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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早兒。

楊炏之洗漱完畢之後才發現桌上有李牧給他做的早飯。

一碗綠豆湯,油餅卷雞肉。

只不過雞肉是昨天沒吃完剩下的,讓李牧拿出來做早餐了。

其實味道挺好的,又麻又辣,就是放到今天早上之後有點柴,有點幹了。

於是李牧就又放了一遍油。

但楊炏之只是把那碗綠豆湯給喝了,因為他看了一眼那油餅卷雞肉,嫌棄它實在是太油了就沒有動。

喝完之後,楊炏之就坐在那裡發著呆。

自李牧好了起來,這一個多月之中兩個人的關係好像更加親密了許多。

雖然李牧好了后的第二天,楊炏之就又開始出去「修鍊」了,但是主要由於李牧在二人空閑的時候,時不時地就會跟楊炏之拉兩句家常,順帶跟他分享一些更多的地方特色以及名人秘事,所以這一個月來二人之間的交流頻繁多了,關係升溫地也就快了。

以前他們閑聊的時候就沒這麼積極過,就是你來我往地討論討論一些話題,很少這麼天南海北地扯。

其實剛開始那會楊炏之也會有點納悶,怎麼以前跟自己一個樣的悶葫蘆突然就話多起來了,玩笑話開的也多了。

不過連著這麼久過來,李牧在各方面表現地都是更加殷勤了,這就使得楊炏之稍稍放下了心。

本來還以為李牧是去老頭房裡的時候不小心幹啥壞事了,想著跟自己表現表現,讓他去找老頭求求情,結果好幾天之後一直沒等到李牧開口,楊炏之也就打掉了這個想法。

兩人之間就這麼平靜地過了一個多月。

直到昨天。

昨天早上的時候,他們倆特意起了個大早兒。

手腳麻利地洗漱收拾完畢之後,他們就一起出門去了。

原來是在前一天晚上的時候,躺在床上閑聊的兩個人忽然又說起了有關於楊炏之「修鍊」的事情。

其實就是李牧一嘴提起了這個話題,楊炏之也沒避諱隱瞞什麼,就說還是老樣子沒一點兒改變。

於是李牧就估摸著給楊炏之出出主意,想點辦法什麼的,拿自己的一些感悟分享給他,看看能不能有些效果。

兩個人就這麼你來我往地討論著,說到最後,終於拍板決定了,第二天要親自去試一試。

所以一大早兩人就整裝待發了。

出門走了不久,楊炏之很快地就呼喚過來了小花,騎在虎背上一路顛簸著的李牧再一次實名制羨慕了楊炏之一把。

「快是三年過去了,身下的小花怎麼還沒恢復到以前那樣子呢?」

李牧這次見到它,不禁又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好像不光是小花一個出現這種現象了,之前襲擊自己的那條花斑金蟒好像也是瘦了一圈的樣子。」

想到這兒,李牧不禁又開始把思緒帶了過去。

「恢復了之後自己也就一直沒再去打過水,也不知道那條大蟒的屍體怎麼著了。」

於是李牧就輕輕拍了一下身前的楊炏之。

楊炏之回過頭來問道:「怎麼了?」

「你之前去打水的時候,一路上再看到過那條大蟒的屍體嗎?」

楊炏之想了一下回道:「哎,你不說我還真想不起來,把你弄回來之後好幾天我都沒去打水,一直用的是陳水,後來第四天吧,我看水缸里差不多要見底了,就出去打了水。」

「然後呢?」

「打完水就回來了,一路上還真沒去注意那條蟒蛇,現在回想起來,好像我去的時候就沒有它的屍體了。」

李牧略有迷茫地點點頭說道:「哦~那可能是被什麼別的野獸給分食了吧。」

「應該是。」

於是二人沒再言語,小花很快就到了那座小山腳下。

兩個人光是在這朝陽頂上就逗留了一個多時辰。

這個季節的太陽就沒那麼熱烈了。

晨光熹微,照在他們的身上很是舒服,於是在那兩個常青的草原之上,李牧與楊炏之相對而坐,開始了。

沒人知道這天的金頂上,兩個人之間做了什麼努力,也沒人知道,直到最後楊炏之的「修鍊」有沒有效果。

反正一個多時辰之後,小花載著他們二人下來了,並且他們臉上最起碼沒有什麼失落的感覺。

於是緊接著就往下一個地點去了。

沿著記憶中的小路一路走來,時隔兩個多月,李牧的回憶也慢慢都湧上了心頭。

他輕輕地用一根小手指指頭撫摸著原先所碰觸的牆壁,指尖傳來那清涼感依舊存在,因為季節的原因還比之前更甚一點。

但這次卻沒有那些涼氣襲來了。

頭頂的星空依舊是那麼璀璨美麗、洞中的兩人也還是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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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門外漢的地步。

