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清水和一
「老爹!老爹!不好啦,又來了!又來了!」
「誰?」
「白天那個男人!」
壬生京四郎耷拉著的雙眼一眯,立馬回憶起兩個慌不擇路的手下所言「那個男人」的模樣,說來還真是印象深刻。
「老爹,他實在太囂張了!」世良公則一邊怒道。
鐵吊索之下,麻繩網兜住十幾箱邊長一米的立體木箱,正是三菱商會的貨物,這批貨物由劉可穎女士負責,如今壬生京四郎已經將其據為己有,並且交付他的主顧,裝上巨輪準備離開日本。
「不用擔心,內山田先生既然在這,那個『侍』不足為懼。」
壬生京四郎厚厚嘴唇叼著粗大雪茄,猛吸一口,煙霧從嘴角兩邊冒出來。在其身後,高達兩米的巨人光著膀子,渾身閻魔刺青密布,呼吸聲粗重如牛。
「內山田先生號稱『大力王』,在日本保鏢界是最頂尖的存在,而且是現任『橫綱』——若島權四郎門徒,據說實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壬生京四郎得意於手下對內山田諸多稱號言論,能夠雇傭「橫綱」的徒弟,即使是他這樣的黑道梟雄,也是值得掛在嘴邊的一件事。
想著,他不自覺咧開嘴,露出黃板牙,依然叼著,且吸著雪茄,嘿嘿笑笑。
忽然,壬生京四郎的十多個持手槍和步槍的手下都瞧見黑暗處,昏黃路燈燈束餘光將劍客修長身軀描邊出來,那人站在那,同恰好散步經過的路人沒什麼分別,但是他行走的方向和目標又從其堅定步伐和劍柄朝向清晰展現。
一些白天時見過面的「的屋」吃過清水和一的虧,三三兩兩往後鬆動陣腳,表情介於驚恐和獃滯之間。
「橫綱」之徒,身高高達兩米的巨漢內山田走向所有持槍「的屋」之前,巨物行走,帶起沉穩的風。壬生京四郎也屏息以待,內山田似乎並不懼怕那個「侍」以及他手中那把恐怖到能劈開子彈的劍。
「不愧是內山田先生,他的氣勢具有定心丸的作用。」
肌肉陳橫的身體紋滿閻魔紋身,行走間,五顏六色的胸肌和肥壯肚子皮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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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魔狂舞獠牙似劍!
清水和一見到對方派出一壯漢,果然是人高馬大,凶神惡煞一般,腳步頓時止住,抬眼雙目冷冷瞧去,半清不清,瞧見這人滿臉黑鬍鬚,他已經怒吼起來!
常人大腿粗的手臂環抱,猶如倒拔垂楊柳,勢大而迅疾!內山田橫眉立目,氣勢磅礴,真有「橫綱」風範!
只聽拔劍之聲,劍光劃過內山田赤裸的手臂肌肉,頓時血花狂飆!
清水和一沒有下狠手,只割破了他一層皮,疼得後者哎喲喲捂手往後跳。
「唔唔唔!你你你用武器!」
劍鋒犀利破空,長曾彌虎徹劍尖直接抵在內山田喉嚨上,清水和一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裡,一隻手往上平斜舉著劍,微微昂首冷笑。
那壯漢頓時高舉雙臂,露出兩邊腋下黑色花團。
「呃,先生,我只是表面看起來很兇殘,請不要因此傷害一個無辜市民啊——」
內山田字正腔圓,咧嘴尷尬一笑。清水和一這才瞧清楚眼前兩米多高的漢子,有一對眯眯小眼睛,這種人畜無害的萌眼睛就算配合紋滿邪惡閻魔紋身的胸肌,也威風不起來。
「你口語很好聽嘛。」清水和一好奇問。
「其實我在傳媒大學播音系進修多年。」
「清水和一先生!」
壬生京四郎忽然高聲說。
「清水先生,你不就是要錢么?我有的是錢!」壬生京四郎掀開上衣,從內側口袋裡抽出皮夾,打開來,裡面滿滿一大疊面額不等的「円」錢。
清水和一皺眉,壬生京四郎手中錢包里的錢多到令他動容的地步。
「怎麼樣?清水君,我看得出你渴望金錢!」壬生京四郎表情放鬆下來,短短一個白天時間,他已經派人調查過清水和一。
任何能被錢收買的打手,當然能被更多的錢策反。
「不管雇你的人出多少錢,我都能支付雙倍!而且是現金支付,你看看,月黑風高,寂靜深夜,我給你錢,你回到家裡去,照顧弟弟妹妹,給他們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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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買好吃的蛋糕,接下來一年都不用為購買藥品而奔波,輕鬆一年,你瞧瞧你,那麼年輕,還沒談過女朋友,不知道女人的滋味……」
長曾彌虎徹自內山田脖子上收回,劃過白線,卻未回到劍鞘內。清水和一邁步上前,眾「的屋」連忙分散兩旁。
壬生京四郎抽出一疊紙幣,用兩根粗大手指夾住,嘿嘿笑著。
清水和一望向那些錢,壬生京四郎道:「很心動?那就伸手拿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收起你凌厲可怕的殺氣,清水先生。」
清水和一沒有動,說:「你一定覺得錢是萬能之物。」
「不是嗎?」壬生京四郎擺手,忍不住笑出聲。
猛然一條冷徹心扉的寒蛇刺入身體!
壬生京四郎低頭張開嘴,燃著的雪茄從嘴角掉向碼頭地面。
所有「的屋」目瞪口呆!
壬生京四郎下巴顫抖,不可置信般抓住清水和一鋼鐵般的握緊長曾彌虎徹劍柄的手臂。
「你!……」
慢慢的,體溫適應了劍刃的冰冷,甚至溫暖了劍身。
長曾彌虎徹從壬生京四郎腋下「桶」進去,再從腋下刺出,沒有鮮血和疼痛,只有死亡的恐懼和寒冷。
近在眼前的是面貌英俊的青年,表情略帶寒意,淡淡殺氣難以掩蓋地從他漆黑的眼瞳散發。
「你若是再敢派人調查我和我的家人,我就殺了你。」清水和一嘴唇開闔,語氣輕而淡,直白的威脅卻讓壬生京四郎莫名恐懼。
「你到底……是什麼人!」
清水和一心中說:我是什麼人,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警視廳警車鳴笛聲自遠而近,警燈閃爍,清水和一道:「讓他們放下武器,蹲成一排。」
壬生京四郎猶豫了一下,只能照辦。
待到警視廳經常趕到,清水和一已經在去往醫院收取傭金的路上,想來三菱商會的貨物在警視廳介入下肯定沒問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