的。不同於妻子對兒子的絕對信心。李二郎是花過大價錢,讓人對他家兒子測試過。

李二郎發現他的兒子資質平平,可能考個一輩子,至多到秀才就要花一輩子的努力。如今兒子不參加科舉。早些成婚,多生孫子才是要緊事。

兒子輕鬆了,孫兒多生些。到時候妻子的目光自然會轉到孫兒的身上。孫兒這一輩子,還能借更多的力。

當初兒子這一輩時,杜家還沒真正的發家。如今不同,杜家可是出著官老爺。家中族學一起來,到時候他家孫輩也是可以去杜家的族學借讀。

李二郎自然是盤算打的精。若非有利可圖。他如何會想着轉民籍。

「大哥,我如何不孝順。我是想着讓李家改換門庭。便是地下的老祖宗們知道,也一定是贊同我的想法。我李家一旦得功名,成為讀書人家,等著小輩做上官老爺。那就是咱家祖墳里冒青煙。」李二郎為自己辯駁道。

李家老爺是真為難。他聽着大兒、二兒的想法。

他嘆息一回。他說道:「不若分家后,我隨老二一定。」李家老爺提一個建議。

「不妥。爹,大哥若在商賈,您這分家,分的沒議論。因着大哥的拖累,咱們想轉民籍不成的。朝廷又不是擺設。」李二郎可沒有李家老爺這般的糊塗,真把朝廷當成紙糊的。

「若是大哥真捨不得商賈一道上轉悠。至多把咱家的產業掛到別人的名頭上。」李二郎退一步。

李家老爺也聽懂兒子的意思。他把目光是望向大兒子。

李大郎瞧著親爹的目光,他還有什麼不懂的。這是親爹想法,那是跟二弟一樣,也是想着讓老李家改換門庭。

「成,依爹和二弟的意思。」李大郎最後一咬牙,他說道:「一些明面上的產業,全是轉出去。可以暗中操作的,都著家中的媳婦嫁妝里。爹娘以為如何。」

李大郎的話一出來,李家老爺點點頭。

「二郎,你大哥的話,你意下如何。」李老爺問著二兒子。

「我無沒異議。明面上的產業轉了,咱家正好置地。哪怕花大價錢,轉為民籍總要有土地來陪襯。」李二郎同意著大哥的話。

李家爺們商量好后,李家太太是鬆一口氣。

然後,李二郎回到自己住的院子。他是把家中商議的結果與杜貞貞一講。他道:「二奶奶,這事情還要你幫襯一回。咱們置地,有着杜家的幫襯,名頭上響亮。也不容易讓人糊弄一回。二奶奶,您可不能繼續躲懶。這裏頭關乎著咱家大兒的未來繼承家業。」

杜貞貞一聽丈夫這般講,她提起精神來。

「二爺的意思是大房、二房裏面把家業分了,只是明面上不分家。」杜貞貞問道。李二郎點點頭。

「成,為着大兒,我也當是立起來一回。」杜貞貞對於兒子報有太大的希望。如今是真失望的很。只是事情出來了,她能怎麼辦?她也沒法子。

「二奶奶,咱家大兒不能科舉。你當為他趕緊挑一門好親。也盼著早些給咱們添了孫兒。孫輩可是能考科舉的。到時候,多幾個孫兒,多幾人參加科舉,希望也更大些。」李二郎在勸著妻子。

「除開這般安慰,我能怎麼辦?二爺,我生的心血全在大兒身上,哪料想……」一邊說,杜貞貞一邊抹起眼淚來。

杜貞貞是真的傷心啊。她求了兩輩子,結果現實給她狠狠的一擊。

一想到娘家的諸姐妹里,就數着她如今過得最差。要問杜貞貞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她就是一個崩潰的心情。

如今能撐起精神來,純粹是她不想把自己落魄的一面,那是讓娘家人瞧見。明明當初重回一活時,她是太驕傲。哪料想自己最後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李家發生的事情,杜貞貞接到親娘大太太顧氏的信兒,她是回了信。

