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幻覺與破境
聖靈劍法一共二十三式，張稷現在只能勉強使用前三式。
張稷動了，動的只有他的手與他的劍，隨着他直上直下的劈斬，原本僅有兩尺之長的黑劍竟暴長出十幾尺長的血色劍芒，帶着血腥的風斬向從結界破洞處湧進來的妖物。
不需要過多的試探，他現在需要的就是一擊必殺。羅睺劍此時展現出來的威力，每一息都在消耗他海量的氣血之力。雖然有斬殺的妖物的氣血補充，但那也是杯水車薪。
不遠處，修士和妖物們的戰鬥也在哪裏如火如荼地展開。
張稷接連斬殺了三十多頭練氣期的妖物后，終究是氣力不接，退到後方暫作休整。
沒有經過系統性修鍊的他，光憑自己在腦海中模擬的劍法，是戰鬥不了多久的。
一旁的白衣女修士連忙過來檢查他的傷勢，並給了他一粒丹藥。
張稷將小還丹嚼碎，隨即一股溫熱的暖流順着喉嚨流進胃裏，化作力量融進四肢百骸，總算是把剛才消耗的力氣補了一點回來。
剛才和他說過幾句話的張芝，因為不慎被刺中了手臂，此刻正疼得齜牙咧嘴地在接受驅毒療傷。
誰也沒注意到的是，一團黑霧漸漸地開始朝他們這邊浸染過來。
黑暗……無盡的黑暗。他的眼前，竟然是黑暗一片，無論前方、後方、上方、下方，都看不到任何的光芒。漆黑的沒有半點的雜質。那純粹的黑色讓腳踏實地的感覺都變得有些不真實……彷彿，是站立在一片沒有邊際的黑暗虛空中。
張稷探著向前邁了兩步……的確，那不是錯覺，他竟真的感覺不到踏到地面的感覺，上前邁動腳步，雖然感覺到了身前的前進，但同時傳來的，卻是一種虛空邁動雙腿的詭異感覺。
到底是誰？
「嘻嘻。小傢伙不要掙扎了，乖乖給姐姐去死一死怎麼樣？」
從黑暗中冒出一個女人的身影。她的周身被黑色薄紗包裹，僅露出一雙充滿魅力的眼睛。
僅僅是盯着她片刻，張稷就感到自己體內血液燥熱，不得不分出心神來壓下自己體內的異常。
「那麼，來回答姐姐的問題吧。」女子的語調一轉，讓張稷內心的防線開始不自覺地鬆動了。
「那我問了哦……第一個問題，你的生命中，有沒有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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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足以讓你記住他一輩子的那種。如果沒有，就回答『沒有』，如果有，就告訴我他的名字和你對他的稱謂，好嗎？」她的聲音輕盈的說道。
非常……重要……記住……一輩子……
這個問題，一下子讓張稷的思緒回到了多年前。那是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一個陽光大男孩，扛着一把造型奇怪的刀，守衛着他的故土。相見的第一眼，他就忘不了他了。腦中，浮現出了他的音容，還有那個永遠刻在他心海深處的背影……永遠的背影……
「我的朋友，他叫文向。」葉天邪輕吐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女子精神力飛快流轉，像是在搜索着什麼信息。半息之後，馬上給了他回答：「嗯，看來你的記憶中的確對他念念不忘。剛才我已經把你記憶中的影像給提取出來了。」
柔和的少女之音，忽然之間變成了張狂而猙獰的大笑，在黑暗之中，猶如女鬼一般的陰森可怖。那忽然而至的變化讓張稷心臟都跟着抽搐了一下，眉頭猛的皺起，耳邊，響起了淵淵那魔鬼獰笑一般的聲音：「哈哈哈哈……張稷，下面是你的試煉，好好的享受吧……哈哈哈哈！！」
