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端殺賊

此後一個月辛棄疾和何洛每日便到北固寺中，上午跟著十方學習武功心法鍛煉五識。下午閑暇之時便領著眾人操練陣法，到也井然有序。每日里忙忙碌碌，日子過得飛快。辛棄疾抽空也給河洛講解各種趣聞，辛棄疾又選了一些適合的武功傳授給眾人，他此時武功精進，眼光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從小習得百家武功此時也能加以改進，再交給眾人，自然不難。

這一日辛棄疾和河洛二人照往常一樣來到北古寺中，可是卻不見十方大師，義端告知辛棄疾：老師他老人家有要事先行離開，有一份書信要與你。辛棄疾接過書信看了一遍。河洛問道：大師何意？

辛棄疾道：老師說武功心法都已傳我，讓我等好好練習，又讓我照顧寺中兄弟，他日必會再見。

河洛笑道：大師真是妙人。

辛棄疾也道：老師性情豁達，必不會被我等俗事所困擾，如今我五識只習得其四，只算入門，還需苦練不綴。

義端也道：不錯只有苦練武功才又出頭之日。

這許多時日，辛棄疾在北固寺中練兵，消息也不脛而走，數日來每日都有人前來加入，人數是越來越多。

河洛對辛棄疾道：大哥，如今寺中人數眾多，如此一來只靠你家中家產維持，恐有不妥，我已聯絡天平軍在濟南府暗樁，他們願意加以援手。只是若是在城中多有不便，另外城中人多口雜，怕也不甚安全。

辛棄疾贊同道：之前是我一人，如今到不可不籌謀一二。

義端道：師兄，我有一處去處。

辛棄疾道：你說來聽聽。

義端道：城東二十里，大山腳下有一處村莊名叫四鳳村，本來村裡有幾十戶人家，後來金狗跑馬圈地，將老百姓的土地都佔了去，這個村子的人便沒了活頭，很多都遷往他地，更有一些人家老人丟了性命，孩子淪為了乞丐，我們這裡就有。這個村子的好處就是被靠大山，離城稍遠鮮有人去。但是村子里房舍只需收拾一下便可居住。

辛棄疾道：如此甚好，我們便去看看。

當天晚上辛棄疾便將眾人都叫了過來，讓年紀較大的隨自己出發往四鳳村而去，留下年紀較小的，待一切安定便將他們接了同去。

河洛卻回城中找到李達，將此情形告訴了李達，李達自是願意鼎立相助。

辛棄疾眾人到了四風村時天色微明，果然如義端所說，一個小村子背靠大山，此時山中霧色瀰漫說不出的幽靜。大家進了村子發現確是空無一人，義端便吩咐大家各自挑選可以居住的房屋打掃一二。

一切妥當，辛棄疾回城中找到河洛李達，當天便運了一車的糧食到了四鳳村。

大家現在解決了場地糧食問題，辛棄疾便專心帶著大家練習武功，把心中所學都施展出來，很是暢快。

當下眾人不肯懈怠仍然上午習練武功，下午操練陣法。又過數日，辛棄疾對眾人道：如今我們也操練日久，需的到真正的的場地才能檢驗一二，便拉著幾十人到山中演練，一天下來收穫頗豐，倒是給眾人加了葷菜。

如此又過了幾日。這一日辛棄疾便讓義端帶著眾人，自己和河洛回城中打探消息，辛棄疾回到家中見到祖父辛瓚，辛瓚打發了下人拉著辛棄疾道：孫兒，這許多日你不曾回家，到底去了何處？辛棄疾也不敢隱瞞，便將這些時日的情形和祖父說了。辛瓚聽完之後半響不語，最後才道：孫兒，你可知我為何給你取名棄疾二字？

辛棄疾道：祖父是希望孫兒身體強健無病無疾。

辛瓚嘆口氣道：這自然是我之所願，可我還有一願，我大宋現在已是病入膏肓，命不久已，若是國家能夠人心振奮驅逐韃虜，醫治這個頑疾才是我心中大願，當年你出生之時，北地已淪陷，你父母早亡，我不得已帶著你進入了金人朝廷為官，這非我所願，所以給你取名棄疾便是我表明我的志願。

