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想上課
在食堂，林木終於找到了面對而坐的寧俟清和第五明。
第五明的額角略微可見青腫，畢竟武鬥不是文斗，見傷見血都是比較正常的事情。
林木去到一個自助櫃檯拿取了自己的午飯，然後坐在兩人身旁。
在動筷子之前，他和兩人通了個氣，說自己打算選一門叫「心之鐘共鳴方法研討」的課，並且強烈建議兩人也選修這門課。
林木沒有告訴他們關於辭色和那個神秘組織的事情，畢竟一來這事本身懸而又玄，二來有時候少知道就少麻煩，三來他也很難解釋辭色為什麼就盯上了他——他自己都納悶呢。
他還和他們提了一嘴關於學生勢力的事情，提醒他們小心。
隨後林木迅速地解決了午飯，回到宿舍午睡。
午睡是他保持多年的好習慣，可以在夜間睡眠不足的情況下有效補充精力。
躺在床上一閉眼，再睜開眼時便到了下午的上課時間。
————
林木三人穿行在樓道間，間或擦肩而過的大多是一年級的同學或二年級的學長。
到了三年級，大部分時間都要在外實訓，幾乎等於半畢業狀態了。
找到上「共鳴能力初解」的教室，這節課是所有人一起上的。
三人按照慣例坐在最後一排，準備迎接在學院的第一堂課。
為他們上課的是個臨近老年，講話慢悠悠的老教師，自我介紹姓梁。
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開場白，也沒有什麼令人熱血沸騰的演講，只有平平板板的理論框架和知識填充。
再加上老教師幾乎沒有起伏的語調和緩慢語速，在最初的新鮮勁兒過去之後，第五明很快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而寧俟清雖然沒有像第五明那麼不堪，表面上仍然托著腮盯著老師，但實際上目光早已不再聚焦，神遊天外去了。
不過她想必早就受過了相關內容的教育，發發獃倒也無可厚非。
三人組中只有林木一個人全神貫注地傾聽著。
「…到底是共鳴能力因心之鐘而產生，還是心之鐘因共鳴能力而形成，分立兩派觀點的學者們一直爭論不休。贊同前者的學者們認為，共鳴者是先天具有心之鐘的人，通過與心之鐘溝通來覺醒並發展共鳴能力，支持這個論點的證據有······
「反對者則提出，實際情況中，共鳴能力表現形式、運用方法與共鳴者本人的性格相差巨大，甚至能力會影響共鳴者人格的情況也存在少數但不可忽視的例子，這種情況無疑是對心先論的有力質疑······
胡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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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想起了那個面具下質樸的男生。
「而持第二種觀點的學者認為，應當是先有共鳴能力，再根據共鳴能力的特性誕生了心之鐘，心之鐘扮演了工具的角色，共鳴者需要使用這個工具來挖掘共鳴能力這座『冰山』。
「同樣的，這種觀點也有如下論據······」
第五明在桌子上換了一個姿勢，睡得更香了。
林木想到了自己的黑書。如果第一種觀點是正確的，自己的內心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才會催生出這樣複雜的能力呢？
「而最新的風向是，支持鍾先論的學者認為，雖然心之鐘的本質是一種工具，但是共鳴者在挖掘共鳴能力的同時也在催化這個工具，使心之鐘也呈現出個殊化。這是否代表兩種論點在一定程度上的融合，甚至能否誕生第三種論點，理論界仍然沒有定論······」
下課鈴聲響起。
「好，下課，同學們再見。」
教室里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第五明迷迷糊糊地抬起頭：
「嗯？下課啦？」
「我們下課了，你還沒有。」林木充滿惡意地回答，「你上課睡覺被發現了，梁教授罰你留堂抄寫。」
「啊？真的假的？」第五明竟然真的慌了。
林木一本正經地說：「真的，快開始吧，抄校訓一百遍。」
「可是我沒帶紙筆怎麼辦？而且我們的校訓我也不知道······」
「行了行了，」寧俟清一臉無奈地打斷了兩人，「沒有這回事，快去上下一節課吧。」
「靠。」第五明反應過來，沖林木罵道，「抄你的頭啊，還校訓。」
林木嘿嘿一笑，帶頭走出教室，同學們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第五明突然饒有興緻地問道：「誒，我們有校訓嗎？」
「有吧，」寧俟清跟在林木的身後，作出回憶的姿態，「好像是一句話······」
「易與天地准，故能彌綸天地之道。」
「什麼意思······」
「出自《周易》吧，好像是。」林木回頭接茬，「我有讀到過。」
「哦牛批，」第五明對林木驚為天人，「還有看這種書的。」
這個國度因為一些複雜的歷史遺留問題，在運動中一度將《周易》這種書抨擊為封建糟粕、腐朽思想，但是由於觀念的進步，在穩下腳跟之後，也開始正視老祖宗的文化。
但是無論如何，對於第五明來說能看得進去這種書的都是當之無愧的大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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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敬佩的對象。
「喜歡看書。」林木聳聳肩。
這倒是實話。他的興趣愛好不多，閱讀算是他相當中意的一項活動了。
他偏愛雷蒙德·錢德勒和米蘭·昆德拉的小說，喜歡前者獨具特色的幽默和後者冷眼旁觀式的諷刺。
這麼一路走一路聊，很快三人就到了下一節課「小隊配合實戰」的場地，位於教學樓旁的一個大型運動場內。
這節課是三組一堂，林木等人趕到那裡時，另外兩組已經就位了。
「嘖，幫我擋擋。」
林木一看到那個面有雀斑的女孩，就直往寧俟清身後縮，一邊在心裡痛罵學院的安排。
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而第五明也發現了站在雀斑旁邊周身懸浮圍繞著兩扇門的那個男生，一些不堪回首的記憶翻湧了上來······
「是你！發光四角褲男！」稻草人一眼就看到了第五明，指著他大聲驚呼。
「猥瑣小人！」
「罵誰猥瑣小人？罵誰猥瑣小人？」第五明白凈的臉上飛來一抹紅霞，梗著脖子毫不示弱，只是音量太大反而顯得外強中乾。
「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我不是受害者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虛得不行，乾脆把林木供了出來：
「都是他乾的，與我無關嗷！」
林木暗罵一聲二五仔，乾脆光明磊落地站在雀斑的面前，和她打了個招呼：「你好。」
她冷哼一聲：「好啊。」
如果不是林木反殺了他們，以他們的實力，最後也是爭奪冠軍的一支勁旅。更何況林木是先用空帳篷坑殺了她的一個隊員，最後還利用第五明誘殺了她本人，讓她做鬼也風流了一回，這怨氣可就更深了。
雖然競賽本就是你輸我贏、你死我活的場景，但說心中不想復仇肯定是不現實的。
這麼的兩隊就算打過招呼了。
第三隊這個時候也靠近過來，為首的是胡不歸。
「哈哈，還真是有緣啊。」
一節實戰課剩下兩隊都被自己坑過，林木多少帶點自暴自棄地主動去和胡不歸握手。
胡不歸是老實人，他倒什麼也沒說。
終於上課鈴聲響起。
一個壯年男性拿著一個文件夾從遠處大步來到九名學生面前。
他拍拍手掌，用渾厚的嗓音說道：
「好了同學們，我們現在開始上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