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隨心劍
當徐軒與肖竹，將丹藥煉製完成，再在回到山上，已經是數日之後。
肖青在山頂迎接，還不忘告訴兩人這幾天發生的消息。
「首先就是侯玉三人被六長老責罰打掃伊峰山道，每日一遍，百日為止！」
徐軒心中大感痛快，想那伊峰山道曲折蜿蜒，雜草碎石眾多，每日打掃一遍，非要他們累趴不可，這下該叫他們長長記性！
看師弟如此樂哉，肖青還不忘繼續道：「不僅如此，他們還要隨着開山弟子重新修行，直到修行完成之後，才能重新回到九長老門下。」
這下徐軒再也綳不住了，立刻問道：「這是六長老決定的？」
肖青點頭道：「當然，不信你問你師兄！」說着，還不忘抬走示意肖竹。
徐軒哪兒有不信，只是太過吃驚罷了。
雖然這次懲罰沒有傷及三人皮肉，但也是極為嚴厲的了，要知道和新來的弟子重新開山，可是非常丟面子的事情，簡直和被當眾打臉沒什麼兩樣。
這一來也算讓他們體會苦難，知道留面子給別人的重要性！
徐軒聽后，感覺十分解氣，看來這也是肖竹維護不遺餘力維護師弟的結果，這才讓六長老如此重視。
轉頭看向師兄，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肖竹也只是微微笑道：「咱們走吧，丹藥還要分裝好，送往首峰呢~」
徐軒只覺得有這麼一個師兄，真是一種福氣，跟着進了葯廬幫忙打下手。
三人笑而不語，同門情誼，默然存於心間。
山上還有幾件事，肖青也不忘和徐軒說。
那就是采蝶來找過徐軒，在得知徐軒離峰煉丹后，便決定過些時日再來。
這讓徐軒覺得十分可惜，好在並不是後會無期，便也心中釋然。
還有就是五長老弟子在上山領葯時，還特地為徐軒帶了一件禮物。
徐軒沒想到，自己還有禮物，但是想想又覺不對，自己和五長老弟子並無相識，怎麼會有禮物？
肖竹道：「咱們師尊和五長老素來交好，咱們門下弟子也一樣，互相之間時有往來，煉丹煉器，日常多有接觸，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五長老收徒，八長老或者肖竹就經常送丹藥表示祝賀~
而徐軒作為八長老新晉小徒，他們當然寶貝法器，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徐軒這才明白，原來兩脈之間還有這種交往，現在來看也是合情合理~
於是迫不及待打開木盒子，想看看裏面究竟裝的是什麼。
玄天劍宗，自然以劍為主，那送的當然是一把長劍，肖青肖竹早已明了，而徐軒還不清楚！
甫一打開，一道光芒透射而出，照的徐軒眼睛都變了顏色。
只見劍匣內端放着一把三尺長劍，此劍通體呈青灰色，劍身光滑平亮，隱有菱形暗紋顯現其間。
再看兩邊劍刃，寒光通透，吞吐流轉，雖未開鋒，可劍氣已然躍於劍鋒之上，森森白芒，點點星光，甚至讓徐軒靠近的手掌肌膚，都有一種刺痛割裂感。
「好劍！」徐軒不由得叫出聲來~
伸出右手，單臂輕輕握住劍柄。
一入手，只覺溫涼初透，輕重適宜，剛才還感到的刺骨寒意全都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一種久違與歡喜感。
肖竹在一旁提醒道：「師弟，拿起來，隨便耍幾招，試試看是否趁手。」
徐軒遵照師兄指揮，提起長劍，走出門外。
按照着弟子日常練劍招式，隨意挽了個劍花，剎那間，腦海中響起一道劍鳴聲。
不知不覺，手上招式由簡單的劍花，變成許多古拙但不失深意的精妙招式，究竟是怎麼使出來他也不知道。
徐軒只覺得這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自從拿起這把劍開始，他就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奇妙狀態。
或許正是因為這種狀態與徐軒清明同時存在，幾招后，原本劍招之間的古拙滄桑感又突然消失，隨着劍意又幻化出許多天馬行空的變化。
前後雖劍法風格完全不同，但卻不會讓人生出不適與突兀感，只覺得這是一個人從模仿著使劍，到慢慢精純熟練，再到融會貫通，再到衍生出自己獨特風格的劍招一樣。
徐軒不明白，肖青肖竹更不明白，在場兩人包括徐軒自己，都覺得這是一次酣暢淋漓的運劍而已。
徐軒只覺得這把劍，已經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如臂使指，心隨意動，出劍與收劍，分毫不差。
心中大喜過望，沒想到這把劍這麼好用！
收回劍招，又以雙指撫過劍脊，只聽得劍身嗡嗡作響，如瑤琴擊築，似龍吟鳳鳴。
