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竹籃打水一場空

第四十四章竹籃打水一場空

余觀濤冷笑道:「死?你以為死就能解決問題?我的大小姐,你每次闖下潑天大禍,我來替你善後掃尾,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好說話了?」他煞費苦心搭上洗劍山莊這條線,原本想以最快的方式,達到他人生巔峰,可是如今卻讓她全搞砸了。且不說一無所獲,就憑和洗劍山莊結下無法化解的仇恨,三巨頭必然處處給華山派使絆子,拍磚頭,華山派以後的路只怕更難走了。

這感覺就像只差一口氣,就爬上了山頂,不料卻被別人一腳踢下了懸崖。再達到如此的高度,誰知道是什麼時候?況且他走到今天,已經耗盡了所有精力,要他從頭再來,他已是力不從心。余觀濤想到此處,心頭感到一陣劇烈的痛楚,臉上肌肉也扭曲了起來。余冰影的劍雖然刺在蘇岩身上,但是他所受的傷更重,該如何是好?就這樣前功盡棄,讓他怎麼甘心?

瞬時間他腦子轉過無數念頭,終究覺得蘇岩不死,他尚有翻盤的機會。如何讓蘇岩不計前嫌?如何與洗劍山莊重啟合作?他想到了四個字:「投其所好」。蘇岩不是想得到余冰影么?他就親手把余冰影交給蘇岩。甚至有必要的話,他可以用繩子捆住余冰影,把她扔到蘇岩床上。也只有這樣,他才能絕處逢生,柳暗花明。

所以不管余冰影性情多麼倔強,總之這次他非得要她認命。哪怕大家說他冷血無情,他都不會在乎。那些人不過是柴米油鹽便能滿足,只曉得不痛不癢的兒女情長,哪裡領悟得到大權大握,笑傲江湖的快感?在他們這些叱吒風雲,布局天下的大佬眼裡,任何的感情,都必須無條件的服從自己的利益,他和楊潔的結合,難道不是這樣嗎?

這些人只會耍嘴皮子,可是他們有誰能想到,他們能夠心安理得的端起飯碗罵娘,是他憑一己之力,給他們擋風遮雨,營造安全的環境?他們更不會看見,在陰暗的地方,有無數雙貪得無厭的眼睛,虎視耽耽的盯著華山派。某些野心勃勃的門派,一直處心積慮的想著怎麼顛覆、瓦解華山派。

作為華山派掌門人,他當然要面面俱到,平衡各種關係,該捧的捧,該踩的踩。意氣用事,只會帶著大家走向不歸路。他冷峻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因為他已經找到了亡羊?牢的好辦法了。余冰影忽然平靜下來了,冷冷道:「我闖大禍?你怎麼不說,每次是你逼得我忍無可忍?」為什麼要用借追求利益的名義,來踐踏我的幸福?

余觀濤仍在微笑,緩緩的道:「照你這麼說,原來是我害你,蘇公子也該死嘍?我要不要向你低頭認錯嘍?」他這幾句說得輕描淡寫,卻自有一股威嚴氣象。余冰影道:「你是英明睿智的華山派掌門人,怎麼會犯錯呢?是我魯莽無知不懂事,屢屢破壞你的計劃。」余觀濤道:「既然你知道不懂事,幹嘛不學聰明點?」

余冰影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委屈求全?」余觀濤眯著眼,道:「你和我年輕時一樣,容易衝動憤怒,只想我每次即將被撞得頭破血流的時候,總有一雙手在背後拉住我,使我沒有付出慘痛的代價。」他凝視著楊潔,道:「這個時候你為什麼還不出手?影兒就等著你拉她一把。」楊潔眼露驚恐之色,退了幾步,道:「我不會傷害影兒……」

