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車緩緩的駛入市區，一路上李元想了很多，想着自己的過往，想着奶奶的叮囑，李元看着窗外的景色，卻無心觀賞。他不知未來會怎樣，彷彿周身鋪滿迷霧，看不清方向也看不清自己。

開車的人名叫廖泉，比李元也就大五歲，一路上他都透過後視鏡觀察著李元，看着李元一路上時不時的抹眼淚，時不時嘆氣，彷彿都老了幾歲。廖泉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孩子，未來會好起來的，這三年你就好好學習，三年後殺了它。」李元回頭看着廖泉只是笑了笑，沒有給回答。其實李元也在想，他到底做的到嗎？他能為奶奶報仇嗎？

二人的交談也讓閉目養神的徐高明聽的一清二楚，徐高明也睜開了眼睛，看向了窗外繁華的城市。

車緩緩開進了城中村，直到開入了一個小區，小區名叫蝴蝶公社。徐高明說道：「這裏是駐守在這個省份的社區，等彙報完情況，你跟着我會總社區。」李元說道：「好的。」說完就從兜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手機從天亮開始就一直在響，李元看着微微里，張多發來的一百多條消息，幾乎都是埋怨，直到最後一條語音，李元將語音點開后，聽見張多哭着說：「媽的，李元，你去哪裏了？他們都說你已經死了，我才不信，你趕緊回我信息，不然我就掐死你。」緊接着是一條又一條的語音。

李元眼中的淚花不停打轉，他多想回一個信息，告訴張多他很好，可是要為奶奶報仇，就要消失在正常人的生活里。李元關閉了手機，長長嘆了一口氣，此時車已經停好，李元走下了車，從褲兜里拿出煙，只剩最後一根了。李元走到垃圾桶旁邊，點着最後一根煙后，拿出了手機，註銷了自己一切的賬號，將電話卡和香煙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李元將手機放入口袋后，吐出了最後一口煙氣，掐滅了煙頭，將煙頭和打火機一起扔進了垃圾桶。隨後走進了他們剛才進入的那棟樓。李元走進去后，裏面的佈局就和普通居民樓一樣，李元不知道去那層，進那個門，就只好坐在樓梯上等著。

等了很久，李元拿出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大概三個小時了，看來這件事真的很麻煩。李元嘆了一口氣，人一旦閑下來就會不停地亂想，李元也是一樣：「如果當時我在家就好了，如果我好好學習就好了，我為什麼這麼讓人討厭，我真是個廢物，都怪我。」李元不停的罵自己，希望來減輕心中的愧疚。

就在李元胡思亂想之際，徐高明從樓上走了下來，剛好看見了李元獃獃的坐在樓梯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徐高明拍了拍李元的肩膀說道：「完事了，我剛才訂好了飛機票今晚我們就走，現在去吃飯吧。」李元站起來，獃獃的走下了樓梯。徐高明看着李元現在的狀態很是擔心。

徐高明說道：「孩子，會好起來的。」李元點了點頭說道：「我得去辦電話卡，這裏附近有嗎？」徐高明說道：「往外走100米就有一個，剛好旁邊有家牛肉麵。」李元點了點頭，就和徐高明走出了社區。

一路上他們沒有任何交談，徐高明倒是想和李元聊聊天，可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徐高明想到：「這孩子看來是打擊太大，無法接受，第一節課就安排心理吧。」想着就到了目的地，徐高明問道：「吃什麼？」李元說道：「隨便一碗，要小碗。」徐高明點了點頭就走進了飯店。而李元則是走進了辦事處，辦理手機卡。

坐到飯店的徐高明，拿出了手機，給一個備註為1的賬號發了一條信息，信息內容是：「找到主要人物，但是他受到了打擊，需要心理疏導。」對面回復道：「明白，保護目標，安全帶回。」徐高明回道：「明白。」隨後關閉了手機，剛好面也上來了。

徐高明拿過辣子罐，隨後就是一大勺辣子。店老闆坐在一邊，看着也是直皺眉，老闆搭話道：「哎呦，你能吃辣呀，我家這個辣子辣，你要不要麵湯」徐高明嘗了一口說道：「老闆，你家這辣子潑的真好，香的很。」老闆笑着說道：「行行行，你不覺得辣就好，這個辣子夾餅子好吃，來個不？」徐高明點了點頭，說道：「可以啊老闆，那個餅子能遛一下不？」老闆說道：「好嘞，您等著。」說着老闆就走進了廚房。

