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馳夢影---救筱筱的辦法

驍馳夢影---救筱筱的辦法

桑君瞧到女子的手慢慢的捲起來,她似乎生氣了,為了掩蓋自己的想法她將長長的衣袖放下遮蓋住手。但這一點不止他看到了,那對面的男子似乎也不動聲色的察覺了。

這個時候,桑君才瞧見女子穿着華麗,拖地的紫色長袍順滑如水,袍子上有着一件鳥與花的樣式嵌在衣上的深紅罩袍,而現在她的手便隱藏在那罩袍袖下,那袖袍放下的衣袖有着黑與金的線綉,桑君看不清那綉樣但卻看的出精巧。

桑君記不清院子裏沖衝來去是女子穿的的是什麼了,可那時候的衣服似乎沒有現下這般繁瑣,他不自覺的蹙緊眉目察覺到眼前的女子也並不是一般的界域散神。

「呵。」女子笑了,「婆雅的哪個女兒?大修羅王,我可不是什麼做珠寶的能工巧匠。更何況,區區一個修羅王的公主憑什麼配我做的珠寶?她可不是舍脂缽低。」

「呵。」這回換男子笑出了聲,「說的也是~~」

桑君驚詫,這句說的竟然能這麼的..輕快的語氣?

「既如此你知道下便好,過些時日我會親自與她們一同去趟神域。」他說罷繞過女子向前走去,一直走到了桑君的面前。

桑君此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他甚至覺得自己都不敢呼吸。大修羅王伸手直至自己的身上,桑君想要躲避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而那手竟然直直穿透了自己身上。桑君很是驚訝,他低頭看大修羅王穿過自己胸前的胳膊和手,他竟然是在…接雨水?

「阿毗,都這麼多年了你這穹頂竟然還沒補。」

「大修羅王要是沒了事情還請離去吧。」

「也是,補你大殿的穹頂可是浪費法力的事情,不值當的,哈哈。」

桑君有些不明所以,這本該有各種心思的大修羅王竟然並不在意女子的各種陰陽怪氣?他們是朋友?可這個樣子也不像。大修羅王喜歡她?可這般解釋也太容易了些吧。

大修羅王轉身離去,走到女子身邊的時候開口道,「是我不該質疑你,阿舍..」

「舍脂缽低才是界域的公主。」

「是,是我多慮了。畢竟祖烻的死也那麼久了。與帝也脫不得干係。你當是也如我一般…」

「大修羅王想多了,神域之事,與我無干。」

「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桑君看着女子的背影,女子看着穹頂外的雨簾。過了許久桑君才開口,「他走了許久了應該不會有誰來了,殿下可以將我放開了嗎?」

女子回神轉過身解開了桑君身上的禁止,隨手一揮在身後變出一張榻子。她似乎有些累,咎自過去慵懶的面對桑君躺下,嘴裏還嘟囔了桑君剛剛稱呼她的二字,「殿下~」

「是,殿下。哪怕你不是十二神殿的界域六神也必然是神位較高的神祇。是你做了玉扇上的鑲嵌還可以讓大修羅王如此和氣的與你說話。」

「那若我是那六大神祇,你覺得我是誰?」

桑君瞧見女子饒有興緻的問著自己便也將猜測說了出來,「大修羅王和婆雅不是,舍脂缽低是已故悅意公主自然也不是。剩下三個修羅王羅騫馱,修羅王毗摩質多羅和乾達婆。我身上帶了少許乾達婆的香餌避神耳目,而且他對泰皇一家都是客客氣氣的,只是他是個男子,所以我本來的猜測似乎也不大對。於是我想是不是鬼王羅騫馱,在這陰雨綿延的穹頂之下我想到..亦云惡陰,涌海水者,但…」

「但神祇是何以變幻的,這並不是緊要的。」

「是。」桑君此時覺得自己現下的猜測才是對的,「但對於初生無男女之分的修羅似乎更好解釋。堂堂鬼王似乎總讓我覺得不是眼前之神,而大修羅王又喚您阿毗,這阿毗比起說是羅騫馱和乾達婆的小名更像是毗摩質多羅的阿毗。」

