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朋友我的貓
一
夏天的風總是炙熱的，炙熱的快要把人融化一樣。
天氣悶熱的讓人心情煩躁。
下班後路過一家蛋糕店，才回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我才想起，上一次見到程野還是在生日的時候。
他提出的分手。
於是分手后，我毅然決然地刪掉了他的微信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繫方式。
二
他說我讓他很沒安全感。
其實我們在一起也不過三年。
是他膩了。
最近的一個月他連裝都懶得裝了，他
開始找借口避免跟我見面，消息也不回，也不會像之前那樣跟我分享他一天發生的事。出差也出了很久，這一年，我們連見面都很少見。
分手是他提的。
他的態度很堅決，沒安全感只是借口。
是個爛到不能再爛的借口。
三
和他同居前，我們一起買了一套房子養了一隻貓。
他很愛那隻貓，總喜歡抱着摸着它。
貓也很愛撒嬌，喜歡窩在他的懷裏。
分手后他把貓和房子一起送給了我。
他什麼都沒要，說是要補償我。
很奇怪的，好像離開了他我除了工作生活上的事什麼都不會。
一些雞毛蒜皮的事都會引起我不好的情緒。
經常會半夜胃痛，痛地失眠，總會習慣性的喊他的名字，習慣性的給他放洗澡水。
我連貓都不想養了。
太多支離破碎的痕迹躺在那裏。
貓還是還給他吧。
想他說的一樣，我只是太依賴他，以後會習慣一個人的。
四
我還是撥通了那個號碼。
打了很久都沒有打通，我在想，他是不是也把我拉黑了，畢竟我們都是一樣，斷了關係就跟陌生人一樣不認識了。
我不死心，打給了他的兄弟。
接通了。
「喂，曉東，你有程野的消息嗎？」
對面沒說話。
「喂？」
「嫂子，哥不讓我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對面支支吾吾的。
「我問你程野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找他。
「嫂子，哥他得病了，很嚴重。哥不讓我告訴你，我……」
「他現在在哪裏？醫院地址。」
什麼時候得病的？我來不及細想所有事情，按著曉東給的地址趕去醫院。
程野演的真像，一個月冷淡的態度讓我真的覺得他不愛我了。
五
我看見了躺在病床上的程野。
我見過愛笑的，喜歡攝影，對工作認真的程野，見過摸著貓溫柔的程野，見過眼睛會笑的像星星一樣的程野，沒見過躺着病床上這麼脆弱的，無助的程野。
人在病痛中都是最脆弱的，脆弱到不堪一擊。
「曉東，醫生說我可能活到下半年，明年春天楚春的時候你記得帶束百合給許鹿，她很喜歡百合。」
他聽見我開門的聲音以為我是曉東。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他好瘦，瘦的可以看見肋骨。臉好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程野，你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我幾乎是忍着悲傷，故作鎮定地把這句話講完。
「小鹿，我……」
我不敢看程野的眼睛。
我逃了。
六
我蹲在醫院門口，還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我太不敢了。
不敢在程野的面前哭出來。
風不留情面的打在我的身上，我蹲在地上號啕大哭着，路過的行人偶爾會看我兩眼。
他們都不懂我的悲傷。
我已經很久沒抽煙了。
那天晚上我抽了四根煙，煙霧把我包圍，嗆的我難受的快要死掉一樣。
程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不是也跟我一樣接受不了。
他瞞了我一年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也許是去年，在我要出差的時候他跟我說他不能接受異地戀，怕沒有安全感。
其實有很多次我都知道他半夜偷偷起來，我也知道他總是吃藥。
但那時因為我太看重事業，我們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吵架，我不想去求和，也不想再維持這段感情。
他說他很沒有安全感，要分手。
可能是一個求救信號，我卻選擇了無視。
七
第二天早上我才回病房。
在了解一下程野的基本病情之後，我開始照顧他。
「昨天，嚇到你了吧……」
他握住了我的手。
我一時間想不起來要說什麼。
只是抱歉昨晚上為什麼要選擇逃避在醫院門口。
「我很想你，我很想你。」
我在他懷裏蹭著，像之前一樣撒嬌著。
我和程野默契著沒有再說話，我只是緊緊地抱着他，就怕下一秒他會突然消失。
在醫院的這幾天裏，我睡不好，程野也是，我們總會在睡不着的時候悄悄說話。
講很多，講他的媽媽，講他的病情講他的夢想。以及那隻貓。
貓丟給曉東了。
在夜裏，他總會翻來覆去好幾次，我明白，他是疼的睡不着，而我只能緊緊地抓着他的手，等到他入睡時，已經是早上太陽出來的時候了。
我總問他打針痛不痛，他總是搖頭，明明痛的咬牙，還是要笑着告訴我不痛。
我總在夜裏趴在他胸口聽他心跳的聲音，總覺得聽到了才會覺得安心。
我很多時候都在想，為什麼程野的病不能發生在別人身上。
可這樣的想法太過自私和邪惡。
「喂，你說你一個三好學生，天天打架翹課幹嘛呀。」夢裏的程野穿着校服，拿着本子抓着我的衣領，很兇地對我說，「這是第幾次了？」
「關你＊事。」
我真的是一個很叛逆很愛說髒話的人，但和他認識久了，才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他。
而且還很愛管閑事。
「你能不能別老說髒話，別老抽煙，整天跟個小太妹一樣，老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他真的很喜歡說一些有的沒的大道理。
我總是聽不進去，「小太妹怎麼啦，小太妹不也照樣把你泡到手了，你別老聽他們瞎＊＊叫，也沒什麼大事。」
「你再說髒話，我就親你了啊。」
他總會用這種方法將我溺死在他的溫柔里，顯然，這種方法很管用。
我已經好久沒抽過煙，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胃也沒有痛過。
八
過年了，煙花爆竹放的很絢爛。
程野還是走了，走之前他一遍又一遍地親吻我的眼睛，告訴我這雙漂亮的眼睛不許因為他再留眼淚了。
我自己買了百合花養著。
它放在窗口，偶然會飄來一陣淡淡的香味。
我家貓越來越黏我了。
我嚴重地懷疑我家貓就是我男朋友。
它總喜歡黏着我。回家的時候會叫，會蹭我的褲腿，工作的時候黏着，睡覺的時候也不回自己的窩睡，也要黏在我身邊。
我的貓就是我的男朋友。
已掌握的證據十：他非常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