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水中惡獸
賀天一驚，立刻回頭去抓小聰。
小聰身體小，黑暗的水流中轉瞬即逝，賀天幾下沒抓住，心就涼了。他知道他已經很難再救回小松鼠了。
賀天暗自責怪自己粗心大意，只顧著衡量自己憋氣的時長，忘了考慮小聰的能力了。小聰一定是因為憋不住氣，失去力氣，這才被水沖走。
賀天覺得他辜負了這個小生命的信任，都是他害了小聰。
不過賀天還是選擇盡人事，聽天命，他放棄回去，而是嘗試順着水流去找小聰。
也許真的可以挽救這個聰明又善良的小松鼠呢。
兩隻手在前方伸著，以便可以第一時間摸到小聰，本來不抱太大希望的賀天很快就在水中碰到了什麼東西。
賀天從那個東西上明顯感受到力量，可見是個活物，但手感卻是光滑的，並沒有小聰身上的絨毛。
難道這水裏有魚？
不管如何，先攔下這條魚再說，賀天從腰間抽出他一直佩戴着的劍，這把劍對他來說裝飾性更大於實用性。
天劍宗以劍為武器，柳堪輿便特意給賀天弄了把劍。但目前階段，賀天的星靈術用不到劍，他先前又是使刀的，用不慣劍，所以一直只是帶着做裝飾。
賀天先是用劍向前輕輕觸碰，感受到前面東西的位置后，這才一劍刺出。
前面的活物吃痛后劇烈的晃動身體，帶動周邊的水流翻江倒海，身體的一部分猛地抽向賀天。
這一擊打在身上，賀天只覺得內臟幾乎被抽碎，一口氣頓時噴出，瞬間無法維持住潛水狀態，本能的想要呼吸。
可是地下暗河內哪裏有供他換氣的地方，賀天本能的上浮，後背卻撞到岩洞上方，難受欲死的他還是死命撞擊著，彷彿想撞破壓在上方的岩層。
數千米后厚的岩層當然是不可能被賀天就這麼撞開，破土而出的。但撞下來的少量岩土縫隙中卻攜帶着一些空氣。
這些空氣落入水中，立刻泛起一串串氣泡。
賀天不愧是風系星靈師，迅速捕捉到這些寶貴的空氣。使用少許星靈之力聚集這些氣泡到面前，然後趕緊一口吞下。
前方的活物被激怒，轉過身來找賀天算帳。賀天感覺到水流巨大的壓力，知道有東西靠近，連忙躲閃。
他覺得自己閃得夠快了，可還是被那東西打個正著，這一下正打在賀天的腿上，他只覺得一條腿火辣辣的疼，行動也跟着遲緩起來。
還不等調整好姿勢，又一擊迎面襲來。
這東西速度好快！攻擊範圍也大得離譜。最關鍵的是對方能清晰捕捉到賀天的方位！
不容賀天猶豫，他一低頭躲過打向面門這一擊，向著不明活物的方向撞去！
下一刻，賀天的手就摸到了這東西的身體。
光滑柔軟，無鱗無甲，不是魚或者水蛇一類的東西。此物體型龐大，有至少兩個長而有力的攻擊器官，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雙手滑動間，賀天掃到了一個柔軟的毛茸茸的東西。
難道是小聰的尾巴？
賀天精神一震，原來小聰剛才是被這東西抓走了。看來要救小聰，還得打敗這個不明物再說。
賀天一劍插在不明物的肚子下方，隨後轉身就逃。
他逆水而行，向著來時的方向游去。
身後的活物自然不會放過賀天，暴怒的追上來。
它速度比賀天快，不時從後方攻擊賀天。賀天連跑帶躲，十次有七八次躲不過，被打得頭昏腦脹，渾身麻木。
一路跌跌撞撞，終於游回了下水的地方。那是個三四十立方米的空間，被流水沖刷得比較寬敞，有足夠的空氣和地方供賀天施展。
賀天飛魚一樣急切的從水裏躥上岸，緊接着後方傳來「啪」的一聲，一個巨大的物體打在他身後的岩石上。回頭去看，四周岩漿火光的照耀下，一條鮮紅的長舌正往回縮。
賀天頭皮一炸，一想到剛才攻擊自己的是一條噁心的舌頭，他都不忍觀看水下是什麼東西了，總之一定好看不到哪兒去。
往後撤了幾步，等待片刻，「嘩」的一聲，一個龐然大物破水而出。
好大一隻壁虎！
三米多長，土灰色的皮膚，上面帶有深灰色的斑紋，從頭到腳都和壁虎長得極為相像。
不同的是，這東西身上又光又滑，帶有一層粘膜，身體更為扁平，腳趾長有蹼，尾巴形狀也略有不同。
賀天記得這東西叫大鯢。長成這個體型，脾氣又這麼火爆，這應該是個大鯢妖。
賀天小時候就最討厭沙漠中的地蜥了，他們會鑽進沙里、牆縫裏，爬到房樑上，無孔不入。有一次一隻小蜥蜴，俗稱壁虎爬上房梁，正掉進賀天吃飯的碗裏，把賀天噁心得兩天沒吃飯。
從那以後但凡長成這樣的東西他都很害怕。
可這次容不得他害怕了，因為大鯢的腳上正抓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那耷拉出來的尾巴顯示，正是松鼠小聰。
「小聰！你還活着嗎？」賀天驚問。
小聰的尾巴微微晃了晃，表示自己還活着。
賀天手持長劍，一劍刺向大鯢妖的頭部，大鯢妖長舌一卷，迎向賀天的劍。
賀天一挽劍花，腳踩游龍步，躲過舌頭，再次刺向大鯢。他這些日子以來從柳堪輿那裏學了不少劍法，在劍道上有了一定水準，這一劍正刺中大鯢妖的眼睛。
大鯢妖疼得扭動身體，粗長有力的尾巴抽向賀天，只看來勢洶洶的氣勢就不是賀天可以抵擋的。
賀天立刻一個後空翻躲過，被尾巴抽到的岩石隨即分崩炸裂。
剛才在水中第一次被打的那一下應該就是挨了這尾巴的一擊。這個尾巴是個絕對的利器，縱然賀天星靈之力全盛之時，也不是這隻大鯢妖的對手。
見大鯢妖轉身抽動尾巴之時，撇下了爪子上抓着的小聰，賀天轉身跑出幾米后，突然伸手將被扔下的小聰從地上吸過來，隨即鑽進來時的通道飛快逃跑。
那條通道空間狹窄，賀天的體型都只能弓著腰，那大鯢比賀天還粗壯，應該是進不來的。
誰知身後傳來「哐哐」的岩石撞擊聲，賀天回頭一看，大鯢妖正呲這滿口大牙，頂着一隻留着鮮血的眼睛，搖擺着身體緊追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