不管李家如何辦,杜家還真得幫襯。誰讓兩家是姻親。

至於司徒家。

杜綿綿對於娘家不太關注,因為娘家在這一拔里沒什麼麻煩。倒是忠勇侯府那一邊,杜綿綿是花足心思。

好歹在銀子的開道下,杜綿綿是見到了忠勇侯府的女眷。

大牢裏。

這地方是關押犯人的。這條件自然不好。一進牢中,光線不好,氣味難聞。

杜綿綿領着丫鬟進去時,她發現,她都有些難以適應這等環境。光想想,忠勇侯府那些更加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太太、姑娘們在這等環境裏待着。上頭還一直沒一個明確的結果出來。那一等煎熬,真得多難受。

牢頭得着好處,一路上還算得好說話。

在見着女犯關押的深處,杜綿綿才算是見着忠勇侯府的女眷們。這時,牢頭提醒一話,只道:「一刻鐘的時間,可不敢擔擱。」

杜綿綿對丫鬟使一個眼色,牢頭又得着好處。然後,牢頭是拿着得來的銀子,才是離開。

牢頭一走,杜綿綿讓丫鬟把帶着的吃食送上來。隔着牢房的柵欄,杜綿綿把吃食一一遞進去。

「嬸娘,大嫂、二嫂、三嫂,一點吃食,你們給大家分一分吧。」杜綿綿喚著長輩押人。

一間牢房內,忠勇侯府的女眷全在。

除著太夫人魏氏外,還有嫂嫂程氏、馮氏、賈氏以及未出嫁的蘭惜、蘭姿,以及大姐兒、二姐兒。

至於男丁那一邊,杜綿綿也打探過消息,只她一個女眷也不好去見一見。還是由著司徒佑淇去送些吃食和打點的銀子。

把吃食送上。

杜綿綿又是拿出一包銀子。她說道:「這些給嬸娘和嫂嫂們打點一二。在裏頭也能過得舒坦一些。」

「有勞弟妹了。」三太太賈氏是最先反映過來的人。她是謝了一話。

程氏也是謝一話。

倒是侯夫人馮氏,她是動一動嘴,最後還是沒講什麼話。

「也是弟妹有心,瞧著咱們家一落難。唉,其它出嫁的姑娘一個都沒來探望。倒是弟妹這兒,也是勞你破費。」三太太賈氏感慨一回。

「弟妹,侯府的男丁那一邊情況怎麼樣?佑禧怎麼樣。」侯夫人馮氏問一話。

「大哥兒情況如何,嬸娘,還望你告辭一聲。」朱佑礽的媳婦也是問一話。

「男丁那一邊我不方便去,是淇兒去的。如今上頭情況不明,我家能幫襯的不多,也只能送些吃食,打點一些銀子。」杜綿綿嘆息一回。

「弟妹,你能幫襯上這些已經足了。」三太太賈氏說道:「上頭不發話,誰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光景。」三太太賈氏這時候哀聲嘆氣的。

