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來當統領吧
「關口，破了！」趙振指了指最先熄滅的烽火台方向，說了一句。
由關口出戰的刺配軍此時已經集結在了小土丘之上，約有小三百人的規模。
而隨着監門趕來的城衛軍也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逃了上來。
相對而言，城衛軍數量就少了許多，三十騎，但是都配有良馬坐騎。
轟隆！轟隆！
一陣滾雷一般的聲響由遠及近,夾雜着蠻族特有的鬼哭狼嚎的怪叫聲。
那是大規模騎兵快速穿插挺進時所製造出來的動靜。
「有數量不明的蠻騎游哨，出現在了回城的大路方向。我們人數太少，沖不過去的。」
城衛軍的一位校尉策馬上前，急聲道。
兩軍交戰，游哨的任務之一便是刺探敵方軍情，屏蔽戰場，都軍中百戰精銳方能勝任，擔當。
這三十來號養尊處優的城衛軍，此時表現的更像是騎着戰馬的步卒，馬鞍之上連坐都坐不穩當。
即便城衛軍人數佔優，多半也是不敢迎戰蠻族游哨的。
「退路，沒了......」監門哀號道，一臉惶恐。
兵雄雄一個,將雄雄一窩。
監門以降的城衛軍，一個個都好似無頭蒼蠅一般。
「聽這動靜，僅僅是關口方向至少有上萬蠻騎奔襲而來。我們人數太少，丟進去水花也見不著一朵。」趙振與監門官職相當，也不好直接指揮或命令對方行事。
「你從小卻總有一些奇思妙想，說說看你對現在的局面有什麼破解之法吧？」
京墨看到新近覺醒的李旦反而沒有什麼驚惶失措的表現而是拿着一根樹枝在空地上寫寫畫畫，便問了一句。
「趙哥。」李旦叫了一句，看到對方頷首示意認可了這種稱呼，這才繼續說道。
「刺配軍此時應該還有游哨在山谷之中警戒吧？」
趙振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的神色，點了點頭，認可了李旦的判斷。
李旦知道時間緊迫，因此加快了議語速。
「西山城內的秋糧可能會是蠻族此次入寇的目標。畢竟瀚國北境的五旗蠻已經接連遭受了兩年的白災了。」
「西山城為漠南郡通衢之地，歷來駐有磐石軍兩個營的兵力，約有四五千兵力，堅守待援，短期內問題理應不大。」
「此時，西山城門緊閉，我們即便僥倖闖過蠻騎游哨的警戒線，也回不了城了。」
李旦一邊畫着，一邊繼續說道。
「蠻騎仗着騎兵的速度，強行從大漠戈壁穿行而來，輜重補給必然不足，尤其是缺水。」
「根據記載，漠北的蠻族尤其偏愛使用體型龐大的駝牛作為馱獸，因此速度跟不上獸騎大部，必然會脫節。」
「我們這裏，是西山城外最佳的取水之地。我們只要能釘在這裏，同時可以隨時威脅到蠻騎的補給線，襲擾駝牛隊伍。」
「開什麼玩笑？！」一位城衛軍校尉大搖其頭，說道：「乾紋大陸五國，就沒有哪一國能夠在野戰當中擊敗五旗蠻族！打贏了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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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輸了又逃不過！」
「我們這麼點人馬，根本不夠蠻族塞牙縫的！」
城衛軍上下一心，不約而同的連連搖頭，顯然不認同李旦一個毛頭小子所提出的方案。
李楣作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旦耐心的分析道：「不能一概而論吧？具體情況還要具體分析嘛！」
「我們現在可是佔有地利！複雜的山林地形，完全克制蠻騎的快速穿插，行進，對防守一方大為有利。」
「普通蠻族士兵最為擅長的角弓在山林之中也會大打折扣。」
「我們只需要作出一個堅守此地的假象，分擔西山城的防守壓力。」
「等到蠻騎分兵向著車輪谷而來的時候，我們就在湖中.....投毒，然後撤退。」
京墨見到李旦徵詢的目光看了過來，倒是沒有反對，只是冷靜的說了兩句。
「如果真的投毒的話，現在就要去炮製藥丸了。否則很難保證毒性的有效擴散時間。」
「而且，車輪谷中藥材有限，倉促之間也只能炮製出讓戰馬或獸騎腹瀉吐白沫的藥物而已。」
五旗蠻族每隔數年便會入寇瀚國等北境國家，造成成千上萬人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漠南郡各座邊陲城鎮更是常常首當其衝，苦不堪言。
民眾視蠻族為仇寇。
「我們野戰不如蠻騎，尤其是在山頂這一片開闊的地形當中，蠻騎的衝擊力不可輕視。」趙振看到李旦徵詢的目光看了過來，便說了一句。
他原本就是鎮守關口的將領，此時自然更加不會怯戰。
