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天晚上，她倆有個長談，以確定他們生活的性質和方向。
她倆飯後閑坐聊天，袁小秋首先轉移話題：「親愛的，我必須找一份兒具體的工作，而你還是保持抽象——」
「白妹，你哪兒也別去，就在家裏獃著，讓我的抽象養活你。」
「可是這樣干獃著我不舒服，不習慣。」
「歇歇吧，這麼多年你夠累的。等我畢了業，到新單位就給你安排工作了，你這一生是不會閑着的。」
「可是，這還得有至少一年以上的時間呢！我不能幹耗一年吧？那樣把我憋出病來，我會去跳樓的。」
鄭丙春抱過她，溫柔的親吻她，「小壞蛋兒，你忘了嗎？你能撈著歇一年？我們的寶寶在你肚子裏拳打腳踢的，他能讓你老實歇著？這個重任比你出去找工作還重要，還要勞累！」
袁小秋咬他，捶他，「你真壞！為了你的寶寶，你不惜讓我寂寞。但是，我們暫時還沒有情況，而且，就是有情況，頭幾個月身體做點事情也是沒事兒的。告訴你，我風裏來雨里去慣例，哪兒這樣嬌氣？」
鄭丙春使勁兒的親她的脖子，「在家獃著吧，老婆，我不想讓你太辛苦，這麼多年你太辛苦了，我真是心疼，我——」
「你以為我願意往出跑啊？我願意做你的專職太太，可是——」
「我不喜歡我的老婆再去跳舞，再美我也不喜歡了。我想欣賞的話，你在家或者我們到舞廳里跳，就是不允許你到大街上跳，我想你也不喜歡了。而且就是你喜歡，你也得聽我的一回。」
袁小秋哈哈笑，「你看，剛一結婚，你立刻就變成大男子主義者了。可你以前可絕不是這樣反對我的。」
鄭丙春還是熱烈的親吻她，「那時確實是不敢，那時討你歡心還來不及呢！現在敢了，因為現在我已經完全把你搞到手，你是我的老婆，在重大的事情上我有權對你發號施令。」
「我聽說男人婚前婚後是絕對不一樣的，你也是這樣。」
「當然了，因為我是男人嘛！唉，老婆，跟你商量，別去大街上唱歌跳舞賺錢了，就是你為了我的感受，你也別過分喜歡了。好不好？」
「你以為我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唱歌跳舞啊！告訴你，我那是為了生活，為了吃飯，不得已為之的。」
「那這麼說，你確實不喜歡了？」
袁小秋也申請的親吻丈夫，「是的，我的確和你一樣，不喜歡了。相信我好了，我想安靜下來，做點安靜的事情，以前太喧鬧了。而且就是為了你，我也不怎麼喜歡了，真的。」
「這才是我的好老婆。看我的吧，姐妹兒，一個大男人如果養不起老婆，真是無煙面對從長江黃河。」
袁小秋看着丈夫意氣風發的樣子，覺得特別的好玩，「我承認你有養家餬口的本事兒，可是，那得是在以後，在將來，遠水解不了近渴，這你總該知道吧？我的抽象先生？」
「我有工資，還有——」
「可是，你的工資都派上了用場，你還哪裏——」
「我趕寫一些稿子，發表，賺的稿費，也夠我們生活的。你知道嗎？我賺這個錢不是太難的。」
「可是，抽象先生，這個並不是最保險的。只能是額外的，外財，可來可不來的，你不可能對此作出十足的保證，而且它也絕對不是十足的可靠。我還寫呢，也往出投稿呢！但我可不是像你這樣絕對的樂觀。稿費來當然好，如果遇到特殊原因。來不了，我們豈不是要喝西北風？」
「我會努力，會加倍的努力啊！相信吧，只要你去加倍的努力——」
「親愛的，就是你加倍的努力，稿子能不能發表，能不能賺到稿費，那也是未知數，並不是最終的最可靠的保障。」
「那不見得。我就不信我學歷這麼多年抽象的知識，用心的弄幾個稿件就不能變為可愛的具體收入。」
「老公，親愛的，就算你寫稿件能賺來我們生活所需的金幣，那麼，你考慮到了嗎？你寫，修改，郵出去，人家得審稿，就算是通過，還得等著發上去，然後給你稿費還得需要一段時間。就算是一切順利如願的話，這些加起來，你算算時間，至少也得需要半年左右的時間。那麼，這半年的時間，我們吃什麼，喝什麼？」
「說的也是啊！老婆，我真的沒有考慮這麼多，這麼細緻。」
「而且，任何，文字自有生命和真情，你過於急功近利了——過於透支漢字的生命和真情了，就要反遭它懲罰。我這方面的教訓是十分深刻的，至今都疼痛難忍，真的，疼痛難忍。」
「漢字的生命和真情？瞧你說的，就好象漢字是一個人似的，它有生命和真情？還能談戀愛怎麼的？」