「好了。」太夫人魏氏喊一聲。

「弘光媳婦,勞你走一趟。男丁那一邊一旦有最新的消息,你給遞個信兒。咱們一家子人,這一回托你和弘光受累了。」魏氏此時的姿態擺的很低。

「嬸娘,這些都是小輩應該做的。」杜綿綿趕緊的回一話。

「一旦有消息,若能親自來,我便是親自來。若不能親自來,我也會托來帶口信兒。」杜綿綿給一個肯定的話語。她也怕牢裏的眾人是沒着什麼念想,那是自己把自己熬沒了。

太夫人魏氏點點頭。

女眷們都是拿着吃食,一一分吃。那一包銀子,這時候也是收下來。

杜綿綿在女眷們用好吃食后,她又是把帶來衣物一一送進去。最後,杜綿綿方是告辭。離開時,杜綿綿又給牢頭塞銀子。

當然,杜綿綿不忘記與牢頭許一二好話。牢頭得着好處,自然全口應下。

對於這些外頭還有權貴人家做親戚的犯人,牢頭又不傻。真不會去狠狠的得罪了。

這遭離開,再是歸家后。

當天,杜綿綿把情況一說。司徒弘光是沉默的態度。司徒佑淇也是講著忠勇侯府男丁的情況,目前還算能支撐。

就是不知道上頭的意思。這才是最要命的問題。

司徒老太爺在此時說道:「姐姐歿得早,也好。也不必瞧著子孫後人不爭氣,把祖宗拿命掙來的爵位鬧丟了。」

「弘光,你身上流着朱家的血脈。若是能做為一些,便是幫襯一些。若是真箇侯府惹上大麻煩。寧可避一避。也別把麻煩若過來。到底念一念這家中的妻兒。想是上頭的朝廷大人們都是明理的,不會把朱氏一族的罪,那是怪到司徒家的頭上。」司徒老太爺的話再好聽。那也得聽全后,就懂了。

司徒老太爺還是想講孫兒司徒弘光慫一點。最好是把事情糊弄過去。

司徒弘光當着老太爺的話,自然全口應下。

只是當晚歇息前,寢屋中,杜綿綿瞧著丈夫的神色不太好。她問道:「可是還在念著祖父的話。」

「有一些在意。」司徒弘光承認。

「咱們能幫襯的,就幫襯。若是無能為力,也便是真無能為力。」杜綿綿執起丈夫的手。沒法子,這一個時候里,皇權之下,皆為螻蟻。

「我知曉祖父的話對,可是侯府落得這般一個下場。我心頭真不好受。我一直以為侯府是與國同休武勛,必是長長久久。哪料想……」想着忠勇侯府的爵位歿了,司徒弘光心情能好才有一個鬼。

「世間沒有永恆的一切,皇朝亦有滅亡的一天。咱們是庸人,四郎,且過好日子便成。咱們得相信後人的智慧。不必把兒孫的忙碌一起給擔着。既然兒孫的忙碌都不擔着,前人種下的因,那就瞧著收穫的果便是。是苦是甜,打從種下時,就已經註定了。」杜綿綿寬慰一回。

