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塵封的檔案

十、塵封的檔案

上課了,全班人都陸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惟獨潘安的座位空蕩蕩的,那個他一直暗戀的女生細聲嚷嚷道:「哎,怎麼今天不見小潘子人影兒啊?」

「怎麼了,是想他了么?」一個男生對她調侃道。

「你現在還有心情說這種玩笑話,最近學校發生的怪事接連不斷,我是怕他出什麼意外,真是的呢!」她氣呼呼地說着,而那男生只好乖乖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聽他們提到了潘安,我不由得想起昨晚自己情緒失控,把潘安給揍了一頓,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又想起他今天早晨也沒去食堂吃飯,於是捅捅身旁的小陸,問他:「喂,潘安怎麼沒來上課啊?」

「不知道,大清早就一副鬱悶的樣子。」小陸無聊地轉着筆說道,「還有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我問他原因,他只是說昨晚不小心滑倒了自己摔的,我還納悶呢,一向懶豬似的公衛們怎麼昨天變得勤快了,只給三樓打掃衛生也不管管二樓。」

他只顧自己嘟嚷着,這時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問我道:「昨晚你突然搞失蹤是怎麼回事?該不會又是夢魘了吧。」

「沒有,我昨晚吃壞了肚子,就去上廁了所。」我將昨晚的不愉快的經歷輕輕敷衍過。

上午的課程都是由年輕的女助教來講,平時課上詼諧幽默的她今天卻講得死氣沉沉,一點生動性都沒有。

下面的同學也是各有心事,一個個憂心仲仲的樣子。

終於,苦悶的上午課結束了,到了吃中午飯的時間了。人們紛紛湧出教室,以往的喧嘩在今天都戛然而止,都像是預先商量過似的。

人們走在路上都默不作聲,或獨自或三五成群地走着,到了學校餐廳,只有生物工程系的學生們在議論紛紛:「咱們系的張輝死得好詭異啊,昨天晚上還活蹦亂跳的,怎麼今早就投湖死了呢?」

「唉,就是啊,更詭異的是屍身沒過幾小時便高度腐爛了,真不知道是撞了什麼邪。」

「那你說說學校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啊,怎麼跟人家父母交代啊,都死了好幾個人了。」

「誰知道呢,都快畢業了,沒想到卻出了這種事情。」

我和琛子買了飯躲到角落裏吃了起來,周圍一些人又開始議論道:「唉,你們知道么?靈素那晚死前說的話是真的哎。

上午有公衛去打掃那廢棄的教學樓時,從裏面發現了已死多日冷彬的屍體!據說還將一個公衛大媽嚇得尿褲子了呢。

聽說那屍體現在已經爛得不像樣子了。唉,真的是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到來呢。」

他們的話又令我想起昨晚那冷彬恐怖的屍體以及那雙充滿冤屈的雙眼……

而今天的琛子似乎也是哪裏不對勁,在課堂上就一動不動地沉思走神,剛才買飯的時候還差點把湯扣在我身上呢,現在吃飯時間他又變得沉思起來。

「吃飯呀,發什麼呆呀?」我敲擊著餐盤對他說道。

他則擺出了一個打住的姿勢對我說道:「我在想重要的事情,哎,對了。」

他突然猛站起來,這舉動把我着實驚了一跳,也把周圍吃飯的人嚇住了,接着他便拉着我跑出了餐廳。

「我還沒吃飯呢!你沒胃口吃不代表我肚子不餓啊!」我叫着。

但也無濟於事,他將我帶到了外面,神秘兮兮地趴在耳旁對我說道:「這種腐屍事件我曾在校紀編年史里見過。」

聽到這裏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簡直不敢相信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以前竟然也在學校里發生過!

「你真的見到過?」我戰兢了,用幾乎顫抖的聲音問着他。

他神色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會記錯的,上大二的時侯整理檔案時我看見過,只是當時並沒有太在意,可是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才使我依稀記起這事竟在校史里提起過。」

「那就是說學校最近發生這樣的事情並不是偶然,而是事態要進一步發展了。」我皺了眉頭,自言自語道。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我絕對是見過記錄這種事件的檔案,要麼你跟我再去檔案科一趟吧。」琛子提議道。

