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第 156 章

第156章 第 156 章

胤佑聽了老者的話,他深吸了一口氣,收斂了眼眸中所有的情緒,然後和善的伸手把老者扶了起來。

往後退了一步,平靜的道:「老人家,這話可不能亂說的,到底是天災還是**,可需要詳細的看過之後才能知道,還有就是老人家可是有什麼證據?」

這話要是胤礿不在的話,他都可能不會開口問的,他會直接讓這老者拿出證據,或者收集證據,讓阿大送回京城。

只是現在胤礿也在身邊,他就要問清楚,不能讓他覺得,他是公報私仇,故意陷害他額娘和佟國維。

至於這是不是佟皇貴妃和佟國維做下的事情,只有讓他自己看清楚,他才能知道,他們是如何的喪心病狂,為了一個計劃,他們竟然要了那麼多人的命,這已經不是區區一點陰謀詭計的了。

哪怕將來佟皇貴妃成功了,她還真的能成為一個皇太后嗎?胤礿能讓她坐上太后的位置嗎?

胤礿則是聽着老者的話臉上的表情怎麼都恢復不過來,他有些緊張的抓着胤佑的胳膊,眸子縮在了一起,此刻他緊張到了極致。

老者聽了胤佑的話,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慘烈,只一會兒,他就露出了一個似哭還笑的表情,才對着他解釋道:「老夫從十六歲開始,就在這黃河邊上跟着諸位大人修築河堤,每一年的黃河決堤都有預警,大家都猜測個**不離十,而在水位達到一定的程度之後,我們這些距離黃河最近的縣城,就會提前搬到其他的縣城去避難。」

說到這裏,他抬起頭看着胤佑,渾濁的眸子裏閃爍著淚花,一抹前所未有的憎恨從他的滿是淚花的眸子裏一閃而過。

他繼續說道:「而今年是張大人最為成功的一年,水位一直都不曾達到水線,而且河堤得到了加固,這也讓所有人都相信,今年的黃河絕對不會決堤。」

「這幾天的陰雨連綿,張大人心裏不放心,提早就讓這我們縣城的人,撤離到了之前避難的縣城,而他自己每天天不亮就親自帶着人去檢查河堤,直到天空黑透時方才會回來,而這次他天黑透了都不曾回來,就在我去河堤邊上尋找張大人的時候,就聽到河堤的方向發出一聲巨響,黃河就這樣決堤了?!」

他說到這裏,幾乎是泣不成聲,然後用手抹了一把臉,凝噎的道:「草民知道,這黃河決堤是年年都有的事情,心中也早就做了打算,那怕是張大人那麼努力的加固河堤。只是黃河決堤這是天災是任何人都無法控制的,但是那一聲巨響,草民是不可能記錯的,曾經有一年黃河大水的時候,就是用火藥開的河堤,用來分流,這才不至於讓河水淹沒了這麼多的百姓,而這個聲音和那次的一模一樣。」

老者說到這裏,已經滿臉的憤恨,他痛苦的用手捂著臉道:「而張大人至此再也不曾回來,草民懷疑他是在巡視河堤的時候發現有人想要炸了河堤,被那人發現了,殺人滅口之後,扔到了黃河裏了,而黃河的水那麼的湍急,張大人此刻是凶多吉少了啊。」

胤佑聽到這裏,他心中的怒氣已經升了起來,他微微地合眸,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眸中的怒色已經消失殆盡,他伸手拍了拍老者安慰道:「你說的這些事情,我會親自去黃河決堤的地方去調查一下。要是真的如你所說,是有人故意為之那黃河決堤口,就不可能沒有一點痕迹留下,火藥這東西不管是哪個時候,都是被禁止的,而擁有火藥的人,只有一些火器營,和朝廷管制的煙花坊,黃河決堤不管是對百姓,還是對朝廷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停頓了片刻繼續道:「百姓受難,失去家人和家園,朝廷要出銀子賑災,這對誰來說都不是好事,所以我現在不是不相信你的話,但是咱們要將就證據才行,我需要調查清楚,才能給大家一個交代好嗎?」