這時李元走了進來，徐高明並沒有抬頭，通過對氣的感應就知道是李元，徐高明說道：「終於來了，你的面都要駝了。」李元說道；「今天辦卡的人太多了。」說着就坐到了椅子上，用筷子挑了挑說道：「沒事還沒太駝。」隨後拿起了醋罐子和辣子罐，拌了拌。徐高明說道：「旁邊還有一個便利店，你要買煙得乘早，我訂了車，一會兒到，我們走之前去見一個人。」

李元頓了頓，疑惑的看着徐高明，徐高明解釋道：「我也是天生的降魔者，和你不同的是，我是感覺很強，靠着氣感我就能監視我想監視的任何人。」李元感興趣的問道：「那我呢？」徐高明說道：「你沒有區分，你就是天生的完美的降魔者，只要入門了，你就可以打敗我。」李元聽到這裏，詫異的看着徐高明，徐高明笑着說道：「不是吧，打過我，已經很了不起了，我可是已經入行三十年了。從我十歲入門后，除了一個人，再沒有人打過我。」

李元笑着說道：「我們去見的那個人，就是打敗你的那個人嗎？」徐高明嗦掉最後一口面后，讚賞的看着李元說道：「你還蠻聰明的。」李元笑了笑，也開始吃面了。

等著老闆將遛好的餅子拿出來后，李元剛好也吃完了，等著徐高明夾好餅子，結完賬，就上了網約車。

車跟着定位導航，在郊區的小巷子裏穿來穿去，七拐八拐的終於到了目的地。李元跟着徐高明走進了一個開着門的四合院裏，剛進院子就看見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笑眯眯的看着來者。徐高明遞上了餅子說道：「小魚，想我沒？這是辣子夾餅。」被稱為小徐的老人更加開心了，接過餅子就吃了起來。

李元明顯的感覺到了奇怪，因為這個老人的一切行為都還是個孩子，但是外貌卻已經爬滿了歲月的痕迹。徐高明看着站在原地觀察小魚的李元說道：「你沒有猜錯，按照正常年紀，小魚今年才17歲。」李元震驚的看着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想要提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徐高明笑着說道：「你過來。」李元就跟着徐高明走到了一邊，徐高明低聲說道：「小魚原本是我們社區的高能力者，他擁有的力量是預知。」

李元回頭看了看小魚后，問道：「你帶我來這裏要幹嘛？」徐高明說道：「你以後要接替的位置就是他空出來的。」李元思考了一下問道：「我能問問他是為什麼變成這樣的嗎？」徐高明嘆了一口氣說道：「去年的時候，我們遇到了一個很厲害的邪教組織，這個組織崇尚長生，他們用孩子的皮囊做嫁衣，來獲得重生。就在我們有點眉目的時候，那個組織的首領狗急跳牆，殺了整整一家人，三條命，並且這家人的最小的女兒被帶走了。小魚為了保證女孩的性命，以自己的時間為代價，和老天做了交易，穿越了時間縫隙，找到了組織首領的位置，可是還是晚了一步，女孩已經死了。」

李元聽到這裏，回頭看着坐在輪椅上吃着餅子的老人，也不禁嘆了一口氣，對着徐高明說道：「我明白了，我會負起責任的。」徐高明將手搭在了李元肩膀上，用力的拍了拍說道：「我帶你來的目的是告訴你，永遠要保護好自己，這世間沒有必走的絕路，總會有辦法，每個搞個人英雄主義的人，都是混蛋，只會犧牲自己的蠢貨明白了嗎？」

李元點了點頭，徐高明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走吧，你去和小魚說個話吧，這會是你見他的最後一面了。」李元點了點頭，便跑向了小魚，此時的小魚因為時間的加速，已經有了老年痴獃了。李元對着小魚恭恭敬敬的鞠了一個躬后說道：「你放心，你的位置我會替你坐好的。」小魚只是茫然的看着李元，不懂他在幹嘛。

隨後李元就堅定的走出了院子，坐上了車。對於李元來說這輛車有着不同的意義，這是載着他新開始的車，李元看着窗外，對着未來有了美好的憧憬，不知是因為徐高明那漫不經心的安慰，還是小魚為了自己所堅持的而犧牲。或許都有吧！但對李元來講，未來不會有自己所想的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