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邋遢老頭

看到小小杏花村長大的雲羿看到如此多的仙品靈石竟然不為所動，竟然是警惕之極。老頭兒的眼中閃過讚賞，把手中的仙靈石遞到雲羿的面前，在彩色的氤氳靈氣中道：「小傢伙定力還可以，但你既然猜出我非尋常人，不想拜我為師嗎？」

「若你真是哪座仙山的高人，想收高徒，不會不知道，我體內並沒有靈脈的波動，並不能修鍊，這附近有名的修仙門派靈衍派每年都會來我們村子裏招收外門弟子，每年我都會參加，但從未被錄取，因為，我的身體里沒有靈脈，哪怕是最低等的，都沒有。」雲羿抬起晶亮的眸子望着面前的邋遢老者，眼中是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成熟。

其實在雲羿的身體里有一顆五彩的珠子，正是當初那顆沐神珠。沐神珠與他一同穿越，在他的身體里，體內經脈與這顆珠子相連，雲羿想，或許是因為這顆珠子，自己的靈魂才會穿越。沐神珠源源不斷地為體內的經脈注入生命力，讓他比尋常的孩子都強壯，身體素質也很好，但也僅僅如此，小白說過，他體內並沒有靈脈的波動，他成不了仙人，也修不了仙。

「哈哈，看你這樣子，可不像是只有八歲的心智，不過，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嗎？」邋遢老者突然逼進一動不能動的雲羿，一雙老眼突然變得很亮很亮，如一根雪亮的銀針，直直地扎進雲羿的心裏，莫名地讓他心寒，「你天生全身經脈盡斷，根本活不過十八歲！」

「如果算的話，你是第一個人說的。」雲羿的神色很淡定，不知是早就知道，還是根本不信。

「你可能不信，因為你現在還好好地活着，而且，身體強壯，吃嘛嘛香對嗎？」老人閑索性躺了下來，蹺著那雙穿着草鞋的大腳，自得道，「那是因為你的身體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源源不斷地散發出生機，為你修補你的經脈。」

聽到此，雲羿的臉色終於變了，這是雲羿最大的秘密，這老頭居然可以看出來，他停下來，轉身看向這老人，眼中閃爍著殺意，他在評估自己是否可以殺死對方。然而，在雲羿的感知中，老人的身上並沒有靈力的波動，似乎就是一個普通的糟老頭，可是，雲羿卻莫名地察覺到，如果自己真的對老頭動手，可能，不，是一定，先死的一定是自己。即使自己找小白幫忙，也不行。

在雲羿臉色變化的時候，本來懶洋洋的老頭突然站起來，一把向雲羿的手腕抓去，雲羿的手腕被他抓在手裏，心中卻有些震撼，剛在就是老頭的手抓過來的時候，雲羿便使用了前世所學的身法，可這也只是讓老頭的手微微一頓，手卻依然被對方抓在了手裏，甚至那一頓，也只是有些詫異造成的。雲羿心中更不可思議，要知道，除非自己願意，在這村莊里，沒有人有可能抓到自己，小白也做不到。

「你……」雲羿欲言又止。

卻聽見老頭兒呵呵地笑道：「果然！果然如此。」然後他呵呵的笑聲就變成了大笑聲：「哈哈哈哈，我濟道人終於找到了！」

找到什麼，他也沒說，趁著老頭瘋笑的時候，同時身上的透明鎖鏈也鬆開了，雲羿轉身就要跑。卻聽見身後老頭淡淡地道：「如果我說，你可以修鍊呢？」

他驀地停了下來，轉過身，眸光晶亮地看着地上這個髒兮兮的老頭。

老頭抬起頭，懶洋洋地看着雲羿：「如果我說，你有靈脈呢？」

雲羿倒著走了兩步，等距離離這老頭夠遠的時候，他轉身便跑！相比於這老頭，他更相信小白，也不能怪他太過謹慎，因為一大早剛經歷了剛才那群人，這老頭子看起來也不像什麼好人。

