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阿吉的尿不能辟邪了

初春的夜晚，星光葉影里陣陣的小風，阿吉開著車，不敢看後視鏡，他通過衣物布料摩擦的聲音知道，那是後排的女人正在穿褲子，而後是鞋子。等到聲音停歇了，他才通過後視鏡看向了後面的女人，她用車上的餐巾紙捂住了自己頭上的血流，靠著車窗看向車外，已經停止了哭泣，不知道在想什麼。阿吉幻想著用什麼話開頭，問問她的故事，問問她和楊先生的故事，她的名字到底是什麼，她知不知道楊先生有老婆。可轉念一想人家應該現在沒那個心情，也沒那個體能來回答自己的問題。

到了市區中心醫院，她下車，自顧自地開車門往醫院裡走。

都不打個招呼嗎，那我呢，我好歹救了你啊。阿吉心想，嘴裡也要叫住她，可又不知如何稱呼，楊二太太？那是玩笑話；艾許莉？太親近；艾小姐？要是艾許莉是外語名呢？

「喂！我要等著一會把你送哪裡去嗎？」結果最後叫出來的，是千百年來通用的稱呼——「喂」

只見這個披著帶血大衣的美女，緩緩轉身，「你走吧，該去哪裡去哪裡，我不用你。」之後就走向醫院，阿吉注意到她的褲子明顯太過寬大，彷彿一直在往下滑落，自己趕忙又回到車裡，拿出了一根皮帶。

「用皮帶紮上吧，一會挂號排隊取葯之類的，你總不能一直提著褲子。」

「謝謝」這位美人接受了來自年輕人的好意，卻只是將皮帶攥在手裡，一隻手繼續提著褲子，緩步走向了醫院。

門口的值班護士見到這陣仗，立刻把她攙扶了進去。

這時的大街上，行人多了起來，霓虹燈閃爍，阿吉覺得很空虛，不知道往哪裡去好。他把車停在一邊，看向了自己手上沾上的血跡，鬼使神差把手放到自己鼻子下面，使勁嗅了起來，腦海里浮現了楊二太太的身影，還有楊大太太的，楊大太太的身材也不錯，至少抱摔的那一下，自己清楚摸到了不該碰的地方。慢慢地阿吉還想把手指放進嘴裡吮吸，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制止了自己這種變態的行為。他閉上眼，躺平，好一會兒才抑制住自己。

接下來上哪兒？自然是回公司宿舍睡覺。這時心中又有些難過。好不容易接了一個挺來錢的私活，但現在看來以後是沒得做了。下次哪裡能有這麼好賺的外快。

進公司前把手上的血跡擦了擦，再次經過門衛一系列的操作，把車停回了停車場，慢慢穿過廠區和辦公樓，向著員工宿舍區走去。聯合傘的廠區里一共有三棟樓，進廠區大門，打頭的一棟是一6層樓高的宿舍，後面兩棟矮樓是廠房，也是行政辦公樓，外面看上去是一起的，但裡面結構不同，西邊廠房和行政辦公室必須走外面才能通，而且廠房都只有兩層，但行政區域都分了四層樓。

由大門過去，停完車子，還要經過行政樓的大門才能回到宿舍。

大概有十一點多了，阿吉看見了行政樓頂樓辦公室那盞極明而怪孤單的燈。可能是裡面取暖器開得有些嫌悶，窗戶還開著。馮總還是高妹？他駐足停了一會兒，但又想到不好叫他們看到，不然解釋起來咋辦？拿公司借自己的車出去拉私活，才回來，車子還沾了血。明天調個班，一早去洗車場把車子裡面的血跡清洗乾淨，千萬別給發現了。好么，清洗車子又是一筆費用。

高妹正好走來要關窗戶，看到了樓下的阿吉：「喲，阿吉？怎——」她剛要往下問，一看阿吉垂頭喪氣的樣子，又把話憋了回去「你等等我，我這裡賬做完了，咱倆一起出去吃個夜宵，我都餓了。」

阿吉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一直沒吃飯，也該餓了，有人請客，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心裡的氣悶和肚子里的飢餓達成了共識，立刻乖寶寶似的站住了腳，等著高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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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

