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靈犀令(扶光場合,已替換)

第172章 靈犀令(扶光場合,已替換)

恕楊若英孤陋寡聞,活了二十年,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變態,簡直讓他豐富了人類多樣化。

琴師似是察覺到有人靠近,他抹去嘴邊的血跡,站直了身體,看上去依舊人模人樣,彬彬有禮。

他目視前方,在一片焦黑的廢墟中,看到了一身青衣,滿身殺氣的楊若英緩慢靠近。

他拿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塵土,姿態矜持又高傲,他盯着楊若英,狀似苦惱的蹙眉:「有客人來訪啊,讓客人看到我如此狼狽的一面,真是太失禮了。」

楊若英抬手,手中長劍指向琴師,如冰霜雕刻而成的面容帶着沉沉冷寂,森寒無比:「琴師,十三年前,你殺我父母,害我與幼弟失散。今日,血債血償吧。」

他身形一閃,已靠近琴師,金丹真人那強大的威勢威壓而下,沉重如山。

但琴師不為所動,他甚至有些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腰間保護完好的水仙花。

他抬了抬眼,元嬰期那猶如實質的偉力突兀降臨,直壓得楊若英一個趔趄,栽倒在地無法動彈。

琴師這時才抬手拍去衣服上的土,指尖在外衣上一劃,衣服上的血跡頓時消失乾淨。

他打理好自己后,又恢復了往日的完美無缺。

他垂眸注視着出師未捷的楊若英,嘴角的弧度優雅翩然:「原是惡客上門,真是讓我這個期待有客人的好客琴師好生失望。」

楊若英被死死壓制住,神色卻並不恐懼或畏縮,哪怕面臨死亡,依舊冷淡如初。

只是心底,還是有稍微不甘。

扶光……

他還未找到幼弟扶光就要死了。

若扶光早早離世倒也罷了,若依舊在世間某處掙扎求生,備受折磨,而他這唯一的依靠卻已扔下他離去,那扶光該怎麼辦?

心存不舍又放不下的楊若英重新生出強大的求生欲,他雙手艱難地撐着地想要站起來,神念微動,打算引動師父送他的保命符。

琴師察覺到了他的動作,鎮壓在楊若英周身的威壓更強大,讓他連眨眼都無法做到。

「你長輩不曾告訴過你,遇到比你境界高的前輩,任何小聰明都沒用嗎?」琴師心平氣和的問。

楊若英嘴角動了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人根本沒想過讓他開口。

琴師只是發出自己的疑問,卻沒想過讓楊若英回答。

他輕輕抬起手一撥,一道音弦閃爍了下憑空出現,朝着楊若英脖頸繞了個圈,微微收緊朝上提去。

劇烈的疼痛讓楊若英額上脖頸上的青筋乍現,為了拖延時間,他昂起脖子,像是獻祭一樣,充滿了悲情的色彩。

只那雙眼睛充滿了不屈、倔強。

琴師低笑幾聲,察覺到妙舞即將趕來,慢吞吞的將『反派就是話多』發揮的淋漓盡致。

他盯着楊若英的眼神驚艷極了,還帶着幾分見獵心喜:「你這眼神我太喜歡了,你放心,等你死後,我會保存好你的眼睛,順便與我的摯愛一起賞玩。」

他猛地一握手,琴弦瞬間朝虛空用力拽去。

眼看楊若英的腦袋就要被摘掉,凌厲的鞭影擦破空間,直直斬在懸空的銀白琴弦上。

琴弦斷裂,楊若英身體一軟,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咳嗽。

活下來了……

他活下來了……

他還有機會尋到幼弟……

還有與心愛的姑娘相守的機會……

楊若英努力地翻了個身,平躺在地上,他捂住脖子大口呼吸著,劫後餘生讓他失神了半晌才緩過來來。

他仰頭看去,妙舞正與琴師戰在一起。

漫天的鞭影與琴弦交錯,二人速度快到肉眼難辨,互相對撞打鬥,身後一排排殘影上天入地到處都是,看的人眼暈。

楊若英從袖中摸出一粒療傷丹塞進口中,待胸口的沉悶消下去了,這才翻身坐起來。

元嬰期的戰鬥他插不上手,但他可以在其他方面找補回來。

若是沒記錯,妙舞來是為了尋流光樓的少樓主。

看妙舞的模樣,似乎並未尋到人。

他深深看了眼虛空上的人影,轉身朝某個方向而去。

他得找到那位少樓主,看情況琴師對少樓主還是有幾分心思。

他心中各種想法一一閃過,直到看到那一片狼藉中躺在地上的人。

她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紅,長發與塵土混在一起,被風吹起衣袖時露出手腕那雪白皮膚下黛青色的血管。