「我們的漢語，我們的漢字，當然有生命和真情，它在精神和人格的意義上就是人。如果我們不把它當成我們以誠心相待的朋友，如果我們把它只是當作工具一樣，只是當作符號一樣，過分的去攫取物質的利益，如果我們的任何寫作脫離了心靈的情感，而只是過分、過分商品化運作了，我們摧殘的就是漢語的生命，傷害的就是漢字的感情。她是無聲勝有聲的神聖的尤物，至潔的宗教，她——」
「天呢，咱倆顛倒了個兒，現在成了你長篇大論了啊！」
袁小秋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的遠了，笑笑，「確實，只要有一點合適的土壤，我的漢語激情就難耐。可是，可是，這東西好是好，我的確一直都需要它，但她的確不能直接就變成麵包、排骨和香蕉啊！」
「對，親愛的，我們趕緊尋找能變成麵包、排骨和香蕉的勾當，去——」
「你這個壞蛋，我們養家餬口的正當追求，怎麼能用『勾當』一詞界定？是人，你就是有滿腹的詩情畫意，也得穿衣住行啊！心靈需要精神填充，但**需要物質消費。沒有了**哪來的精神？沒有麵包、排骨和香蕉，哪兒來的這些漢語辭彙？難道正當生存有罪嗎？」
「呵呵，你真能戴帽兒啊！」
袁小秋也笑，「好了，我們暫時別享受漢語魅力了。現在是生存要緊，生存成為我們的第一要義了。我是說，為了我們暫時生活的穩定、無憂，我找一份不是唱歌跳舞的工作。」
「這個可以考慮，但我要說我會從我的抽象儲備里要效益，像挖金子一樣的，你信吧？老婆？」
「相信。但我們現在更相信的是過了一夜之後的下一頓飯的安全問題。」
「親愛的，你要把眼光放遠點，別一說話，就離不開吃喝拉撒，多沒勁兒！你的確是太具體了，我的具體白妹！這樣是不妙的！缺乏勇士風度！女人氣質的東西！專業文章的發表需要較長的時間，這不假。可是文學類的，例如小說、詩歌、散文、隨筆類的，還有休閑類、哲理類的東西，只要去用心的寫，稿費來的快啊！」
「看看，你真是身處抽象派的理想中拔不出來了。」袁小秋哈哈笑，「但親愛的，這個也不像你說的這樣容易，也同樣需要時間，更為重要的是，它需要你心靈的沉積和投入。有投入才有產出，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不是急功近利的事情。而且，我不贊成你搞的太雜，對你的學習主業不利。你要知道，一心不可二用，你現在處於學業的關鍵時刻，誰也不會贊成你分心的，我更是不允許你搞的很雜！絕對不允許。」
「老婆，聽你的口氣，怎麼對這些寫東西發表與否的事情懂這麼多？」
「因為我一直在這條路上啊！」
「你一直在這條路上？你也寫稿投稿？哦，我想起來了，你說過的。」
「而且我領教了太多的失敗，不，正確的說不是失敗，所以我懂一點。」
「什麼意思？我糊塗了。」
「在寫作這條路上，對待漢語漢字的態度，的確，我走過了太曲折的路。等以後，我會把我的教訓跟你詳細說。現在，我們的主要問題是解決近在眼前的生存問題。在保持有漢語漢字的理想的激情的前提下，我們必須認真的一板一眼的解決**的具體生存問題。」
「好。不過，我還是聽出來了，寫東西，是你的第二職業？或者第三職業？」
「豈止是職業，是熱愛——心靈的熱愛。我可以專門的做這項心靈的事業，這是我的必須，而你不可以，這是你的必須，起碼是暫時必須，這是兩碼事兒。」
「我也不願意分心啊！老婆，我們這不是被生活所逼嗎？哦，要是我現在就畢業，或者去年前年畢業，我就能分配工作了，我們還為這點生活的費用犯愁嗎？親愛的，讓你受委屈了，我發誓，我一定好好寫答辯論文，一定爭取有個好去向，一定讓你每天優哉游哉的在大學的圖書館工作，一定——」
「親愛的，讓我們先來關注眼下的一個一定，那就是我們一定要度過頭幾個月的難關，好嗎？」
「當然。」
「那就讓我出去找一份不是唱歌跳舞的、身體力行的工作吧！」
鄭丙春的心裏像貓抓的那樣難受，巴不得自己早點畢業到新單位去，讓老婆有個正式的、輕鬆得多的工作。但現在沒有辦法，他只得同意袁小秋跑出去找一份工作，他們約定：等鄭丙春的稿費收入多的成為流水線——這個，鄭丙春堅信天才的眼光只需要短短的幾個月就具有穿透宇宙的能量，鈔票順着流水聲嘩嘩的來，袁小秋就回到家裏，做專職太太。
就是再苦再難，兩個人商定，也不向雙方的家裏要一分錢，就是人家主動施捨給你，也不要。說不要就堅決不要。而且不到萬不可以的時候，不動用生命的「底線」：保命的最後的一點資金。
很快，袁小秋找到了一份公司打字員的工作，安安靜靜的，她比較喜歡。每月600元，到日子就發工資。這就基本上解決了她倆的日程生活開銷。只是沒有任何節假日，有時候晚上還得加班兒，害得鄭丙春動不動就吃食堂。
