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下水道里的美人魚

?（閱讀此章需要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此段故事最後一節原型為本本國某部同名電影。）

魯賓沒有追上阿左，原因當然是由於他的腳太軟了。不過魯賓猜想阿左可能會把黃『毛』先狠狠折磨一頓，然後吃掉。魯賓還猜想或許阿左憑着非人的手段，真的能從黃『毛』口中問出紫紫的下落，把她找回來。

既然是這樣，自己還是先回陽光酒店睡覺吧，

在回陽光酒店之前魯賓特意到陳承的快餐店轉了一下，可到了那裏魯賓才發現快餐店裏已經變得空『盪』『盪』的，灰塵垃圾到處都是，而陳承則不知所蹤。這裏已經徹底荒廢了……在魯賓上一次見到陳承的時候，陳承還把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可魯賓知道，在摩爾市，沒有獵狗，只有披着狗皮的豺狼。

但魯賓卻什麼也沒有對陳承說，有一絲希望，總比啥都沒有強。

在魯賓看來，自己生活的是一片光怪陸離的蠻荒之地，這樣的世界適合蕭丫頭這樣的虎狼生存，適合阿左這樣的野獸生存，也適合自己這樣的怪物生存，甚至還適合蕭翠翠這樣的妓『女』生存，卻偏偏不適合陳承和紫紫這樣的沉默羔羊生存。

這個世界遵循的，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當然，正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大多數是由這些羔羊構成的，而被虎狼吞食掉的也只佔羔羊數量極小的一部分，所以從表面上來看，這個世界依然安靜祥和。但在這安靜祥和的背後，對於那些被吞噬撕咬的羔羊來說，這世界則是血淋淋的。

魯賓從榻榻米上清醒過來之後雖然遺忘、『迷』『惑』、遲疑了一段時間，但隨着他對自己越來越多的了解，魯賓很快明白了一點，自己不是虎狼，也不是羔羊，而是流『浪』到這世界裏來的一頭怪物。因為所有人甚至包括自己都不了解自己這隻怪物，所以兇惡的虎狼會忌憚自己，而弱小的羔羊卻並不害怕自己，這是一種生態怪圈。

要知道魯賓不但不是一個白痴，他甚至有一枚超級大腦，所以魯賓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自己與正常人的不同之處。

只是有時候，魯賓喜歡糊塗一點兒，活得太明白了，就沒意思了。

媽的，老子就是一個怪物，可這又怎麼了。

老子活得逍遙、自在！

魯賓如是想。

※※※

阿左帶着黃『毛』從活『色』生香的後巷衝出來后又向前跑了兩道街，然後一頭鑽進了路邊一個巨大的下水道。跳進下水道后，阿左又一路向前狂奔，然後在一個管井處停了下來。

下水道里濕暖『潮』濕，散發着一種『混』雜的臭味兒。

黃『毛』已經被阿左的舉動嚇傻了。

當阿左把她扔到管井的髒水裏時，黃『毛』睜開眼睛，首先在她眼前出現的是一隻被泡得胖大起來的死耗子。更讓黃『毛』感覺到『毛』骨悚然的是，自己眼前這個小乞丐般的東西，竟然把那耗子用手抓了起來，然後塞進嘴裏，開始咀嚼……

這讓黃『毛』不寒而慄。

從看到阿左嚼死耗子這一幕開始，黃『毛』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但這隻母狼死都不想死……死都不想死，這並非悖論。

「告訴，我，紫紫在哪裏？」

阿左用衣襟擦去了嘴角的血水，用他特有的溫柔動人的聲音問道。可此刻這聲音敲在黃『毛』的耳朵里，卻比惡魔的聲音還要可怕。

……

「紫紫是誰，我不知道？」

黃『毛』真的不知道紫紫是誰，那個計劃完全是牤牛設計的，她只是幫凶而已，可隨後牤牛便消失了。

阿左這時蹲了下來，他拉起黃『毛』的一隻手，然後輕輕一用力，黃『毛』的一根手指傳出來一聲清脆的「咔嚓」聲，被阿左從中間的關節處掰斷了。黃『毛』痛苦地發出一聲長嚎，這長嚎從下水道中傳出去很遠，這聲音卻只被悶在下水道中，根本沒人聽得到。

「告訴，我，紫紫在哪？」

阿左握住了黃『毛』的另一根手指。

……

「我真的不知道……你先告訴我，紫紫是誰……」

黃『毛』沒敢再繼續大叫下去，她從阿左的眼中看到了殺機。

……

「紫紫，外賣，被你從小巷帶走的『女』孩。」

阿左幾乎不與人『交』流，所以他說出的話總是很簡短，跳躍『性』也很強。但黃『毛』總算明白了阿左的意思，她也知道了阿左要找的人是誰了。

但此刻黃『毛』卻怎麼也不會說出紫紫的下落，理由就是，她還不想死。

黃『毛』心裏現在非常清楚，即便這個野獸少年現在再怎麼折磨她，在他不知道紫紫的下落之前，他都不會殺掉自己。而現在如果自己告訴了這野獸關於紫紫的下落，即使自己不說真話而只是編出來一個謊言來騙他，這野獸同樣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解決掉。