「未經系裏批准私自進入檔案科那可是要到受處分的!再說咱們該怎麼進去啊。」我犯難道。

「你傻啊,忘了我是學生會的幹部了么?看這是什麼?」說着他亮出一串明晃晃的鑰匙。

對啊,我敲著自己的腦袋,這個職位還是我們幫他投票出力爭奪來的呢。

「事不宜遲,趁著中午人們都吃飯的工夫,咱們去一趟,要不然等到下午課時人多的時候會被發現的,咱們快走吧。」他催着我道。

「那中午飯我還沒吃飽呢。」我捂著自己空蕩的肚皮說道。

「一會兒請你吃大餐!」他不耐煩地說道,我則喜滋滋地跟着他去了。

檔案科是在辦公一樓最偏僻的一處角落裏,通常沒有幾個人會從這裏經過。但是監控攝像頭足足安了好幾個,黑洞洞的鏡頭一刻不歇地注視着四周環境。

琛子左右張望了一會兒,急忙打開了門招呼我走了進去,好像弄得跟做賊似的。

「咱們這陣勢是要去偷東西么?」我低聲問道。

「你不是學生會裏的人,不知道這檔案科非同一般,只准學生會裏幹部進來的,並且還是學校要提一些檔案時才會開門的。平時門是開不了幾次的。」琛子熟悉地走過一排排的書櫃向我解釋道。

還好當年沒入學生會,原來要操心的事情這麼多。我心裏想着。開始和他翻閱起柜子裏那些陳舊的檔案來。

「我找到啦,到這邊來。」琛子小聲地招呼我過去,只見他將那些檔案一摞一摞地搬下來,露出了底下那一部分,只見上面印着「學校秩事」幾個失了色的紅漆大字。

「這裏面記錄的都是一些學校自建校到現在意外發生的大事,其中腐屍事件就記錄在裏面。」琛子向我解說着。

我快速地翻閱著這些張紙已泛黃的案卷,終於找到了第一起腐屍案件,揭開了那些塵封已久了的往事:

83屆中文系學生雷明,同年3月17日被發現死在了地下儲藏室,死因不明,屍體高度腐爛;87屆農業系學生郝雪煙,同年5月9日被發現死於操場後門,死因不明,僅過幾小時屍身就已嚴重腐爛;95屆數學系學生姚潔,同年7月14日失蹤,同月25日於蘇子湖中發現,屍體高度腐爛,現場慘不忍睹……

過了許久,我合上了這些檔案,心裏不禁「咚咚」作響,久久不能平靜,沒想到學校之前就竟發生過這種詭異離奇的事,校領導們竟然將消息封鎖得那樣死,直到腐屍事件的又一次發生。

我忽然氣憤道:「學樣這樣封鎖消息簡直是在拿我們學生數千人的生命來開玩笑!既然以前就發生過這樣的詭事,為什麼不將其公佈呢,很多死去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這對於他們不公平,對於我們活着的人來說簡直就是視我們的生命為草芥!

為什麼學校不將這事告訴全體學生呢!而是私自將事情掩蓋下來,使我們時刻處於危難之中!」

我情緒激動起來。琛子慌忙做了個止聲的手勢,看了看門窗處沒有什麼動靜后,才對我說道:「其實學校也是有調查的,但是後來卻不了了之了。」

說着他給我扔過來一份卷案,「這就是調查的結果,你自己看吧。」琛子說道。

那份卷案盪起的灰塵嗆得我直咳嗽,琛子有點不好意思,撓著後腦勺說道:「幾個禮拜前才打掃過的,不知道怎麼還有這麼多的灰塵呢?」

「切,你們學生會做事,就只是表面文章而已。」我被嗆得淚流滿面地說道。於是開始翻閱起那些調查記錄來。

看了好久,都是些沒用的東西,這筆錄記成這樣子倒還不如不記錄呢。

這時一條備註卻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面記錄道:學生姚潔死之前一天晚上她的室友去上廁所竟看到外面的天空泛起血樣的紅色!

我驚呆了,連忙翻閱另一些類似的記錄,這時我意識到每個人在死亡之前天空都出現了詭異的血色天象!

琛子看到我震驚的神情,不免有些驚訝,他走到我跟前問我:「怎麼了,夕夜,發現什麼了嗎?」

「你看這裏。」我指著那段記錄對他說道,「這裏都出現了相同的筆錄。」

他拿起那些卷宗看了看,說道:「是出現了同樣的反常天象么?」

「嗯,」我回答道,「並且,在昨晚我也看見了那詭異的天象!」

「什麼?你也看見了?」他驚呼道。

「別這麼大聲!想引來校衛啊,要是那樣我們就有麻煩了!」我訓斥他道。

「不是,我是說這件事詭異的很啊,十多年前發生過的事情今天再度發生,而你又看見了同樣的詭異天象,那麼接下來還要發生什麼啊?」琛子陷入了迷茫。

「我哪知道啊,別看我每天好像表現得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內心真的比誰都害怕。」我無奈地說道,又摸了摸乾癟的肚子說道:「我肚子餓了,咱們去吃飯吧,今天總算是了解到一些情況了。」