好在，他對此是習慣的，就像是自己還在學校里住宿一樣。
一天晚上，她倆有個長談，以確定他們生活的性質和方向。
她倆飯後閑坐聊天，袁小秋首先轉移話題：「親愛的，我必須找一份兒具體的工作，而你還是保持抽象——」
「白妹，你哪兒也別去，就在家裏獃著，讓我的抽象養活你。」
「可是這樣干獃著我不舒服，不習慣。」
「歇歇吧，這麼多年你夠累的。等我畢了業，到新單位就給你安排工作了，你這一生是不會閑着的。」
「可是，這還得有至少一年以上的時間呢！我不能幹耗一年吧？那樣把我憋出病來，我會去跳樓的。」
鄭丙春抱過她，溫柔的親吻她，「小壞蛋兒，你忘了嗎？你能撈著歇一年？我們的寶寶在你肚子裏拳打腳踢的，他能讓你老實歇著？這個重任比你出去找工作還重要，還要勞累！」
袁小秋咬他，捶他，「你真壞！為了你的寶寶，你不惜讓我寂寞。但是，我們暫時還沒有情況，而且，就是有情況，頭幾個月身體做點事情也是沒事兒的。告訴你，我風裏來雨里去慣例，哪兒這樣嬌氣？」
鄭丙春使勁兒的親她的脖子，「在家獃著吧，老婆，我不想讓你太辛苦，這麼多年你太辛苦了，我真是心疼，我——」
「你以為我願意往出跑啊？我願意做你的專職太太，可是——」
「我不喜歡我的老婆再去跳舞，再美我也不喜歡了。我想欣賞的話，你在家或者我們到舞廳里跳，就是不允許你到大街上跳，我想你也不喜歡了。而且就是你喜歡，你也得聽我的一回。」
袁小秋哈哈笑，「你看，剛一結婚，你立刻就變成大男子主義者了。可你以前可絕不是這樣反對我的。」
鄭丙春還是熱烈的親吻她，「那時確實是不敢，那時討你歡心還來不及呢！現在敢了，因為現在我已經完全把你搞到手，你是我的老婆，在重大的事情上我有權對你發號施令。」
「我聽說男人婚前婚後是絕對不一樣的，你也是這樣。」
「當然了，因為我是男人嘛！唉，老婆，跟你商量，別去大街上唱歌跳舞賺錢了，就是你為了我的感受，你也別過分喜歡了。好不好？」
「你以為我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唱歌跳舞啊！告訴你，我那是為了生活，為了吃飯，不得已為之的。」
「那這麼說，你確實不喜歡了？」
袁小秋也申請的親吻丈夫，「是的，我的確和你一樣，不喜歡了。相信我好了，我想安靜下來，做點安靜的事情，以前太喧鬧了。而且就是為了你，我也不怎麼喜歡了，真的。」
「這才是我的好老婆。看我的吧，姐妹兒，一個大男人如果養不起老婆，真是無煙面對從長江黃河。」
袁小秋看着丈夫意氣風發的樣子，覺得特別的好玩，「我承認你有養家餬口的本事兒，可是，那得是在以後，在將來，遠水解不了近渴，這你總該知道吧？我的抽象先生？」
「我有工資，還有——」
「可是，你的工資都派上了用場，你還哪裏——」
「我趕寫一些稿子，發表，賺的稿費，也夠我們生活的。你知道嗎？我賺這個錢不是太難的。」
「可是，抽象先生，這個並不是最保險的。只能是額外的，外財，可來可不來的，你不可能對此作出十足的保證，而且它也絕對不是十足的可靠。我還寫呢，也往出投稿呢！但我可不是像你這樣絕對的樂觀。稿費來當然好，如果遇到特殊原因。來不了，我們豈不是要喝西北風？」
「我會努力，會加倍的努力啊！相信吧，只要你去加倍的努力——」
「親愛的，就是你加倍的努力，稿子能不能發表，能不能賺到稿費，那也是未知數，並不是最終的最可靠的保障。」
「那不見得。我就不信我學歷這麼多年抽象的知識，用心的弄幾個稿件就不能變為可愛的具體收入。」
「老公，親愛的，就算你寫稿件能賺來我們生活所需的金幣，那麼，你考慮到了嗎？你寫，修改，郵出去，人家得審稿，就算是通過，還得等著發上去，然後給你稿費還得需要一段時間。就算是一切順利如願的話，這些加起來，你算算時間，至少也得需要半年左右的時間。那麼，這半年的時間，我們吃什麼，喝什麼？」
「說的也是啊！老婆，我真的沒有考慮這麼多，這麼細緻。」
「而且，任何，文字自有生命和真情，你過於急功近利了——過於透支漢字的生命和真情了，就要反遭它懲罰。我這方面的教訓是十分深刻的，至今都疼痛難忍，真的，疼痛難忍。」
「漢字的生命和真情？瞧你說的，就好象漢字是一個人似的，它有生命和真情？還能談戀愛怎麼的？」
「我們的漢語，我們的漢字，當然有生命和真情，它在精神和人格的意義上就是人。如果我們不把它當成我們以誠心相待的朋友，如果我們把它只是當作工具一樣，只是當作符號一樣，過分的去攫取物質的利益，如果我們的任何寫作脫離了心靈的情感，而只是過分、過分商品化運作了，我們摧殘的就是漢語的生命，傷害的就是漢字的感情。她是無聲勝有聲的神聖的尤物，至潔的宗教，她——」
