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善後大清洗
更新時間：2012-12-20
黎明時分，陽光正努力的透過雲層，掙扎著把自己的光芒灑向大地。四處巡視的朱允炆終於發現，經過一晚上的奮鬥，京城的各處騷亂已然平息。只是各處仍然是士甲林立，劍戟幽光。街面冷清，房屋緊閉，了無行人。巡邏了一夜的士兵也許都有些累了，但沒有上層的命令，似乎都不敢休息，仍然在堅守自己的崗位。
東和宮中，一夜未休息的朱允炆歸來，剛喝完一杯熱奶，小會子就來報，留守大臣已全部來到。只得無奈的站起身，前往議事廳。本來應該像以前一樣，吃完早餐再上朝；可是昨晚京城發生動亂，一干大臣哪兒還坐得住。這不還沒吃早餐，就紛紛來了。
朱允炆很是考慮周詳的給每位大臣，來了被熱茶，提提神。寒暄問候完后，就是談正事了。先是城衛軍統領耿炳文匯報了昨天的事變的經過，得出結論是，藍玉叛逃京師，投奔蒙古人，以至於派遣手下在京師四處搗亂。而京師的大小街道眾多地痞流氓，或意圖不軌之人，皆趁火打劫。
性質得出后，就是有關官員開始彙報這次動亂初步造成的損失了。昨晚朱允炆在平息動亂的過程中，一直有有關官員隨侍在側，或四處奔走，就是為了統計損失。
得知竟有近一千人在昨晚的動亂中喪生，朱允炆很是愣了愣。西門的藍玉騎兵衝擊，造成了巨大的損失，而後的各處鬧事，地痞流氓成火打劫也造成許多人喪生。雖然自己早有心理準備，可是事實一來臨，卻還是難以接受。
至於財物那就是慘重了，由於藍玉誠心鬧事，派出的人選擇的都是最熱鬧的街市。很多店鋪在當場就化為灰燼，至於一些趁火打劫的，或遭到居民強烈抵抗的，導致一條街竟焚為灰燼。
這些事情議定，旁邊自有文華殿的大學士，記錄在冊，並整理成一奏摺，這是要快馬送往現已到山東的朱元璋手中。要不眾人一大早起來幹嘛，老朱人雖走，可是朝廷必須快馬一日一奏，彙報各種大小事情。
昨晚發生這樣的大事，朱允炆等人自然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造成的人口損失和財物損失，一一彙報。
接下來就輪到了善後和大清洗了。這場動亂是有藍玉發動了，可是藍玉身為大將軍，爵封涼國公。在朝野縱橫二十餘年，沒有死黨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昨晚為策應他們，它們的大將軍逃跑，自是做了不少的事。
其中景川侯曹震，公然率家將衝擊北門，策應藍玉騎兵；但很快陷入城衛軍的包圍，連同家將在內，全部被殺。鴻臚寺卿王立徐，這個當日及時救了水月大宮一命的漢奸，朱允炆是記得清清楚楚。其餘人如鶴慶侯張翼，普定侯陳桓，禮部侍郎詹徽等，皆是藍玉死黨，也是今日要處置的。
看著手中的名單，朱允炆忍不住心裡嘆息，一聲令下，又是多少人命喪牢獄，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多少悲劇重演。可是也沒有辦法，該殺的還是要殺。想到這裡，把名單遞給耿炳文，問道：「長興侯，這些人可都控制在手？」
耿炳文立刻出列道：「回殿下，這些人的府邸，昨晚已由城衛軍團團圍住，只等殿下一聲令下。」
朱允炆道：「很好，你即刻帶人前去，名單上的人物全部拿下，關入死牢。然後抄家，錢財全部充公。至於它們的家人，男丁滿十六歲者，牽連意圖造反的家將，全部打入死牢。其它的妻妾老少，還有府中奴婢，日常傭人，則不要為難，散發錢財后，讓它們回老家或者遠走他鄉，不要呆在京城，也永遠不要回來。」
一眾大臣先是一愣，隨即歡喜起來，要是朱元璋在此，不用說就是直接下令誅九族了。以前的胡惟庸案就是這樣發展起來的。還好現在是皇太孫掌管此事，皇太孫不愧為先太子的兒子，果然繼承了他的仁義，應該不會牽連到那樣的程度吧。
不等眾人的反映，朱允炆接著道：「五城兵馬司指揮曹川。」
坐在最後的曹川立刻出列，本來這樣的會議他是沒得資格出列的。但皇太孫鑒於昨晚的突發事件，顯出五城兵馬司的重要性，將指揮的品級硬是提高到正四品，並特批他前來參加商議。這廝豈能不感恩戴德，激動的道：「末將在。」
朱允炆道：「從現在起，解除戒嚴，你命令每一小隊巡邏的隊伍，都手執響鑼，全京城告知。」
接著又朝嚮應天知府張宗瑞，道：「孤讓你抄寫的告示，可準備好？」
張宗瑞連忙起身道：「已準備好。」
