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

出征

吃好飯我們去了河邊散步。

周瑤說的少,問的多,幾乎所有關於我的問題她都好奇,最後居然問起了游婷,這是令我萬萬沒想到的。

我也沒遮掩,把我們的美好回憶和我的真實感情都吐露出來,剛開始還好,就像說故事一樣,可越說我心裡越難過,最後喉嚨疼的說不出話,只得坐在石凳上低頭沉默。

「喏。」

我抬起頭,周瑤毫不躲避地與我對視。我笑了笑,這段時間我大概是需要人陪的。周瑤打開熱咖啡的蓋子塞到我手裡,然後為我抽了張紙巾:「我還以為你這樣的男人不會哭呢。」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你知道嗎,這就是為什麼咱們學校有那麼多女生崇拜你,你之前受過那麼重的傷都沒掉淚……」周瑤吧啦吧啦地說了一大堆,好像她才是受了傷需要一吐為快的人。

這個女人在擔心我,從她的眼睛里能看出來。我看著她,眼神充滿了感激,這麼長時間,我以為她放棄了。可她在陪我安慰我,而且不是刻意的,我第一次覺得和她在一起是那麼輕鬆。

聊了兩個多小時,我的狀態也逐漸恢復正常。

我站起來說:「該走了。」

周瑤像得到某種激勵似的,興奮地挽著我的臂彎,軟軟地貼著我:「我定了個賓館,要不我們去休息下?」

聽完這句話,我油然生出一種蔑視,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譏諷:「你跟其他男生也這樣嗎?」說完,我開始用力掙脫她的胳膊。

誰知她竟開心地笑了起來,滿眼是光地望著我:「我就知道沒有看錯你!」然後又把頭貼在了我胳膊上。

第二天我去酒店接她的時候,王元已經在家裡收拾飯菜了。

敲開門,王元正穿著圍裙手裡拿著鍋鏟,見到周瑤的第一眼,他也被驚艷到了。

關上門,他用肩膀扛我一下,在我耳邊悄聲說到:「你小子,艷福不淺吶!」

周瑤聽見了,開心地大聲笑了起來。

王元朝我擠眉弄眼,叫我去泡茶,自己則又鑽進了廚房。

這頓飯恰的相當愜意,周瑤對王元的廚藝很滿意,雖然不像蜀川菜那麼辣,但基本上每道都色香味俱全,也不枉這逼為了學菜浪費了那麼多食物。

飯後我告訴王元,準備帶周瑤出去玩幾天。這小子二話不說再次把車鑰匙扔給我:「油自己加。」

正說著,王雨菲回來了。她本來就有些怕生,看到周瑤之後顯得很不自在。

王元趕緊給她們互相介紹,周瑤沒心沒肺地走過去捏王雨菲的臉蛋:「喲,你竟然有這麼漂亮一個妹妹,既然過周末,那下午咱一塊出去玩吧!」

周瑤提議去市內的公園,她說為了更好的了解我,必須得了解了解我們這兒的風土人情。

下午我們一起看了河馬、狗熊、狼等各種動物,還玩了海盜船和摩天輪,但王雨菲好像一直不是很開心,我們以為她是因為學習壓力大。

周瑤見狀就起頭邁著步子甩著手唱歌,我們四個就這樣,不顧路人的眼光手牽著手並排走著唱著。

一眨眼,周瑤來有一周了。

她勸我把工作辭掉,跟她去蜀川。我思來想去,以她家的經濟實力,我怕是去那裡全得仰仗周家,而周瑤話音里也就是這個意思,就看我願不願意。

王元說,「你總是立志做人上人,現在機會來了,別管別人怎麼說你,就算大樹底下好乘涼,他們想乘這個涼還沒福氣。你如果真能站在巨人肩膀上,一定能走到更高更遠的地方。」

這番話我思索良久,道理就是這麼簡單,以前總是反感吃軟飯的人,現在軟飯真送到自己嘴邊,還真不容易拒絕,想到這兒不由得嘲笑自己一番。

決定好以後我立馬辭了工作,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我百般不舍地告別父母,我心裡暗暗發誓,待我再回來,這個家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送我們去機場那天,王元指指我脖子上的玉墜說:「你一直都是一塊玉,我是個石頭,這段時間跟你學到很多東西。以後我也不能虛度光陰了,想想以前,不管是上學還是做事,從來沒有盡心儘力,感覺愧對父母。你瞧著吧,下次來接你爸爸一定開著邁巴赫,用我自己賺的錢。」

我倆用只有我倆才懂的笑容互相錘了錘胸口。

王雨菲看起來比那天還要不開心,我和她一樣捨不得,住了這麼久,心裡早已經把她當作自己的妹妹來看了。我捏捏她的臉,又抱了她一下,「好好學習,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隨時給我打電話。」

她沒說話,重重地點了點頭。

向蜀川——出征!

到了之後我才知道她家企業是搞能源儲存的,而且把生意做到了歐洲,周家的人很不得了。

沒多耽擱,我就馬不停蹄的入職工作了,越是這種大公司,越容不得閑人。

意料之中的,我與周瑤的關係暴露之後遭到身邊絕大多數人的鄙視,比較過分的幾個同事不但平時不配合我的工作,還想盡辦法刁難我。

對這些,我剛開始是不好受,心裡憋著一股子氣。但越往後我越想得開,不吃苦不受磨難,以後怎麼經得起大風大浪?後來我竟然開始享受這種侮辱——誰叫這碗軟飯不是誰想吃就能吃的呢。

前三個月里,我只見過一次老周總,那是一個成熟、堅毅、老謀深算的老男人。

周瑤帶我去他辦公室,對我倆的關係,他既不反對,也不贊成,彷彿是個局外人。他一直不理我,直到我們離開之前才像老虎一樣盯著我,那種氣場不是一般人有的,是經過歲月的歷練和智慧的增長才會產生的。

我有點怯,但竭力保持鎮靜,我知道這是一種考驗。

周瑤說,如果我想成功公司里還算說得過去的員工,必須經過六個月的培訓。

這正是我想要的,我貪婪地吸收著商界的各種知識技能,因為周瑤的緣故,我也能接觸到不少商業精英,我在他們面前顯得無比謙卑和恭敬,同時學習他們的思維方式和行事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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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與銅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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