余觀濤苦笑道:「鬧成這樣的光景,洗劍山莊還是我們的朋友么?」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喃喃道:「我已經聞到了濃濃的殺氣,一場針對華山派的浩劫即將來臨……」眾人心中均是一凜:「洗劍山莊決不會放過我們!」余觀濤嚴厲的目光往眾人掃去,一字一字道:「事已至此,怪誰都無濟於事。當務之急,我們要上下一心,一致對外。別人想咬下華山派一塊肉,我便教他崩掉幾顆牙齒。」

葉楓熱血上涌,剎那間心裡的怨恨憤怒全沒了,暗道:「我願做師父的馬前卒,急先鋒。」翠蘭大急,連扯他的衣?,暗示他靜觀其變。余觀濤目光最後落在余冰影臉上,儘是關懷憐憫,雖然他一個字也沒有說,但已經將他的意思準確無誤的表達出來:「我願意做你的堅強後盾,你為什麼不放下手中的刀?刀是對著敵人的!」

余冰影牙齒咬著嘴唇,反而將刀握得更緊了,顯然她根本就不相信他。余觀濤哈哈一笑,神色甚是尷尬,道:「看來我這個父親做得相當失敗,不過我不怪影兒,因為我不……」眼睛瞥向楊潔,語速放慢,好像在等楊潔做甚麼決斷。楊潔臉色驟變,生怕余觀濤說出後面的話,急道:「影兒,你聽我說……」

余觀濤笑道:「慌張什麼呢?我有個錦囊妙計……」他聲音越說越輕,到最後已幾不可聞。楊潔急著想聽他說什麼,忍不住身子挨了過去,道:「你能不能說大聲點?」忽然全身酸軟,倒了下去,原來余觀濤出其不意,點了她的穴道。楊潔怒道:「你……你……」余觀濤笑得十分愉快,道:「很好,好極了!」

他的話並不深奧,大家都聽得懂。眾人怔怔地看著他,對他敬仰之意登時蕩然無存,一個人為了所謂的權力,連自己的妻女都可以出賣,還值得別人去尊重么?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有些愛憎分明的人,已經皺起眉頭,鼓起腮幫。他們不拚命咬緊牙關,就會嘔吐出來。葉楓右手不由緊握劍柄,尋思:「師父若要傷害影兒,我只好以下犯上,反出華山!」

翠蘭按住他汗水淋漓的手,一勁地搖頭。楊潔動彈不得,哀求道:「你……別傷害影兒……」余觀濤臉色鐵青,喝道:「阿潔,你別執迷不悟了,這輩子你受的苦夠多了,當年你求他,他有領你的情么?影兒和他一模一樣的性子,軟硬不吃,今天不讓她吃點苦頭,明天我們便會重蹈覆轍。華山派死的人還不夠多麼?那些血的教訓你就忘了?」

葉楓渾身一震,似乎有些聽懂:「難道……難道……」卻又覺得太荒唐,忍不住機伶伶打了幾個寒噤。楊潔臉色如張透明的白紙,一絲血色也無,大聲道:「原來你一直在報復他!他人品再不好,也比你強百倍,千倍……」忽然聲音驀然停頓,因為余觀濤已經點了她的啞穴。余觀濤狠狠的瞪著余冰影,厲聲喝道:「倘若你真的愛你媽媽,就放下手中的刀!」

余冰影冷笑道:「是我不識相,不曉得為華山派犧牲,是也不是?」余觀濤深吸了一口氣,全身骨骼似爆黃豆般的,啪啪作響,道:「生活就是妥協,就是交易。你不向生活低頭,就註定四面碰壁,走投無路。有多少我憎惡的人,但是為了華山派的利益,我不得不和他們把酒言歡。」

他不等余冰影開口分辯,接著又道:「你年紀尚輕,體會不到做父母的苦心,以後成熟了,有些事你慢慢會懂的,可憐天下父母心,哪有做父母不為兒女著想的?」余冰影道:「交易?妥協?我是小店裡的醬油?鹽?誰有錢就給誰?你憑什麼那麼霸道,剝奪我的幸福?」