胤佑心裏對這老者有些懷疑,他話里話外都是這件事是朝廷做的,但是朝廷為什麼這麼做,卻又說的稀里糊塗。

就在這老者說這話的時候,周圍橫七豎八的那些難民,已經對他們投了怒目,要是讓他繼續下去。

他們可能會被圍攻。

老者聽了胤佑的話,用手擦了一下眼眸里流出的淚水道:「淳郡王說的是,總不能就聽我這片面之詞就能輕易的下了結論,更何況現在還沒有證據,就能證明我說的這話就是事實。」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垂眸,片刻之後才道:「要是能夠找到證據,還望淳郡王告知一下,讓我等受災的十八縣的百姓,心中有個明了,死也要死的明白一點才是。」

胤佑聞言,沉默的看着老者那渾濁的眸子,片刻之後才微微地頷首道:「好,我會給大家說的,請你相信我,相信朝廷會給大家一個公道的。」

說完之後,他看了一眼胤礿道:「十四,沒事的,大哥很快就帶着賑災的物資過來,明天還會到一批,很快就有吃的了,等大水下去,還要從新建造家園的。」

老者聽了因有的話,眸子微微地一縮,片刻之後才地垂下了腦袋。

胤礿聽了胤佑的話,微微地頷首,片刻之後才有些蔫蔫的道:「七哥,咱們什麼時候去河堤跟前看看?要是真的是人為的,咱們去河堤跟前找找,說不定就能找到線索呢。」

他要去河堤跟前,只有去了河堤決口的地方,才能知道到底是人為還是天災,要是真的如這個老者說的這樣,是人為的話,他該如何是好?他又能如何的來面對這死去了諸多家人的百姓,他又怎麼能夠來面對他的七哥,他的皇阿瑪?

想到這裏,他的腦袋垂的更加低了,他在這一刻無比的痛恨自己,要是沒有他的出生,他額娘就不會有了更高的**,也不會為了他傷害了那麼多的人,就是他將來坐上皇位又能如何?還不是一輩子心中對他的哥哥們心懷愧疚?

胤佑看着胤礿的樣子,用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道:「等明天吧,今天太遲了,咱們先進城看一下,縣衙里的人應該還在的。」

縣城外面的百姓受災嚴重,被大水沖走了頗多,而縣城建造的地方則是地勢比較高,受災的情況應該次外面的村莊好的多。

只是他大哥現在沒有來,他也不能貿然就去河堤跟前看,要是在河堤跟前讓胤礿遇到危險的話,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還是先把人放在縣城的縣衙里再說。

想到這裏,他拉着胤礿輕聲道:「走吧,十四,咱們去縣衙。」

幾人一路來到了縣衙跟前,只見所有的衙役都在打掃著門口橫七豎八的木頭樹枝。

整個縣衙的門口是一片狼藉。

他們看到胤佑的瞬間,微微地抬頭。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對着胤佑微微地拱手道:「不知道這位大人是來找誰?我們這邊剛剛經歷了洪水,現在還沒有收拾妥當。」

這幾人的穿着一看就是十分的顯貴,衣服雖然有些散亂,但是還算是整潔,那衣料都是他們這邊不常有的錦繡,這樣的料子只有在錦繡盛產的江南,或者是京城,才會比較多。

而能穿得起這樣料子做出來的衣服,那定然是京城裏的大官,而能夠做到大官的,年紀定然是不小了。所以這人八成就是皇宮裏的阿哥,被派來賑災的。

傳聞前段時間山西地動的時候,就是皇上派去了淳郡王和直郡王兩人,那現在這位看着年齡的話,八成就是淳郡王和皇宮裏的一位阿哥。

想到這裏,他微微地拱手道:「見過淳郡王,和阿哥。」

胤佑聞言,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讚賞的道:「好眼力啊,只是不知道你是這縣城裏的縣令,還是文書?」

這人聽了胤佑的話,微微地躬身道:「小的姓武,是這武安縣的文書,我們縣令趙大人,陪着張大人去巡視黃河的時候,沒有回來,現在這縣城暫時由小的來管理,請淳郡王隨小的進來說話。」

