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始亂

天下始亂

夜幕深深,洛陽宮內一片肅穆。正中主殿內,光影搖曳。掌印大太監跪在門外,臉色慘白。幾位將軍披甲而立,煞氣逼人。風吹過,籠內燭火明滅不定,像極了此時殿外眾人的心情。

「趙將軍,你看,君上是否能挺過這關」

「唉,我看難」

為首的將軍,鬚髮盡白卻氣勢迫人,一看便是「萬人屠」級別的存在。一向泰山崩於前面不變色的趙將軍,如今也不禁面露憂色。建國不久,正是一掃積弊成萬世雄業之時,君上卻不按常理出牌硬憾「世間」。

門外的將軍們,憂心忡忡,跪着的掌印大太監,六神無主冷汗陣陣。

「快,快,快去請國師」

殿內忽然傳來太傅急切的聲音。

武王,以武立國建國於東荒。辰書有記「有國以來,天下共分東荒、西荒、南荒、北荒四荒,其中東荒崇武位居四荒之首。西荒崇術位居東荒之下。南荒崇技位居西荒之下。北荒崇命位居南荒之下。東荒為尊,東荒之主便為四荒之主,天下共主」

天都五年,武王崩於洛陽宮彼時未立儲君。故,武王崩,天下亂。一時間諸侯並起,皇室諸王亦人人自危。

東荒以北有一國曰奇汝國,國內人人皆有耳無嘴。其國君乃武王天都二年所封,聞武王崩耳垂百里目赤紅。東荒以東有一國曰正燁國,國內人人皆頭大如斗發如火。其國君乃武王洪玄五年所封,聞武王崩發生千丈其色灰白。

西荒以東有一國曰方士國,國內人人皆高冠長袍,術法璀璨。其國君乃武王定泰三年封,聞武王崩高冠盡取袍盡毀。西荒以南有一國曰崇武國,國內人人皆短髮束衣。其國君乃武王定泰八年封,聞武王崩鎮國柱石下沉百丈。

南荒以南有一國曰無歧國,國內人人皆眼高於頂,鼻孔朝天。其國君乃武王天都一年臣服,聞武王崩載歌載舞舉國同樂。南荒以東有一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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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師夷國,國內人人皆能工巧匠,鬼斧神工。其國君乃武王先前帳下武將於開皇八年賜封,聞武王崩舉國悲慟,國君山高豎武王像。

北荒以東有一國曰好南國,國內人人皆倒退而走,優擅奔襲。其國君乃武王微末時所結義弟於開皇十二年封,聞武王崩風起滄瀾攪亂時空。北荒以北有一國曰南恥國,國內人人皆嫉惡如仇,堂皇正直。其國君因欽佩武王氣度魅力自願臣服,聞武王崩舉國哀悼封鎖國境不同外界。

武王崩,帝星隕。司天監監正曾言,「王失其鹿天下逐,誰得其鹿天下尊。九鼎難定九州平,一朝鳳舞萬國朝。」故,聽此箴言,各路諸侯本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爭相逐鹿亦派諜探,深入民間尋訪武王遺孤。鳳舞、鳳舞,武王必還有一女流落民間。得此女,便可為天下共主,萬國來賀。

遼東之北,不起眼的小山村裏短短數月竟陸陸續續有七八百號人尋訪查探。不經意間,這個小山村成了大鄉鎮。一座座客棧拔地而起,一家家店鋪競相林立而且還是通行大陸的牌子貨。若有人留意街上那本被人翻爛的老黃曆便曉得為撒子了。

史料有記,武王起於微末,於地元十年入軍伍得勛爵。后,黃澤大戰怒滅敵軍百萬自此嶄露頭角勢不可擋。野史記,武王攏共兄弟七十五人,出遼東興大奉后立國於商洛。正史野史,不論文筆優劣或文字多寡對武王一生皆以舉世無雙難出其右八字蓋棺定論。諸侯競相逐鹿當朝帝師卻不知所蹤,一時間人心惶惶。偌大的帝國沒了掌舵人又失了主心骨,大廈將傾安有完卵?這邊的帝師卻悠哉悠哉品茶賞景,渾然不在意朝堂內外的你爭我斗。

世人皆知武王共有三子,但不論文治武功皆與武王相差甚遠。可謂虎父犬子,難堪大任難挽狂瀾。卻不知武王未發跡前亦有妻女,其女雖女兒之身卻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之同齡的武王過猶不及。帝師寵溺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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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擺弄茶杯的小姑娘,這便是武王流落在外的親骨肉。

一向老神在在自以為手到擒來的老帝師,此刻卻是又搓手又抓耳實在是窘迫的不行。堂堂帝師,竟被十幾歲的小姑娘搞的一點兒脾氣都沒得。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小姑娘,真是像極了當初的武王。束手無策的帝師忽心生一計,嘿嘿笑到「小妮子,時辰不早了,估摸著前院李木匠已經修補好了那個小木馬,要不咱去看看?」

小姑娘猛地抬頭,表情萬年不變的寒冰俏麗,眉梢輕輕揚了揚,天然呆的眼睛卻爆綻出罕見光彩,很刺人,拉着帝師的手便朝前院跑去。可憐帝師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被小姑娘一路生拖硬拽。這一拖一拽,帝師可是徹底沒了往日的氣定神閑,風度全無。不禁心裏嘀咕,「咦,這小妮子兒,力氣也忒大了吧,草率了草率了」。

若不是早年習過武的緣故,估計這趟下來怎麼也得擱床上躺好個把月嘞。身為當朝唯一的帝師,其府邸自然百廊回折千徑曲轉。否則,也不會安安穩穩釣魚品茶賞景。哪怕是最頂尖的刺客只要進了府邸,那也是老鱉入了瓮,出也不是走也不是。一路拖曳的老帝師,又不得不強忍不適數次提醒小姑娘走錯了路。饒是如此,也是花了好久才到前院。

到了前院,小姑娘左看右看愣是沒看到李木匠的影子,先是失望,繼而憤怒,恨恨地跺了剁腳,轉身直直的瞪着帝師。一向自詡泰山崩前不變色的老帝師,竟然破天荒的紅了臉。小姑娘氣歸氣,但也曉得帝師是為她好。

「小妮子,你看看這前院的匾額。那是你父親題的字,賜的匾」

「他才不是俺爹呢,俺娘都說俺是石頭裏蹦出來的」

「好好好,咱不說這個匾額。咱來說說這門」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帝師忍不住雙手扶額,現在的孩子都這麼難帶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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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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