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閱讀推廣 第78章、書社圈我吃定了

全民閱讀推廣 第78章、書社圈我吃定了

每一樁「事實」的發生,很難說會讓人抱有更多的期待或者遺憾,當人們不斷周折著找尋事實發生、經過的各種條件,偶然或者必然,客觀或者主觀等,以為如此能夠掌控事實發展的趨勢。

怎麼會那麼簡單呢,事實就是自身也會不可避免地接納到其中,就像是在做一場盛大的夢,如果夢可以被控制——那就是醒過來的狀態了。

這並不哲學,也不生活,甚至還有某種拋開事實不談的歧義。但這就是讓凌秀覺得人生蒙昧的關鍵。

凌秀可從來沒有指望過能夠如何地去掌控事態,她甚至需要避免自己操作的痕迹太重。

每一樁事實的發生,都是一個生態的構成,不是某個人或者某個因素能夠決定的,她極力要消弭書社圈內對樂遙倚重的痕迹,至少不能讓某些人一眼就能夠看出線索。

凌婕輔佐樂遙功課完全出於本心,是為了能夠扯平樂遙曾經為她所付出的好心。凌秀對此樂於成見,還仔細和凌婕回憶了去年為她衝刺省中時的細節。

她自以為做的羚羊掛角,最少也算淺跡難尋,她甚至都沒有對當事人凌婕和樂遙露過口風。

冥冥中,他們倆配合的還真是不錯,樂遙似乎然也有意為之地在淡化自己的痕迹。

可惜事與願違,或者僅僅是亡羊補牢。

某處房間內,穿着白西裝的青年手拿着一沓書面材料仔細瀏覽過一遍。

材料內容中,樂遙的名字重點標黑標粗。

「凌秀對這小子還蠻有心的嘛,保護得這麼緊。你說這小子能領會到她的良苦用心么?」

在他對面,潘曄躺在在木質沙發里,懶洋洋地拍了拍圓滾滾的肚皮說道:「畢竟木秀於林培養的人嘛。但樂遙該是不能領會她苦心,她自己都知道一旦領會就會誤會。」

「哦呦,莫非二哥還留戀着過去?是對團隊抱有倚重之情,還是對慕老闆抱有知遇之恩?」

「韓如棟,你少打趣我。我不留戀,但我要讓別人以為我還在留戀。」

「也是。這該是你唯一的退路了。」

「我要什麼退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倒是你,還計較著青岸市的滑鐵盧,你是要接着證明自己給老闆看不成?」

白西裝青年正是韓如棟,當初帶樂遙進門的領路人。

潘曄的話似乎讓韓如棟意識到什麼,他語塞了片刻后又曬然一笑:「我不是為了證明我自己,而是我失去的東西我一定要親自拿回來。」

「你了不起,你有鴻鵠之志,大家都對你抱有殷殷期望啊。你現在可以奚落我了,我呢?我沒有選擇餘地啊。他們拿捏着我的把柄,我現在淪落到跟個中學生屁股後面混了。誰都可以嘲笑我,指揮我,我還能指望什麼?你把我帶到青岸來,有沒有想過帶我回去啊,我告訴你我不想回去,這裏天高皇帝遠,我少受些冤枉氣。」

潘曄一連串的牢騷和抱怨,連面目都有些猙獰起來,倒是讓韓如棟有點不忍。

他捏緊了拳頭,心頭強烈地湧起一陣恨意。

凌秀、鍾仰錄、慕英侯,豈能讓你們如願。

「好了好了,二哥。這不是還有操作空間么。未必不能讓我們拿到許可權,掌握話語權,畢竟他們一群人也各自為營,沒一個真想着去建設書社圈。」

潘曄這才慎重地點頭:「我當然知道,樂遙想用書社圈打造班底,你想藉此破開青岸市文化格局,風光霽月想搭車上位撈成績,陳家那幫商團還想把持了以後做籌碼,不說更有唯利是圖的現在就等不住要轉化變現了,最可惡還有防著堵著怕以後被多分蛋糕呢。」

韓如棟眯了眯眼,心下暗自鄙夷,他潘曄可不就是單純就是想摘桃子的嘛。

不過面上還是笑呵呵:「那就看我們的佈局了,一步一步來,要徹底離間了他們所有人的關係,挑一個軟柿子狠狠地捏。」

「哼,凌秀護不住他,風光霽月也護不住他,書社圈我吃定了,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陳悉鵬最近很得意,相當得意。

操辦了書社圈辯論會,書社圈的諸多成員對他頻頻推舉。身邊一圈二代子弟此番贊助投資,家中產業被宣傳炒作得如日中天,品牌軟實力不斷拉升。就連家裏老頭子對他混吃等死的印象也大為改觀,叔伯盡誇虎父無犬子。

唯獨辛鯉卻對他面無好色,質問他用意如何。

陳悉鵬困惑:「我哪裏做錯了,這不是按照你的意思來放大辯論會的影響效果的么?」

據說女人特別反感的一句話就是男人會說這是按照她的意思來辦的,不幸陳大少就踩中了這個雷點。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放大辯論會效果沒錯,但不是說把你陳悉鵬、把你們家的商業行為也放大效果。」