哪怕身處狼藉,她依舊滿身風華,氣度斐然。

她似乎還留有意識,察覺到有人到來時,吃力的側頭。

楊若英一下子便陷入了這雙眼裏,她的眼睛生得極美,那薄薄的水霧散開后,眼裏沒有愛恨,只余平靜。

「不是琴師啊。」她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真正如朗月疏星,滿是意氣,「看來他沒死,也不好過。」

楊若英忍不住笑了出聲,這姑娘有些意思。

他上前兩步,將人扶起來:「我是上玄宗弟子,少樓主可還好?」

容嫻尚在虛弱中,她直面爆炸,能活着就不錯了,但她面上卻未表現出分毫痛苦。

只是稍稍有些苦惱,連元嬰期都被震傷得爆炸,那她一個金丹初期修士,被重創才算合理。

她沉思片刻,意識里一雙大手凝聚,毫不在意的捏住了丹田內綻放金光的金丹。

那金丹彷彿感受到了危機,拚命掙扎著私處逃竄,卻被神魂凝結的大手一把捏碎,化為點點金光砸落。

尖銳的疼痛自意識中升起,容嫻卻沒有半點反應,凝實丹田,重新凝聚顯化出來的金丹看起來顏色更淺薄一切,連懸浮都帶着一絲無力。

她感受了下,此時體現出來的修為,應該看起來就是金丹初期,而且彷彿重傷未愈,極為孱弱,隨時都有跌落到築基的可能。

她藉著楊若英的力道站起身,將所有情緒壓下,掐了個凈塵決,頭髮、衣服上頓時煥然一新。

她整理了下衣服,朝楊若英道:「失禮了,道友。」

楊若英不禁雞皮疙瘩冒了出來,怎麼說呢,琴師帶來的後遺症挺嚴重的,一聽到客套話就忍不住毛骨悚然,彷彿被琴師那個變態盯着。

他冷硬的面容空白了下,才道:「無妨,畢竟我與閣下一樣。」

容嫻看了他一眼,眼睛幽深無底,且看上去寧靜無波,可楊若英卻彷彿看到了一隻巨大兇手正蠢蠢欲動,想要突破這封平靜的封印,肆無忌憚的釋放着殺戮。

察覺到危機,楊若英本能的轉移話題:「妙舞護法前來找您,此時正與琴師戰在一起。」

琴師竟然還有能力與護法打鬥,如此強大的劍氣自爆卻沒能殺得了他,連重創都沒有,琴師藏得可真夠深的。

她仰頭望着虛空,能輕易分別出琴師那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氣息,跟他那個人一樣,看似溫柔完美,卻猶如死物,沒有屬於人的感情。

容嫻發上的簪子早不見了蹤影,鴉黑的長發凌亂的散在身後,臉上也因為重傷而沒了血色。

琴師那活躍的氣息讓她神色更加難看。

戰鬥從西到東,從南到北,一直都是分庭抗爭,琴師的氣息沒有露出半分疲態。

容嫻眼底的冷意越發的深,周身平靜的氣息也被打破,冷漠空曠如荒野的死寂出現,她強行催動體內靈氣運轉,可重傷的身體和筋脈無法承受住,只是輕微的靈氣碰撞,便讓她承受劇烈的疼痛。

頓時,就噴濺出了一口心頭血,再支撐不住就要往下倒。

而隨着她的倒下,楊若英瞳孔驟縮,下意識手中靈力一彈,將人穩在半空,下一刻伸手將人攬住。

可容嫻的身體接觸到他的靈力后,像是產生了應激反應,本能的汲取天地間的靈氣防禦。

可這汲取來的靈氣受到牽引一融入到她體內,對她來講無異於雪上加霜,她只覺得丹田內的金丹像是被大鎚狠狠錘了記下,喉間還湧出了甜腥味,哪裏還有其它的意識,直接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與妙舞打鬥的琴師眉頭一皺,本體對自己下手可真狠。