自己能活下去唯一的方法，是拖延，然後找機會逃出去。

也許黃『毛』的判斷並沒有錯，但她卻低估了阿左身體內獸『性』的可怕程度。

接下來的幾天裏，無論阿左怎麼折磨黃『毛』，黃『毛』就是打定主意不說話……黃『毛』在忍受身體痛苦的同時，讓自己隨時都保持清醒，等阿左疲憊的時候自己再逃出去。

漸漸地，阿左也明白了黃『毛』的企圖，有一天他突然用那特有的好聽噪音對緊閉雙眼的黃『毛』平靜地說道。

「你，不說話只有兩個結果。

第一個，死！

第二個，生不如死！」

黃『毛』仍然緊閉雙眼不說話，她認為自己總會有機會的。

※※※

終於有一天，阿左突然消失了。

黃『毛』以為自己的機會到了，她拚命向下水道的一邊爬去，黃『毛』記得自己和黃『毛』是從那個方向跳進來的。黃『毛』這一次也沒有記錯，可惜她爬得還是太慢了，當黃『毛』已經看到從下水道出口照『射』進來的陽光時，一道黑影從那陽光中閃過。

阿左回來了，他的手裏拿着一包塑料布和一團繩子。

揪著黃『毛』的頭髮，阿左把她拉回了下水道的深處，然後阿左用塑料布把黃『毛』的整個下身全裹住后，用繩子結結實實地捆上了。接下來，阿左把黃『毛』的兩隻胳膊折斷，現在黃『毛』的胳膊就象掛在枯樹上的兩根折斷的樹枝，再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阿左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紙包，裏面是一隻香噴噴的燒『雞』。

阿左把燒『雞』遞到黃『毛』的嘴邊，黃『毛』忍受不了這香味兒的『誘』『惑』，她貪婪地大口吃了起來。不時地，阿左還會喂上黃『毛』幾口純凈水。

黃『毛』的確活下來了，可是漸漸的，黃『毛』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現象。

自己的上半身還算完整，可自己被包裹在塑料布里的下半身，已經開始一點點在腐爛，然後黃『毛』感覺到自己的兩條『腿』開始粘連在一起。再後來，黃『毛』的下半身完全失去了知覺，只是她偶爾抬起頭來，她才會看到，自己的下半身已經爛成了一堆，甚至不時有驅蟲從塑料布的縫隙裏面爬出來。

下水道很長，除了阿左鑽進來的那個入口也很少通風，所以顯得悶熱『潮』濕。浸泡在這樣溫濕的環境裏，黃『毛』感覺到自己的兩條『腿』在一點點消失，腐爛后又開始變黑，然後結成鱗甲，如同一條奇形怪狀的魚尾巴。

黃『毛』這時已經不想再活下去，可阿左對她的照顧卻越來越悉心了。阿左總是給她『弄』來許多『精』致的食物，阿左甚至強迫黃『毛』吞掉許多『葯』片，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黃『毛』活下去。

生不如死地活下去！

終於有一天，黃『毛』用那雙已經看不清楚這世界的眼睛盯着阿左模糊的影子，虛弱地說，「求求你，殺了我吧，我告訴你，紫紫在哪裏……」

當黃『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所在管井上空的地面上已經長出了青草，一個年輕的畫家正從這裏走過。

摩爾市的『春』天已經到了。

而在這個『春』天裏，那個剛剛來到摩爾市『性』格怪異的畫家，改變了黃『毛』的命運。

黃『毛』判斷錯了，阿左在知道了紫紫的下落之後並沒有殺掉她，他只是不顧黃『毛』的哀求，轉身走了。其實黃『毛』也並沒有判斷錯，她為自己找到了那條逃生的機會。

可黃『毛』真希望這機會永遠不會到來。

※※※

那個年輕畫家來到摩爾市是為了尋找創作靈感，很快，他便在這裏形成了一種新的怪癖，為骯髒的下水道畫寫真。

畫家的『性』格與下水道非常酷似，在這裏他變得『激』情迸發。

有一天，畫家又一次進入下水道時，他居然在這裏發現了一條金髮的美人魚。只是這條美人魚的尾巴全是黑『色』的鱗片，她的肚子上也長了幾個大膿包！

欣喜若狂的畫家把美人魚帶到自己租住的地方，放在浴缸里養病，可美人魚身上的大膿包卻越長越多，膿水和血水把浴缸里水給染渾了。好心的畫家幫人魚把膿水一點點的摳出來，把腐爛的『肉』去掉，敷上『葯』，用『毛』巾捂住！

美人魚這時雙眼上面長了一層膜，她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美人魚只是說她活不了多久了，要畫家把她病變的過程給畫下來。可在繪畫的過程中畫家漸漸發現，自己竟然愛上了這條美人魚，他想盡各種辦法為美人魚治病。當畫家覺得美人魚的身體好一些的時候，他跳進了浴缸，在那裏，畫家與美人魚開始『交』，媾。

這樣子畫家過了一些甜蜜的日子，但美人魚的病情又開始惡化了，膿包又長滿了人魚的ru房。畫家有一天來看人魚，只見美人魚的膿包里蠕動着探出半節身子的水蛭。

畫家的臉扭成一團！

在人魚的悲呼下，畫家抖抖嗦嗦用手把水蛭一條條楸出來！可後來人魚連臉上也長滿了膿包,她的身上不斷噴出膿水和水蛭，最後幾隻近一尺長的大水蛭從她身上溢出，在地板上跳來跳去。

美人魚死了。

畫家看到這慘絕人寰的一幕，瘋狂的拿着刀去砍人魚身上的蛆，砍了一夜！樓下的鄰居在吃飯時，見到血水從天『花』板上滴出，他們衝到畫家的家裏，驚駭地看着畫家木無表情的在剁屍塊，地上還有一個不成形的嬰兒胚胎！

畫家被關進牢裏，一片人魚鱗片成了他永遠的相伴。

可畫家一點兒都不後悔，對於他來說，這是他一輩子最美妙的一次愛情經歷……他永遠也忘不掉，下水道里那條美『艷』絕倫的美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