辛棄疾跪下道：祖父，你的心愿，孫兒一直記得。祖父雖不得已在金朝為官，卻從未做有損我大宋之事，便是北地百姓也對祖父多有愛戴便是最好的證明。

辛瓚點頭道：我雖不得已，確是問心無愧，去職以來對你多有約束，便是覺得你性子剛烈，可時機未到貿然行事只會引來禍事，我辛家便只有你一根獨苗，必要小心行事。

辛棄疾如何不知祖父用心良苦，道：孫兒已經十六，行事也多有歷練，必不會莽撞行事。此次時機天賜，結交了天平軍人物，又得十方大師傳授技藝，更有一眾兄弟護持，只要小心發展，兩年之內便可有一定規模，到時候時機一到揭竿而起，呼應天平軍則大事可成。

辛瓚見他心意已決，便不在勸阻，只是和辛棄疾分析濟南及宋金如今形勢，又囑咐他行事小心不可急躁，現在他得一舉一動可關乎上百人得性命。辛棄疾還是第一次如此和祖父交談，自然獲益良多，也更加清楚往後如何行事。

第二日，辛棄疾便獨自回到四鳳村，到了村子見眾人安排得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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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端正帶著幾個年紀大得練功，見他回來也是高興，到了屋內問了城內情況。

辛棄疾見屋內這幾人都是自小流浪無依無靠，現在跟著自己都已是頭目。正色道：各位兄弟，如今我們成立北固軍，若是被金人知道，只怕你我性命頃刻不保，你們怕不怕？

其中一人恨聲道：辛大哥，你沒來之前，我們已被凌辱得夠了，家被金狗給亡了，流浪到了城中，整日里被欺辱，吃不飽穿不暖，這種日子我早已過夠了，辛大哥，你有見識有膽略，兄弟們都願意跟著你做番事業，讓金狗不敢小看我們。

餘下眾人都大聲附和，辛棄疾認識此人名叫張毅，為人最是熱血，年紀比自己還要略大，也最得其他人得擁戴。辛棄疾對他點頭道：我機緣巧合拜十方大師為師，老師臨去之時有書信要我等同心協力，抱團取暖。辛棄疾不才年紀尚幼不敢當大家的大哥，我已聯繫了天平軍耿帥，待時機成熟便引大家投奔天平軍讓大家重新做我大宋的好兒郎再也不做那四等公民。

眾人都得十方大師恩惠，自然是唯命是從都轟然叫好。辛棄疾和義端道：如今確有一事，北固寺中尚有十幾名同伴，雖然年紀尚小不可不接來與我等同住，師弟你看。

義端也道：正是，如今居所穩定應早日接來，而且我聽聞，寺廟中每日都有四面八方前來投奔之人，不可不早日打算。

看了一圈眾人接道：不若就讓張毅兄弟帶著幾人前去廟中，一是接回之前得同伴，二是有人投奔也可接引一二。只是要隱秘行事。

辛棄疾點頭道：正是這個道理，那就有勞張毅兄弟。

張毅也不含糊，點了三個人便要立馬動身前往北固寺。辛棄疾又拉著反覆叮囑一二。

果然幾人走後半日，便有一人帶著數十人趕了回來，義端都一一妥善安排，接下來幾天又陸續有數人前來投奔，一時間四鳳村越發熱鬧起來。

這天，河洛帶著李達又給村子送來了糧食，辛棄疾好生感謝，李達河洛和辛棄疾來到屋內，李達見左右無人才拿出一封信說道：此乃耿帥親筆信，讓我親自交予你。

辛棄疾趕緊接過來，打開信封見上面字跡蒼勁有力：幼安，從小河洛處已知悉你之心意，你小小年紀便有扶助弱小復我山河決心，令人佩服。我已令李達領濟南眾兄弟於暗中助你一臂之力，待時機成熟便可裡應外合，必可一戰功成。