劍尖輕顫不已，前呼后應，彷彿演奏出一首千古絕唱，九天悲歌，讓人忍不住為之心傷落淚。
輕指一彈，剎那間，又從仙界陡然落回了人間，大夢初醒~
徐軒這一番操作，把肖青肖竹兩人都看傻了。
最後還是肖竹先恢復過來，主動鼓掌道：「此劍與師弟如此相合，甚至到劍心人通的地步，看來師弟乃不世出的用劍奇才。這下劍宗有福了，師尊看到也定感老懷欣慰~」
徐軒沒想到自己剛剛會有如此表現，只是覺得應該這樣，卻沒想為何這樣，彷如水到渠成一般。
駢回長劍，撓撓頭不好意思笑道：「哪裏，我只不過隨便照着弟子劍招隨便耍耍，耍的也不像...哈哈......」
肖青卻上前拉住徐軒道：「師弟什麼時候這麼謙虛了，你不認為剛開始見到這把長劍，和真正用在手上是兩種感覺？」
徐軒當然認為兩種感覺不一樣，但哪又如何？
肖竹適時道：「此劍初見鋒芒畢露，寒氣森森，然而此時入你手，卻鋒芒內斂，寒而不森，足可見此劍已經自行認主，選你當做主人了。」
「也只有天生的劍材，才能有機會得到一把劍的認可！」
徐軒沒想到還有這樣一種說法，更想不到自己能被一把劍認同，心中既歡喜又新奇。
再次橫劍於身，體會著劍柄與劍身出來的通透感，問道：「師兄，那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肖竹道：「人劍心意相通，所以接下來，反而簡單不少。你只需要勤加修鍊，選個合適時機，將長劍滴血祭煉一番即可。」
「那時候便能把長劍收進體內，做到藏器於身了，而在體內經過不斷培養，不僅此劍強度韌性會有所提升，甚至今後連主人修為也能更上一層樓！」
說着便祭出自己長劍碧空，清秀碧綠，靈氣十足，與徐軒手中青灰色倒顯得頗為不同，
一者纖細修長，無殺伐之氣，反而如同一根充滿生機長竹般，清風祥和，波瀾不興。
一者寬窄合宜，金鐵寒氣十足，雖在手中鋒芒收斂，卻也能看出其削金斷玉，吹毛斷髮之威，是真真切切的凌人利器。
肖竹舉劍道：「師弟向我出招~」
徐軒哪兒願意？
但肖竹堅持道：「師弟你儘管放心，你傷不了我的。」
徐軒這才勉難出手。
二人長劍互相碰撞糾纏，在接觸幾招后，肖竹突然道：「師弟小心，我要發力了。」
稍一用力，碧空劍立刻幻化出無數道，帶着呼嘯勁風向著徐軒襲來。
徐軒此前哪兒用過長劍，所有招數都不過是模仿使來而已。
而肖竹卻不這麼認為，見徐軒招式奇特，似是而非，看似笨拙，其中卻又充滿不拘泥章法而湧現創意之舉。
此前從未見過，現在只想試試，看師弟在被逼迫下，又會做出怎樣應對。
徐軒不敢大意，急退兩步，待劍勢罡風稍弱，反手一招「直搗黃龍」，向著肖竹中庭反刺回去。
肖竹不緊不慢，等徐軒刺到面前，忽然挽出無數劍花，恍的徐軒睜不開眼。
趁徐軒受挫，再以碧空劍身黏住徐軒長劍。順勢一帶，差點讓徐軒撲跌出去。
好在徐軒開山時長，基本功紮實，穩住下盤，轉身回刺。
而肖竹則原地不動，成竹在胸。
就在徐軒還要幾寸便要刺中時，肖竹突然收起長劍，只胸腹向著徐軒迎來，徐軒大叫：「不好！」
如果這一劍刺中，那肖竹必定凶多吉少，重傷倒地不可！
可是電光火石見，已經來不及收力，而肖竹彷彿還在主動往劍尖上湊一般。
驚恐，擔心，後悔......
一系列複雜情緒相繼湧來。
再一看，長劍抵著肖竹胸口，卻半點沒有刺進。
肖竹收回碧空劍，反而拿過徐軒長劍，細細觀量，嘴上連說三聲「好，好，好！」
徐軒顧不上別的，只扶著肖竹肩膀道：「師兄，這麼回事？你沒事吧？」
肖竹微微一笑，似大有深意。
隨後又把長劍遞迴給徐軒道：「此劍鋒銳無比，我原擔心師弟年少，會依仗此劍巧利，對敵取勝，如此時間一久，不利修行。但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師弟心純仁厚，大智若愚，懂得藏拙，與此劍品性互補，再合適不過。」
徐軒又被誇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隨後傻笑問道：「師兄，這是怎麼回事，我明明刺中你了，但卻刺不進？」
肖竹笑道：「我有真元護體，就算你趁我不備全力刺來，也僅傷皮肉而已，不必擔心。」
徐軒這才了解，難怪之前他說傷不了自己，看來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只聽肖竹道：「師弟，趁熱打鐵，劍既已到手，就取個名吧~」
徐軒想了想，此劍削鐵如泥，鋒芒畢露，可一入手毫無滯澀，主動認主，與自己心意相通。
於是道：「就叫他「隨心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