高妹踩著高跟的靴子，噼里啪啦就下樓了，手裡拎著的皮包被她甩的晃蕩，最後還剩幾節樓梯，直接大跨步跳了下來，嘴巴里還發出了「嘿~」的一聲，平白有些憨氣。

阿吉看著高妹。不知是天黑廠區里的燈光照的，還是擦了粉，臉上比平日白了許多；那鷹鉤鼻在燈光下在臉上照出好大一片黑影，彷彿貪玩的孩子給自己畫了鬍子，看上去倒有些可愛；阿吉看到這裡，覺得非常的奇怪，心中更加慌亂，因為平日沒拿高妹當女人看待，驟然看到這，心中忽然感到點不好意思。她上身穿著一件因為昏黃燈光看不清顏色的毛絨短外套，裡面襯的是一件自己有印象的粉紅色的高領毛衣，下面一條緊身牛仔褲和高跟靴子。平時未曾細看，現在看來，高妹的腿可真是夠長的，有老年間的詞咋說來著「腿玩年」

阿吉不敢再看了，茫然的低下頭去，心中還存著剛剛看見那挺翹的臀部。阿吉不懂啥叫時尚潮流，但他印象里高妹的打扮一向是看著就是城裡闊人家姑娘的，至於身上的衣服牌子是不是大牌，以她家的財力，斷不能和廠里的廠妹那樣買的是網上的便宜貨，應該都是大牌子的貴价貨。

「出去吃啥，你開車吧，我今天有點累了」阿吉說話到，其實是怕被高妹發現車裡的血跡。「走！去我宿舍，我剛下樓的時候叫了只雞。我宿舍里還有上次出去應酬剩下的幾瓶酒，這天太冷了，喝酒暖和一下」說罷還很自然地挎上了阿吉的胳膊，原本就高挑的身子穿了高跟鞋，依在阿吉身邊看著有些彆扭。

平時她是老闆，就聽慣了話，現在肚子的需求和莫名的一種衝動更是讓阿吉選擇服從。他預感今天晚上也許會發生一些事，放平時，阿吉也許會拒絕，他不是聖人，可也是抵住了工友和車友們多次拉他出去「見識見識」的衝動，以前陪馮總去商務ktv，他也只是遠遠看了一眼那些鶯鶯燕燕便回到車裡，等馮總他們盡興，或是自己直接回去。但是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殘留在阿吉手上的血腥味和女兒香也許還有楊先生的男士香氛味道，讓他覺得如果今天不發生些以前的人生中沒有發生的事情，他不甘心。楊先生有兩個女人，可能還不止，他那副好皮囊，說不定有過好多，他突然明白了為何那聲稱和楊先生是至交好友的技術員會在說楊先生往事的時候會語氣里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阿吉現在懂了，那是一種不甘心，不服氣和嫉妒。錢、地位、老婆都有了，可楊先生還是不滿足。如果高妹和我一起，我是不是也能靠著馮總變有錢。阿吉立刻否決了這個想法，他絕對不能欺負高妹，也不能和她結婚，自己絕對不能成吃軟飯的，即使真要這樣，自己也絕對不會成為楊先生那樣朝秦暮楚的人……

阿吉就這樣一邊內心胡思亂想，一邊被高妹拉著上了宿舍樓。行政領導的宿舍也在宿舍樓，不過進的樓梯不和普通員工一起，而且都在頂樓，一人一間，自己之前送幾個喝醉的領導的時候，也曾經進去過。但是女領導的宿舍，他是第一次進。高妹的宿舍很簡單，本來嘛，人家有家，宿舍也不過是偶爾中午睡個午覺或者太晚了不高興回家才來睡一覺的，自然不會有太多雜七雜八的東西。

「進來，隨便坐。」高妹說是這麼說，但宿舍里就這麼一張床，也想不到坐那裡，不過好在地上鋪著那種小孩子玩的泡沫地毯，阿吉就直接學高妹，脫了鞋子放在門口的鞋架上，而後席地而坐了。

不一會兒，高妹的智能手環就發出了語音提醒，在和外送員通話后，高妹打開窗戶，揮手示意，穿著藍色外骨骼的外送員的腳下外噴射器發出藍色的光芒，氣流推動著他的身影來到6樓。

