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大幕揭開

雨橋的天慢慢亮了，一百多個小分隊拿着各執的名單去完成他們使命了。董主任站在三樓的臨時辦公室，看着三人或四人談判的隊伍浩浩蕩蕩出了臨時指揮部的職校大門。握著的手不由緊緊了，默默看着他桌子前面的正在打盹的齊輝，心中默默地說今天大幕終於拉來了。

7點多，大壯家的大門被人敲響，打開了大門。喲，這不是龍尾村佐x記。你們好早呀。大壯，我們拆遷工作組可以進來吧。少許的客套雙方就在客廳的桌子邊坐了下來。大壯家就五口人，實際就是二老住在這90年代末蓋的兩層小樓裏邊，院子裏還有2間人字頂廂房，大壯他們已經在市區居住多年。

拆遷工作組的工作人員將大壯家的資料給了組長，雙方就開始計算。對應着十字路口那張貼的價格計算著，實際這樣的資料村裏工作人員不久前也給大壯家一份，他們一家人早已對照着算出了一個八九不離十的總價。只是，價格對應當今房價實在沒有什麼優勢。

如果選擇拿錢，還是拿安置他們房心裏早就有了安排。哎，就是總價算出來太低了，距離小鎮二公里的商品房已經賣15000一個平米，280平米的房子按照手上的單子核算下來最多就260多萬。如果按照拿2套110平米的拆遷安置房，折算下來，再算上新房子裝修基本余不下錢。這單門獨戶外加大院子，換鎮區西側的安置小區未蓋的18層高樓，聽說還收1.1元的物業費，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佐鳴華組長最後給出的價格，就是他家自己核算出的價格，誤差很小。隨着價格的報出，大壯立刻表示這也太少了等等。時間在香煙你一支，他一支中燃燒中慢慢過去。最後佐鳴華又強調了前面3天談下的會多出7萬元的獎金，還有名額限制，過了人數只能拿到四萬元的獎勵。佐鳴華表示對於拆遷房子每平的單價低，對於他這樣的小組長上一點權利都沒有。看了一眼其他2個組員，準備起身說「要不讓他考慮考慮」準備下一家。

「佐x書再加一二萬，如果能再加一些，我就簽字」大壯說道。佐x記看了一眼拆遷公司的李「這個怎麼搞」。佐鳴華又看看大壯，又看看身邊婦女主任方翠文，「要不就將你家隔壁家的一排豬舍拍幾張照片進行補充，就說是你們家的。怎麼也有一個萬把來塊錢，我讓小李到董主任那裏報備一下，就說評估表裏遺漏」。這時，一家子和這三個人對看着。大壯點點頭，他爸爸也說中眼中還露出一絲小小的驚喜。佐鳴華補充道，我這個辦法不能代表就能行，只能說去碰碰運氣。如果小李去彙報同意，大壯你就抓緊去簽字，恐，日久生水、夜場夢多。

這樣的故事在這個沒有陽光陰雲小鎮里不停的上映。同村馬家組的組長在小西組黃大牙家攀談著。我們都是鄉親，對於本次拆遷安置價格和方案上，我一個村裏小組長屁都不是。馬新天又補充說着「你看看評估報告，根本沒有現在你家院子裏的地磚，看着就是剛貼上去的還能活動」。眼看黃大牙和馬組長就要爭辯。

拆遷組本村工作人員邱勇趕緊打圓場，都是鄉里鄉親何必搞的面紅脖子粗。又不是拿的我們的錢，要不這樣，老范你是拆遷公司的。我們也不說什麼見外話。你就當這個事情不知道，我這裏就拍上幾張照片去找董x記補正。將院子裏著70個平米的地磚補上去，在加你一個太陽能和一台空調移機費。這一個平方的地磚130一個平米，一起算下來可以近一萬。你同意我就去找潘主任，說好了不行不能怪我。大不了你就不拆。

這樣的配合可是前面導演好的，對於1萬左右的加價拆遷小組，只要搞一個名堂報備一下就可以了。隨着時間的推移，到了下午方翠文和佐鳴華笑着說「佐s記按這個速度，兩三天就可以搞定了」。佐鳴華看看方翠文和小李笑了笑，小李覺得，是不是她想的樣子。小李道「方姐現在可是搞的最簡單的，紅字和藍字標註的你還沒有去談過，談了你就知道了」。

清晨中董浩接到管委會x記楊有才的電話「楊x記你好，現在談判的隊伍已經出發」。哦，是這樣的「組織上考慮本次拆遷857戶項目比較大，就你們三個人負責所有的核審怕工作量過大」。「為了分擔你們的工作壓力，經我們開會研究后，將孫勇和范進兩位同志一起派過來輔助你們工作」。「他們早上就會到，今天是開始第一天我們等你的好消息」。

掛了電話。董浩問齊輝「老哥，孫勇和范進是管委會哪個部門的」。齊輝答道「你來管委會就在外面忙拆遷，管委會的人也認識對接工作的這個幾個。孫勇和范進一個是我們規劃局的副科長，一個是x訪辦的主任。你相對小心一點，他們可是薛一把的人，和我們不是一條線上的」。

中午，邱寶柱的辦公桌前放着一沓子需要村委會核准評估單。但他卻在細細回味着，董浩、齊輝和他的談話。菜花蛇靠不靠譜，那事情萬一辦砸了會不會要自己背鍋。又想到如果本次拆遷結束，後面邱圩村沒二年就要被拆完。能去社區還是管委會，董浩現在是區里的紅人不能得罪。管他呢，只要菜花蛇不要搞出亂子，自己還有一定的好處。對，都是為了開展工作。

突然手機響了，看着來電顯示管委會一把薛明友的來電。薛主任有什麼指示，寶柱s記你好，是這樣的。今天你們就要對疑問戶進行初審，考慮到你們村部分工作人員已經抽調給了拆遷辦，所以我讓雨橋社區的湯美利去協助你們。湯美麗也是你們村出去的，她家也住在村裏情況也熟，社區到你們村也就幾步路，等會我就讓她過去。邱寶柱暈暈的聽着電話，在嗯、啊回答中，對方掛上電話。

簽字在一間專門的房間內進行，一個不是太大的房間有三張辦公桌依著東側的牆由北向南擺放，西側放着一個文件加上一個三人沙發，沙發的傍邊加了一把椅子。董浩坐在北邊最後一張桌子後面，董主任桌子和文件櫃的過道里坐在邱圩村的邱寶雲。齊輝坐前面一張桌子，西側沙發上坐着今天剛剛前來的孫勇和范進加一個拿着相機叫小步的青年。運通拆遷公司的陳志清（三爺）獨自一個人坐沙發旁邊的椅子上。最前面一張桌子是一個管委會小方的人負責協議的填表，所以他的桌子前面還放了一張椅子。

隨着佐鳴華小組小李的拆遷公司人員向董浩做了彙報，齊輝和董浩笑了。大壯在相機和手機的拍照錄像下，昏頭昏腦在佐鳴華的引導下籤了字拿下了手印。剛剛離開充滿煙味且擁擠不堪的房間后，咣當一聲那一扇嶄新的防盜門立刻重重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