說着微微地躬身,引導著胤佑朝着裏面走去。

一進入縣衙,胤佑看着周圍有些已經整潔的大廳,然後道:「勞煩武文書給我們準備幾間房子,讓我們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們要去黃河決堤的地方去看下,還要去別的地方轉一圈。」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然後繼續道:「還有就是我大哥還有運送物資的人,明天可能就能到達,到時候勞煩武文書帶着人安置一下,爭取讓那些城外的災民,儘快吃到東西,防止爆發瘟疫。」

但凡是大水過後,必有瘟疫,而現在就是最佳的防疫時刻,不能等到瘟疫爆發之後再防控,那個時候就已經遲了。

想到這裏,他對着武文書鄭重的道:「武文書,還有一個事情,就是城外的那些災民,還望文書好生安置一下,讓他們就這麼的在城外缺衣少食的,身子很容易就會生病,這會讓一些原本逃過大水的人,因為這個而死去。」

好不容易活下來了,再因為生病死去,到時候這十八縣的人,還能剩下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武文書聽了胤佑的話,微微地躬身道:「郡王爺,不是小的不做這些事情,你也看到了,咱們整個縣城裏的水也是剛剛的退下,要是說有銀子和糧食的,怕是只有那些富戶人家,他們的房子是二層,所以應該還能有一些餘糧的存在,而且這邊年年發大水,所以他們應該是有一些讓糧食防止被水沖的手段,只是現在大家都是這樣,恐怕是沒有人願意拿出來做這個善心的。」

要是他們武安縣沒有被大水沖的話,這會兒糧倉里應該還有好多的糧食,但是現在糧倉里的糧食全部都泡水了,想要吃的話,怕是不能了。

也有一些富戶人家,捨得下血本,把糧食送到樓上,只要樓不倒塌,糧食就沒事。

但是現在大家缺衣少食的,誰不想着自己,誰又願意拿出來這些東西,來填補這麼多災民的肚子呢?

胤佑聽了武文書的話,沉思了片刻,揚首道:「這個你先別管,今天務必把整個縣衙收拾出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乾的東西,把屋裏烤乾,還有清點一下糧倉里的糧食還有多少,泡水了也沒有關係。」

說完,他伸了個懶腰,然後看着武文書繼續道:「要是出了芽,就用麥芽做糖,要是稻穀的話,直接磨成漿做其他的吃的,反正不能浪費了。另外散出去消息,就說要是有人拿來糧食捐贈,就可以得到朝廷的嘉獎。但是只有明天直郡王到達之前的才算。另外通知下去,晚上我親自設宴來款待諸位鄉紳和富商,來不來都可以就看他們自己,但是這嘉獎的東西,是和科舉有關係。」

每一個商賈人家,想要參加科舉,是需要名額的,而這僅有的名額也是需要縣太爺說了算。

而這次賑災的話,要是給他們能夠參加科舉的名額呢?

他就不相信這些商賈會不來,那怕不為了自己,為了將來孩子能夠出人頭地,光宗耀祖,也會來的,到時候還會搶著捐贈。

武文書聽到這裏,他的眼眸微微地一亮,片刻之後有些崇拜的額看着他道:「這等計謀,小的之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郡王爺實在是讓小的佩服啊。」

但凡有一些想法的商戶,等到晚上的時候,就不會不來,商戶子想要科舉,那是難上加難,但是要是這次的恩寵是參加科舉的名額呢?

商賈們手裏有的是錢,那就是還缺權,但是權對他們來說只有科舉這一條路,錢多有路子的,或許能夠捐官,但是像他們這些不上不下的人呢,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參加科舉。