她用盡全力嘶喊,是對命運的抗爭和控訴嗎?右手跟著往前遞,匕首往自己頸部刺去,大聲道:「我死行不行?」與此同時,葉楓抬起手掌,一掌往自己天靈蓋拍去。不管誰先死,誰后死,他們總是要死在一起。立在他身邊的翠蘭,忽然出手如電。剎那間,至少點了他身上三處穴道。

葉楓軟軟倒了下去,無力叫道:「為什麼不讓我死?」余觀濤冷笑道:「你覺得死的了么?」衣袖拂出,捲起一陣勁風,余冰影只覺得手腕劇痛,匕首立即偏轉了方向,挨著脖子輕輕劃過,鮮血頓時流了出來,也不知有沒有切斷頸上大血脈。余觀濤搶上一步,托住她的手肘,往前一送,只聽得當的一聲,匕首掉在地上。

楊潔形同瘋子,大呼小叫道:「姓余的,我要殺了你!」余觀濤哼了一聲,道:「你放心,她皮外傷,死不了。」他沖著眾人吼道:「還不拿金創葯來!」眾人忙取出隨身攜帶的金創葯。更有幾個乖巧伶俐的弟子,奔到存放藥物的庫房去,取出止血的草藥,以及紗布來。

余觀濤也不管功效如何,一發塗抹上去,猶如泥水匠刷牆壁,抹了一層又一層,又用紗布裹住。余冰影卻以為自己喉嚨斷了,早就昏了過去。眾人忙將余冰影抬入房中。余觀濤安頓好余冰影,便去探望蘇岩。所幸余冰影那一劍刺偏了幾分,並未刺中要害。蘇岩雖然昏迷不醒,但脈搏還是正常。余觀濤一直坐到黃昏時分,才回到余冰影的房裡。

余冰影兀自昏睡著,楊潔痴痴的坐在床沿,一聲不吭,臉色蒼白,兩隻明亮的眼睛,深深凹了進去,彷彿老了十幾歲。余觀濤在門口做了個有話對你說的手勢,楊潔瞪了他一眼,還是忍不住走了出來。余觀濤走在前面,往後山走去。跟在他後面的楊潔,看著余觀濤佝僂的身影,隨風飄動的白髮,忽然覺得說不出的同情,暗道:「他真的老了!」

有人說權力和慾望是最好的春藥,喝了之後,會精神抖擻,容光煥發。只不過是葯三分毒,喝了太多的春藥,身體會被掏空,加快衰老,余觀濤就是最好的例子。自從他接手華山派,他就開始燃燒自己的生命。自從蘇岩上山,他身上的火燒得更旺了。是不是他清楚自己身體狀況,倘若不快馬揚鞭,也許他看不到人生最輝煌的一天?

這樣的人究竟是可恨還是可悲?兩人走到山頂,坐了下來。楊潔余恨未消,不願和他坐在一起,與他隔了數尺的距離。余觀濤訕訕笑道:「我們又不是牛郎,織女,中間要隔著一條銀河。」楊潔冷冷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余觀濤挪動身子,慢慢挨了過來,笑嘻嘻道:「我們隔著太遠,就是放屁,也聽不見響聲。」

楊潔怒道:「誰想聽了?你這個人總是放無聲屁,既臭不可聞又陰險惡毒。」余觀濤笑道:「古人云:床頭打架,床尾合,再吵再鬧,我們都是幾十年的夫妻,對不對?」楊潔怒道:「你有當我是你的妻子么?我是你呼來喝去的丫環,奴才。」說到此處,想起自己不幸的一生,眼圈不覺紅了。

余觀濤不願在小事上糾纏不清,道:「我有些話要對你說。」楊潔怒道:「你又有什麼損人利已的好主意?」余觀濤道:「咱們也不繞彎子,脫下褲子直接放屁就是。倘若你能說服影兒,你我從此平等,無須再看我的臉色。」他確實低估了余冰影的決心和剛烈。就算把余冰影扔到蘇岩床上又怎樣?只要余冰影不放棄死的念頭,華山派便不能真正與洗劍山莊搭上關係。