然而，他還未跑幾步，就又被一道透明鎖鏈給纏住了。雲羿有些無奈地道：「老先生，要不你先跟我回家吃個飯？」

雲羿話剛說完，就見老人的雙眼突然變得雪亮，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衣服上的草屑都來不及拍掉，就拉着雲羿道：「走走走，老道我早就餓了。你這孩子，也不早說有飯。」

這也不能怪雲羿，畢竟，誰家一下子能拿出那麼多仙靈石人的會對一頓飯這麼感興趣。

飯桌上，雲勇和李慧看着桌子上的一個鬍子拉碴的老頭，對方身着一身灰色的道袍，這衣服也不知道補了多少遍，上面花花綠綠地綴着數不清的補丁，老頭像是沒吃過飯，正在猛扒著飯，不時還直接伸手從盤子裏拿出一塊兔肉，直接塞到嘴巴里，嘴巴輕動兩下，就吐出幾根骨頭。

不知不覺，夫妻倆都忘了吃飯，在這看着老頭表演。

反而是一邊的雲羿，看這老頭吃東西的速度，趕緊搶桌子上的兔肉和魚肉，一邊往自己碗裏夾，一邊給父母碗裏夾，可也剛夾了幾筷子，再抬頭，盤子裏已經空了。

老頭兒像是一個懷孕六七個月的孕婦一樣正撫著自己的肚皮，一臉的滿足：「嗝！謝謝主家的款待了，嗝~老頭子我，嗝~好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野味了。哎你們吃呀，快吃吧，快吃吧，別客氣。」

雲羿心想，吃個毛線啊吃，盤子都被你清空了，還好他機靈，給爹娘夾了幾塊肉在碗裏。

一家三口吃完飯，老頭兒似是撐著了，坐在凳子上不起來。雲勇把雲羿叫過去問他：」那幾人怎麼樣了？怎麼沒跟着你回來？「

雲羿回：「我把他們帶到了水潭那邊，他們想要抓白龍，被似乎被打敗逃跑了，應該是不敢再回來了。具體我也不是太清楚。」

「你太冒失了，萬一他們打得過龍神爺，我們豈不是害了龍神爺？」雲勇語氣中有些責怪的意味在裏面。

「我提前給龍……龍神爺報信兒了。」雲羿稱小白為龍神爺，怎麼聽都有些彆扭。

「那也不許這樣了，幸虧這次龍神爺沒怪罪下來，不然恐怕賠了我們爺倆的命也償還不了。」雲勇還是鄭重道。

「知道了，爹。」雲羿低聲道，心想，您可能還不知道，您的命還是「龍神爺」救的呢！那找他爹的兩個人，中途就被小白給解決了。

「哎對了，明天靈衍派又來招收外門弟子了，羿兒，你去試試吧！」雲勇喊住了想要離開的雲羿。

雲羿的腳步緩緩地停了下來，他背對着雲勇，小小的身體挺拔如一棵小小的白楊，語氣卻是堅決的：「爹，我不去了，我沒有靈脈。我……」

「哎呀就試一試，又不會死人，有啥不好意思的，來我開導開導你。」雲羿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大肚子的邋遢老頭突然從屋裏躥了出來，笑着推著雲羿就往外走去。

一邊走，一邊用只有雲羿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這也太弱了，對付那幾隻小雜魚你居然還要又是演戲又要利用那隻白龍的力量，太廢物了，不如去這靈衍派，先學學修道的入門基礎。「

雲羿被老頭推著往外走，一邊翻著白眼，這話說得，似乎只要自己想去人家就收似的。哎？不對！

「剛才在樹林里，你……你都知道?你！你知道小白！「雲羿立刻緊張起來，這老頭深不可測，即使他沒有出手過，雲羿幾乎可以斷定，小白不是他的對手。若這老頭真要傷害小白，他是攔不住的。

「瞎緊張啥？一條小白龍而已，老頭子我還會欺負一個未成年的幼龍嗎？「老頭兒忽然就生氣起來，伸手一把掌就拍在了雲羿的後背上，拍得雲羿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雲羿只感覺從那雙手上傳出一股力道直接拍在了那沐神珠上，沐神珠微微顫了顫，竟然有一道綠色的光芒射進他的體內，那光芒像是一條神奇的魔術棒，輕輕地點在了他的經脈上，並且附於其上。這綠色的是靈力嗎他的經脈竟然能承載靈力了嗎？那綠色的靈力在他的體內慢慢地遊走，游過的地方都暖洋洋的，雲羿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一棵正要萌發的種子，生機勃勃。