「嗯,只能先這樣了,事情總會有解決的一天的。」琛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將卷案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

然後我們兩個人偷偷摸摸地打開了門,此時樓道里空無一人,我們趕緊退了出來,鎖上了門離開了這裏。

這兩天街道兩旁的店面很是冷清,可能是受了天氣的影響吧,周邊住戶和附近學校的學生大都不出門了。天也灰茫,店也冷清,人也黯淡。到處是一副凄然的景象。

我們走進了一家快餐店,老闆娘笑嘻嘻地迎了上來,那服務程度可真是周到,端茶倒水,噓寒問暖,還意外地奉上了開胃小吃。

我有點驚訝了,小聲地問著琛子:「今天這老闆娘有些反常啊,平時摳門的很,今天怎麼大方起來了。」

「也許咱們是這裏幾天來的第一批顧客吧。」他笑着說道。

於是我們點了些食物狼吞虎咽起來。今天不知是怎麼了,好像吃多少都填不飽肚子似的。

酒足飯飽以後,我問道:「那這件事你們學生會內部準備着手調查么?」他打着飽嗝,緩緩說道:「該怎麼調查啊,這麼離奇詭異的事情排除一切可能,就只剩下厲鬼殺人這一說法了。」

接着他又似有所悟,湊到我身邊,小聲說道:「那你認為這些事情的發生會不會是無衣鬼魂的復仇啊?」

我搖了搖頭,神情堅定地說道:「這絕對不會是無衣做的,並且,我昨晚還見到了她的鬼魂,她只是報復曾經傷害過她的人,而其它的詭事甚至就是連無衣都不知道,她還提醒我要格外小心,就是連她也都感覺到了學校里存在其他的詭異事情呢。」

他吃驚地望着我然後神情稍稍穩定下來。「那就只能說明是有其它的東西作崇了。當我一開始想到這個結論時,就遭到了其它會內幹部的極力反對,口口聲聲地說道這是迷信說法,不符合科學常態,其實他們都是孤陋寡聞。

沒有親眼見過鬼神便否定了它們的存在,這才是不科學、迷信的思想。而且在別的大學里還有專門探究靈界的科目呢。」

「那作為鬼殺人的結論能上交學校么?」我又問道。

「唉,這就真不知道了,現在又出現了腐屍事件,真的是很令人頭疼呢。」他也嘆了口氣。

我拍拍他的肩,對他說道:「現在這個非常時刻我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探究這些事情的同時也要隨時注意着我們的人身安全。」

這時我看見嘉偉苦喪著個臉拎着一些水果從這裏經過,我起身喊了他的名字,他似乎沒有聽到,徑直向前走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琛子去前台結賬,我急忙沖了出去。接連喊了他幾聲都沒有回答。

今天這小子怎麼了。我心裏想着,後來琛子追了過去,拉住了他,對他說道:「今天你這是怎麼了,上課還好好的,這會兒就像是魔怔了。喊了幾次也不答應一聲。」

嘉偉發愣了一會兒,隨即說道:「你從那兒冒出來的,要嚇死人啊。」他語氣沉重地說道。這時我趕了過來,這時輪到琛子一頭霧水了,站在那兒直發愣。

「好了,回去再說,先回學校吧。「我說道。

於是在路上嘉偉向我們講著倩安精神狀況有些不好,校醫說着要在醫務室里再多觀察幾天。」

「怪不得你有些神情恍惚呢,原來是擔心女朋友的安危啊。」琛子說着。「你還說我啊,上課你不也是一樣,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嘉偉說道。

「我是在想一些事情啊,」

「我也在想啊」

「得了吧,有誰思考像你那樣的,頭都要耷拉地上了,那是睡覺……」兩個人在爭吵中漸漸走遠了。

「等等我」我在後面狂喊著,兩個人一見面就互相調侃吵架,真受不了。今天吃得有點兒撐,肚子極不舒服,只好慢慢走回去。

這時天空已經更加晦暗了,又聚集了不少烏雲,黑壓壓得快要沉下來了,我又加快了步伐。

終於走回了學校,這時警衛室里的一個老頭要出來關門了,他此時注意到了我,滿是皺紋的臉色漸漸變得灰暗,語氣陰沉地說道:「這位同學,你可曾聽說過,那詭異的血光之災?當天空滲出濃濃血涌,地獄的亡靈便躍呼而上,尋找可吞噬的魂魄。哈哈……」他隨即陰笑起來。

「那些封印的東西撐不了多久了。哈哈……」他莫名其妙的話令我毛骨悚然。

我見狀拔腿就跑,而他的笑聲和著四周的風聲顯得更加恐怖、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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