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計劃開始

第七十七章 計劃開始

見此情形,駱沙頓時心生退意。卻不料,有人比他快的多。

只見墨雅格一口氣連趟了十幾步,頃刻之間,便直面那尊神將。

駱沙臉上閃過一絲懊悔,便取下一條系帶,將李放綁在背上。

另一邊,王臨之和林青越兩人並排在一起,正準備前來支援。

「什麼味兒?好像是少女的胭脂。」王臨之突然放慢了腳步,道。

林青越聳了聳鼻子,道:「不是胭脂,倒像是混著股花香的油脂。」

靈光一動,他頓時猜出來這味道的來源,是蝴蝶的鱗粉。

兩隻晶瑩剔透,如水晶般閃亮的藍色大蝴蝶,正撲棱著翅膀,在二人身前半尺。

王臨之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前面還收斂起來的煞氣更是壓制不住,慢慢地擴散開來。

在這兩隻水晶藍蝴蝶的背後,站著一位女子。借著稀薄的月色,兩人還是看清了她的打扮:上身紫衣,下身藍白色的百褶裙,戴著黑色的面紗。

只聽得她說:「我勸兩位還是不要再往前走了。身中蝶蠱者,一經發作,輕則真元暴亂,五臟受損。重則神智不清,傷及魂魄。」

「可否問一句,我們是如何中招的。在地獄幻境中,我們並沒有留下任何精血之物,可以充當媒介。」林青越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問道。

「氣者,精也。蟲者,粗也。蠱者,聚眾蟲於皿,眾粗之氣也。所謂蠱術,其實就是氣用之法,和你們所用的法術一樣,乃是當年法聖傳道時,隨方設教而創。你們對蠱術成見太大,以為只是巫鬼小術,卻不知其源於上古,奧妙甚深。」

譏諷一頓后,才道:「你們在地獄幻境之中,身中已有地獄之症,為了破除幻境,強行壓制住,自然會有粗濁之氣排出體外。這一部分便是天然的媒介。因為粗濁之中,也蘊含著生機。」

這麼一解釋,林青越才恍然大悟:要麼進地獄,要麼中蠱,兩個套子勾在一起。不過仔細一想,這蠱術也有限制,不然就不止兩隻蝴蝶了。

另外一側,墨雅格已經跟神將正面剛上了。神將青面赤發,手中令牌一舉,便是無窮威勢。

只見其凝神定息,左右手飛速掐訣,口中梵音陣陣。

疏忽之間,存想二十八星宿覆蓋全身,五斗光芒,映覆一身。又同時取中天一氣,混合腎中水氣,左手畫開閉留塞訣。此刻墨雅格見身中皆是雷火世界,火光衝天,從下丹田衝到心宮。

漸漸,一個紅髮獠牙,身出紅火光,手執如意的神像虛影,出現在她的頭頂。

這便是只有高功修士才能學會的,變神之法。存思自身為法派的神靈,自然替天行道,化神運化。

頓時火輪飛舞,雷車賓士,彷彿從天而降,從地奔涌。氣勢上便壓倒了對方的神將。

轟轟!溫帥令牌,玉環齊齊飛出,畫出萬道金光,這方雷火世界,頃刻便土崩瓦解。溫帥一道重拳直直砸在墨雅格身上,噗——,火灰四散。只留下一顆寒氣森森的水晶,落在黑披風少年的手心。

駱沙死死地握住了自己師姐的胳膊,胸口快喘不過氣,這是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至於墨雅格,心中百感交集,死裡逃生的后怕,被搶走寶鑒的恥辱,還有對自家道侶的擔憂。

黑披風少年帶著一絲新奇的眼神,看著他們道:「五行遁災法學得不錯,不過你應該很清楚,它只能用一次。」

接著道:「太乙秘法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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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玄妙無雙,可惜你沒練到家啊。根本召不出來神將,只能藉助月孛星君餘氣,虛構化身。與我召出來的溫元帥相比,差太遠了。」

