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再見辭色
梅輔導把課程表投影在教室的前方，開始她的講解。
「同學們可以看到，在目前階段你們需要上這幾門課程，」她的手指在表上移動。
「有共鳴能力初解、小隊配合實戰、心之鐘共鳴方法入門、單兵作戰技能針對訓練、秘境戰術理論研討、體能鍛煉實訓，還有每周一次的愛國思政教育。」
「這些課程有些實行小班教學，一般是三四個小隊一起上同一個老師的課，有些六人一課，還有所有人同一節課的，比如愛國思政教育。詳細安排同學們在附表上可以查到。」
「除了這些必修課程之外，同學們還可以自行選修一些額外課程，學院在數量方面不予限制，但是必須提醒大家，這些課程大多較難通過，掛科的話會影響到排名的評定，所以建議大家量力而行，選擇一門到兩門即可。」
「本學期的選修課程具體信息大家可以去學院的信息房通過計算機查看，並通過內部網站進行選課。網站上還設置有交流版塊，鼓勵同學們彼此進行友好交流。」
這學院的作風充斥着軍隊元素，沒想到教學設計反而像是一所自由的大學。
這也是由於共鳴能力的特性所導致的。
最開始，學院採取的確實是軍隊式的嚴格管理，統一訓練時間和內容，甚至到學生們的熄燈和起床時間都嚴格管控的地步，教學設計也是制式的，力求培養出紀律嚴明的軍隊。
但是共鳴能力的個殊性意味着鍛煉共鳴能力需要的是助長放鬆共鳴能力者的個性而不是壓抑他們的天性，所以這種軍隊式的教學註定會走向失敗。
於是，經過制度的多次改革和上層的多次換屆，學院才最終確定了目前的這套方案，即放棄嚴格管理，只安排一些必修課程，其餘通過鼓勵自由競爭、自由選課來培養能力者。
「信息房是免費的，但是學院有許多設施需要付費，包括在實訓課程的教學中同學們很可能會受到一些損傷，晨鐘樓的隔壁就是暮鼓樓，裏面有各種各樣的療養和治療設施，還有治療向的共鳴能力者提供服務，這些都需要付費。」
「學院的通用貨幣和外界一樣，使用天磬石作為一般等價物，單位是盎司。」
說到這裏，梅輔導有意無意地看了看林木。
「像你們競賽里的一塊天磬石是十盎司，足以預約一次四響能力者的治療服務。」
林木表面不為所動，心中暗暗腹誹：看我幹什麼，毀都毀了，你能給我報銷啊？
「每人每個月可以從學院領取十盎司天磬石的補助，還可以通過其他渠道獲取天磬石，例如本來這次競賽的獎品也包括那些天磬石，不過······」
這下算是明著點林木的名了，畢竟班裏的人要麼親眼見到，要麼聽別人傳說林木為了贏下競賽毀掉了足足十九塊，也就是一百九十盎司的天磬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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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大夥兒對此沒什麼概念，現在看來，這數字可一點不小，足足是一個學生一年半的補助量呢。
林木臉都要綠了。
「你倆誰跟她有仇啊？」
第五明不解地湊過來問了一句。
梅輔導看着林木稍稍皺起的五官，頓時感覺心情舒暢。
昨晚她睡得好好的，突然被領導叫醒安排獎勵的相關事宜，順帶讓她多多關注林木小隊，害得她後半夜沒睡好，今早眼袋都深了。
待會兒她還和男人有約呢，不知道這次相親能不能成······
想到這裏，她趕忙說道：
「好了同學們，關於本階段的教學安排相關就到這裏了，如果沒人有疑問的話我們就下課吧，記得下午正式開始上課哦。」
話是這麼說，她好像沒有等待提問的打算，象徵性地逗留了兩秒后就踩着高跟鞋快步出了教室。
隨着她的離開，自由的空氣重新回到教室里，一部分人在座位上重拾起之前沒說完的話題或開始新的話題，另一部分人則馬上站了起來。
「咱們現在去幹嘛？」第五明問林木。
「等等，」林木決定先把該問的問清楚，轉向寧俟清，「這個錯金······」
「貼身戴着就好，」寧俟清回答。
「不需要也沒辦法做別的事情，只能等待它緩慢地『融入』你的身體，在心之鐘上銘刻出紋路，等到它完全消失，就使用成功了。」
她接着說道：「我要去見人，先失陪了，下午見。」
說罷，她也站起身，匯入離開教室的人流。