辛棄疾很是激動，對李達道：耿帥居然如此信任，辛棄疾必不辱使命。李大哥如此慷慨相助，辛棄疾無以為報。

李達哈哈一笑：辛兄弟，不說河洛這層關係，便是那日我一見你便覺十方投緣，以後便是一家人如何還這般客氣。以後這種話莫要再說。

辛棄疾也笑道：李達大哥說得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過我們這裡背靠大山，林深樹密，我會讓兄弟們開墾荒地如此一來爭取早日可以自己負擔糧食。

河洛拍手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大哥好志氣。

李達道：這也是一個辦法，自古以來屯田都是養軍之道。總之耿帥和軍師都說了，北固軍之事一切由你做主，天平軍只是輔助你，你需要什麼只管說來，不必憂心。

辛棄疾點頭應了，心中沒了後顧之憂。李達見事情已畢便告辭去了。

李達去后，河洛道：大哥，李達大哥不便經常來此，你需找一個十分信任之人來做聯絡之人。

辛棄疾點頭道：此話在理，不過最信任的人便是你啊。

河洛道：不瞞大哥，不久之後我便要隨徐家舉家遷往宋地，此事我確做不久。

辛棄疾本也猜出些許，此時到也不驚訝：為兄也想早日歸宋，不過那必是復我山河之後了。神往一陣接道：回宋之路也不容易，況徐家家大業大，早已被金人盯著，只怕難上加難。

河洛嘿嘿一笑：此事還需大哥相助一二。

辛棄疾正要問何事，突然外面有人來報：北固寺出事了！辛棄疾一驚忙讓義端等人進來，只見義端領著一人，那人臉上有傷，走路一瘸一拐顯然是受傷不輕。辛棄疾定睛一看正是張毅帶去得其中一人。這人年齡不大，也就十六七歲，辛棄疾倒是認得名叫孫六平，夥伴們都叫他六猴，六猴見了辛棄疾哭道：辛大哥，張毅兄弟被人毒打重傷現在生死未知。

辛棄疾驚到：為何如此？

旁邊義端喝道：何人如此膽大妄為，快快說來。

六猴道：這幾日，我跟張毅兄弟住在北固寺，若是有人前來投奔，我們便指引他到村子來，可今日突然闖進十幾個金人，不分青紅皂白便把我們毒打了一頓，張毅兄弟心中不憤，上前理論。結果被領頭之人重傷，那些人臨走之時還讓我告訴辛大哥，這次是個警告。

辛棄疾怒道：可知是何人所為？

六猴道：那群人打完人便走，並未留下姓名，不過領頭得金人似乎喊了一人叫吳有善。

辛棄疾心中怒火中燒：這是兀顏獨虎和吳有善所為，這是要報復我那一箭之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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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累眾兄弟，我這就了結了他們。

河洛忙攔住道：大哥莫急此時過去很可能入了他們得圈套，需了解清楚三思而行。如今之計，需先救治張毅大哥。

河洛這一提醒，辛棄疾也忙道：那張毅兄弟在何處。

六猴道：張毅大哥被打成重傷，我們不敢輕易移動，在附近找了個大夫救治。

辛棄疾道：你告知我們地方，我們去瞧瞧。六猴告訴了地方，辛棄疾讓他好生養著。

辛棄疾帶著義端和河洛到了地方，果然見張毅受傷極重，大夫也說最少幾月不可亂動，還好張毅雖疼痛難忍，但意識清楚，將經過又說了一遍，原來他們不知從哪裡找來了兩個高手，一身得硬功很是厲害。