「天呢，咱倆顛倒了個兒，現在成了你長篇大論了啊！」
袁小秋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的遠了，笑笑，「確實，只要有一點合適的土壤，我的漢語激情就難耐。可是，可是，這東西好是好，我的確一直都需要它，但她的確不能直接就變成麵包、排骨和香蕉啊！」
「對，親愛的，我們趕緊尋找能變成麵包、排骨和香蕉的勾當，去——」
「你這個壞蛋，我們養家餬口的正當追求，怎麼能用『勾當』一詞界定？是人，你就是有滿腹的詩情畫意，也得穿衣住行啊！心靈需要精神填充，但**需要物質消費。沒有了**哪來的精神？沒有麵包、排骨和香蕉，哪兒來的這些漢語辭彙？難道正當生存有罪嗎？」
「呵呵，你真能戴帽兒啊！」
袁小秋也笑，「好了，我們暫時別享受漢語魅力了。現在是生存要緊，生存成為我們的第一要義了。我是說，為了我們暫時生活的穩定、無憂，我找一份不是唱歌跳舞的工作。」
「這個可以考慮，但我要說我會從我的抽象儲備里要效益，像挖金子一樣的，你信吧？老婆？」
「相信。但我們現在更相信的是過了一夜之後的下一頓飯的安全問題。」
「親愛的，你要把眼光放遠點，別一說話，就離不開吃喝拉撒，多沒勁兒！你的確是太具體了，我的具體白妹！這樣是不妙的！缺乏勇士風度！女人氣質的東西！專業文章的發表需要較長的時間，這不假。可是文學類的，例如小說、詩歌、散文、隨筆類的，還有休閑類、哲理類的東西，只要去用心的寫，稿費來的快啊！」
「看看，你真是身處抽象派的理想中拔不出來了。」袁小秋哈哈笑，「但親愛的，這個也不像你說的這樣容易，也同樣需要時間，更為重要的是，它需要你心靈的沉積和投入。有投入才有產出，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不是急功近利的事情。而且，我不贊成你搞的太雜，對你的學習主業不利。你要知道，一心不可二用，你現在處於學業的關鍵時刻，誰也不會贊成你分心的，我更是不允許你搞的很雜！絕對不允許。」
「老婆，聽你的口氣，怎麼對這些寫東西發表與否的事情懂這麼多？」
「因為我一直在這條路上啊！」
「你一直在這條路上？你也寫稿投稿？哦，我想起來了，你說過的。」
「而且我領教了太多的失敗，不，正確的說不是失敗，所以我懂一點。」
「什麼意思？我糊塗了。」
「在寫作這條路上，對待漢語漢字的態度，的確，我走過了太曲折的路。等以後，我會把我的教訓跟你詳細說。現在，我們的主要問題是解決近在眼前的生存問題。在保持有漢語漢字的理想的激情的前提下，我們必須認真的一板一眼的解決**的具體生存問題。」
「好。不過，我還是聽出來了，寫東西，是你的第二職業？或者第三職業？」
「豈止是職業，是熱愛——心靈的熱愛。我可以專門的做這項心靈的事業，這是我的必須，而你不可以，這是你的必須，起碼是暫時必須，這是兩碼事兒。」
「我也不願意分心啊！老婆，我們這不是被生活所逼嗎？哦，要是我現在就畢業，或者去年前年畢業，我就能分配工作了，我們還為這點生活的費用犯愁嗎？親愛的，讓你受委屈了，我發誓，我一定好好寫答辯論文，一定爭取有個好去向，一定讓你每天優哉游哉的在大學的圖書館工作，一定——」
「親愛的，讓我們先來關注眼下的一個一定，那就是我們一定要度過頭幾個月的難關，好嗎？」
「當然。」
「那就讓我出去找一份不是唱歌跳舞的、身體力行的工作吧！」
鄭丙春的心裏像貓抓的那樣難受，巴不得自己早點畢業到新單位去，讓老婆有個正式的、輕鬆得多的工作。但現在沒有辦法，他只得同意袁小秋跑出去找一份工作，他們約定：等鄭丙春的稿費收入多的成為流水線——這個，鄭丙春堅信天才的眼光只需要短短的幾個月就具有穿透宇宙的能量，鈔票順着流水聲嘩嘩的來，袁小秋就回到家裏，做專職太太。
就是再苦再難，兩個人商定，也不向雙方的家裏要一分錢，就是人家主動施捨給你，也不要。說不要就堅決不要。而且不到萬不可以的時候，不動用生命的「底線」：保命的最後的一點資金。
很快，袁小秋找到了一份公司打字員的工作，安安靜靜的，她比較喜歡。每月600元，到日子就發工資。這就基本上解決了她倆的日程生活開銷。只是沒有任何節假日，有時候晚上還得加班兒，害得鄭丙春動不動就吃食堂。
好在，他對此是習慣的，就像是自己還在學校里住宿一樣。
