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立功的虯髯客
一日之間，京城中發生了許多大事。
朝廷重臣，工部尚書崔仁師的府邸被圍。
羽林軍沖入府中，緝拿崔府之人。
而在早晨的時候，就是這座府邸，也已經被人強行闖入，擄走了幾人。
其中就包括管家崔文浩。
崔府等著老爺崔仁師下朝，主持大局。
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等來的不是崔仁師，而是羽林軍。
崔府被抄。
同時被查抄的還有崔家所有的產業。
這些東西，並不難查出來。
崔家之外，兩座盧府，也遭遇了同樣的下場。
崔家完了！
盧家完了！
當從府邸中查出盔甲和兵器的時候。
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能夠分辨出，那些東西到底是主人家預備的謀反工具，還是有人可以放進去又拿出來的。
總之，鐵一樣的事實，已經擺在了面前。
京城軍隊調動頻繁。
城軍、禁衛、羽林軍也在頻繁調動。
百騎司傾巢出動。
散入京城之中，原本應該隨處可見的情況並沒有出現，這些人隱入市井之中，化為普通百姓，彷彿一滴水融入大海，頃刻間不見了蹤跡。
陸府。
「駙馬，王矽剛剛從魏王府中出來，事由不詳。」
一尋常百姓裝束的人對陸恆輕聲稟報。
「好，知道了，盯緊點！」
陸恆微微一點頭，他並沒有具體說盯誰，但那人還是立刻點頭，退了出去。
在原地踱了幾步。
陸恆朝後面喊了一聲：「張大俠！」
隨着他的呼喚，從後面出來一人，看模樣正是虯髯客。
「隨我進宮！」
陸恆直接說道。
虯髯客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跟在了陸恆身後。
不久，陸恆帶着一隊軍士出了陸府。
虯髯客已經穿上普通的軍服，隱在了軍士之間。
雖然長相有些特別，但是因為同一裝束的人很多，看起來也並不明顯。
一路暢通無阻到了皇宮。
李二早已經等候多時了。
「父皇！」
陸恆躬身施禮。
「太子殿下。」
這一聲是隨便招呼的，如果不是李二在這兒，可能他們打招呼的方式比這要更隨意一些。
「日升，幹得不錯。」
李承乾點頭回應。
「父皇，太子，事情可能有些麻煩。」
陸恆開門見山道：「王矽這個老東西，之前去了魏王府。」
話不用多少，只這一句就夠了。
值此多事之秋，五姓七望惶惶可可終日之際，王矽去魏王府做什麼呢？
以李二敏銳的真是嗅覺，立刻聯想到了很多。
甚至，他最不希望見到的那種，他也想到了。
沉默！
李二在沉默中緩緩坐下。
李承乾的眉頭皺起。
玄武門的事情已經成為一個禁忌。
無論其中有多少原因，這是一個在父皇面前從不敢提及的事情。
但是，不敢提及，不代表着這件事情已經被人們遺忘，也不代表着，它的影響力已經隨着貞觀九年，貞觀十年，這樣時間的流逝而煙消雲散。
那代表着骨肉相殘。
代表着全力的傾軋，已經超脫於骨肉親情之上。
難道，這樣的事情要再一次重演嗎？
不，甚至，王矽去魏王府所代表的背後意義更甚於玄武門。
甚至直追前朝，楊家父子的舊事。
陸恆是不會騙他的，沒有任何理由。
那就說明，這件事情是真的。
許久之後，李二微微點頭。
「朕便在這裏等著李泰，看他來是不來。」
陸恆沉默。
李二不可能由此便下狠心。
畢竟虎毒不食子。
「父皇，我們便便在這裏等。」
陸恆道。
該安排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
陸恆等的也不過是結果。
「朕有一些疑問，還請日升解惑。」
李二看向了陸恆。
在這裏與太極殿不同，那裏是不可能稱呼自己女婿字的。
只能叫陸恆。
但是這裏，是在話家常，就顯得隨意了一些。
「父皇，就是不問，兒臣也要稟告的。」
陸恆恭敬說道。
一改往日混不吝的樣子。
「哦？」
李二聲音上調，他覺得陸恆與之前有所不同了。
只是成熟的標誌嗎？
想想也是，陸恆憑他一己之力，取得那麼大的戰果，實際上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期望值。
「那你便說說吧，你是怎麼知道崔家那兩個家僕的事情？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陸恆道：「父皇，這件事情，其實要感謝一個人？」
「誰？」
李二問道。
「是虯髯客！」
陸恆回道。
「昨日從父皇這裏回去后，兒臣就見了虯髯客。因為擔心豫章公主出事，兒臣在府中也做了佈置。當然了，我並沒有想到當天晚上對方就會動手，但是必要的準備還是要做的。就像兒臣的父母那裏，也做好了應對，以免出現意外。」
「不錯，能有這個前瞻，很難得。」
李二點頭讚許。
陸恆繼續道：「虯髯客是一個仗義的人，身手自然就不用說了。」
「兒臣請他協助，夜探崔府，本來想探聽一下崔府的動向以及對咸陽事件的應對。想不到的是，卻意外看到了崔家家僕殺死崔旭和崔崢的情景。當然了，管家交待的時候，虯髯客也看到了。」
「今日上朝的時候，崔仁師已經到了殿上，他所不知道的是，虯髯客已經帶人去了崔府，擒獲了相關人等。」
「有一些情況是王玄策到殿上對我說的。」
「對刺殺公主的審問也是虯髯客來完成的，表面上看，他是一個粗人，但是他的手段着實了得。」
「那些原本都是死士，但是，他們依然被撬開了口。」
「所以，小兕子酒樓縱火一案，也出現了重大轉機，得以真相大白……」
「而崔擢，救他的人，就是虯髯客，是兒臣做出的安排……」
陸恆抽絲剝繭地訴說着，說得很平靜。
李二就坐在那裏安靜地聽着，甚至從來沒有打斷過陸恆。
也沒有詢問什麼。
不過，他的心裏依然波瀾起伏。
這些事情，說起來容易。
但是，處於局中，能做出如此冷靜分析和佈置，絕對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而恰恰是這個憨女婿，表面看起來十分大條的陸恆，竟然做到了這一點。
從而，在對五姓七望的打壓上，取得了如此程度的勝利。
「五姓七望，並不會輕易言敗的。他們可能壯士斷腕，但卻不會承認失敗，也無法承受失敗，所以無論怎樣，說狗急跳牆也好，說垂死掙扎也好，他們一定會五姓七望的利益和根基流血的。」
陸恆繼續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