「不需要與蠻騎野戰，我們據『城』而守。」
李旦得到兩位關鍵人物的表態之後，明顯鬆了一口氣。
他指了指那些還沒來得及搬運下山的冰雕，哈了一口氣，跺跺腳，繼續說道。
「淼環術的時間，大約能持續多長時間？」
京墨挑了挑眼眉，看來已經猜了李旦的意圖，答道：「只要夜裏溫度不出現太大變化的話，到天亮晨曦時分，應該差不多了。」
「足夠了！」李旦又說道：「我們以這些冰雕為『城磚』，從湖中取水澆灌於其上，使其冰凍、融合成為一體......」
「便可以得到一座堅冰要塞！」
「冰雕被鑿空、挖取的那些區域，用樹榦削尖攢成槍林狀，作為拒馬。」
「再加上小土丘區域是一片滑不溜的冰雪，對獸騎或仰攻極為不利。」
「此消彼長之下，我們的劣勢也沒有那麼大！」
「只需要堅守到天亮之前，能夠延緩蠻族的補給和輜重，我們就可以伺機突圍了。」
李旦雖然語速頗快，但是條理清晰，有理有據，至少指明了一個可行的方向。
做些什麼，總比什麼也不做的要好！
刺配軍的三百士卒雖然沒有交頭接耳，但是聽了都是暗自點頭不已，顯然認同了李旦倉促之間擬定的作戰計劃。
這些敢於離開關口出擊迎戰蠻族的刺配軍，敢戰，能戰！
「蠻騎長途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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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沒有輜重，沒有攻城器械，兵力不佔明顯優勢。」
「按照以往情況，一時之間攻不下城，蠻騎必然會分兵數路，劫掠村落，搜刮物資。」
「這就是所謂的賊不走空。」
「這樣一來，我們還有機會突圍。如果不是逼急了蠻族，他們帶着戰利品，多半會對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一位城衛軍校尉似乎不願見到李旦太出風頭，便向監門進言，分析了一番。
只是，他的這一番話，立即引來了刺配軍上下怒目而視。
刺配軍士卒雖然多是被發配充軍之人，卻也有不少是從附近城鎮村落招募而來的民團青壯。
「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話。」監門顯然意識到了部下言語當中不妥之處，便岔開話題，問道：「大家表決吧！如果認可這一位小哥所說的話，便行動起來吧！」
「稍等！蛇無頭不行！」趙振接過話頭，說道：「邊軍與城衛軍不相統屬，你我二人官職相當......總要推選一個出來指揮大局吧？」
「要我聽你的？不可能！」監門明顯將情緒、舊怨帶入其中，不願意讓聽從趙振發佈號令。
「要我聽你的？也不可能！」趙振嘿嘿一笑，轉頭看向鐵槍狩獵團的三位，依次從鐵元霸、京墨，李旦三人看了過去。
「作戰方案是你出的，要不......你來當這個臨時的統領？」
「我？我說的那些，就是紙上談兵而已啊！」李旦一臉愕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下意識的直搖頭。
然而，趙振並不是隨口說說而已，他居然真的將自己的印信、虎頭令牌取出向刺配軍上下示意了一番，這才塞進了李旦手中。
頗有意思的是，趙振在取印信、令牌之時，不小心將自己的三葉草玉佩帶了出來，然後又若無其事的放了回去。
這一舉動，不僅僅意味着刺配軍要聽令於李旦，甚至連趙振自己這一位靈尊也要聽從李旦的命令！
「讓一位獸靈紋院學員都算不上的少年來發佈號令，似乎不妥吧？」
監門囁嚅道，他仍在猶豫不決，與部下「眉來眼去」的交換着眼神。
你要讓這些少爺兵在城門處對過往商旅吃拿卡要，那絕對是駕輕就熟的。
眼下之事，則多半是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
「此次狩獵委託已經完成，李旦已經是我鐵槍社成員，自然也是獸靈紋院的學員了。」鐵元霸自然支持說起來頭頭是道的李旦，出聲表態。
趙振可不會跟城衛軍客氣，直接逐客：「我覺得這方案切實可行，不過，既然你們不認可......」
「那您幾位請便吧！戰場之上，軍陣當中，威不兩錯，政不二門!」
現在山頂這上的這一支「雜牌軍」當中，刺配軍的兵力占絕對優勢，城衛軍這三十騎真要離群的話，一旦遇上蠻騎，在外面估計捱不過一個時辰。
「算了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監門知道形勢比人強，自嘲一笑，取出自己的印信、監門令牌，同樣遞給了李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