一天晚上，她倆有個長談，以確定他們生活的性質和方向。
她倆飯後閑坐聊天，袁小秋首先轉移話題：「親愛的，我必須找一份兒具體的工作，而你還是保持抽象——」
「白妹，你哪兒也別去，就在家裏獃著，讓我的抽象養活你。」
「可是這樣干獃著我不舒服，不習慣。」
「歇歇吧，這麼多年你夠累的。等我畢了業，到新單位就給你安排工作了，你這一生是不會閑着的。」
「可是，這還得有至少一年以上的時間呢！我不能幹耗一年吧？那樣把我憋出病來，我會去跳樓的。」
鄭丙春抱過她，溫柔的親吻她，「小壞蛋兒，你忘了嗎？你能撈著歇一年？我們的寶寶在你肚子裏拳打腳踢的，他能讓你老實歇著？這個重任比你出去找工作還重要，還要勞累！」
袁小秋咬他，捶他，「你真壞！為了你的寶寶，你不惜讓我寂寞。但是，我們暫時還沒有情況，而且，就是有情況，頭幾個月身體做點事情也是沒事兒的。告訴你，我風裏來雨里去慣例，哪兒這樣嬌氣？」
鄭丙春使勁兒的親她的脖子，「在家獃著吧，老婆，我不想讓你太辛苦，這麼多年你太辛苦了，我真是心疼，我——」
「你以為我願意往出跑啊？我願意做你的專職太太，可是——」
「我不喜歡我的老婆再去跳舞，再美我也不喜歡了。我想欣賞的話，你在家或者我們到舞廳里跳，就是不允許你到大街上跳，我想你也不喜歡了。而且就是你喜歡，你也得聽我的一回。」
袁小秋哈哈笑，「你看，剛一結婚，你立刻就變成大男子主義者了。可你以前可絕不是這樣反對我的。」
鄭丙春還是熱烈的親吻她，「那時確實是不敢，那時討你歡心還來不及呢！現在敢了，因為現在我已經完全把你搞到手，你是我的老婆，在重大的事情上我有權對你發號施令。」
「我聽說男人婚前婚後是絕對不一樣的，你也是這樣。」
「當然了，因為我是男人嘛！唉，老婆，跟你商量，別去大街上唱歌跳舞賺錢了，就是你為了我的感受，你也別過分喜歡了。好不好？」
「你以為我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唱歌跳舞啊！告訴你，我那是為了生活，為了吃飯，不得已為之的。」
「那這麼說，你確實不喜歡了？」
袁小秋也申請的親吻丈夫，「是的，我的確和你一樣，不喜歡了。相信我好了，我想安靜下來，做點安靜的事情，以前太喧鬧了。而且就是為了你，我也不怎麼喜歡了，真的。」
「這才是我的好老婆。看我的吧，姐妹兒，一個大男人如果養不起老婆，真是無煙面對從長江黃河。」
袁小秋看着丈夫意氣風發的樣子，覺得特別的好玩，「我承認你有養家餬口的本事兒，可是，那得是在以後，在將來，遠水解不了近渴，這你總該知道吧？我的抽象先生？」
「我有工資，還有——」
「可是，你的工資都派上了用場，你還哪裏——」
「我趕寫一些稿子，發表，賺的稿費，也夠我們生活的。你知道嗎？我賺這個錢不是太難的。」
「可是，抽象先生，這個並不是最保險的。只能是額外的，外財，可來可不來的，你不可能對此作出十足的保證，而且它也絕對不是十足的可靠。我還寫呢，也往出投稿呢！但我可不是像你這樣絕對的樂觀。稿費來當然好，如果遇到特殊原因。來不了，我們豈不是要喝西北風？」
「我會努力，會加倍的努力啊！相信吧，只要你去加倍的努力——」
「親愛的，就是你加倍的努力，稿子能不能發表，能不能賺到稿費，那也是未知數，並不是最終的最可靠的保障。」
「那不見得。我就不信我學歷這麼多年抽象的知識，用心的弄幾個稿件就不能變為可愛的具體收入。」
「老公，親愛的，就算你寫稿件能賺來我們生活所需的金幣，那麼，你考慮到了嗎？你寫，修改，郵出去，人家得審稿，就算是通過，還得等著發上去，然後給你稿費還得需要一段時間。就算是一切順利如願的話，這些加起來，你算算時間，至少也得需要半年左右的時間。那麼，這半年的時間，我們吃什麼，喝什麼？」
「說的也是啊！老婆，我真的沒有考慮這麼多，這麼細緻。」
「而且，任何，文字自有生命和真情，你過於急功近利了——過於透支漢字的生命和真情了，就要反遭它懲罰。我這方面的教訓是十分深刻的，至今都疼痛難忍，真的，疼痛難忍。」
「漢字的生命和真情？瞧你說的，就好象漢字是一個人似的，它有生命和真情？還能談戀愛怎麼的？」
「我們的漢語，我們的漢字，當然有生命和真情，它在精神和人格的意義上就是人。如果我們不把它當成我們以誠心相待的朋友，如果我們把它只是當作工具一樣，只是當作符號一樣，過分的去攫取物質的利益，如果我們的任何寫作脫離了心靈的情感，而只是過分、過分商品化運作了，我們摧殘的就是漢語的生命，傷害的就是漢字的感情。她是無聲勝有聲的神聖的尤物，至潔的宗教，她——」