「嗯······這麼神秘啊。」第五明捏著下巴。
「我要去信息室，看看要選修些什麼額外課程。」林木說，「你呢？」
「我啊······」第五明對上課的積極性不大，但是又一時想不到現在能去做些什麼，所以躊躇著。
就在這時，有個人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第五明漫不經心地一瞥，登時喜出望外地招手嚷道：
「欸，那個那個······爺！」
教室里的人已經走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被第五明這聲突兀的「爺」所吸引，紛紛順着第五明將目光投射過去。
林木也不例外，才發現原來是第五明是在招呼那個和他有過一架之緣的光頭小僧侶。
小僧侶猝不及防之下受到眾人的聚焦，不甚白皙的臉竟也漲得通紅，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第五明面前，壓低聲音喝道：
「你幹什麼？」
「你忘了啊？」第五明一臉興奮地回應道，「那天我們約好了，出來再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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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閑得嗎？」小僧侶確實是沒想到有人這麼熱衷於打架，不耐煩地應道：「不打不打。」
「別啊，」第五明露出相當遺憾的表情，「反正沒事做，幹嘛不打一架呢，爺。」
「別那麼叫我！」小僧侶惱羞成怒，有點像是中二的少年被當眾處刑了一般。
「行，要打是吧，走！」
「誒好好好，」第五明一躍而起，「走嘛走嘛。」
不過他好歹還記得回頭沖林木打了聲招呼：「噯，那個，隊長，我去打架了。」
林木輕嘆一口氣，從被那個辭色綁架來到這裏開始，他遇見的好像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行，你去吧。小心點別受什麼重傷。」
第五明歡天喜地地和爺直奔教學樓後面的空地去了。
林木是不能理解為什麼他生得一幅科舉高中然後被朝中女帝納入後宮專寵的俊俏面孔，卻拿了武狀元披掛出征浴血奮戰七進七出大呼過癮的劇本。
不管那些，林木拿出黑書翻了翻，然後也起身準備往信息室去。
他走出教室，確認信息室在教學樓的頂層——六樓，只好開始慢慢地爬樓。
從一樓到六樓花費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沒過一會兒林木就到了信息室的門前。
這裏有必要提一嘴，這個平行宇宙的人類文明由於在本該進行第三次科技革*命的十九世紀後半段爆發了世界大戰，所以人類世界目前的科技、經濟發展，乃至於戰爭所影響的一系列如社會意識形態、公民平均素質、國家法制建設（嚴格意義上講，此時仍然停留在法制建設而不是法治建設階段）、政治制度完善等等方面都與我們目前的世界有相當的差距。
所以林木推開信息室的門，他看到的是一排排我們早已淘汰的臃腫的「大頭機」，底下機箱裏風扇充耳的呼呼聲混合在一起，甚至蓋過了頭頂排氣扇的噪音。
林木知道計算機的操作辦法，只不過他對在聊天*室里與陌生人談天說地不感興趣，也不想在那些虛擬的網頁遊戲上浪費時間，所以不經常去網吧混跡。
這裏和他記憶中的網吧並沒有什麼不同，令人掩鼻的汗臭味，嘈雜的話語聲，點擊滑鼠和用力敲擊鍵盤的嗒嗒聲，恍惚中讓他產生了回到外界的即視感。
但是理所當然地，這裏的網絡不通外界，只有學院內部連接的區域網。計算機里也沒有遊戲，所以少了罵娘和怒摔滑鼠的人。
林木正要進去找個位子坐下，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在他身邊…帶着這樣的疑惑，他轉過頭去。
一個像瓷器一般精緻的，與這樣骯髒混亂的環境格格不入的人出現在他面前，將他拉回到這一側，提醒他仍然處在與世隔絕的學院。
是辭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