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華山與玉海城
天明時分，張稷打着哈切從床上爬了起來，看見了桌上的書信。
「真是的，說走就走啊。」他仍然記得自己上一世的經歷，也依稀記得自己剛到這個世界時，在不周山發生的事情。
當葯農還是去修行？
自己上輩子碌碌無為，之所以和那個老人簽訂了奇怪的契約，就是要要一個精彩的人生，困難就困難吧，過去便是。
在桌子上的機關滴入自己的一滴血液，頓時光芒大作，整間密室不斷的收縮變形，最終化作了一道亮銀色的手環掛在自己手腕上。
而後，張稷花了幾天時間處理剩下的事情。
賣掉自家田地里的藥材，然後把田地出售給藥商，然後去鎮上的商鋪買了一身裝備。做完這些，他身上的金幣只剩下了十幾個。
離宗門招生還有大約十來天，張稷打算先去簡單修鍊一番。
…………
…………
西陵鎮附近有一座山，名為清華山。
踏入其中，不知道生長了幾百年還是幾千年的古樹一棵棵遮天蓋地，各種雜草遍地，荊棘也是叢生。那些枯敗的落葉落滿了一地，腳踏在地面上會自然響起聲音，周圍老藤雜草密密麻麻。
平時張稷回來這邊外圍採集一些草藥，因此也發現了幾個鮮為人知的地方。
面前的山壁極為陡峭，已經接近九十度，但在張稷腳下，卻依舊像是如履平地一般。腳尖每次在山壁上輕點，他的身體都會拔高十餘米，飛快的朝着山頂而去。
他並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實力，只是長年累月的靈藥堆積之下，怎麼着也應該有鍊氣期了吧。
不多時，耳邊隱約傳來陣陣轟鳴的聲音，空氣也漸漸變得濕潤起來。
隨着不斷接近，那轟鳴聲在耳邊變得越來越像，震耳欲聾。空氣也變得更加濕潤了，這裏甚至比外界的溫度還要低上幾分。
終於，張稷停下了腳步，這是一處山谷，準確的說，是一片水潭。
潭水清澈見底，寧靜幽深，就像一塊巨大的藍寶石。
山谷一側，一條寬約二十米的瀑布宛如玉帶一般橫於高達近二百米的山壁上，那隆隆巨響，正是它衝擊水潭所產生的。
瀑布傾瀉，砸在水潭之上，濺起無數水花，在陽光的照射下，一道七彩長虹從橫跨水潭，說不出的炫麗。
水潭旁，張稷盤坐下來，開始翻閱著那人留下來的藥典。
「我現在這個情況，普通的溫養靈藥怕是沒什麼效果，得找個勁大點的……」
過了幾分鐘，他找到了一種配方。
「築基靈液，對築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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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修士可用，對凝聚靈氣、淬鍊體魄有相當好的輔助之效。鍊氣期使用會有萬分痛苦……慎用。」
張稷直接忽略掉副作用，開始在靈藥空間里尋找起來。不多時，數十株藥材在地上被分成五份擺開。
一塊靈石被擺在葯爐之下，在張稷注入靈氣之後，升騰起了灼熱的火焰。
火焰剛剛出現，水潭邊，溫度便是上升了許多。
張稷這畢竟是第一次煉藥，所以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在炸了三次樘之後，一爐翡翠般充滿著能量的液體就燒制完成。
用瓷瓶將藥液裝好，張稷游過水潭，在瀑佈下的巨石上坐下。
手掌握著築基靈液，張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猛的塞進嘴中，尚還不及品味，藥液就在口腔中消散，華為一股熱流。
澎湃的熱流猶如洪水般，鋪天蓋地的湧進身體之內，蕭炎緊咬着牙關，趕忙盤膝而坐，等待着藥力爆發之刻。
一股如被萬千刀刃同時切割般的痛苦感從他的意識深處傳來，讓他全身猝然一僵，口中發出無比痛苦的嘶喊……
驟然襲來的痛苦感讓張稷如同瞬間跌落到了地獄。
彷彿有無數的針、無數的尖刀在扎刺和切割他的身體和靈魂，那種痛苦感比之凌遲和五馬分屍還要殘忍過十倍百倍……他雙手死死的捂著自己的頭部，在痛苦中狂吼著，身體也緩緩的軟倒在石台之上，在痛苦中根本已經無法站立。