「好好一個神祇,在這裏跟我說感覺?這想法像是在人域沾染了太多人的氣息而至。」

「呵,許是吧。」桑君自嘲卻也接着往下講,「我本以為大修羅王是在找茬的。」

「卻是來找茬。」

「是,也不是。那不像是找茬,那更像是試探你的心意。只是我本還在猜是不是因為他喜歡你,呵...」桑君這聲尷尬的笑讓女子也不自覺的笑了。

「果然是沾染了太多人息。」

「也算是吧,但他最後說以為你跟祖烻之事會對婆雅修羅王嫁女與神域有影響讓我重新思考了一下,也恰巧想起了在神祇中都只有隻言片語的一件事。」

桑君瞧著榻上女子的面容,她沒了剛剛的嬉笑之情,也沒了之前可以讓他神感受到的情緒波動。她變得讓桑君難以捉摸,甚至有些說不上來的壓迫感。

「什麼事。」

桑君一怔,她是在問他但這話又不像是在問他。

「祖龍的孫女祖烻就是嫁給修羅王毗摩質多羅的神域公主軒轅朱烻。」

她笑了,頗為玩味的看着桑君,「可這件傳聞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證實我是誰。」

但桑君卻篤定的很,「不能嗎?軒轅朱烻和匚鏡之間也有些傳聞。傳聞匚鏡愛慕軒轅朱烻才會因她的灰飛湮滅而失蹤。而匚鏡在這裏,在那個院子裏。」

「哈哈。」這話把女子逗笑了,「雖然傳聞不可信但有些真有些假才是傳聞,只是你一個年輕的神祇能聽到這些傳聞也是頗為用心了。不用再猜來猜去了,我確實是毗摩質多羅,軒轅朱烻也確實是戰神祖烻,但匚鏡並不是因為愛慕她而失蹤,他只是想要救她。」

「救她?」桑君似乎懂了什麼,但似乎又不懂什麼,「所以要用筱筱來救她?」她搖搖頭又點點頭。

見她搖頭桑君便又言,「可是筱筱...筱筱就算是修仙之人也沒有能耐成為神祇的容器,她根本沒有神骨。」

「你也說了是個容器。匚境是在用軒轅氏的後嗣一代代傳承直到有合適的承載者出現,而且也出現了。」

「也出現了?阿驍?」

「不是。」她搖搖頭。

「我想不出,只有阿驍是和..總不會是蕭圓蓮她的姐姐。」

「是舸洛。軒轅舸洛,如今叫釐洛的那個孩子。」

「釐洛!但他也是個人,他也沒有神骨,沒有神骨這樣下去也一樣要骨碎的。」

「軒轅氏自己的血脈會維繫這副身骨,就像神器認了主不會傷害神祇一樣,神祇自己的血脈也不會那邊不管不顧的殺死自己的血脈。所以如果朱烻在他身上覺醒也並不會殞命,畢竟軒轅氏已經殞命了許多代為了他的出現可以成為朱烻的身骨。」

桑君有種說不出的寒慄之感,他嘴裏帶着疑問念叨,「許多代?…」

「許多代,從少昊金天氏的孫子帝嚳娶了軒轅朱烻和那個人的孫女開始,匚境就在那個孩子的身上養神識。除了那個孩子外,他的子嗣,每個被匚境選中的孩子都活不過成年。最後,匚境不得不封印了朱烻的一魄在這些孩子的身上傳承,每當他們的子嗣出聲且魄也願意選擇這個宿體。那原本那個承載這一魄的孩子就得讓出此魄然後死,且魂飛魄散不能轉生。」

