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上元佳節
冬至宴過後就要迎來上元佳節了。
魏陽秋與南榮朝夕相處半年來,越發地了解彼此。
而在魏陽秋看來自己還欠南榮一個實在的婚禮。
如今也不好大肆宣揚,只想着趁著上元佳節的人氣與熱鬧為南榮私下辦一場婚禮。
因此只叫來了林子夜商討此事。
林子夜被叫到殿內時,魏陽秋正在做紙牌。
用宣紙折了厚厚的一層再用米漿粘得硬硬的,再在上面寫上數字元號。
林子夜自是不知道這又是什麼新花樣。
進了屋盯了好半天,直到魏陽秋開口問他: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皇上請恕屬下愚鈍,從沒見過。」
「這個叫紙牌。」
「那這是作何用處的?」
「玩呀!」
「皇…皇上…這個又如何玩呀?」
魏陽秋只低笑不語。
林子夜接着問:
「皇上,恕屬下直言,皇上至從大病醒來後學會了很多新鮮把戲呢!」
魏陽秋心跳有些加速,雖然這是遲早會讓他知道的事,但也不想來的這麼快。
於是故作正經地說出此番找他的目的:
「林子夜,我有一件事要拜託你。」
林子夜立即俯身,生怕折煞了自己:
「皇上切莫這樣說,一切全聽皇上安排!」
「我打算在上元佳節的時候給南榮辦一場結親儀式…」
林子夜面上瞬間有些惶恐不安。
魏陽秋察覺到后隨即問道:
「怎麼?有何不妥嗎?」
「皇上…這結親儀式一般只得跟結髮之妻才有,已是和皇後娘娘辦過了,怕是南榮妃不符合這規矩…」
魏陽秋不知道如何解釋,難道說自己第一次結婚嗎?
「我…我不過是想許她一次…」
他不知這些該不該說出口,但更怕說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林子夜不肯相信。
正當他陷入兩難境地的時候,就聽到林子夜開口說道:
「皇上,當初是你看中了屬下,如今屬下才有這個地位,屬下也不會顧慮那麼多,既然皇上已經吩咐了,屬下照辦就是。」
魏陽秋拍拍他的肩,欣慰地說道:
「你只需要在上元佳節那日按你們的規矩替我佈置好婚房就好,此事也不需要宣揚出去。」
林子夜聽了這話,一臉狐疑地看向魏陽秋:
「皇上,什麼叫『你們的規矩』啊?」
魏陽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一時結巴難言。
「我…我是說按你們家鄉那的規矩佈置…體驗一下不同風格也是好的嘛。」
林子夜鬆了口氣,隨後說道:
「皇上,屬下故里那個地方不過是個犄角旮旯的地方,那裏的習俗風格定是配不上南榮娘娘。」
「哎呀,你看着辦吧。」
「是!皇上!」
到了上元佳節前夕,林子夜每天忙着替皇上佈置新房。
就在金鑾殿裏,於是每天還要防著其他嬪妃闖進來被發現了。
而魏陽秋每天忙着與各宮嬪妃周旋之時,還得去查探上元佳節準備的事宜。
雖說交給林子夜佈置婚房,自己得了空都會趕去參謀幫忙。
這房間以紅色基調為主,繫上房梁的紅綢布都是錦緞,邊上鑲著金邊。
案桌上擺着合歡花,空中會飄出一陣淡甜的幽香。
床上端正地放着正紅的秀禾、禮服,就等著南榮進屋來換上。
桌上柜上更是灑滿了紅棗、花生、瓜子、粟子、桂圓、蓮子等。
眼見上元節逼近,魏陽秋期待的不是這個節日,而是與南榮大喜的日子。
這幾日見到南榮,面上都是忍不住地想笑,但又生怕露了餡。
南榮每次見他傻笑,都不知所措,還以為穿越而來待的時間久了腦子不好使了。
很快,這天就到了。
規格不比冬至宴小,反而更為盛大。
每位到宮的臣婦或是後宮嬪妃都穿着禮服。
不出意料,今日魏陽秋見到了南榮的母親,也就是他的岳母大人。
心中忐忑不安,又是緊張又是竊喜。
他本也沒見過,只是看到南榮挽著一個老婦人兩人之間交談甚親便斷定了。
今日到宴席間過早,到場的人請了安他便讓眾人自由交談。
所以他得了空就徑直走向那對母女。
旁的人只敢順着魏陽秋走的方向給他讓道。
當然,目光也一直追隨着,好奇著皇上的舉動。
當看到皇上帶着滿目笑意走向南榮妃和蘇氏時,眾人心中又多了把稱。
之前只知道皇上獨寵南榮妃,現如今見了這個場面,對蘇氏也是如此恭敬。
自是知道以後這朝堂風向怎麼變。
皇后自從小產後,雖說大家都不明了具體為何原因,但受到聖上的殊榮並不多,就算消息封閉地再嚴密,大家都還是收到些風聲。
這風向嘛,自然會發生些變化。
魏陽秋走到蘇氏的面前,畢恭畢敬地打招呼。
「阿…你好…」
本想叫聲阿姨,但又覺得不妥。
面上露的竟是青澀與不知所措。
這蘇氏也是嚇了一跳,什麼時候輪到皇上來親自和她打招呼了。
趕忙行了禮答到:
「皇上,切莫折煞臣婦,臣婦實在擔當不起。」
魏陽秋在驚慌中扶起蘇氏:
「岳母大人,岳母大人,不必行此大禮。」
最後弄的蘇氏哭笑不得,轉頭看向身邊的女兒。
南榮低頭嬌羞地淺笑,附在母親的而且不知說了些什麼,蘇氏就淡定了下來。
其實一直讓魏陽秋感到奇怪的是從未見過南榮的父親。
按說後宮嬪妃全是由宗親大臣選秀而來,而南榮的父親應該也在朝為官。
於是魏陽秋秉著好奇心問道:
「為何不曾見到家父?家父在何方?」
蘇氏答道:
「回稟皇上,她爹不愛參加這種觥籌交錯的晚宴,早早地吃過飯就歇下了。」
「可是…今天是上元佳節,總不得自己一人在家過吧。」
蘇氏被問的不知如何回答,南榮在一旁對着魏陽秋使眼色,嚇得魏陽秋再不敢開口多問。
蘇氏看在眼裏,忍不住想笑,但又難以安心。
南榮拉着蘇氏往裏殿走,順便說道:
「阿娘,咱們進去看看,皇上忙着呢!」
說完就走了,留下魏陽秋獨自在原地憨忘。
蘇氏和南榮走遠后,蘇氏小聲教育南榮:
「榮兒,再怎麼說你重獲聖寵,不該恃寵而驕,你方才對皇上的那個態度,着實讓為娘替咱們家捏了把冷汗,這君意難測啊,他這次面上恭敬孝順,下一次怎麼樣的態度就摸不準了啊…」
南榮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將蘇氏的話放在心上,只聽得自己母親一直不停地絮絮叨叨。
她確實沒跟皇上提起過她的父親,她父親骨骼清奇,連她這一身武功都是他傳授的。
這次上元佳節南大人確實不願來,他最是討厭這種虛與委蛇的場合。
連早朝一般都縮在最後,時而直接告了假不去。
活的跟個老頑童一樣,只圖個逍遙快活。
而南榮這種跋扈的性子就是父親順從自然的教育態度養出來的。
過了沒一會,宮宴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