那陰森恐怖的大笑聲落下，眼前黑暗的空間，忽然出現了一小團白色的光芒，隨之，那白色的光芒快速變大，直到變得如一個成人般大小，隨之，那光芒散去，一個人，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距離他的身體，不過十幾米的距離。
「哈哈，這個人是從你的記憶中完完全全複製出來的，你捨得對他出手嗎？」
那個人手提一把刀，喝下一壇不知是從哪裏拿來的酒後，就一刀砍了過來。張稷只覺得滿身的力氣和防備都隨着這刀被削弱了七八成，只得堪堪提劍擋住攻擊。
就在這時，黑暗的空間忽然一陣震蕩，張稷的身體忽然一陣動蕩，一道血色的刀影在他的頭頂凝聚……這個劍影，張稷再熟悉不過，因為，這是「劍一」發動的前兆！
「犯大吳疆土者，盛必擊而破之！」
張稷躲閃不及，被血色大刀擦到了手臂，一道鮮血流了下來。
劍一之後，劍二，劍三，劍四，四招凌厲的刀光逼得張稷不斷躲閃騰挪。
「四招了……」張稷沒由頭的這麼一句，讓女子心裏不由得一慌。
說完，張稷的眼睛忽然變得無比之冷厲，身體一個旋轉，羅睺劍也隨着他的用力，融化並變成了一把巨大的弓箭。伴隨着他拉開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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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充滿殺伐之氣的一箭凝聚而出，如同流星追月般，射向「徐盛」的身體。
「吾雖年邁，箭矢猶鋒！」
「啊啊啊……你，你竟然真的下的去手！！他可是你心裏很重要的人啊！」女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帶着深深的詫異和驚訝。
「呵……」張稷嘴角一勾，緩緩的回答：「這樣的幻境，的確足夠可怕，但可惜……你選錯了人。」
伴隨着徐盛的倒下，整個黑暗空間也慢慢破碎，環境又變回了原來的玉海城街道。
而黑暗中的女子，也顯露出了它的真身。那是一坨移動緩慢的無定型物體，地上帶着長長的油漬，身體被稀薄的由內自外的黑霧所籠罩。此刻，它的氣息萎靡，嘴裏不斷往外滲血。
「是魂妖！」有人類修士認出了它。
相傳魂妖是由天地間生物消散之後的殘魂所凝聚而成，能夠輕易侵入他人的內心，以環境作為陷阱將其捕獵。而此刻它的幻境被破，連帶着魂魄也受了重傷。原本金丹境的它，現在也只剩築基期的實力了。
張稷帶頭，六七個練氣期的修士車輪戰，把這隻重傷的魂妖給滅了。
…………
…………
就在眾人準備分散到各處的時候，高空之中一道身影收到了巨大的衝擊，徑直墜了下來。
泥坑之中，氣息萎靡的王星雨掙扎著爬了起來。
半空之中，血蛇尊緩緩下降。剛剛的大戰也讓它受了不小的傷。
「你們快走，盡量破開結界。」王星雨一邊吐著血一邊說，「我來拖住它。半步隱元的戰力我也只能勉強了。只可惜我無法突破到准仙境了。」
悲哀之色在眾人之間瀰漫開。連元嬰後期都攔不住，自己這點本事又怎麼可能逃得了？
「王師叔，如果你能臨場突破的話應該能打敗它了吧。」
王星雨剛想說兩句，他眼前出現了一段幻境。
一個步履蹣跚油盡燈枯的老人，在不屈的意志之下，元神出竅。那毀天滅地的劍光，蘊含着無數凌厲的道則，是他終其一生追求的境界。劍光所指之處，甚至凍結了時空。
強行用魂妖的內丹模擬出劍二十三之後，張稷因為透支過度而昏倒。
王星雨有所頓悟，困擾了他很久的元嬰期桎梏在這一瞬間破碎。如百川到海，四周的天地靈氣在這一刻瘋狂的朝他匯聚。
隱元境，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