到時候就不怕這些人不來。

這淳郡王真的是思維敏捷啊。

胤佑看着武文書那閃閃發亮的眼神,囑咐道:「我和十四先去休息一下,我們已經在路上跑了五天,沒有休息,要不然晚上沒有精力來應付那些老狐狸了。」

尤其是十四從來沒有騎過馬,這會兒突然跑了那麼多天,腿上想必也是磨破了。

只是這孩子倔強的厲害,到現在都不曾吭聲。

武文書聽了胤佑的話,趕緊的把人往屋裏領,這是整個衙門唯一的一間乾爽的屋子,裏面已經用艾草熏過,只剩下了少許的潮氣。相比其他的房間,已經好了許多。

胤佑跟着武文書走進了屋裏,然後不著痕迹的看了一下牆面上的水漬,片刻之後拉着胤礿道:「你先躺下休息我去去就來。」

他需要看一下這個縣城裏,商賈之人能有多少,二層的房子能有多少,等到晚上,他才好應對,別到時候被人鑽了空子,就不好了。

胤礿聽了胤佑的話,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有些警惕的道:「七哥,你不會去河堤吧?」

河堤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他七哥不會是現在一個人就去河堤吧?

現在雖然不下雨了,但是河堤跟前還是有危險的,萬一他額娘的人,就趁着他現在不在,對他七哥動手怎麼辦?

所以不管如何,他都不能離開他七哥的身邊,只有這樣他才能護着他,平安的回到京城。

胤佑聞言,看着他臉上的凝重,輕笑了一下用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道:「去什麼河堤啊,我現在去的話,可能天黑了回不來的。而且晚上還有事情,我不會去的,我就是在這縣城裏轉一圈,然後看看這富戶大概有多少,還有糧食的話,能被水泡了多少。」

他剛剛進屋的瞬間,可是看到了這水位線,要說真的被水沖了,他不是不信,但是現在卻是這水位線沒有漫過床,那又怎麼能讓城外的百姓沖成了這樣?還是說着被水沖了十八個縣,有些謊報的成分?

黃河邊上是被水沖了,但是卻沒有十八個縣,而他能來這裏,完全就是自己的要來的,但是這人卻不打算讓他活着回去。

這所有的計謀就是讓他去黃河決堤口那裏吧?從而讓他死在那裏。

而大水沖了十八個縣,雖然有謊報的成分,但是卻是是受到了災難。唯有最近的一兩個縣城比較嚴重。

他猜測這人可能是為了趁著太皇太后駕崩的機會,從而讓他皇阿瑪心力交瘁,讓他生病。要是再聽到他和幾個哥哥被大水沖走的消息,他可能真的會因為自責命不久矣。

要是他皇阿瑪出了事情,那在京城的太子,就是首當其衝,有可能就是被眾人以謀害皇上的罪名抓起來處死。

想到這裏,他的眸子微微地一冷,片刻之後看着胤礿的眸光都變得冰涼。

胤礿看到胤佑的動作,微微地打了一個寒顫,他七哥,也不是那麼的人畜無害。

胤佑看到胤礿的動作,緊繃的臉色,緩和了一下,才對着他道:「好好的睡覺,等晚上和我一起見見那些富商。」

胤礿聽了胤佑的話,沉默的點了點頭,只要他七哥不去黃河邊上就行。

想到這裏,他乖乖的爬上了床,躺了上去,他開始還想着努力不讓自己睡着。

只是這身子一沾上床,他的眼睛就不受控制的合在了一聲,讓他很快就陷入了黑甜的夢想。

胤佑看着胤礿的樣子,用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對着雷七囑咐道:「你好好的守着十四,看看他的腿沒事吧,要是出血了就給他上點葯。我和阿大出去轉轉很快就回來。」

雷七聞言微微的躬身行禮道:「是。」

胤佑和阿大在武安縣城裏,走了一圈,發現整個武安縣不是特別的大,但是高門大宅卻是特別的多,兩進三進的院子都是二層的房屋,青磚瓦房,或許武安縣在這黃河的邊上,算是一個地處高的位置,平時的時候,水位是淹不到這裏來的,而這次之所以能到這裏,很大的可能是因為黃河決堤口的面積比較大,而且位置位置較深。

在入城之前,遇到的那個老者說的話,十有**就是真的,而且這一切都是胤礿的額娘做的。

想到這裏,他微微地嘆息了一聲,片刻之後才抬腳往回走去。還沒有走到門口,就看到雷七神色慌張的跑了出來,他看到胤佑的瞬間,有些焦急的道:「王爺,十四阿哥高熱的厲害,現在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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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佛系七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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