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你要帶我去哪裏？」，林逸然問道。

「你知道那些所謂的神明是從哪裏來的嗎？」，走在前面的葛莉爾說。

「你是說那些噁心的玩意兒？怕不是從異世界來的，正常演化出來的物種沒有那麼丑的。」，林逸然調侃道。

「沒錯，它們不是正常演化出來的，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它們是……臆想出來的。」，葛莉爾嘗試解釋。

「馬迪亞大陸其實是巨人的屍骨化成的，如果從高空看的話，整個大陸有點像一個人體。」

「巨人死了，但他的大腦千百年來都沒有徹底停止運作，他的念力結合自身的魔法元素造就了這群怪物。」

「至於那些魔獸，你可以理解為是屍體上滋生出來的……蛆蟲。」

林逸然：「艹，勞資才剛吃過晚飯。」

「如果是念力造就了它們，那這些神明本身應該是不死不滅的，除非能毀掉巨人的大腦。」，林逸然推測。

「沒錯，但我們無法直接與神明對決，因為它們面前還有聖教廷和王室。」，葛莉爾突然停下，回頭道。

「聖教廷完全就是那些怪物的代言人，而王室，則是宣揚『君權神授』，藉助教廷的力量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

「你的主人，亞倫斯大公截走麥訶奇，就是想以此為籌碼，要教廷扶持自己成為新的統治者。」

林逸然此時發現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瀑布前，轟鳴的水聲振聾發聵，月光下瑩瑩的水汽潤濕了皮膚。

兩人下了馬，葛莉爾帶着她走上潭面，林逸然感覺自己好像踩在什麼活物身上，像是蛇的鱗片。

潭底有一條羽龍蛇，它背着兩人飛起，來到倒懸的水幕前，額間的獨角射出一道轉瞬即逝的光刃，劈開了瀑布。

瀑布後面有一個巨大的岩洞，像極了《西遊記》裏面的水簾洞。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進去。

「麥訶奇身上怕是有什麼巨大秘密吧？」，林逸然可不相信一個普通的獵神團團長能引起克羅西亞王國權力中心的轉移。

葛莉爾帶着林逸然深入，一路岩壁上的藍水晶發出幽幽的冷光。

她們來到最裏面的石室中，裏面存放着一副巨大的鯨的骨架，一束月光從山洞頂部落下，映出骨架上刻着的文字。

林逸然對比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身形甚至比它的眼窩還要小得多。

「這就是麥訶奇的秘密，死海古藏。」，葛莉爾撫摸著骨骼上的文字:「他是阿薩遺族，這些文字只有他看得明白，這也讓他成為了教廷的心腹大患。」

「這有什麼用處？阿薩遺族又是什麼？」，林逸然覺得這東西聽着就很高級。

「這個世界原本有兩種神明存在，阿薩神族和巨人族，阿薩覆滅了巨人族，以巨人王的屍體造就了馬迪亞大陸，供人類繁衍生息。」

「阿薩神族也因此近乎全滅，而死海古藏就記載着殺死巨人，毀滅那些『神明』的方法。」，葛莉爾解釋道。

林逸然圍着骨架轉了一圈，上面的文字就算是歷經了千萬年也沒有被磨平。

她穿過肋骨之間的縫隙，來到鯨的肚子裏，兩側肋隙像教堂的落地窗，透進月光。

「這地方離約克城堡那麼近，你們不怕被發現？」，林逸然轉頭問葛莉爾。

葛莉爾搖搖頭：「伽森瀑布不是普通的瀑布，它的水幕中有空間法則，配合羽龍蛇的技能可以實現空間跳躍，這裏其實距離約克城堡很遠。」

「好吧，看來這個世界的真相比小說裏面描寫的複雜多了。」，林逸然心中忖度。

「跟我們合作吧，不管亞倫斯能不能真的得到王位，他都不會留你們活口的。」，葛莉爾再次伸出橄欖枝。

林逸然沉默了，葛莉爾說得沒錯，兔死狗烹的道理大家都懂，但她不能完全相信葛莉爾，也不希望自己身上牽掛束縛太多。

最終她做出了決定：「合作可以，但締結契約就算了。」

……

回到約克城堡的時候，天才蒙蒙亮。

林逸然看了看手上的葛莉爾給的藍色藥瓶，這是狂化葯癮的遏製劑。

她用不到，但其他十一個人可能會需要。

葛莉爾還在進行研製，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製成可以徹底破除狂化藥劑副作用的藥物。

不論未來如何，總是有希望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