「你這不是過河拆橋么,沒有商業贊助怎麼放大辯論會的效果?我出錢出力不討好,還被你指責出風頭了……」陳悉鵬有點不高興。

「你要不要看看現在辯論會都被攪成什麼樣子了?商業廣告被編輯植入到辯題裏面也就算了,辯賽選手居然也會被商家的人買通甚至直接指定,直接做成商業展會好不好?」

「這說不到我頭上啊,他們都是私下的交易,還說這樣才不算辜負商家的贊助,其實這樣以來大家參與的心思還更積極了。當初樂遙不也說要把書社圈做成可交易資源的嘛,公平交易互惠互利的事情。」

辛鯉簡直氣死,是為了參賽積極還是為了賣身積極呀。

她還記得當初說過理想化和商業化的話題,樂遙對於理想化的堅持給了她很大的信心,卻不料在樂遙沒在的一段時間裏,理想迅速向現實妥協了。

這就是事實發展的痕迹,不是偶然或必然、客觀或主觀的選擇,在對事實的認知與描述中,也沒有期待和遺憾——不是說對事實的接受與否,而是說認知與描述都在事實的構成之中。

包括辛鯉的不滿意,陳悉鵬的小得意,事實不是成立他們滿意與否的條件,事實是讓他們的滿意與否成為條件。

如此,就有人可以憑藉事實來改變認知和描述。

比如:

——辛鯉根本就是見不得有人拿好處,把自己人設擺得那麼清高,還不都是被陳家大少爺捧著的。

——陳悉鵬根本就是花錢收買人心,也不考慮書社圈的純粹性,趁著首編沒在,能撈一票是一票。

——想想真為首編覺得不值,還是期待首編能夠回來整頓整頓。

——首編?笑話了,藏頭露尾的貨色罷了。他不就是左掌柜家的小舔狗嘛,也沒有真心為咱們書社圈考慮過。

——銅臭味十足的辯論會,酸腐味十足的書社圈。糟踐了。

糟踐了,糟踐了。

各類言論在書社圈成員之間傳的沸沸揚揚,陳悉鵬的得意沒有維持到下一場辯論賽的到來,一切翻轉得都太快了。

連外界也有聲音指責辯論會商業氛圍過於濃郁,對那些商家資本也數落起來。

普通百姓數落資本是一件很快意的事情,憑着情緒張口就來根本不需要邏輯,這也是翻轉速度快的一個原因。

如果左曉霧還記得,在書社圈初創之際,書社圈被傳成是相親圈,書店也曾被笑話成夜店。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只是現在被攻訐的對象落實在具體的人身上。

辯論會在書社圈不買賬了,甚至有人直接提出要退賽,全賴胖爺好話安撫著。

陳悉鵬還覺得委屈,這幫傢伙怎麼端起碗吃飯,放下筷子罵娘啊。明明給他們提供了外快創收,還讓他們上電視露臉風光,現在一個個沒良心的。贊助商那邊還不滿意找著要說法呢,當真是讓辛鯉看笑話了。

辛鯉何止看笑話,她覺得自己都成一個笑話了。

誰們家還要在陳悉鵬面前立人設?造謠好歹要根據一點基本事實吧。

她略知有人在幕後煽風點火,甚至都可以大概地指認懷疑對象是誰,但這會兒已經不是懷疑與指認的時候了。

她暗自惱恨著,看着胖爺兀自還在安排著接下來賽程事宜,她湊過去問:「胖爺,如今這局面有沒有什麼應對呀?外面對辯論會的期望值大打折扣,選手的積極性不高,再這樣這件事就黃了呢。」

胖爺怒其不爭:「那還不得怨你家那隻舔狗,做點事情虎頭蛇尾,只知道放不知道收。太招搖了,免不了會被人針對呢。」

辛鯉眼神斂了一下,呼著一口氣才平定下來。

她承認胖爺說得對,她甚至瞭然胖爺是幕後人,但她沒辦法說出來,沒有證據是其次,真要挑明白了,就不是他和她之間的事情,可能是兩個團隊之間的對抗。

她服軟了:「好賴胖爺你是書社圈大管家,你能不能兜個底呀。」

嗯?

這就……這就有點硌應人了。

對壘正在白熱化之際,她辛鯉怎麼就服軟了?

胖爺頭疼地好一陣思量,他遲疑着交代:「兜底……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大概你和陳悉鵬要受點委屈吧,畢竟你倆招惹的,系鈴解鈴還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哈?

辛鯉一時之間也沒反應過來,她不糾結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但困惑對方似乎交底了,或者如此擺明車馬了。

但胖爺真的是很無奈,即便陳悉鵬退縮也沒關係,但他是不情願看到辛鯉服軟的。

他豎了大拇指讚歎一句:「好啊,你這是跟我玩以退為進啊。」

「也行,免得被人說木秀於林不講武德偷襲你們。這個事兒呀,原本我不當說的,但總得顧忌一下你的團隊背景,所以還是留一線吧。既然辯論賽開始的,那麼辯論賽見真章,後面幾場辯題,就把眼下大家的不滿和埋怨當面鑼、對面鼓,狠狠地敲起來。圈內圈外,讓大家都看到書社圈的態度。」

「你!原來你知道我的根底。」

「啊?原來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的背景。」

四目相對,倆個人都牙疼了。

辛鯉真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卻不料早被人瞧出底細,霎時間面紅耳臊羞愧不已。

胖爺以為辛鯉是以風光霽月團隊背景做資本在和自己服軟,哪裏知道她就是代表她個人在服軟,頓時後悔不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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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叛教徒到殉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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