只有餘冰影屈辱的活著,哪怕阿諛奉承的與蘇岩過一輩子,他便贏得了這場勝利。要想余冰影心甘情願受他的擺布,他必須先搞定楊潔。為了表示他的誠意,他一開始就承諾還楊潔的自由平等,這正是楊潔最在乎的。楊潔冷笑道:「你又想騙我?」余觀濤臉色一紅,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了你?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楊潔道:「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誠心,你學幾聲狗叫,讓我聽聽。」余觀濤毫不猶豫,道:「這個好辦!」他不僅模仿了狗叫聲,而且四肢著地,繞著她走了一圈。楊潔看著他,眼中充滿了鄙夷和嘲笑,冷笑道:「想不到堂堂華山派掌門人,居然墮落到如此地步。」余觀濤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楊潔冷笑道:「自欺欺人。」

余觀濤道:「你怎麼說都行,能達到目的就行。」楊潔嘆了口氣,道:「要我勸影兒可以,你至少讓我相信,影兒到底能獲得什麼好處,總之不能讓她吃虧。」和講利益的人談交易,就得比他更精明。余觀濤笑道:「未來洗劍山莊,莊主夫人的位子,這個好處難道不夠大嗎?」

楊潔點了點頭,道:「果然是天大的好處。不過我很想知道,你這麼費勁心思,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我不相信你只替影兒打算,你不撈半分好處,這好像不是你的風格。」余觀濤道:「華山派搭上洗劍山莊的順風船,可以藉助洗劍山莊的勢力,迅速在江南中原站穩腳跟。」

這就是他籌謀已久的計劃,只要按照他的意願進行,不用多久,華山派的實力將再上一個台階。他說得眉飛色舞,好像是件穩賺不賠,十拿九穩的事。楊潔冷笑道:「看來你是贏定了。」余觀濤道:「咱們華山派底子薄,經不起折騰,唯有小心經營,哪敢做沒把握的事?」楊潔輕輕嘆了口氣,道:「怕就怕你竹籃打水一場空,自己一無所獲不說,反賠上了整個華山派。」

余觀濤怔了一怔,怒道:「你說什麼?」楊潔道:「你以為算盤打得好,難道別人就不會動心思?」余觀濤奇道:「人家洗劍山莊財大氣粗,我們華山派窮得叮噹響,有什麼好圖的?」楊潔道:「我們華山派再不濟,亦是五大門派之一,在別人眼裡,就是塊肥肉。你把肥肉扔到別人嘴裡,別人為什麼不一口吞下去?」余觀濤大聲道:「他們不怕撐爆肚子?」

楊潔道:「你膝下無子,女婿和兒子有什麼區別?你將影兒嫁給蘇岩,華山派豈非最好的嫁妝?」余觀濤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半晌說不出話來。過了良久,才勉強擠出一句話:「有我在,誰也別想打華山派的主意。」楊潔道:「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千萬別介意。」余觀濤道:「你說便是。」楊潔道:「你能做到壽與天齊,長生不老?恐怕你腳剛伸直,人才斷氣,人家就教華山派變了顏色。」

余觀濤跳了起來,怒道:「他們敢!」楊潔冷笑道:「別人怎麼不敢?他是你的女婿,接手華山派理所當然。到那個時候,洗劍山莊必定派出大批人手,控制住局面,誰敢說個不字?」余觀濤身子一顫,臉色蒼白,頹然坐下。楊潔喃喃道:「漢家青史上,計拙是和親,興衰寄明主,安危托婦人。看上去你是佔了大大的便宜,其實人家才是計高一籌,放長線釣大魚。一旦影兒嫁入洗劍山莊,你這個說一不二的掌門人,就成了洗劍山莊的大管家,替別人打理好華山派,就等別人來接收。」

