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朝廷與江湖
竹山縣城南三裏外，一家小茶館之內。
三個中年滄桑大漢帶着各種貨物，不約而同的來到茶館歇腳，看到平常收取保護費的幾個地皮，此刻也不向他們要錢，只是坐在酒館內喝酒。三人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找了一個遠離他們的角落坐下。
一人隱晦的看了一眼遠處的幾個地痞，對旁邊一人小聲問道：「老張、老王，我從竹坪村一路走來，發現越是靠經縣城他們就越規矩，你們是竹山縣本地人，你知道他們今天這是怎麼了？」
老張低聲回道：「老李你恐怕不知道吧？縣太爺自從懲治衙役之後，初七上午下令整頓竹山治安，這些地痞流氓現在哪裏還敢鬧事，畢竟誰也不想成為被殺雞儆猴的那隻雞。」
另一人嗤笑道：「整頓治安……呵呵……那一次新官上任不是三把火，第一把火無非是縣令來宣告他的存在，這點從他整頓衙役就能看出來。第二把火整頓治安，來顯示他政績的給上官看的同時，還能乘機收穫一點民心，也是給那些惡勢力一個下馬威，乘機獲取一些好處。你們看，接下來第三把火，就是假借修路、修橋等名義，開始斂財，」
老張搖頭反駁道：「老王，我覺得這縣令以往的不一樣，這次被革職的衙役確實都是一些敗類，就算他想斂財，只要沒有那些周扒皮從中作梗，我們往後的日子也會相對好過一些。」
老李笑道：「不管怎麼說，至少新縣令上任的這半年內，是百姓最好過的一段日子，接下來就只能等著被他吸血。」
老王點頭認同道：「老李你說對，閻王吸血，小鬼吸髓，沒有那些扒皮，新來的想要變成扒皮還需要一段時間。」
老張倒了三碗茶，端起茶碗邀請道：「不說這些煩心事了，我們喝茶，喝茶……」
在這三人隔壁桌旁的座位上，楊凌、任建、穆玄機三人一身便衣坐在一起喝茶，就算穆玄機氣質那麼瀟灑出眾，此刻在服裝的掩蓋下，也不再顯得那麼搶眼，變成非常平庸的一個砍柴百姓。
穆玄機看着楊凌端坐在凳子上，不是扯動一下嘴角，拿處三本書冊與無視兩銀子遞給楊凌，歉意道：「沒想到柳夢輝在施刑的時候會對你施加暗手，對此我深感抱歉。這三本武技是我們先前說好的，這些錢算是我給你的補償。」
「沒有什麼好抱歉了，我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懲罰。」楊凌書冊拿了過來，一一看了起來，這三本分別是【基礎刀法】【基礎劍法】【基礎腿法】。
任建盯着穆玄機問道：「三位行腳商人所說，是不是你心中所想？」
穆玄機先是一愣，很快就知道任建說的是什麼了，笑道道：「你們現在也如同他們所想，可我也不怕告訴你們，至少沒有爬到一定的地位之前，我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至於以後的事，誰又說的准呢？而這次整頓黑惡勢力，一是為了給百姓做點實事，也想趁此弄出一些政績，從而得到升職的機會。」
「哦……不知道這次整頓治安，你有多大的決心？」楊凌好奇看着穆玄機，問出了心中所想。
任建、劍任的目光也看向穆玄機，他們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最主要就是為了得到穆玄機這個問題的答案，從而做出相應的選擇。
穆玄機看着一行剛喝完茶的武者，騎馬在小道上狂奔，堅定道：「我會一直整頓下去，直到我對這件事完全失去掌控。」
劍任不解道：「什麼意思？」
穆玄機笑道：「也就是說這件事，只要我還事縣令的一天，我就會繼續做下去，直到我被免職。」
任建不解道：「你明知道竹山縣的勢力多麼複雜，以你的聰明機智為什麼不採取懷柔策略，一步一步的慢慢來消弱他們的勢力？」
穆玄機苦笑道：「歷年來，全國州縣都採取懷柔政策，可結果卻培養出一個個不受控制的大勢力，而且還是影響一方的大勢力，導致朝廷對地方的控制越加無力。若是不能快刀斬亂麻，竹山白錦盟遲早要蠶食掉掉竹山縣，從而蠶食其它幾個縣，到時候州城都拿它沒有辦法。而時間一長，我害怕被他們各種誘惑，從而忘記為官的初心。」
劍任嗤笑道：「是怕忘了你想陞官的初心吧？」
穆玄機想起一件往事，認真的點頭道：「你也可以這麼說，畢竟陞官是我現在的夢想。」
任建皺眉追問道：「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
穆玄機沒有回答任建的問題，反問道：「你們對朝廷與江湖怎麼看？」
劍任嚮往道：「我喜歡江湖的快意恩仇，有什麼恩怨都能用手裏的劍來解決，江湖走累了就停下來開一間小店，無憂無慮的過日子。朝廷規矩太多，現在的官員大多識人不明，做事受到的約束太多，一點也不幹脆。」
任建深呼一口氣，緩緩說道：「江湖與朝廷看似沒有關係，其實它們關係非常緊密。自古以來俠以『武』犯禁，沒有『武』，漢族百姓就會被外族給欺負，從而失去傲骨被外族奴役，千年前就是最好例子。而在盛世武就成了朝廷最不安定的因素，它會給統治者帶來極大的威脅。」
穆玄機點頭認同道：「你說的不錯，千年前沒有大漢帝國，也沒有漢族。前帝國重文輕武，當被外族入侵時，一點像樣的反抗都沒有，短短三個月時間，前帝國就失去一半疆域，而前帝國不僅不想奪回失地，還想與外族主動談判求和，可越軟弱就會被欺負的越慘，導致前帝國割地賠款，而他們還想試圖用之乎者也取感動對方，這是何等的可笑。」
劍任一副興奮嚮往的樣子，接話道：「後面的事我知道，道教率領一眾熱血的武林人士前去抗敵，由於無人組織成軍，導致江湖人士死傷慘重。後來魔教出現一位英明的領導者，帶着魔教一路抗擊外族，取得了不錯的戰果。當時在道教遊說下，正魔兩道摒棄前嫌共同禦敵，推翻的了無能的前帝國，成就了強盛大漢帝國，一統十域，讓周邊的國家聞之色變，再也不敢打大漢帝國疆域的注意。只是千年的時間已過，大漢帝國早已忘記前輩們付出。」
穆玄機鄭重說道：「也許大部分人都忘了，但有些人沒忘，他們都在默默的付出，也想恢復強漢時期的風采，可人有力盡之時，還需要更多有志之士加入其中。」
劍任嗤笑道：「我們可不是有志之士，那種大事也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也不想做這個出頭鳥。」
「你呢？」穆玄機看向認真看書的楊凌，覺得他受了那麼多白眼，體會到太多的人情冷暖，應該想博一個好的出身。
「我？」楊凌抬起頭指著自己，見穆玄點頭，笑道：「我現在只想賺錢，然後去修青龍驛站，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若是你有賺錢的路子可以介紹給我。」
「我今天約你到這裏，就是給你一個賺錢的機會，就看你敢不敢去做了。」穆玄機聞言，輕笑自己太過急切，楊凌若是不能儘快籌到錢去修青龍驛站，等待他的不僅是牢獄之災，還有斷頭之危。
楊凌蹙眉道：「又想讓我給你當魚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