李牧抬頭細細地觀摩著這片「浩瀚星空」,沉默無言之中襯托著此地的靜謐與偏僻。

楊炏之則沒有跟他一起進來,而是把那顆珠子給了李牧,自己先去了山裡,說是要看看有沒有什麼果子。

李牧沒興趣在這山裡亂跑,他嫌麻煩,還是安靜點舒服,於是就沒跟他去。

在這兒端詳了好一陣子,楊炏之終於抱著一懷的新鮮綠枝條進來了。

李牧聽著他進來的,但是那時正在觀察著一個星座的排列結果,好像跟自己印象里原本世界的排列順序有些不太一樣,一時間就沒去管楊炏之。

於是乎,楊炏之就從李牧的背後伸過來一隻手,其手指上捏著一個略比黃豆大一些的紫紅色小果兒。

李牧一開始也沒發現這個,他心思太專註了,只是到後面忽然聞到鼻子下方有一股酸酸的味道緩緩衝入了鼻腔內,他就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

楊炏之伸過來的右手手指已經被那個小果兒給染成了紫紅色。

原來是他稍一用力,就將果子給捏破了,使其散發出了自身的味道吸引了李牧。

緊接著楊炏之就抽回了手,順勢從他身後走上來到了李牧的身邊。

此時李牧就好奇地把腦袋湊了過來,瞅一眼這是個啥玩意。

楊炏之看了他一下,緩緩地說道:「這個啊,我管它叫酸胖子。」

「確實,一聞就聞出來了,是挺酸的。」

李牧話音剛落,就看見楊炏之從他懷裡那些綠枝條上捏下來一顆酸胖子遞給了自己。

明顯是先讓自己嘗嘗嘛。

「嗯?」

李牧入口咬破之後,瞬間就發出了這麼一聲。

楊炏之倒是嘴角揚起一個角度,對著他笑道:「別說話,用心去感受。」

這玩意兒倒是沒什麼果肉,咬破之後就是一嘴的果汁迸發出來了,四濺在他的牙齒、舌頭和上顎之上。

李牧就只吃了一顆,這果汁竟然跟薄荷一般有清新的作用,並且入口之後還沒聞起來那麼酸,稍稍有一點點甜,但是很能刺激自己的舌頭,竟然讓李牧在一瞬間生出了好多津、液。

其實本來吧,在那一瞬間李牧其實想說一句「卧槽!」的,但是他發現要是說那句可能會導致自己嘴裡的東西噴出來。

於是就只剩下從嗓子里發出的一聲:「嗯?」

楊炏之應該是早就料到他是這種反應了,過了一會兒看李牧吃完了,才問道:「還要嗎?」

「再給我整一個。」

於是楊炏之又從懷裡的紙條上給他取了一顆。

李牧閉著眼睛再次享受完了此等美味之後,還回味了好久。

「這玩意啊,我也不太清楚它到底會在什麼時候長出來,好像根本就沒有固定的季節與周期,完全隨著自己的心意來。」

楊炏之對李牧說起了他懷裡這些東西的來歷。

「啊?那你還把這些枝條給掰下來了,以後還能長出來嗎。」

「放心吧,這玩意是結果之後,用不了半個月就會自己枯萎下去的。先是果實枯萎緊縮直到落地消亡,再是莖葉敗落,自行與根部相斷,歸於大地。」

李牧聞言,略有驚喜地說:「那照你這麼說。咱兩還真是運氣不錯啊,這次過來正好就遇上了。」

「這些應該夠咱們的了吧,那邊還有一大半沒動呢,你要是覺得不夠的話,我再帶你過去采。」

瞬間,李牧看向楊炏之的眼睛里就一亮:「那感情好啊,走走走!」

懷裡的這些先放在了石台之上,楊炏之就領著李牧出去了。

跟著楊炏之走了一條十分坎坷的小路,過了十幾分鐘,李牧終於老遠看到了一片空地。

那片荒蕪的土地,地質與周邊的山體還不一樣,它竟然有點像是荒漠。

「怎麼就這一小片土地荒漠化了呢?」

李牧不禁好奇地問道。

聞言之後的楊炏之聳聳肩:「不曉得,反正我以前發現這兒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正中間那一片低矮的綠色灌木叢,其上就生長著很多小酸胖兒,有的還只是鮮紅色,沒有轉紫,看起來像是沒熟,亦或是沒熟透。

沒用多久,二人就采了許多看起來已成熟的、或是將要成熟的枝條,將其裝進了楊炏之隨身攜帶的如意袋裡。

回來山洞之中,楊炏之也將那一捧給收了起來。

李牧最終環視了一圈此地,深深地看了一眼頭頂之後,就離開了。

這一天,二人除了在楊炏之「修鍊」的這兩個地方遊玩逗留之外,還去了好多楊炏之之前經常跑的地方。

當然是李牧請楊炏之帶他來玩的。

楊炏之也就當是李牧大病初癒之後,壓抑了很多的情緒以及感覺想要得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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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釋放,所以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帶他四處跑跑。