余觀濤道:「你危言聳聽,無中生有。」口氣已變得軟弱無力。楊潔道:「如果你以為把影兒嫁過去,就能換到相應的利益,那你真是把洗劍山莊看得太善良了。有些門派開出的條件比我們豐厚得多,仍然難逃被洗劍山莊吞併的厄運。」不知什麼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月亮還未上來,山頂上陰涼而黑暗。余觀濤不由得機伶伶打了幾個寒噤。

能夠位居五大門派之首,洗劍山莊決非靠的是仁慈,博愛。如果洗劍山莊的胃口不夠大,不吃掉眾多的門派,也不會有如今龐大的身軀。忽然之間有一隻溫暖的手,悄悄的伸了過來,握住了他的手,他登時覺得踏實了許多。楊潔的聲音同樣也充滿了溫暖:「憑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創下的事業,才是最踏實可靠的。世上哪有甚麼捷徑可走?你想占別人的便宜,別人也是想來挖你的心頭肉,雞蛋無縫,蚊子自然鑽不進來。自己不貪得無厭,別人哪有得手的機會?」

余觀濤滿面通紅。楊潔另一隻手托著下巴,臉上露出譏笑,道:「人家抓住了你想急於將華山派發展的心態,於是畫了個結盟的大餅,就讓你樂不可支,雙手奉上華山派。我們最要緊的是,並非把華山派做得多大,而是把它變得強大,我們經營好西南、西北足以笑傲江湖,何必要去貪大求全呢?小孩子吹的泡泡是不是很大,很飄亮?可是它一戳便破。」余觀濤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他一直以為他在算計別人,聽了楊潔一番分析,忽然發現自己並沒有多麼的高明,別人略施小計,差點讓他幾十年的努力化為泡影。楊潔道:「我們不是尋常百姓,今年收成不好,大不了勒緊褲腰帶,明年還有機會。我們一步走錯了,不僅一輩子也翻不了身,甚至橫屍街頭,所以我們不能做錯事,更不能選錯人。」

余觀濤猶豫了一會,道:「你覺得影兒怎樣?」楊潔反問道:「難道楓兒不好嗎?儘管他出身卑微,至少對你忠心耿耿,對影兒情深意重。至少你不用擔心,華山派會改旗換幟。」月亮慢慢爬了上來,照在楊潔的身上,彷彿披著層祥和的光芒。她又嘆了口氣,道:「歸根到底,你不喜歡楓兒,是因為他沒有可以幫得上你忙的背景。你也不想一下,當初你還不是一窮二白,身無分文,我嫌棄了你沒有?還不照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余觀濤低下了頭,只覺得一張臉在發燙。

楊潔又道:「楓兒比不上你精明幹練,但是由他來守基業,絕對沒有問題。況且他和影兒兩情相悅,將影兒嫁給他,我們老有所依,能有善終,這不是最好的選擇嗎?我們身邊就有最好的人選,偏要到外面挑三揀四,豈非瞎了眼睛?」她白了他一眼,幽幽道:「你事業做大了,心卻浮躁了,忘了自己的根本,開始瞧不起人了。」余觀濤勉強露出笑容,道:「原來在你的心裡,我是這樣的差勁。」楊潔道:「浪子回頭金不換。」

余觀濤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在余觀濤悉心照料下,蘇岩恢復得極快,沒過幾天,傷口已經開始結疤長肉。只是余觀濤態度卻遠不如前些日子親密,雖然他客客氣氣,左一個賢侄長,右一個賢侄短的,但是已經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蘇岩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如何看不出其中微妙的變化?

又過了幾日,便要回蘇州去。余觀濤假意挽留了幾次,也就任他而去。臨行那日,余觀濤特地把場面搞得格外的隆重,放下華山掌門的身段,領著幾百門弟子,將蘇岩直送到山下大道臨別之際,蘇岩望著余冰影,神色意味深長,欲言又止,終於嘆了一口氣,上了余觀濤雇來的馬車,絕塵而去。眾人目送他遠去,均覺得壓在心上的一塊石頭,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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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客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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