「……」司徒弘光沉默片刻后,他是回道:「嗯,時間不早了,綿綿,咱們歇下吧。」

杜綿綿應一聲。

關於這一回的武勛人家下牢,一些自然得觀後續。後續便是乾元帝真正罰的是那些摻合進去的商賈人家,才是被朝廷當成肥豬給宰掉吃了。還是吃得一個肚兒肥圓。

至於武勛人家這一邊,乾元帝最後還是留手了。

至於真是沒踩過線的,還是留了一些體面。到忠勇侯府這兒,乾元帝念在第一代忠勇,那是真正的肱骨之臣。乾元帝又念著第二代忠勇,也是在北地與繼承人朱世子一起歿了。

最後乾元帝下旨意。忠勇侯的爵位、爵府、爵產全部收回。

至於涉事的朱弘明,這一位自然是流放三千里。至於下對的人,全是放出來。至於忠勇侯府的私產,那是全部抄沒入官中。

倒是各家女眷的嫁妝,這一回朝廷沒吞沒。那是各返各家。

一應女眷是放出來,當然,身上的誥命全部收回。妻憑夫貴,忠勇侯府的爵位歿了,這些誥命一個也沒漏,朝廷也是盡數作廢掉。

在朱弘明流放那一日,司徒弘光去相送。還是給差役打點銀子,送上好處。就盼著讓這一回兄弟一路北行,能夠少受一些罪。

朱弘明走了,應該沒有歸來的一天。

剩下來的人,日子還得照舊。

只是一些事情,不以人的意願而轉移。

朱家一脈的人丁,如今全部是住到太夫人魏氏的私產中。在京都內城的一處二進宅子。對於原來的侯府眾人而言,這裏住着真的窄小。

可對於落魄的朱氏一族的人而言,好歹也有落腳地兒。

杜綿綿來過一趟,也是幫襯一些小忙。

最後,杜綿綿要離開時,三太太賈氏來送行。

「三老爺已經跟老太太在商量著,各房準備分家。」三太太賈氏嘆息一回。她是如此說道。

「真分家?」杜綿綿挺是驚訝的。

「真分家。」三太太賈氏肯定的點點頭。她道:「如今還是二房當家,老爺已經不太想繼續這般的忍下去。」

「一切怕得看老太太的意思。」這裏講的老太太,自然便是如今朱氏一族的朱家老太太魏氏。

「老太太沒同意。」三太太賈氏又是搖搖頭。她道:「可老爺已經拿定主意。還是因着佑禧那兒的事情。唉。」

「這又出什麼妖蛾子。」杜綿綿臉上帶着懷疑的神色。若不出事情,在朱家老太太魏氏是反對時,三老爺朱弘晴就會熄火。

「佑禧媳婦不高興,在鬧騰著。這把佑祥夫妻牽扯進去。總之,小輩里起麻煩。讓老爺心頭不滿意。」三太太賈氏沒詳細說。不過杜綿綿能想到一些。

如今諸媳婦里,朱佑礽的媳婦娘家依舊在,她膝下有兒子。一個守寡之人,那自然還得守下去。

而朱佑禧媳婦這兒,那可是如今沒生育。這一位與夫君過得又不太順心。一旦鬧騰,指不定就是想和離。

偏偏依著馮氏這一個嫂嫂的心思,如今哪肯和離掉這樣一個出身名門的兒媳。畢竟一旦和離,再想尋着一個出身高門的兒媳絕對沒可能。

這和離不成的朱佑禧媳婦一旦鬧騰起來。這自然就是掃著颱風尾。把三房牽連進來。偏偏朱三老爺朱弘晴一直以來就在侯府里受到壓制。

以前是侯府的爵位在,那是靠着侯府過日子,忍一忍就是。

如今侯府的爵位歿了,這一位三老爺就未必想忍下去。他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兒孫們考慮的。

「也是為難嫂嫂了。」杜綿綿只是這般含糊的說道。

「可不是嘛,如今朱家都是破落戶,也不知道還窮講究一個什麼。」三太太賈氏看得開。她這時候,也是看不習慣朱氏一族流下來的臭毛病。莫說三老爺不想忍,聽着三太太的語氣,這一位三太太賈氏也不想忍受。

當天,杜綿綿回到司徒家。她把情況與丈夫一講。

「也不必多管。朱氏一族還有底子在,如今不缺吃,不缺穿,想是日子能過下去。咱家也不必過於去插手,免得討人嫌棄。」司徒弘光看的明白。他都不姓朱,他讓媳婦多幫襯,也要看別人領情不領情。

「其時依我看來,朝廷待侯府還是手下留情。瞧瞧另外幾家,侯府的結局,也算不得差。」杜綿綿這般說一話。

司徒弘光聽后,也是點點頭。

杜綿綿心頭則在想着另外的一些事情。在她的記憶里《簪花記》中,侯府的結局更差。彼時,忠勇侯府的男丁在牢中受着搓磨。

最後活下來的男丁就剩下朱佑禧一人。當時,杜綿綿就懷疑這是不是主角光環。如今瞧來,有着司徒家的幫襯,到底還是改變良多。

也不可否認的,司徒家還是借一借姻親的庇護。到底寧王府的權勢,桂王府的權勢,這是用一用名頭時,也不真是以勢壓人。就求一個不被人搓磨。瞧瞧如今的結果。

除著真摻合進秦王府那點事情的朱弘明被流放。還把忠勇侯府的爵位家產搭進去外。旁的人,倒是全須全尾的回家。

還能多求什麼,那些被抄家的。忠勇侯府這等結局,已經算一個好結果。

杜綿綿都懷疑,是不是因着女兒是寧王世子妃。到底皇帝查清楚后,知道忠勇侯府也不摻合太深。這才沒下狠手。

不過那些事情都不關着杜綿綿何事。既然丈夫不讓摻合太多朱氏一族的事情。杜綿綿樂得灑手不管。也不必裝着善良人。杜綿綿的本心也不是普度眾生,聖光常照的主兒。

只是讓杜綿綿想不到的事情。便是她不摻合朱氏一族的事情了。那一邊朱家傳來新消息。

次日。

杜綿綿領着兒女去朱家。

杜綿綿與兒女一進屋后,先去瞧朱家老太太魏氏。魏氏這時候躺在榻上,這會子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

「老太太怎麼會如此。大夫可有法子。」杜綿綿與當家的馮氏問一話,她的臉上全是關心的神色。

「大夫家,老太太是熬不過去。如今也是過一天是一天。老太太早前在牢中就不太熬得住。只是硬熬著。如今家中沒甚麻煩與危險。老太太這是熬不住了。一口松下來。」馮氏的神色也不太好看。

朱家如今的銀錢有限。各家的媳婦子,也是各有算計。

現在的開銷,全是魏氏的嫁妝在頂着。可以說,一旦魏氏倒了,怕是這分家一事也真會提上來。

只是大房那一邊就剩下一個小女。那可怎麼分?