不過是演戲罷了,竟這麼敬業。

他心神一動,弦網如蛛網籠罩在妙舞四面八方,將人困在其中。

他這才延伸出意識朝本體探去,而容嫻的意識就模糊了起來,接觸到琴師的神魂安撫后,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清明了起來,不過她只是意識清明了,身體狀況還很糟糕,

她滿意極了自己這模樣,看着都慘兮兮的讓人心疼。

緩過來后,她從楊若英懷中推開,楊若英也守禮地退後兩步,秉持君子風度:「少樓主若支撐不住,可以坐在一旁療傷,我為你護法。」

容嫻撐著劍站穩后,將劍插在地上,從衣袖中掏出帕子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她沉沉喚道:「妙舞。」

虛空上,正與琴師拚命的妙舞身形一滯,下一瞬目光蹭得亮起,燦爛奪目,她長鞭一甩,龐大的靈氣毫不留情的揮灑看,將困住她的弦網撕開一條裂口。

她顧不上琴師,從裂縫中出去后,化為一道光就朝着呼喚她的方向飛奔而去。

琴師站在虛空上呆了呆,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彎了彎唇角,露出一抹彷彿雕刻成完美的笑容,「能讓妙舞如此失態的,定是她的少主。看來,我的小貓還活着,甚至平安無事。」

他身形一閃,腳下出現一條無形的琴弦,他踩着琴弦朝妙舞的方向追去,寬大的廣袖在風中起舞,翩然若仙。

妙舞很快便來到了這一片廢墟上,在焦黑的土地之上,容嫻姿態慵懶地坐在一張黑色披風上,她撐著自己的額頭,目光澄澈,緩慢卻有力地說道:「護法,我需要你。」

妙舞大步來到容嫻身前,她死死盯着容嫻,眼底劇烈的情緒翻滾,手指一下縮緊,用力攥住掌心,不過瞬息便有帶着熱氣的血滴順着她的指尖落在地上。

「……」

時間凝固。

妙舞好像沒有反應。

容嫻也不催促,安然地等待着。

半晌后,妙舞猛地上前,近乎虔誠地蹲下身,伸出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抱住傷痕纍纍的人,嗓音帶着微不可查的顫抖:「少主,我來接您回家。」

您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真的是……太好了……

這兩日,她眼睛都無法合上。每每閉上眼,都能聽到少主的泣血質問,都能看到她狼狽凄慘的身形……

少主多麼驕傲,多麼自由肆意,卻被琴師任意踐踏!

她都不敢想像少主是否願意這樣活下來。

妙舞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悄悄抹去眼底的水霧,露出一抹燦爛的笑。

容嫻遲疑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靜默了半晌后,才貼心的說:「我會假裝沒有發現你悄悄哭了。」

就……幾日沒見,妙舞怎麼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

她看了看楊若英,再看看妙舞,恍然大悟:「你有喜了?」

聽說女子有孕后,情緒變化會很大,特別讓人摸不著頭腦。

她喃喃道:「這速度有些快啊。」

妙舞:「……」

抱着少主的手,當即攥緊成拳。

心底還在難過時,額角的青筋已不受控制蹦了起來。

大冤種少主,為何就多長了一張嘴。

未免做出讓少主二次傷害的事,妙舞鬆開手退到一邊,拿出一顆九轉還魂丹塞進少主嘴裏。

這是丹堂耗費無數資源煉製而成的丹藥,哪怕只有一口氣也能救活。

丹藥入口后,效果顯而易見,容嫻慘白的臉色甚至有了一絲紅暈。

見容嫻在一旁煉化藥力,妙舞這才抽空看向旁邊安靜獃著的楊若英,她目光從楊若英脖頸上的血痕上劃過,有些心疼的問:「你還好嗎?」

楊若英微微點頭,神色柔和了許多:「我很好,還要多謝你來得及時,救我一命。」

妙舞幽幽的嘆了口氣,直言勸告道:「我知你與琴師有仇,但你不是琴師的對手,答應我,不要再輕易涉險,可好?」

楊若英聲音沙啞道:「好。」

「在主人家的地盤上,你們還真不將自己當外人。」琴師幽冷中透著無情的聲音從幾人面前傳來。

妙舞一個閃身,擋在容嫻身前。渾身警惕,神色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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