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記憶深處的恐懼

「他們的身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傷疤？」黎響抱著她，司念發出了心底的疑問。

「他們過得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怎麼會不受傷了？」

「那他們是不是很厲害？」司念又問。

黎響鬆開了她，颳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我的念念真是聰明，一猜就猜對了。他們確實是很厲害。有的是雇傭兵，有的則是殺手。都是為了討飯吃而已。」

司念摸向自己手腕上的手錶，「這麼厲害。豈不是警察都不是對手？」

黎響摸了摸她的臉，彷彿在疑惑她今日的話怎麼變多了。看出黎響的意思，司念又道，「那你了，他們這麼厲害還會聽命於你，你豈不是比他們還要厲害。」

黎響忽然笑出了聲，聲音一改往日的陰鬱，卻突然爽朗起來。

「你這話說的我很高興，只是這碗飯並不好吃。如果我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誰又會走上這條路了？」

司念拉過他的手問，「她真的對你很殘忍么？」

黎響笑了，抬頭看向天空上的星星。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你要聽么？

司念沒有拒絕，只是淡淡點頭。看著他講起那段往事。那是一個大雨的下午，他被關在黑暗潮濕的木屋之中。周圍漆黑一片，他彷彿陷進了無邊的地獄之中。

任他怎麼哭喊，那個女人至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她冷漠的眼神掃過他的臉，冷冷地說道，「我不是你的母親，你也別再找我，否則我就殺了你。」

「媽，我求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我求你了。這裡很黑，阿驍很害怕！」

女人咬著牙，甩開了他的手。他對著那個背影大喊，撕心裂肺的喊。「媽，不要離開我！」

女人停頓片刻，將門鎖上。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雨。他通過門縫看著那道身影和另外一個男人走在一起。

他用力的捶打著木門，老舊失修的木門，竟然出現一條裂縫，他用力打捶打，直到小小的手掌已經滲出鮮血。

他不顧身體上的疼痛，一拳接著一拳的打下去，直到被他打出了一條小洞，他吃力的鑽了出去。

木門上的木削刮著他的皮膚，可是他彷彿不知道疼痛一般，用力的鑽了過去。雨越下越大，他跑掉了鞋子，在雨中他看到了母親上了那輛黑色轎車。

他光著腳，跑向了那輛轎車。雨水沖刷著他的臉，「媽，媽…」

一道道撕心裂肺的聲音傳入女人的耳朵里，女人繼續讓男人開車，可是前方的一道身影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他冷冷的看著她，不舍和眷念全部都化成了憤恨的目光，似乎這種眼神觸動了女人，她躊躇不安的看著眼前的男孩。

他滿身血污，那雙絕望的眼神一直在看著他。女人咬了咬牙，「我說了，我不在是你的母親，再不走開，我就撞死你。」

可是那小小的身影依舊不為所動，卻聽身旁的男人說道，「跟他費什麼話？」

他踩緊油門，冷漠的看著眼前的男孩。女人眼神漸漸的冷了下來，可是她的身體卻忍不住發抖，牙關打顫的說道，「撞過去，撞過去…」

男人收到訊號，一腳油門下去，可是千鈞一髮之際，速度聽到女人的聲音響起，「停下！」

可是他身旁的男人依舊沒有停下來，女人看著男孩的身影飛了出去，讓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她連忙下車查看，男孩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女人摸了摸他的鼻息，嚇得她趕緊逃上車。

男孩的眼睛看著那輛漸行漸遠的黑色轎車絕塵而去。

漆黑的瞳仁在月光的照耀下，輕輕抖動著。那道孤獨又落寞的身影彷彿一座大山，冰冷絕望。

司念看著黎響平淡的講完這個故事，她知道這個小男孩就是他自己。他恨他們是正常的，如果換做是她自己，也許他會更加憎恨他們。

可是那裡兩個人是她的父母，她糾結矛盾，壓抑，她此刻感覺內心很痛。一向端莊優雅的陸清菏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所有人都是帶著面具生活，不管是陸清菏還是司暮光，只有她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暴露在陽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