雲羿從這種神奇的感覺中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還在地上，等他爬起來，發現那邋遢老頭竟然不見了，這老家……哦不，老人不是想要收自己當徒弟嗎，怎麼突然就走了。這時他才發現，他倒下的地上，有一塊白色玉簡，這種東西他在書上看過，是修仙者互相傳遞信息的東西，他拿起來，上面還有老頭兒身上特有的臭味，一條信息就順着那玉簡傳到了他的腦海中：「小傢伙，先去靈衍派修行，時機成熟了，我自會來找你。「信息傳送完，玉簡便直接碎裂成了粉末。

看着手中漸漸飄散的粉末，雲羿這個擁有着兩世記憶，前世殺人不眨眼，歷盡嚴刑拷打也能不動如山的人，此時手竟然微微地顫抖起來，沒有人知道，如果他的經脈能承載靈力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他八年來的辛苦終於有了回報，這是零前方那個1，有了它，一切才會有意義。

其實，在他初步有記憶的時候，還在襁褓中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體內除了沐神珠之外，還有一個神秘的東西，那是一本功法，這本功法以信息的形式像是刻在了他的腦海中一樣，忘都忘不掉，他的意識一動，周圍的靈力便能輕鬆地被他吸入體內，當他集中意識進行修鍊的時候，便有巨大的靈力從他的灌入他的身體。是的，他從小便會修鍊，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一遍一遍地使用功法中所講的進行修鍊，只是修鍊來的靈氣無法被經脈所承載，更不能進入丹田儲存，但這些靈氣可以浸潤他的肌肉和骨骼，讓其更加堅韌，這也是為什麼，雲羿的力量比一般成年人還要強大數倍的原因，也是他為什麼從來不生病的原因。

入夜，雲羿坐在自己的小床上，他微微閉目，感受着體內的那顆沐神珠，沐神珠緩緩地轉動，上面的綠色光華更加璀璨，在綠色的映襯下，其他的顏色則略顯黯淡。他試着運行功法進行修鍊，卻發現，吸取的靈力依然是五彩的，但只有綠色的靈力停留在他的經脈之中，最後，順着經脈匯入體內的這顆沐神珠中，沐神珠發出更加璀璨的綠色光輝，幾乎將整個珠子都染成完全的綠色。

這綠色在雲羿的丹田中緩緩地轉動着，如同他的內丹一樣。這也是雲羿的不解之處，修行之途，先為先為鍊氣，鍊氣至十層方可達到圓滿而築基，築基至十層，方可結丹，但他這狀態似乎有些跳了呀，而且，人家的內丹都是修鍊出來的，他的這個，似乎是前世臨死吞的，這樣也行嗎？

現在的雲羿其實真的很想找個師父來解解他的疑惑，奈何，那自稱為濟道人的老頭子，在把他體內的沐神珠激活之後，便消失了。

激活？是的，當初那老頭兒那一下，絕對是為了激活自己體內的沐神珠，他一定知道沐神珠的秘密。若能再找到那老頭，說不定就可以解開沐神珠的秘密了。但他雖然什麼也沒說，恰恰也表達了一個意思，就是現在他可以修鍊，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至少現在，雲羿感覺全身的經脈都像是活了起來，身體彷彿突然輕盈了起來一樣，這是以往從來都沒有的。想到這裏，他又重新坐下來，呼吸吐納，更多的木之靈氣吸入他的身體里，而其他屬性的靈氣，則和之前一樣只是進入他的體內，被他的骨骼和血肉吸收了，繼續強化着他的身體，只是他唯一不知道的是，他的身體之所以能吸收這靈氣，並非是沐神珠的原因，而是那流經他全身的備註中，有一絲金色摻雜其中，他所吸收的所有的靈氣，都被這抹金色的血液所吸收，然後金色血液流遍他的全身，把這些靈氣反哺給他身體的其他組織，包括他的經脈，都在這靈力的淬鍊下，變得更加有堅韌。