「天呢，咱倆顛倒了個兒，現在成了你長篇大論了啊！」
袁小秋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的遠了，笑笑，「確實，只要有一點合適的土壤，我的漢語激情就難耐。可是，可是，這東西好是好，我的確一直都需要它，但她的確不能直接就變成麵包、排骨和香蕉啊！」
「對，親愛的，我們趕緊尋找能變成麵包、排骨和香蕉的勾當，去——」
「你這個壞蛋，我們養家餬口的正當追求，怎麼能用『勾當』一詞界定？是人，你就是有滿腹的詩情畫意，也得穿衣住行啊！心靈需要精神填充，但**需要物質消費。沒有了**哪來的精神？沒有麵包、排骨和香蕉，哪兒來的這些漢語辭彙？難道正當生存有罪嗎？」
「呵呵，你真能戴帽兒啊！」
袁小秋也笑，「好了，我們暫時別享受漢語魅力了。現在是生存要緊，生存成為我們的第一要義了。我是說，為了我們暫時生活的穩定、無憂，我找一份不是唱歌跳舞的工作。」
「這個可以考慮，但我要說我會從我的抽象儲備里要效益，像挖金子一樣的，你信吧？老婆？」
「相信。但我們現在更相信的是過了一夜之後的下一頓飯的安全問題。」
「親愛的，你要把眼光放遠點，別一說話，就離不開吃喝拉撒，多沒勁兒！你的確是太具體了，我的具體白妹！這樣是不妙的！缺乏勇士風度！女人氣質的東西！專業文章的發表需要較長的時間，這不假。可是文學類的，例如小說、詩歌、散文、隨筆類的，還有休閑類、哲理類的東西，只要去用心的寫，稿費來的快啊！」
「看看，你真是身處抽象派的理想中拔不出來了。」袁小秋哈哈笑，「但親愛的，這個也不像你說的這樣容易，也同樣需要時間，更為重要的是，它需要你心靈的沉積和投入。有投入才有產出，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不是急功近利的事情。而且，我不贊成你搞的太雜，對你的學習主業不利。你要知道，一心不可二用，你現在處於學業的關鍵時刻，誰也不會贊成你分心的，我更是不允許你搞的很雜！絕對不允許。」
「老婆，聽你的口氣，怎麼對這些寫東西發表與否的事情懂這麼多？」
「因為我一直在這條路上啊！」
「你一直在這條路上？你也寫稿投稿？哦，我想起來了，你說過的。」
「而且我領教了太多的失敗，不，正確的說不是失敗，所以我懂一點。」
「什麼意思？我糊塗了。」
「在寫作這條路上，對待漢語漢字的態度，的確，我走過了太曲折的路。等以後，我會把我的教訓跟你詳細說。現在，我們的主要問題是解決近在眼前的生存問題。在保持有漢語漢字的理想的激情的前提下，我們必須認真的一板一眼的解決**的具體生存問題。」
「好。不過，我還是聽出來了，寫東西，是你的第二職業？或者第三職業？」
「豈止是職業，是熱愛——心靈的熱愛。我可以專門的做這項心靈的事業，這是我的必須，而你不可以，這是你的必須，起碼是暫時必須，這是兩碼事兒。」
「我也不願意分心啊！老婆，我們這不是被生活所逼嗎？哦，要是我現在就畢業，或者去年前年畢業，我就能分配工作了，我們還為這點生活的費用犯愁嗎？親愛的，讓你受委屈了，我發誓，我一定好好寫答辯論文，一定爭取有個好去向，一定讓你每天優哉游哉的在大學的圖書館工作，一定——」
「親愛的，讓我們先來關注眼下的一個一定，那就是我們一定要度過頭幾個月的難關，好嗎？」
「當然。」
「那就讓我出去找一份不是唱歌跳舞的、身體力行的工作吧！」
鄭丙春的心裏像貓抓的那樣難受，巴不得自己早點畢業到新單位去，讓老婆有個正式的、輕鬆得多的工作。但現在沒有辦法，他只得同意袁小秋跑出去找一份工作，他們約定：等鄭丙春的稿費收入多的成為流水線——這個，鄭丙春堅信天才的眼光只需要短短的幾個月就具有穿透宇宙的能量，鈔票順着流水聲嘩嘩的來，袁小秋就回到家裏，做專職太太。
就是再苦再難，兩個人商定，也不向雙方的家裏要一分錢，就是人家主動施捨給你，也不要。說不要就堅決不要。而且不到萬不可以的時候，不動用生命的「底線」：保命的最後的一點資金。
很快，袁小秋找到了一份公司打字員的工作，安安靜靜的，她比較喜歡。每月600元，到日子就發工資。這就基本上解決了她倆的日程生活開銷。只是沒有任何節假日，有時候晚上還得加班兒，害得鄭丙春動不動就吃食堂。
好在，他對此是習慣的，就像是自己還在學校里住宿一樣。
一天晚上，她倆有個長談，以確定他們生活的性質和方向。
