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神魔大戰（上）
畫眉躺在有些硬的床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單調的房梁，嘴裡無意義地小聲嘀咕著。
「尋霏是......我老婆？可樂已經......死了？」
現在的他好像是跌落在幽暗海底的可憐孤魂，無依無靠，除了毫無頭緒的黑暗外，周圍再無他物。
越是想，他的腦袋就越是亂，好像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有很多很多記憶都被遺失了一樣。
他用力甩了甩腦袋，掙扎地坐起身來，慢慢地清理著自己的思緒。
不一會，尋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走了進來。
見坐在床上發獃的畫眉，她的表情一陣心疼，趕忙跑過來俯下身子，眼神中的關切絲毫不像作假：「你怎麼起來了？怎麼樣，頭還疼不疼？」
看著這樣的尋霏，畫眉很不適應，好像在印象中，她絕不是這樣的人一樣。
粥很好吃，裡面加了很多從未見過的東西，像是某種蘑菇，又像是某種動物的肉，味道出奇的好。
在尋霏的攙扶下，兩人慢吞吞地來到了屋外。
眼前景色漂亮得有些不像話。
小屋的正對面是一望無際的寬闊湖面，絲絲縷縷的煙霧從水面升起，偶爾能聽見一些淺淺的鳥鳴聲和水聲，不知道是輕風掀起的漣漪還是青魚濺起的浪花。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潔白法袍的男子乘風而來。
畫眉跟他有過一面之緣，正是昨天一起回來的那個人，從法袍的顏色上判斷應該是氣系法師。
「你怎麼樣了？會長準備召集大家商量點事，能來嗎？」
畫眉點了點頭，神情有些木訥，尷尬地沖他笑笑說：「還好，就是有很多事情想不起來了。」
他看著畫眉的樣子，臉龐抽搐，小心翼翼地說：「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畫眉的笑瞬間僵硬在了臉上。
一旁的尋霏則毫不客氣地喊了一聲：「凱爾！」
沒想到聽到這名字后，畫眉則是眼前一亮，他對這個名字很熟悉，好像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等他們三個來到魔法工會會長辦公室的時候，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會長是個鬍子花白的老頭，一身火紅色的法袍代表了他火系法師的身份，此時，他正滿臉嚴肅地看著對面的一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身上則穿著一套灰色的法袍，這種顏色還是畫眉第一次看見，分不清楚他的系別。
見到推門而入的畫眉，他友好地笑了笑，隨後對會長說：「死神死了，我殺的。」
他這話說的古井不波，像是在說一件很稀鬆平常的話。
隨後他也沒有理會吹鬍子瞪眼的老會長，而是轉過頭來看著畫眉：「你得明白，我必須死，眾神不可能放過我，所以，以後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了。」
畫眉不明白，也不理解。
他還沒搞清楚眼前這個對他說著好像遺言一樣的人，跟自己到底是什麼關係。
「不行！」會長一把站起身來，此刻他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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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通紅，一副要打人的模樣。
「怕什麼，實在不行我放個禁咒，我看誰敢踏入魔法工會半步！」
「老師！」灰袍男子正色道，「你我都是到達這個高度的人，你應該明白，我的存在對那些神意味著什麼。」
「行了。」會長沉默了一會，他看著自己這個倔強的學生，眼神堅定。
「我們魔法工會從來不怕任何勢力的欺壓，而且數萬年來無數天才魔法師的血仇一定要報！」
聽聞這話，灰袍男子的聲音中帶上了祈求：「老師，神魔大戰要是爆發，整個大陸都要......」
老會長抬手打斷了他。
「這不是為了你一個人，這是為了魔法的未來，就算把你交給神殿，你以為他們就會罷手嗎？」
老會長頓了頓，吩咐下來一道命令：「開啟元素召集令，把大路上的魔法師統統召回。」
很多話，很多事，幾人明顯都只說了一半，畫眉大都聽不懂，但還是努力地在理解，在記。
等這場決定了整個大陸命運的討論終於結束的時候，已經深夜時分。
天階夜色涼如水，冷色調的月光照射在兩個沉悶的人身上。