「若如此,那四方之境裏的是什麼?」

「神識中的神魂,一魂一魄留住才有機會復活朱烻。在朱烻死前就讓匚境帶走了一縷神魂,她自己最終雖然灰飛湮滅卻藉著晴明樹的種子保住了一魄。」

「所以釐洛的身上是有那一魄的,而一魂在筱筱的身上?」

「不~~」她笑意盈盈的看着桑君,「現在一魂一魄都在她的身上。拿一魄去救她一時的命是舸洛向我求來的。代價,就是他永遠也想不起來與阿瑤相遇后直到她死前的事情。」

「死前?死?」桑君莫名其妙,「人若死了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她沒死。若如你而言,你可以將神祇的魄輕易轉移,你也可以讓死了的人活,這說明什麼..」

「你在想,帝不知我動神祇,泰皇不知我動人域,不是我撒謊就是我令你懼怖。」

她猜中了桑君的心思但桑君卻覺得又沒剛剛令他覺得畏懼了。「既如此,修羅王可有辦法救筱筱?」

她看了看桑君卻好似沒有回答他這個問,「你知每一個軒轅氏的宿體都要怎麼被錘鍊嗎?」

桑君卻覺得她似乎是想說更多,「我自然不知,而修羅王似乎想講。」

「是。」她點點頭,「就是打,往死里打,若打到奄奄一息卻還不能自救他們就放棄讓他成婚生子,男子女子皆是如此。」

「為什麼?」

「朱烻是誰?軒轅朱烻可是祖烻,是赤金戰神,是一次次從修羅場回來的神祇。越是絕望,越是被欺凌,她越不甘,越會爆發,這樣子才會激出她的本魄,而舸洛也是因為此才認識到那個出手相救的筱筱。」

「這是騙人的吧?人都被打死了怎麼可能變成神。」

「這是事實,是匚境和我尋了許久才發現真相。我們本以為她留下的是伏矢之魄,畢竟那是所有魄的主宰,可最後才發現竟是吞賊之魄,是護衛本體的魄。魂留胎光是主神魂之元,魄卻留不下主魄。這也就是為什麼匚境用了所有辦法都無法讓魂魄養出她完整的三魂七魄,才不得已或者說..無所不用其極的讓她能活過來。」

「我不關心那些,我只要筱筱活的辦法,而你有辦法。」

「辦法也只能做到讓她活在瀾滄海如那個瀾滄海里的半神半人的孩子一樣活着。」

「好。」桑君鄭重的應道,「這樣也夠了,修羅王需要我做什麼?」

「你倒是個會做生意的神祇,到底是泰皇的朋友,懂得人域的一些事物。」

「泰皇...您要什麼?」

「我要釐洛。」

「釐洛?」

「我少了一個打傘的小僕,他很像那個小僕,我要他把自己抵給我。」

「抵給你?抵什麼?奴隸,想人域的人做奴隸?」

「是命。」毗摩質多羅起身,「我只要最珍貴的東西。他原來對阿瑤那親情友情愛情混雜的情感和記憶,如今是他死不能轉世的命和自由。」

桑君很是震驚,他抿了抿嘴道,「即使我是神祇也不能替人做決定,更何況是算的上朋友的人。」

「算得上..桑君的朋友~」修羅王玩味一笑,「也是~畢竟燧人的朋友只有栚芴,但桑君卻可以有很多朋友。」

「你說什麼!」

「你不奇怪嗎?只是因為泰皇知道你沒有阻止舅父送死這事就如此責怪與你?與你分道揚鑣卻為何會去幫碧藍?」

「泰皇幫了碧藍?這不可能!」

「把碧藍和索朗藍海送去四方之境的是大藍海,幫大藍海的是你的泰皇和剛剛來的那位,至於你要不要告訴哪位神祇,或者信不信我這話都由你。」

「那現在由不由我,你要告訴更多的事情。」

「我在說啊~~」修羅王對桑君淡淡一笑,「你舅舅祭劍才有用是因為有用的是母親家族那邊的血脈,只有他的血和你的血才能令紫匚劍被封印,因為紫匚劍的劍柄之鐵是你家祖打給赤金戰神的,而知道這一點的只有帝和泰皇夫婦。」

「什麼!?那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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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瀾滄海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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