她倆飯後閑坐聊天，袁小秋首先轉移話題：「親愛的，我必須找一份兒具體的工作，而你還是保持抽象——」
「白妹，你哪兒也別去，就在家裏獃著，讓我的抽象養活你。」
「可是這樣干獃著我不舒服，不習慣。」
「歇歇吧，這麼多年你夠累的。等我畢了業，到新單位就給你安排工作了，你這一生是不會閑着的。」
「可是，這還得有至少一年以上的時間呢！我不能幹耗一年吧？那樣把我憋出病來，我會去跳樓的。」
鄭丙春抱過她，溫柔的親吻她，「小壞蛋兒，你忘了嗎？你能撈著歇一年？我們的寶寶在你肚子裏拳打腳踢的，他能讓你老實歇著？這個重任比你出去找工作還重要，還要勞累！」
袁小秋咬他，捶他，「你真壞！為了你的寶寶，你不惜讓我寂寞。但是，我們暫時還沒有情況，而且，就是有情況，頭幾個月身體做點事情也是沒事兒的。告訴你，我風裏來雨里去慣例，哪兒這樣嬌氣？」
鄭丙春使勁兒的親她的脖子，「在家獃著吧，老婆，我不想讓你太辛苦，這麼多年你太辛苦了，我真是心疼，我——」
「你以為我願意往出跑啊？我願意做你的專職太太，可是——」
「我不喜歡我的老婆再去跳舞，再美我也不喜歡了。我想欣賞的話，你在家或者我們到舞廳里跳，就是不允許你到大街上跳，我想你也不喜歡了。而且就是你喜歡，你也得聽我的一回。」
袁小秋哈哈笑，「你看，剛一結婚，你立刻就變成大男子主義者了。可你以前可絕不是這樣反對我的。」
鄭丙春還是熱烈的親吻她，「那時確實是不敢，那時討你歡心還來不及呢！現在敢了，因為現在我已經完全把你搞到手，你是我的老婆，在重大的事情上我有權對你發號施令。」
「我聽說男人婚前婚後是絕對不一樣的，你也是這樣。」
「當然了，因為我是男人嘛！唉，老婆，跟你商量，別去大街上唱歌跳舞賺錢了，就是你為了我的感受，你也別過分喜歡了。好不好？」
「你以為我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唱歌跳舞啊！告訴你，我那是為了生活，為了吃飯，不得已為之的。」
「那這麼說，你確實不喜歡了？」
袁小秋也申請的親吻丈夫，「是的，我的確和你一樣，不喜歡了。相信我好了，我想安靜下來，做點安靜的事情，以前太喧鬧了。而且就是為了你，我也不怎麼喜歡了，真的。」
「這才是我的好老婆。看我的吧，姐妹兒，一個大男人如果養不起老婆，真是無煙面對從長江黃河。」
袁小秋看着丈夫意氣風發的樣子，覺得特別的好玩，「我承認你有養家餬口的本事兒，可是，那得是在以後，在將來，遠水解不了近渴，這你總該知道吧？我的抽象先生？」
「我有工資，還有——」
「可是，你的工資都派上了用場，你還哪裏——」
「我趕寫一些稿子，發表，賺的稿費，也夠我們生活的。你知道嗎？我賺這個錢不是太難的。」
「可是，抽象先生，這個並不是最保險的。只能是額外的，外財，可來可不來的，你不可能對此作出十足的保證，而且它也絕對不是十足的可靠。我還寫呢，也往出投稿呢！但我可不是像你這樣絕對的樂觀。稿費來當然好，如果遇到特殊原因。來不了，我們豈不是要喝西北風？」
「我會努力，會加倍的努力啊！相信吧，只要你去加倍的努力——」
「親愛的，就是你加倍的努力，稿子能不能發表，能不能賺到稿費，那也是未知數，並不是最終的最可靠的保障。」
「那不見得。我就不信我學歷這麼多年抽象的知識，用心的弄幾個稿件就不能變為可愛的具體收入。」
「老公，親愛的，就算你寫稿件能賺來我們生活所需的金幣，那麼，你考慮到了嗎？你寫，修改，郵出去，人家得審稿，就算是通過，還得等著發上去，然後給你稿費還得需要一段時間。就算是一切順利如願的話，這些加起來，你算算時間，至少也得需要半年左右的時間。那麼，這半年的時間，我們吃什麼，喝什麼？」
「說的也是啊！老婆，我真的沒有考慮這麼多，這麼細緻。」
「而且，任何，文字自有生命和真情，你過於急功近利了——過於透支漢字的生命和真情了，就要反遭它懲罰。我這方面的教訓是十分深刻的，至今都疼痛難忍，真的，疼痛難忍。」
「漢字的生命和真情？瞧你說的，就好象漢字是一個人似的，它有生命和真情？還能談戀愛怎麼的？」
「我們的漢語，我們的漢字，當然有生命和真情，它在精神和人格的意義上就是人。如果我們不把它當成我們以誠心相待的朋友，如果我們把它只是當作工具一樣，只是當作符號一樣，過分的去攫取物質的利益，如果我們的任何寫作脫離了心靈的情感，而只是過分、過分商品化運作了，我們摧殘的就是漢語的生命，傷害的就是漢字的感情。她是無聲勝有聲的神聖的尤物，至潔的宗教，她——」