李放所謂優勢瞬間崩塌,人數的多寡,境界的高低似乎失去了意義。

曹守義倒是想前來助陣,但他更清楚,如果沒有自己驅除陰煞,恐怕,那溫元帥和蝶蠱會更加兇猛,己方便真的勝算全無。

「青越,我有一秘法可以斬斷他的召將。但需要你困住這個下蠱的巫女。」

腦海中嗡嗡作響,出現這段嘈雜音。若不是兩人曾一起同門學藝,林青越還聽不出來。

雖不知,老同學是何時學會了這等秘術,但他還是選擇相信王臨之。

林青越整了整頭上的冠,別看他臉嫩,實際上早就成年了。

抬頭挺胸,昂首闊步,胸中塊壘,一瀉而出。一聲長嘯,震懾天地,響徹雲霄。

似有多部樂器同時演奏,清韻響亮,若鸞鳳之音。

這一嘯,久久不絕。兩隻藍蝴蝶,竟然隨之起舞。就連那黑披風少年也被打擾到,一時之間,竟然無力再指揮神將進攻。只得默默凝神,以守待攻。

王臨之抓住機會,舉起判官筆,凌空書符,打算施展秘法。

兩方鬥法,陷入了白熱化階段。只要有一方失誤,便會被碾壓至死。

然而打破僵局的,非是兩方中任何一人。

忽聞天外一聲雷,雷聲從何處來。

答曰:雷聲自心頭處來。

此雷非同凡響,聲與電同現,電與聲同聞。雷聲之後,眾人不自覺地望天上望去,便見天上有海,海中波浪清明,日輪晃曜。

這副景象,不僅他們看見了,整個坊里,幾百戶人,清醒的,睡夢的,都記得一清二楚。

在場眾人一個哆嗦,驚覺己身關竅毛孔中陽光迸出,爍開山川雲霧。似乎身體中有一輪明日升上,自陰海直頂門上天,一時之間如醉春光,舒為晴景。

不知不覺中,陰煞之氣,蝶蠱,地司神將,這些統統都化作春煙,消失無形。

「這種氣息不會錯的,是大師兄的元魂:青鸞。」駱沙一下子鬆了口氣,道。

誰成想,變故突生。明明快要倒下的敵人,突然被一陣黑風捲起,消失不見。當然,還有自家的寶貝:玄冰寶鑒。

下一刻,謝御風便飛至自家道侶身前。只需一眼,便已知曉大概。

「他們總共來了四個人。那位虛境高手與我纏鬥不休,又派兩個小輩來奪寶。最後還有一個高手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

接著道:「這次不怪你們。是我無能,沒能儘快脫身,回去以後我會親自去給掌教稟告,所有懲罰,我一人承擔。現在,先救人善後要緊。」

說完,便徑直走向那群傷員。眾人一看,也都跟著動起來。但心中卻是焦躁不安,這次傳法,事關朝廷和太虛觀的大計,就這麼被人給搞黃了?想想都覺得,太離譜了。

另外一邊,在隔壁的崇明坊內,一間小馬廄內。

「多謝伍先生出手。不然這回怕是要功敗垂成了。」一位穿著麻衣的鬍子男,正拱手禮道。

伍思道低眉道:「這話嚴重了。依我看,兩位小友的本事才是大的很,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啊。此事辦妥,我們的計劃便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便交給老夫吧。我已經為你們找好了一個隱秘的落腳點,你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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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待在裡面。用不了幾日,就可以功成身退。」

隨後幾人又寒暄一下,便一齊在消失在夜色中。

這夜的後半段,下起了小雨,等到天剛亮,才止住。

第二日,卯時末。相府中的下人正準備早飯。

陳和今日看起來起色不錯。趁著這個時間,正與宋含章手談一局。剛布完局,才下了十幾手,道:

「你今天這棋,看起來有點雜亂,連我這種臭棋簍子都看出來了。該不會是朝廷,又出了什麼紕漏。」

宋含章眼球都不往棋盤上看,隨手而下道:「就在昨晚,有歹人夜襲永安觀。搶走了我太虛觀傳法所用的玄冰寶鑒。這次參加傳法的修士,死了兩個,輕傷十一。負責傳法的四人中,一人傷了丹田,剩下三個估計得到戒律堂走一趟了。就算謝師兄幫他們擔待,降級,思過也是免不了。」

「真是奇了。有謝御風在,還能弄成這副樣子。」趁著對面沒注意,陳和偷了一個子。

宋含章道:「這次來了兩個虛境修士。一個跟他纏頭不休,另一個蟄伏暗處。還有兩個玄關小輩,其中一個施展了地獄幻境,和召將。另一個會蠱術。」

聽到召將兩個字,陳和的目光便離開了棋局。

「確實有些蹊蹺,召將這種法術,說實話在五宗內部都快沒人學了。虛境之前學,難學難用又對持戒要求很高。沒幾個受得了。大多都是學些基礎,增加其它法術的威力。真正能召來神將的,在劍閣的記載中,大概一代里不超過十個。這歹人怎麼就能召來神將呢?為非作歹還能有功德不成?」

宋含章接著話頭道:「歃血為盟,藉助祖師家書,可以跳過前面的修持。」

陳和忍不住哂道:「你的意思是,幽冥殿的人看你們太虛觀不爽,派人來砸場子。」

看著宋含章臉上快起煤了,陳和才開始正色道:「鐵定是法宗的手段。又是巫術,又是神道系的法術,搞不好就是我們上回遇上的那兩個。朝廷怎麼說的。」

「早朝後,皇帝命令下面徹查,把差事交到了岳東樓手裡,特意避開了我爹。畢竟出了事,他也得擔責,何況他……」

說到這裡,宋含章停頓了一下,才接上了思緒道:「本來,昨晚我爹應該留守永安觀。但,他中途卻跑去了東城門,接待老家的人。聽貴叔說,是去取從老家送來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我沒去問他,也沒時間。」

天光已亮,看著微微發黑的眼圈,兩邊臉都有點不一樣。陳和便心裡有點擔憂,他當然早就發現了,宋含章心裡的疙瘩就是跟丞相的關係。

這個結若不解,宋含章進階虛境,定然會失敗。

不過這種事,急躁不得。他有預感,時機很快就會降臨。

「所以,你是想去永安觀察看一番,好助丞相一臂之力了。」言語間,有些不贊同。

宋含章又下了一手,中盤結束了。

宋含章道:「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去永安觀。」

陳和聞言也是欣喜,兩人脫口而出:「應該去刑部。」

這邊暫且不表,只看帝都外一處山谷,谷口處兩人正是楚江和仇毋言。

「準備好了沒。這是對你最後的試煉。通過了,就是去戰林言送死。沒通過,就會死在裡面,連屍首都未必是完好的。」仇毋言假模假樣地勸道。

楚江倒還是端端正正地行了禮,然後徑直走進谷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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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相參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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