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遺囑

「夠了！」

一個渾厚的男聲打斷了她們的對決

「都是顧家的人，在這拼的要死要活的，成何體統！」

顧林邊說着邊朝她們走來，身旁還帶着一位說不清年齡的黑衣管家

「主人小心那個黑衣人，他的靈力好強。靈力比我們高出太多的人我看不到靈魂的顏色。」

不用白瑩說顧笙也能感受得到，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不過也能理解，沒有契約靈的顧林總要有一個強有力的召喚師做幫手，不然如何鎮得住顧家。

「父親大人，是阿言莽撞了對手足拔刀。」

看到顧林出現，在場所有人都紛紛行禮。

「阿言啊，下次注意這手足之情。這次你和顧芸難得從學院回來，有什麼想要的，就吩咐下人去拿。」

顧林話里話外都是對顧惜言的疼愛，毫無責備之意，隨後又面向顧笙。

「顧笙，念你剛出火海我就不責罰你了，你明知你母親是苗疆人，身份特殊，顧家收留你們已是大恩，召喚出伴生靈是好事，但行事太張揚，以後該低頭就低頭。」

語氣冷若冰霜，似乎對於顧笙的死活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相反還責怪著顧笙，也帶着警告的意味。

原來白源的女兒本名跟自己的一模一樣。

此刻顧笙終於弄清楚了形勢，看來母親沒有暴露自己是魔族左護法的身份，只不過苗疆人也善蠱善毒依舊遭人鄙夷和忌憚。

所以顧家人都討厭自己，以至於自己在顧家經常受欺負。

「小女謹記父親教誨，小女剛死裏逃生有些受驚，此刻想先行告退。」

顧林聽聞點了點頭

「起火的事我會命人去調查的，你先回屋休息。」

調查？恐怕大家都心知肚明，最後糖塞自己罷了。顧笙心裏反笑

終於離開了烏煙瘴氣的前院回到寢室。

「小姐，你真的……真的……召喚出了伴生靈嗎！」

此刻那個剛剛哭泣的丫鬟終於調整好了情緒

「嗯，跟我說說剛剛都發生了什麼。」

「七日後是大夫人慶生，府里忙翻天了，然後大小姐和二小姐正好從青衣學院回來家中，故而家主打算隆重舉辦，還宴請了多方貴客。

今日午時，大小姐突然跑來跟我說你在竹林走丟了，我當時心慌得很也沒分辨真假就去找您。

結果一直到了這會有人跟我說書房起了火，您在裏面，我才意識到我被騙了。

府里下人都在忙活自然沒人注意到那邊的動靜。

還好小姐平安無事。

是奴婢失職，還請小姐責罰。」

說完便跪了下來。

「起來吧，你也是關心則亂。」

續而話風一轉

「按道理來說，我只是一個遭受欺凌，沒權沒勢的顧家五小姐，母親還是遭人唾棄的苗疆人，你為何會對我如此忠心？你得不到一點好處。」

顧笙說完，眼神漸冷。就算剛剛她為她說話，也沒有理由確保她對自己沒有企圖。

「奴婢對天發誓，對小姐絕無二心，只因小姐的母親曾救過奴婢一命，奴婢對此銘記於心，故而發誓要保護小姐一輩子。

奴婢的命是白夫人給的，奴婢自然要完成白夫人的遺囑。」

丫鬟跪在地上一直未起。

「我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小姐的母親縱使是苗疆人，但從未對府里的人用過毒，為人和善，但還是常常遭人陷害冷眼，小姐出生后，她最常念叨的就是希望小姐平安成長。」

丫鬟說着說着還哭出了聲

「白夫人在小姐五歲時還是沒能撐住早早離開了人世，離開時千叮萬囑奴婢一定要保護好小姐，還囑託奴婢一定要將遺物親手交到小姐手上。

但自從白夫人去世后，小姐沒了依靠，顧家的人都看不起小姐，對小姐拳打腳踢，小姐也因此越來越沉默寡言只和蛇蟲相伴。

在小姐六歲未能召喚伴生靈之後，顧家的人更是對小姐變本加厲。

就連家主也默認了這種行為，對小姐不聞不問。

但幸好，幸好小姐最後還是召喚出了伴生靈。」

顧笙聽聞久久未言。

其實以白源的實力帶着自己的女兒何嘗不可，但一忍再忍估計是想藉助顧府的庇護讓女兒得以平安長大

畢竟白源的身份太危險了。

但她自己估計也沒想到顧府對她女兒的敵視還是讓原本顧笙的生命停留在了十五歲。

這就是母愛嗎，自己忍辱負重，也想讓孩子平安成長。

顧笙內心一陣觸動。

她看着淚眼汪汪的丫鬟，輕輕彎腰將她扶起，又用隨身攜帶的手絹幫她拭去眼淚。

「主人……」

附身在毛筆上的白瑩自然也是聽到了這段對話，語氣中有些憤恨

「今後只剩下你我了。你叫什麼名字？」

顧笙看着這個丫鬟跟自己吃苦

她估摸著今天的情況，這個丫鬟平時沒少被打

看來得幫母親討回些公道了。

「小姐喚我小雀便可。」

小雀終於露出了笑容，一場火災讓小姐轉變了不少，還成功召喚了伴生靈，很是欣慰。

「那我母親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