二人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一起做了一頓飯,李牧與楊炏之各弄了一道菜。

楊炏之做的是魚,李牧做得是雞。

當然,這麼久以來,各自做的最多的菜也就是這兩個了。

但是架不住他們做的都好吃啊,所以就百吃不厭。

兩人做飯的時候有說有笑的,氣氛熱烈到像是一家人親兄弟一般的相處。

直到飯間,李牧也還是在跟楊炏之說著「自己」的童年糗事。

楊炏之聽到李牧七八歲的時候,經常跟著一群熊孩子跑去城南的一個小巷子裡面,扒在一戶人家的牆上偷看人家寡婦洗澡。

李牧循著腦子裡的記憶緩緩說道:「那會兒,聽他們說這家寡婦死了丈夫有個七八年了,正好趕上我的年紀。好像她丈夫死的時候,兩人成親才不到半年光景,連孩子都沒留下一個,男的就因為外出做生意的時候,不小心失足跌落於名羊河中淹死了。後來就一直守著他家的寡,養著公婆二人,因為一介夫人也沒啥生意頭腦,短短几年之間就敗光了夫家家產,不得已賣了原先城內的房子搬到了這兒。」

「哎,說正事呢,跑題了跑題了。」

李牧得楊炏之這麼一提醒,很快也就改了過來:「這寡婦姓楊,一雙大眼媚而迷離,一對玉兔兒飽滿渾圓,兩隻粉頭兒晶瑩剔透。柳腰細如枝、雙腿直如竿,中間一片濃稠的叢林也都掩不住其下豐腴如貝私密。我們那晚去的時候正好,恰逢她每兩日固定一次的洗浴時間,於是就有一個帶著我們從牆後頭繞了一圈爬了上去。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每次洗澡的那間屋子裡都會半支起窗戶,浴桶還擺放在窗戶下面,所以每次都能讓人大飽眼福。」

楊炏之聽得入了神,在李牧話音落下好久之後,也眼神愣愣地望著他斜對面的一處,出了神。

李牧看了一眼,不由得感慨了一下。

「果然還是個孩子哦~」

於是李牧就沒打斷他的思緒,先手端起碗來夾了好多魚。

許久之後。

「那聽你這麼說,你們還是經常去偷看那婦人洗澡啊?」

楊炏之緩緩轉頭看向李牧問道。

李牧此時嘴裡正嗦著魚呢,含含糊糊地回道:「也不是,我就跟著他們去過兩三次吧,主要是城南離我家太遠了,不太方便,不過每次都恰好趕上了那道靚麗的風景,所以也挺滿足的。」

「嗯那確實挺好的。」

楊炏之這時也端上了碗,夾起了一根雞腿啃著。

之後兩人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時間很快流逝而過,由於菜的分量挺足,所以他們各自的一碗飯也沒扒拉多少。

這時,李牧將盤子里剩餘的那根雞腿夾了起來,放在了楊炏之的碗里。

「怎麼,自己做的菜自己都不愛吃唄。」

楊炏之倒也沒跟他客氣,看見李牧給自己夾菜過來就沒推辭,而是開了個玩笑回道。

「讓你多吃點,反正難吃到不行的是你,又不是我,就讓你對這道菜多長點記性。」

楊炏之聞言,順手就拿起了雞腿開始啃,不過他抬手的時候也順便把那盤魚往李牧那邊推了推。

李牧眼睛注視著楊炏之吃東西,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你一定要記得這個味道啊,以後可能就吃不到咯?」

「咋了,嫌棄我做的魚難吃是吧?意思就是能給你毒死了唄。」

楊炏之一邊咬著腿肉一邊抬眼看了一下李牧。

不過很快他就鬆口了,手中拿著啃了不剩一點的雞腿僵在了空中。

因為他從李牧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種非同尋常的東西。

李牧盯著楊炏之說道:「老頭跟我說,再有一個月左右,就讓我離開這兒了。」

聞言之後,楊炏之並沒有多大的動作,就只是深深眨了一下眼睛。

「確定哪天走了?」

他問道。

李牧則是搖了搖頭:「不確定,但那幾天不出意外的話,老頭應該就會過來跟我說的。」

隨後楊炏之拿著雞腿僵在空中的手又動了,他把最後那點肉給咬了下去。

李牧說完之後,也重新動手去夾那盤魚肉,二人之間就這樣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臨近結束,楊炏之緩緩開口道:「沒事,鳥兒總有展翅高飛的一天,大鯤也有九霄化鵬的機遇,你還這麼年輕,出去闖蕩一番也挺好的,哈哈。」

「嗯。這不還有一個月呢嘛,再說以後在外面也不一定見不到了。」

這一晚,他們沒再多談論什麼,吃完飯收拾完畢之後,李牧躺在床上看著書,而楊炏之則是搬了那把藤椅出去院子里了。

這一晚,楊炏之也盯著沒有月亮的天空看了好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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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於宇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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