「美女你的餐，記得給好評啊」

外賣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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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盛，幾瓶白梨味的雪碧，四個紙盒子里冒著熱氣，裡面炸雞的味道撲面而來，還有一些洋蔥圈、薯條、雞塊之類的小食。

「你瞧，上次剩下來的酒，再不喝全浪費了。」高妹從犄角旮旯里拎出一個盒子，看他坐下了，才說：「今天全便宜你了，這酒可是我爸訂做的馮家酒，你也吃點！」說著，她就熟練地拿出兩個杯子，熟練地把雪碧和酒混在一起，酒和雪碧混合產生白沫，高妹趕忙用嘴唇吸幹了溢出來的白沫。

「我不喝酒！」阿吉看著嘟著嘴吸吮白沫的高妹出神。

「給臉不要臉啊，好心請你喝酒吃夜宵，你居然不領情？這酒度數不高！還是混著飲料給你喝，我還能喝四兩呢。不信，你看看！」她把剛滿上的紙杯端起來，一仰頭，一口氣全喝了下去。只見高妹喝下去之後眯著眼，好像在忍著辣意，蜷坐地上的她，兩隻穿著雪白襪子的大腳，也拍打著泡沫地面，彷彿藉助這個動作在緩解辣意。這雙大腳看著像兩個東北大板的雪糕一樣。

勁頭過去后，她又倒了一杯，對著阿吉說：「你喝！要不腦殼給你劈開，老娘直接灌下去！」

阿吉沒辦法，只好把紙杯接過來，喝乾。雪梨的甜味混著一股辣氣慢慢的，準確的，有力的，往下走，他伸長了脖子，挺直了胸，打了兩個不十分便利的嗝兒。

高妹咯咯咯笑起來。他好容易把這口酒調動下去，聽到這個笑聲，看到高妹已經撕下來一根雞腿放在自己面前。

「吃吧！」她把笑聲收了，臉上可還留著笑容。「你們老闆下午出差去了，杭州，得有兩三天才回來。」一邊說，一邊又給阿吉倒了酒和飲料。

聽到這個，他心中轉了個彎，覺出在哪兒似乎有些不對的地方，這是在暗示什麼？不對，這已經算明示了吧？我要不要立刻起身走？但是，阿吉又捨不得出去；高妹已經脫掉了自己的外套，玲瓏的曲線散發出女人味，她的唇是那麼紅，大口大口地咀嚼著被她撕下來的雞肉。她那凌厲的五官還是讓人感覺強烈的壓迫感，可是雙頰被酒精染紅后加之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女性化動作，好似又讓她忽然變成另一個人，還是她，但多了一些什麼。阿吉的臉紅起來，他沒讓高妹倒酒，自己自斟自飲又喝了口酒。壯了膽子的他痴痴地盯著高妹。越看，心中越亂，他警告著自己，要控制自己；可是今天發生的一切又潛意識要他跟從自己的本能。他又就著雞肉連喝了三杯酒，這三杯沒有加雪碧。再一次的對視，高妹直接就把嘴堵上了阿吉的嘴。裡面還有些沒有咽下去的雞肉，阿吉覺得有些可惜，想要勾過來吃掉，不要浪費，但一想，現在貌似不是想這個事的時候。接吻了，自己要不要推開？高妹的眼睛細看顏色原來是有些棕的；高妹脫衣服了，自己要不要推開？高妹穿的內衣好像是一套的；自己被她壓到床上了，自己要不要推開?自己這褲子怎麼脫不下來。

高妹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耳朵，「你的耳朵後面這個胎記好像牙印啊？」被高妹這麼一說，阿吉的耳朵感覺更加燙了。

兩個人的動作突然陷入了僵局。

「我們之後還是兄弟么」（兩人同時）

「你不能負我！」（兩人同時）

「噗嗤」高妹率先笑了出來，她用手指勾著阿吉的下巴，「我說這個話還像樣，你個男人說什麼負我不負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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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的夢裡，阿吉夢見了自己躺在了一堆柴火里，那火如同要把自己燒光，睜眼后一個稍顯憨態的陌生美人躺在自己懷中，自己彷佛已經認識了她好久，也找了她好久，卻不知道是在何時認識的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