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明焰盡散4

將要沁出淚時眼前忽然一陣地動天搖，過沒多久林寒空已經睜開眼望著將他搖醒的南宮蘭曦說：「這才幾更天而已！又想干麻？」

南宮蘭曦興奮地說：「走吧！聽說這附近的禾山上能見到日出，不想瞧瞧嗎！」

林寒空又是一聲輕笑，這時候的他真的不知道熱愛生命這件事到底算不算是一件好事了…

「這也算山？」上了禾山頂林寒空站在不過也只有幾層樓的高度的山頂望著山腳悠悠說道：「這隻能算是土丘吧！」

說著林寒空又望見了前一天才險些將自己與蘭曦的性命奪走的鬼沼，正幽回在記憶里的生與死之間又是數道身影竄入眼中，林寒空用力拍著南宮蘭曦的肩，回過身的蘭曦也背對著初生的晨曦喊道：「易兄！易鯤蜦！」

「又是你們！」停頓的腳步里易鯤蜦迎著晨曦以手半掩去光華笑道：「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陰魂不散！」然而壟罩在光芒中讓寒空看不清身影的其中一人忽然和易鯤蜦說了幾句后就下山去了。

易鯤蜦領著另一人上前道：「你們怎會在這裡？」南宮蘭曦正要說，易鯤蜦又向兩人介紹了身邊的少年說道：「對了！這位是靈鳴堡的桐見燭。」

眾人一陣寒喧南宮蘭曦才問起了石窟的事，但易鯤蜦卻是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將話題引了開去又向望著山下的林寒空問道：「怎麼了？」

林寒空問起走下山的人影說道：「這人是誰？」

易鯤蜦望著山下漸行漸遠的紅衣人影說：「一位朋友。比較怕生，下次他要是願意我再為你介紹吧。」

說完身後忽然一聲輕笑易鯤蜦正想回身，桐見燭已經擋下他道：「等等！」說著就從他衣領中拾起一隻蟑螂屍體笑道：「你這傢伙也太髒了吧！」

「渾蛋！」易鯤蜦笑罵間桐見燭也笑道：「這也不差！鹹魚配油蟲，你倆簡直就是天生絕配！」

說到這林寒空忽然留上了心，南宮蘭曦則是毫不避諱地說道：「鹹魚！我們昨晚上也遇見一件和鹹魚有關的事…」

還沒說完身後一道人影又出現在山上，回身間林寒空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眾人只見剛爬上山的尚黎風已對著易鯤蜦冷笑道：「你果然在這！」

眼神交換間林寒空只覺得空氣中有著一種莫名的燥熱流動，寒空靜覷著這一切心中知曉這兩人之間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果然易鯤蜦未開口尚黎風已罵道：「臭鹹魚！還我一頓晚餐！」

易鯤蜦笑望桐見燭道：「桐公子，這件事就麻煩你嘍！」

桐見燭搖搖頭嘆道：「你的阮囊也羞澀太久了吧。」

易鯤蜦笑拍著他的肩說：「沒辦法！我家那些鹹魚三個多月了居然沒賣出幾條…」

走進翻身小築時眾人雖知失禮但依舊是捏起了鼻子隨著早已習以為常的易鯤蜦走進他院中的曬魚場，進了屋易鯤蜦招待著眾人坐下。

甫坐定易鯤蜦便笑著推了一大盤的鹹魚到尚黎風面前，尚黎風一見筷子又是狠狠一頓瞪著易鯤蜦不說話。

易鯤蜦笑道：「怎麼？風先…」

話沒說完尚黎風已經喊道：「我姓尚不姓風！你這人怎麼老是說不聽！還有！你以為你昨天在客棧作鬼我會不知道嗎！」

易鯤蜦笑著又將鹹魚拖回自己面前邊撕邊嚼說：「生什麼氣！你在我身上留下一大堆油蟲我都沒和你計較了…」

接著兩人又開始夾雜不清的互罵了起來，桐見燭好似已經看慣了一樣不理兩人走進廚房拿出幾碟小菜招待著看傻眼的寒空和蘭曦笑道：「吃吧！還需要耗上一段時間。你們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明教的聖火呀！」南宮蘭曦夾起小菜送入嘴前說道：「我有一位叔伯輩和明教關係不錯，這次就是從他口中得知這明教聖火其實早已熄滅多年。所以我們倆就是想從錠光尊者的下落去尋聖火的蹤跡…」

話說的毫無機心但林寒空卻是在尚黎風和易鯤蜦看似流暢卻不時出現細微停頓的怒罵聲中知曉這兩人一定知曉些什麼。

「鬼沼？」林寒空忽然說道：「那下頭的石窟游龍氏曾經住過對吧。」

罵聲漸緩，桐見燭點頭道：「只是傳說而已，聽說錠光尊者生前也常在這附近出沒，結果下頭有你們需要的解答嗎？」

南宮蘭曦搖頭道：「沒有！但我們倒是覺得鯤蜦兄的名字很有意思，兼之他又住在鬼沼附近…」

話沒說完易鯤蜦便失笑道：「名字？這名字可是我老頭取的，你們真以為裡頭藏有秘密的話可得去問他。」

「那不知令尊…」南宮蘭曦心一急便直問。

只見易鯤蜦曬然一笑道：「他現在在地獄里嘍。不對！應該是說『火獄』才對。」

眾人皆沉默間尚黎風又笑道：「也可以說是遠在『天』邊對吧。」

易鯤蜦笑了笑：「你好像比我還了解。」

尚黎風搖頭啐道：「我才不想認識這種縮頭縮尾的傢伙！」

南宮蘭曦和林寒空對望一眼不知該不該問下去，易鯤蜦才笑道：「放心吧！不管這人是生是死他都不可能將你們想知道的告訴你的，我勸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我倒是有線索。」尚黎風忽然笑道，手中的茶尚未入口易鯤蜦已道：「風兄…不！尚兄這麼有把握？」

尚黎風偷偷瞪了易鯤蜦一眼才笑道：「不如我們就將自己所知道一同說出如何？」

易鯤蜦笑道：「我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你要是堅持就請便吧。」

尚黎風一笑正想說，桐見燭卻轉頭望向門前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來交換秘密呀！」門前方面高鼻身影帶著輕笑說著，桐見燭也為林寒空介紹道：「這位知威首公子就是龍宮知天寒海龍王的公子知威首。」

知威首與眾人一行禮便坐了下來捏著鼻子笑道：「臭鹹魚！一大早就吃這種東西不太好吧！」

易鯤蜦望了他的身前身後笑道：「平常都有一大堆海產的你！說！東西又讓誰搶走了！」

知威首笑道：「我剛剛半路遇上御叔了。」

「禦寇讎！」易鯤蜦正從鼻中哼出一口氣時林寒空卻是聞名突然一震，易鯤蜦笑罵：「一定不只他！小朱也讓他拖走了對吧！」

知威首笑著點頭又捏起了鼻子說：「走吧！我受不了這裡了，上我的船吧。」說著知威首又對寒空和蘭曦笑道：「出海！一起嗎？」

南宮蘭曦一聽馬上猛點著頭未回話間知威首已是笑望著尚黎風說：「尚先生！敢嗎？」

笑語間黎風眼神中閃過一絲光芒，寒空為那一瞬黑暗的光芒心頭一驚，他知曉，因為他也有…

驚天浪前萬物皆伏首，遠在海天一線之間正有一艘龍首海船緩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