張稷所有的意志和信念全部釋放，他的掙扎在一瞬間變得強烈……額頭上，身體上的汗珠密集遍佈，如剛剛被暴雨澆淋過一般。
「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痛苦喊聲在繼續，凄慘的連空氣都在隱約發抖。
只要放鬆精神睡去……就不會再這麼痛苦……就可以解脫……
只要睡過去，就可以不再承受這種比死亡還要可怕千倍、萬倍、無數倍的痛苦……
誰家的築基靈液副作用這麼大的，我怕不是吃了個假藥？
每當張稷瀕臨崩潰的關頭，他體內的那枚神奇的丹藥就會逸散出一縷稀薄而精純藥力，融入四肢百骸。
「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着張稷最後一聲竭盡全力的狂吼，所有的痛苦如同被什麼龐大氣息強行抽離般快速的消逝。他的雙目中，黑白交織的混沌之色一閃而過。
又是一聲悶響，所有的痛苦頓時消失無盡，一切，又回到了張稷剛踏進這裏時的樣子。
張稷在冰冷的潭水裏泡了許久才緩了過來。藉著水面的反光，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本身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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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肌肉似乎不像之前那麼突出了，可全身的協調性卻變得更好。
皮膚比以前白皙了幾分，炯炯有神的雙眼，交織著極為淡薄的混沌之色，一頭漂亮的黑色長發，英俊的面龐帶着幾分剛毅的氣勢，面如刀削，釋放着內蘊的神采。
張稷所不知道的是，原本的築基靈液的確是給築基期和鍊氣期使用的輔助藥物，但是由於他使用的藥材品質遠勝尋常，因此煉出來的藥液給元嬰期修士都有所幫助。
經歷過痛苦，也有很大的收穫。
在他的體內，靈力在經脈中緩慢的運轉着，身體也在不自覺地吸納著天地靈氣。已入築基五層。
他這一坐就是整整十天，等他起身時，已是築基六層。
而時間已經臨近了，張稷趕忙下山，往玉海城趕。
…………
…………
黃昏日落，張稷始終沒能找到投宿的客棧，所幸有好心的店夥計在閑聊時透露，修士在玉海城有專門的驛館接待，而張稷是來參加考試的，估摸也有特殊待遇，於是他急匆匆的，總算在太陽下山前解決了住宿問題，而且價錢很便宜。
由於修士考核尚未開始，目前投宿驛館的都是從景國各地前來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有錢人家子弟。等他們正式成為宗門弟子后，要與家人分開住去山上，而且不再有大批僕役使喚，對許多嬌生慣養的孩子而言，是痛不欲生的事情。
玉海城的修士驛館是條件最好的驛館之一，坐落在城郊，背山靠海，有優雅的園林景緻，劃分成許多大大小小的院落。由於張稷只是一個人，所以被分配去梅園的小套間。
張稷在路上，看到了抱着母親肩膀哭着說不要去修行的少女、圍在一起炫耀法器的少年、站在池塘邊不知在想什麼的男孩、和丫環僕役們嘰嘰喳喳炫耀個不停的女孩……
張稷不想惹事，在大堂里找了個位置坐下。
「喂喂，我們家少爺看上了這個位置，識相的就給我讓開。」一個衣着華麗的僕從前來趕人。
張稷抬頭看了看，這人的衣服他認識，是玉海城第三大藥材商李家的人。自己之前來玉海城販賣藥材時也遇到過。
「這位置是我先來的，沒有理由直接讓給你吧。」
僕從聞言心頭大怒，抬腿就踢了過去。
張稷理也沒理，順手抄起桌上吃剩的雞骨頭，就給僕從掄出去了。
「聒噪。」
一旁的吃瓜群眾都驚了，這一手絕對不是普通人辦得到的，是那家宗門的弟子下山歷練了。
「你們別用那麼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只是一個普通群眾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