「天呢，咱倆顛倒了個兒，現在成了你長篇大論了啊！」
袁小秋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的遠了，笑笑，「確實，只要有一點合適的土壤，我的漢語激情就難耐。可是，可是，這東西好是好，我的確一直都需要它，但她的確不能直接就變成麵包、排骨和香蕉啊！」
「對，親愛的，我們趕緊尋找能變成麵包、排骨和香蕉的勾當，去——」
「你這個壞蛋，我們養家餬口的正當追求，怎麼能用『勾當』一詞界定？是人，你就是有滿腹的詩情畫意，也得穿衣住行啊！心靈需要精神填充，但**需要物質消費。沒有了**哪來的精神？沒有麵包、排骨和香蕉，哪兒來的這些漢語辭彙？難道正當生存有罪嗎？」
「呵呵，你真能戴帽兒啊！」
袁小秋也笑，「好了，我們暫時別享受漢語魅力了。現在是生存要緊，生存成為我們的第一要義了。我是說，為了我們暫時生活的穩定、無憂，我找一份不是唱歌跳舞的工作。」
「這個可以考慮，但我要說我會從我的抽象儲備里要效益，像挖金子一樣的，你信吧？老婆？」
「相信。但我們現在更相信的是過了一夜之後的下一頓飯的安全問題。」
「親愛的，你要把眼光放遠點，別一說話，就離不開吃喝拉撒，多沒勁兒！你的確是太具體了，我的具體白妹！這樣是不妙的！缺乏勇士風度！女人氣質的東西！專業文章的發表需要較長的時間，這不假。可是文學類的，例如小說、詩歌、散文、隨筆類的，還有休閑類、哲理類的東西，只要去用心的寫，稿費來的快啊！」
「看看，你真是身處抽象派的理想中拔不出來了。」袁小秋哈哈笑，「但親愛的，這個也不像你說的這樣容易，也同樣需要時間，更為重要的是，它需要你心靈的沉積和投入。有投入才有產出，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不是急功近利的事情。而且，我不贊成你搞的太雜，對你的學習主業不利。你要知道，一心不可二用，你現在處於學業的關鍵時刻，誰也不會贊成你分心的，我更是不允許你搞的很雜！絕對不允許。」
「老婆，聽你的口氣，怎麼對這些寫東西發表與否的事情懂這麼多？」
「因為我一直在這條路上啊！」
「你一直在這條路上？你也寫稿投稿？哦，我想起來了，你說過的。」
「而且我領教了太多的失敗，不，正確的說不是失敗，所以我懂一點。」
「什麼意思？我糊塗了。」
「在寫作這條路上，對待漢語漢字的態度，的確，我走過了太曲折的路。等以後，我會把我的教訓跟你詳細說。現在，我們的主要問題是解決近在眼前的生存問題。在保持有漢語漢字的理想的激情的前提下，我們必須認真的一板一眼的解決**的具體生存問題。」
「好。不過，我還是聽出來了，寫東西，是你的第二職業？或者第三職業？」
「豈止是職業，是熱愛——心靈的熱愛。我可以專門的做這項心靈的事業，這是我的必須，而你不可以，這是你的必須，起碼是暫時必須，這是兩碼事兒。」
「我也不願意分心啊！老婆，我們這不是被生活所逼嗎？哦，要是我現在就畢業，或者去年前年畢業，我就能分配工作了，我們還為這點生活的費用犯愁嗎？親愛的，讓你受委屈了，我發誓，我一定好好寫答辯論文，一定爭取有個好去向，一定讓你每天優哉游哉的在大學的圖書館工作，一定——」
「親愛的，讓我們先來關注眼下的一個一定，那就是我們一定要度過頭幾個月的難關，好嗎？」
「當然。」
「那就讓我出去找一份不是唱歌跳舞的、身體力行的工作吧！」
鄭丙春的心裏像貓抓的那樣難受，巴不得自己早點畢業到新單位去，讓老婆有個正式的、輕鬆得多的工作。但現在沒有辦法，他只得同意袁小秋跑出去找一份工作，他們約定：等鄭丙春的稿費收入多的成為流水線——這個，鄭丙春堅信天才的眼光只需要短短的幾個月就具有穿透宇宙的能量，鈔票順着流水聲嘩嘩的來，袁小秋就回到家裏，做專職太太。
就是再苦再難，兩個人商定，也不向雙方的家裏要一分錢，就是人家主動施捨給你，也不要。說不要就堅決不要。而且不到萬不可以的時候，不動用生命的「底線」：保命的最後的一點資金。
很快，袁小秋找到了一份公司打字員的工作，安安靜靜的，她比較喜歡。每月600元，到日子就發工資。這就基本上解決了她倆的日程生活開銷。只是沒有任何節假日，有時候晚上還得加班兒，害得鄭丙春動不動就吃食堂。
好在，他對此是習慣的，就像是自己還在學校里住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