朱允炆笑著道：「很好，知府衙門和五城兵馬司通力合作，一個敲響鑼，一方貼告示，並派遣衙役守在告示下，為百姓解惑。務必使它們知道，昨晚是突發事件，朝廷已經平定，今天的京城是安全無比的，它們可以出來自有活動。」
張宗瑞和曹川立刻道：「臣，領命！」
見兩人要走，朱允炆喊道：「曹川留下。」張宗瑞見沒有叫他，立刻退下，前去準備。
朱允炆看著曹川，這個三十來歲的將領，昨晚的應變和指揮，充分證明了，這是一個可以重用的將領。道：「雖然動亂已經平息，但必要的防範措施還是需要的。城衛軍那五萬兵馬，歸隊三萬。另外兩萬編入五城兵馬司，參加巡邏。不止如此，你還要加大巡邏的範圍和次數，你可明白？」
曹川立刻道：「末將明白，一定不教殿下失望！」隨即下去準備了。
看到旁邊的大學士仍然在記錄，朱允炆接著道：「還有一件事，必須今天辦好。」
旁邊留守的幾個重臣，連忙道：「敢問殿下，是何事啊？」
朱允炆感嘆道：「動亂雖然已平息，但那些遭受損失的百姓卻變成一貧如洗。孤決定從國庫中稍撥錢財，對這些受災的百姓，加以補償。」
見皇太孫望著自己，戶部侍郎庄古自然知道皇太孫在擔心什麼，連忙出列道：「稟殿下，由於從倭國帶回大量的錢財。雖然前段時間勇于軍費和遼東的建設，但仍然剩下許多，對京城的百姓救濟，國庫可以拿得出來；但是如果太多的話，我們是否請示一下皇上？」
朱允炆笑著道：「請示皇上，當然是必要的，況且也不一定要全部從國庫中撥款。」
說完，看了看底下的諸臣，笑著道：「孤聽聞藍玉妻子兒女，早就消失得乾乾淨淨。可是他在朝中多年，那麼大的府邸，應該撈了不少錢財吧。這次出逃那麼匆忙，孤不相信，藍玉這麼的愛財，連錢也帶跑了。」
庄古連忙會意，道：「殿下，是說要用些罪臣的家財來彌補百姓的損失？」
朱允炆道：「當然，這些動亂本就是它們挑起，損失也是由它們造成的，當然要由它們來彌補。」
庄古連忙道：「臣明白。」
朱允炆立刻道：「你帶著戶部的官員前去查訪，將那些受災的百姓和損失多少，一一登記在冊。再根據抄家的情況和國庫錢財，制定一個補償方案，再呈上來，你可明白？」
庄古連忙躬身道：「臣明白。」說完，就要前去準備。
朱允炆卻是喊道：「等一下。」庄古不明所以，但又不敢發問，只得乖乖的站在那裡。
朱允炆卻是轉過身，冷冷的道：「如今朝廷值此危難之際，望諸公能同心協力，輔佐孤渡過難關。如果誰敢在此等時候，貪贓枉法，發國難財。孤可以向它保證，它一定死得比藍玉更慘。你們可明白？」
所有的大臣連忙跪下道：「臣等明白，謹遵太孫殿下的教訓，絕不敢違紀犯法。」
朱允炆道：「很好，都下去吧，劉璟留下。」幾個大臣連忙慌張的退下，只留下劉璟。旁邊的大學士知道兩人有些私事要商量，也準備撤了。
朱允炆道：「馬上整理好，分兩奏，快馬送給皇上。」那大學士自是應允，立刻下去準備。這才是朱允炆今天的主要目的，大臣商議不過是個幌子。目的是讓老朱知道自己並沒有擅權，與大臣商議處理，並全部整理好成奏摺，送給他親自過目。
等那廝走了，朱允炆才道：「劉師，你看孤這樣行事可還妥當？」
劉璟連忙道：「殿下聖明，考慮周詳。」
朱允炆笑著道：「那就再辛苦你一趟了，派出都察院的人明察暗訪。」劉璟自然明白皇太孫是不太信任戶部和剛成立的五城兵馬司，怕它們違紀犯法，自是前去照辦。
清晨的京師很是寂靜，陽光雖已照常上班，在各家各戶的牆上，門上，催著諸人起來，可是就是沒有一家敢開門。就在這時一陣陣鑼聲，驚醒了躲在屋裡害怕的人。
街道上是個巡邏的士兵在後，兩個衙役敲鑼在前，衙役變敲鑼還邊喊道：「大家都出來了，皇太孫公告。昨晚的動亂已經平息，京師已經恢復原樣。你們不要怕，出來了，照常營業，有士兵巡邏，不要怕！」
這樣的喊聲到處都有，剛開始大部分百姓還不相信。可是幾個大膽的出來后，發現也沒得什麼嗎。街上除了人少點外，乾乾淨淨的，好像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也就大著膽子自有行走。
不一會兒，人就多起來了，擺攤的也出現了，並沒有趕。街面恢復熱鬧了，人們發現除了巡邏的士兵增多，次數增多，依然沒有變化。
唯一的變化，就是很多官員正在四處調查和詢問那些損失的百姓，並一一記錄，聽說朝廷要給這些百姓補償。人們不禁面面相覷，官府還會補償百姓的損失，這可能嗎？所有聽說的百姓都議論紛紛，卻又滿心期待。
那些受到損失的百姓，更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