馮氏很清楚,一旦分家。便是三房能分出去。大房,一定得跟着二房的。可二房這一邊,馮氏想到兒子朱佑禧,還有朱佑禧的媳婦。這二人在馮氏眼中真成一對冤家。

馮氏頭疼的很。

還有下頭的庶子庶女,也是要成家立業的。

馮氏把自己的嫁妝拿出來給庶子庶女用?馮氏哪捨得。

杜綿綿聽着嫂嫂的話,她只是嘆息一聲。

杜綿綿這兒登門了。不久,朱家的出嫁女也是一一登門。這時候,杜綿綿才發現一個事情。這出嫁女登門后,把各自的生母姨娘還是送回朱家。

同時,便是二房的朱蘭惜、朱蘭姿、朱佑祿的生母姨娘,也是讓人一道送回來。

杜綿綿瞧著大房的出嫁女蘭華、蘭清,三房的出嫁女蘭敏、蘭珍,這時候杜綿綿已經瞧出來,這四位出嫁女把生母姨娘送回娘家。也是各有難處。

到底這一個時代,就沒有出嫁女在婆家養著生母姨娘的道理。

「母親。」蘭華、蘭清待程氏這一位嫡母,那是非常尊敬的。這二人也是關心一回魏氏這一位祖母的情況。

程氏倒是平淡如常。程氏身邊跟着的便是朱家的大姐兒。

至於三太太賈氏這兒,自然就是朱蘭敏、朱蘭珍。對於這兩個庶女把生母送回來。三太太賈氏面上笑嘻嘻,心裏如何想?可能就三太太賈氏自個兒最清楚。

倒是最後,杜綿綿離開時,她又是關心一回。這一回來,杜綿綿送上滋補的藥材。最後還不忘記與嫂嫂們講了,若有能幫襯的,儘管差人去到司徒家。

這一回依然是三太太賈氏送的杜綿綿。

二人慢慢的走着。三太太嘆息一回。她道:「母親不好,家中也不平靜。瞧著這一回,怕是分家成定局。」

「往後總會慢慢好起來。」杜綿綿安慰一回話。三太太賈氏點點頭,她回道:「但願吧。今個兒這些女兒家,一個一個的從婆家回娘家。唉。」

「我瞧著,她們個個心思也是多,心眼兒也不老少。」三太太賈氏臉色不太好。

「嫂嫂心頭有芥蒂。」杜綿綿說道。

「本來以為少些麻煩,哪料想,還是讓人送回來。」三太太賈氏直言不諱。杜綿綿想了想后,才說道:「出嫁女,在婆家都不容易。她們的生母姨娘若不救上一救,總要讓人罵一回不知禮數,不懂孝悌。」

「如今不過添幾雙筷子。木已成舟,改是不可能改。嫂嫂放寬心思。以前您能安定局面。往後您有着娘家的幫襯,一定翻不了天的。」杜綿綿寬慰著三太太賈氏。

「弟妹說的在理。好歹我娘家還好好兒的。娘家那兒,也是我這一個出嫁女的底氣。」三太太賈氏的娘家還在做着官。甭管親爹還是弟弟,全是官老爺。這等情況下,白身的三老爺朱弘晴只會更加讓著三太太賈氏幾分。

那些庶女的生母姨娘歸家后,也只會更加的小心謹慎。

至於靠女兒?