辛棄疾奇怪從哪裡冒出來兩個高手，河洛想了一下道：聽著到像是魯家兄弟。

辛棄疾恨道：果然是禍害，當時確不該放走他們。

義端不明所以，辛棄疾便將之前斗魯家兄弟得事情簡略說了。

義端聽后道：此二人是見老師在寺中不敢前來騷擾，老師一走便敢傷人，必讓他知道厲害，師兄要如何處置。

河洛分析道：此事我大哥卻不便出頭，如今他身繫上百人，事關重大，若是被金人盯住，那北固軍便暴露了。

義端沉默半響道：那師兄不用管了，此事我來處置。

辛棄疾明白，以他和義端如今得功夫，若是要出手，魯家兄弟加上兀顏獨虎都不是對手，可現在卻不好事情鬧大，也只得勸道：師弟不要急，此事我以後定讓他們加倍償還。

義端不說話只點點頭，看樣子仍是不能釋懷。

當夜幾人都宿在城中，留下義端照顧張毅，河洛和辛棄疾回歸家中。不過他二人自也沒閑著，各自出去打探消息。

第二日，二人又到醫館來探視，見張毅情形穩定，略略放心。二人將探聽的各種消息說給了義端。第三日二人又來探視，卻發現義端和張毅幾人都已不見，詢問之下才知道義端已將張毅送回了四鳳。

二人納悶異常，趕緊趕回四鳳村，卻發現張毅確已讓人送回，可義端卻並未一起跟回。河洛看向辛棄疾，見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辛棄疾也知道，以義端如今的武功，尋常人也傷他不得，只有等待，有人來問時便說是有要事留義端在城中辦。

如此過了三天，第四天天還沒亮，義端果然返回村中，義端回村后什麼都沒說，便是辛棄疾問他他也只說給張毅找葯耽擱了時間，可河洛覺得他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狠厲。

這一日辛棄疾和河洛回城赴郭海之約，剛一見面，郭海便神神秘秘的說道：你們知道嗎，那作惡多端的牛有善被人殺了。

河洛和辛棄疾對望一眼，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郭海道：就幾天前，牛有善晚上從青樓出來，在一個巷子中被一個刺客刺殺，他身邊的幾個家丁一個沒活，手段頗為殘忍。

辛棄疾問道：可知是何人所為？

郭海看著辛棄疾笑道：幼安不知？

辛棄疾奇道：我如何能知。

郭海笑道：此人雖然手段狠厲，不過顯然經驗不足，有一個家丁當時並未咽氣，待人趕到之時也只說出了兩句話，據他說此人黑衣黑帽年紀不大且是武功奇高，如此說來我到有七分覺得是幼安你，不過看你剛剛毫不知情的樣子，我知道不是你。

辛棄疾哈哈一笑：此人為非作歹，人人得而誅之，但我卻不屑如此暗中行刺。再說此人只是為虎作倀，要殺也要找那頭虎。

郭海哈哈笑道：那頭虎現在變成了病虎，嚇得藏在家中不敢露面，哈哈。

郭海見左右無人低聲道：我知幼安最近有奇遇，總是出城，雖不清楚具體何為但我郭海隨時聽你招呼。

辛棄疾笑道：幼安明白，先謝過，有事之時自然要你幫忙。

二人告辭出來，河洛道：大哥。

辛棄疾道：不用說，我明白。不過還是要回去要他自己說。

二人快馬回了四風村，辛棄疾屏退了眾人，把義端叫到跟前，只看著他卻不說話，義端笑道：師兄為何盯著我看？

辛棄疾笑道：師弟，我想等著你自己說。

義端笑道：師兄，殺了一個畜生，莫非你要怪我。

辛棄疾道：殺一個牛有善自然是沒有錯處，只是殺他一人於事無補而且還讓我們處境危險，再說你不和我等商量實在莽撞一些，我們現在是北固軍，一切要以集體為先，可以計劃得當再殺不遲。

義端臉色鐵青，一言不發，顯是心中不忿。

河洛笑道：大哥，義端大哥行事小心，沒有留下蛛絲馬跡，而且張毅大哥被打，此事若不回應也是不妥。只是以後大家更加小心便是。

辛棄疾這才笑道：師弟，有一個家丁未死看到了你得行跡，你最近不可再進城。

義端驚愕半響方道：是，師兄，是師弟莽撞了，以後行事會小心謹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