畫眉小心地跟在灰袍男子身後，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如果直言自己想不起他是誰的話，對方應該會很生氣吧，所以他只好一直沉默著。
走了一會灰袍停了下來，對畫眉說：「今天說的事，你不要外傳，你要記住，一定要把眼光放得高一些，再高一些，神也不過是掌握了......更強大力量的人而已。」
「我......」畫眉有些傷感，但開口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看著他的表情，灰袍好像猜到了什麼，嘆了口氣說：「我叫奧卡西·麥倫，是現存於世少有的灰袍法師之一，而你是我唯一的學生。」
他摸了摸畫眉的頭髮，輕聲說：「以後有機會的話去一趟死神殿，那裡有人在等你。」
「可是......」
麥倫搖了搖頭，自顧自地說：「這條空間腰帶給你帶著，裡面是我送給你的禮物，筆記我加了精神烙印，關於灰袍的秘密，元素的秘密，都在那裡面，等你到了魔導師的程度就能夠開啟了，以後有不懂的就問會長，我走之後他就是你的老師。」
剛一說完，一雙透明的元素雙翼從他背後展開，隨即一扇，整個人衝天而起，消失不見。
夜色中的湖面跟白天相比更靜謐了幾分，濃郁的墨色十分飽滿地將整個空間浸染，淡淡水汽混著荷香向湖邊的小屋襲來。
畫眉「吱呀」一聲推開木門，趴在桌子上假寐的尋霏猛然睜開眼，抬頭看了過來。
見到畫眉之後她悄悄鬆了口氣，蒼白的臉色帶上笑意，溫柔地說「回來啦？你等一下，我去熱一下飯菜。」
畫眉坐在桌前，拿起那條麥倫送的腰帶仔細看了起來。
腰帶通體灰色，倒是跟灰袍很配，材質有些特殊，既不是布，也不是皮，更像是某種玉石類的材料，細看來上面布滿了複雜的符文。
「咦？麥倫執事把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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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啦？」
畫眉抬頭看去，尋霏正好奇地看著他手裡的腰帶，左手端著一個盤子，右手掌心浮著一團火焰，臉色微紅。
「嗯，」畫眉點了點頭，將腰帶遞給尋霏，隨後眼圈泛紅，「我......其實，我把他給忘了，他要死了，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是想不起來。」
尋霏立馬放下手中的盤子，跑過來將畫眉一把抱進懷裡。
她的擁抱很溫暖帶著股醉人的香氣，在這裡畫眉感受到了很珍貴很珍貴的溫馨，不一會他就在這溫柔中睡著了。
等他醒來，已經日上三竿。
尋霏已經不知道去往了哪裡，小屋子裡顯得很沉默。
經過一天的恢復，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好了很多，走出房門，吹著湖面上的帶著濃郁濕氣的風滋潤得很。
可是周圍卻不見什麼人。
他漫無目的地到處走著。
交易區、測試區、藏書塔、食堂......轉了一大圈，還是沒見到任何一個魔法師，只遇到了一些普通人。
他們要麼是食堂的做飯大叔，要麼是交易區的商人，畫眉問起來的時候他們也不知道魔法師們都去了哪裡。
不過這一圈下來，畫眉倒是對魔法工會的布局有了大概的了解。
這裡是不禁止普通人進入的，相反，跟附近的幾個村莊還有著長久的合作關係。
首先，是食物，魔法師都是懶得做飯的一群人，所以在工會的中間建設了一個巨大的食堂，裡面的工作人員都是附近的農戶。
其次就是商業貿易，商人是很喜歡跟魔法師們進行合作往來的，魔法師都是很有錢的主，而且對於一些珍稀的魔法材料、晶核他們願意出高價購買。
還有就是一些跟鍛造相關的行業在工會也很吃得開。
等畫眉百無聊賴地要往回走的時候，終於看見了一個穿著白色法袍鬼頭鬼腦的身影。
「哎！那小孩！」
畫眉喊了一聲，朝他跑了過去。
「小孩」見有人叫他，有些驚慌地愣在了原地。
「喂......」跑了兩步的畫眉有些疲憊，他撐著膝蓋氣喘吁吁地問，「你叫什麼名字？他們都去哪了？」
「你不知道？！」
小孩驚訝地出聲：「畫眉學長是嗎？我叫貝克·巴澤爾，他們當然是去打仗了啊！」
「你認識我？」畫眉有些奇怪，不過這份奇怪很快被暗淡的眼神所掩蓋了，他連自己的老師都忘了，那麼忘記這麼一個學弟倒也沒什麼奇怪的。
「哈，當然啦！」巴澤爾帶上了一副狂熱的崇拜表情繼續說，「天生精神力滿格，數千年難得一見的灰袍法師，整個工會沒人不......」
「打仗？神魔大戰？！」他這才想到昨天晚上討論的事，難道戰爭這麼快就開始了！
「啊！對啊！」巴澤爾帶著期待，也帶著討好地說，「學長你也想去看看吧？我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你可不要跟我老師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