女兒在婆家,還是做着兒媳婦。想當家管事,那得等著上頭的婆母去了,那還得好些年才可能熬出頭。

多少年的媳婦熬成婆,一個熬字,體現在歲月上,那就是長久的很。

這一個時代里,哪一個做媳婦的都不容易的很。

杜綿綿領着兒女來。最後帶着兒女離開。

一家人回了司徒宅后。杜綿綿領着兒女去給司徒老太爺問安。老太爺關心一回魏氏的情況。聽着杜綿綿的回復后。

「唉,魏氏也撐不住了。瞧來,還是我這一個老不死的夠長壽。活得久,唉,見得多也是惱人的事情。」司徒老太爺感慨一回。

「曾祖父,曾孫兒們還想讓曾祖父見着曾孫兒們成家立業。如何您就是這般罵自己。」司徒佑淇是趕緊的提一話。

「曾祖父可是惱了咱們。」司徒佑泓提一話。

「曾祖父,我們一定好好孝順您。您可不能自己罵自己。」司徒佑浦也是的補充一話。

後頭的司徒澄澄、司徒汶汶、司徒佑灃自然也是湊到司徒老太爺的跟前,那是把司徒老太爺哄一哄。

有這些曾孫輩們的哄話,司徒老太爺的心情是好起來。

「好,好,有你們這些曾孫孫在,曾祖父一定得活得久。可一定得見着你們成家立業。曾祖父還要見到小玄孫。」司徒老太爺一時間,又是生起豪情萬丈來。

當晚,杜綿綿把朱家的情況與丈夫提一回。

夫妻二人獨處時,自然也是說一說近況。司徒弘光是說道:「嬸娘情況不好,唉,怕是也在為北邊的二哥擔憂。如今的情況下,咱家能幫襯的太少。到時候再瞧瞧情況吧。我已經去信到北地,也託人照顧二哥一些。」

「咱們盡著晚輩的責任。但求問心無愧就成。」杜綿綿覺得自家做的足矣。救急不救窮。朱家的後頭如何?自然要朱家的兒孫去擔着。

杜綿綿可不會忘記掉,她的兒女如何姓司徒。

乾元二十九年,夏。

明明天氣炎炎時,朱家的老太太魏氏沒撐住,她是在瞧著忠勇侯府的爵位沒了,兒子流放北邊三千里后,這是帶着無盡的落寞去逝。

司徒家自然也是參加魏氏的身後事。悼哀,只是盡著晚輩的責任。

魏氏是朱家的長輩。杜綿綿的兒女姓司徒,這自然一切禮法上就從簡。

到是朱家這一邊,在魏氏的身後事一結束后。朱家就真箇分家了。杜綿綿與丈夫司徒弘光也是參加一回做一個見證。

杜綿綿瞧著最後的結果,她有些不敢相信。

「大嫂,您這是何苦。」杜綿綿萬萬想不到事情,便是程氏準備出嫁。至於朱大姐兒,這一位姐兒由著程氏托給兒媳。

永昌侯府的七姑娘接着女兒回娘家,如今母女二人在一起。據着程氏這一位嫂嫂的意思,朱佑禛的媳婦已經確定會再嫁。到時候朱大姐兒會隨着母親一起去繼父家生活。

「一切皆是緣法。阿彌陀佛。」程氏這一回是鐵了心思。她把自己的嫁妝全部封存,那是盡數的給兒媳。可嫁妝單子,卻是三份。一份給兒媳,一份給馮氏由朱家掌管着。一份給著司徒弘光,目前由杜綿綿掌管着。

程氏的嫁妝,便是等著將來朱家大姐兒出嫁時,三方一起驗一驗嫁妝。程氏的嫁妝留給孫女,這自然沒引來什麼異議。

諸人有異議的地方,就是朱家大姐兒未來去繼父家生活。這讓馮氏的臉色不太好看。

便是三太太賈氏那兒,也是勸過話。只是顯然在程氏這一個妯娌的眼中,二弟妹也罷,三弟妹也罷,又或者杜綿綿這一個所謂的「四弟妹」也罷。

在程氏的眼中,還是朱大姐兒的親娘,朱佑禛的媳婦更值得信任一點。

最後勸一回話,杜綿綿瞧著大嫂程氏這兒真勸不住。杜綿綿只能一聲嘆息。朱大姐兒的將來會如何?杜綿綿只能心頭祝福。希望朱佑禛的媳婦真的在將來為大女兒考量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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